在前面的博文中我们已经简要介绍了归质忱先生的生平，他不幸从小丧父，没有直接得到家学传授；但我相信他的骨血里一定会流淌着传统文人的精神血统。他从小就懂得刻苦学习，酷爱书法，乃至一生以书法为职守，視书法如生命。他学习书法涉猎广泛，行书学过李北海、赵孟睿菔檠Ч怯狼ё治模傧肮豸酥饭虏菁本驼拢仓厥印妒槠住贰ⅰ兑罩鬯返难卸痢Ｌ乇鹗撬30岁时有机会投拜在辅仁大学金石学教授陆和九门下，学习北魏碑书体兼习篆刻，这使他的书法日臻精进，终以北魏书体而名闻于京城。他的书法，字如其人，朴实刚劲，承袭了魏碑之精髓，刀笔之感，近乎极致，可以他说是继陆和九先生之后善写魏碑的一代国手。
图1
归老书写的七言联
图2
归老先生书写的中堂
魏碑，是南北朝时期北朝的碑碣、摩崖、墓志铭等石刻文字的总称，其中以北魏的书法水平为最高，风格多样，朴拙险峻，舒畅流丽，有名的如《郑文公碑》、《张猛龙碑》、《张玄墓志》等。它上承汉隶传统，下开隋、唐楷法新风，为现代汉字的结体、笔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虽然有很长时间在书法历史上被排斥在主流书体之外，但从清代中期开始，金石学兴盛，文人们开始反思“馆阁体”的弊端，到了嘉、道年间，魏碑开始受到书法家和书法理论家的重视，其中有阮元写《北碑南帖论》和《南北书派论》而首倡“碑学”；包世臣著《艺舟双楫》，康有为著《广艺舟双楫》，一反宋朝以来对淳化阁帖的推崇，提出“尊碑抑帖”的观点。特别是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楫》里面明确提出了应该尊碑的五条理由，并赞誉魏碑有“十美”：“古今之中，唯南碑与魏碑为可宗。可宗为何？曰有十美：一曰魄力雄强，二曰气象浑穆，三曰笔法跳越，四曰点画峻厚，五曰意态奇逸，六曰精神飞动，七曰兴趣酣足，八曰骨法洞达，九曰结构天成，十曰血肉丰美，是十美者，唯魏碑南碑有之。”至此，使魏碑体的价值得到了普遍的承认，而后的近百年间，刚健雄浑的北碑书风从来不曾离我们远去，“举凡近世諸巨子，康、梁之外，邓石如、赵之谦、李瑞清辈，皆其骁将，”而在近现代书坛的重要代表人物中间，就有陆和九先生和归质忱先生。
图3
归老先生书写的东坡花影诗
图4
归老先生书写的杜牧山行
颇为可惜的是，归老先生的墨迹留存下来的不多，文化大革命中，他的不少作品和他毕生收集的大批宝贵的碑帖一起化成了灰烬。我们只能找到一些模糊的老照片，如“美味斋”的牌匾和他为碧云寺孙中山衣冠冢书写的毛主席语录。我们在网上也只查到一件归老的书法作品“登鹳雀楼”。另外，我们在“杭州政府门户网站”的“楹联选”栏目中还查到“云栖”景区中有一副归质忱先生写的对联：“昼晴阶下泉声细，夜深林间月色迟。”可惜没看到照片，最好能有请网友帮忙找到拍一张照片传上来，抑或只好有机会再到杭州游玩时找一找拍下来罢？
图5
归老先生书写的美味斋字号匾额
图6
归老为香山碧云寺孙中山纪念馆书写的毛主席语录
图7
网上拍卖的归老书法作品
有幸的是大庆市书协为他印出了一本《归质忱书魏碑帖》，并由中国当代著名书画艺术大师赖少其题写了书名。这就为我们学习归老先生地道的魏碑书法提供了一些方便，我的朋友为我们复印的几页魏碑习字帖，可能就是从这本书里复印下来的。
图8
大庆市出版的《归质忱书魏碑帖》
图9
好友赠送的复印字帖
最后，我们要感谢归老的儿女为我们提供了归老先生书写的两张中堂的照片和两张小楷扇面，都是非常精美的。归老先生认真严谨、一丝不苟的书风，当为我们学习书法的典范。我们中华民族书法的优秀传统一定不能丢，尤其不能浮躁，不能急功近利、更不能只追求表面的光鲜浮华。
图10
归老书写的皇甫冉蜀山高诗中堂
图11
归老书写的张旭山中留客诗中堂
图12
归老书写的猛龙碑小楷扇面
图13
归老书写的猛龙碑小楷扇面前部
图14
归老书写的猛龙碑小楷扇面结尾部
图15
归老书写的节名人论书扇面
归老先生的学生之一、著名碑帖鉴定专家、国家文物出版社的孟宪钧先生曾为归老写了八首七绝，我们就选其中三首，作为本文的结尾吧：
难忘先师笔最工，竖直横平重启蒙。六朝碑版都阅尽，最擅北魏始平公。
横扫千军笔一枝，万毫齐力是吾师。擘窠大字出斗室，世人那得不称奇。
四十年前入师门，学书学艺学做人。淡泊名利甘寂寞，一生受益到如今。
翁
201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