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从大马士革去Mar musa很方便,先到北部的长途汽车站内,从那里搭乘去Nebek镇的小巴,票价是60叙镑/人。Mar musa 距Nebek约18公里,无公交。在小镇上包车的价格最低可谈到200叙镑。下车后要向上攀登约20分钟,净上升高度约150米。
有些人注定会错过,就好像有些人一定会为你守候;有些地方我们永远不会在最开始的节点将其列入旅行清单,因为有些地方,一定会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呈现在你的眼前。
比如叙利亚的Mar musa。
古老的阿拉伯经书上这样形容叙利亚的首都大马士革:天堂若在天上,大马士革必与她齐名;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但是我们要说,到叙利亚可以不去大马士革,但一定要去Mar musa,这个深藏于沙漠中离尘不离世的乌托邦。
12月底的叙利亚已经很冷,但是天气晴好的时候依然叫人心情舒畅。我们一早起床,艰难地啃食简单到令人食欲尽失的免费早餐,然后让旅馆的服务生帮忙用阿拉伯语写好我们要去的地方。
饭毕乘坐小巴到长途汽车站。今天乘车的过程极为有趣,进了车站后,我们问工作人员去Nebek镇的车子在哪里,一位工作人员默默挥手带我们走到一个售票窗口前,将我们交给了另一个人,这人又带我们来到一间办公室,一看就是老板的办公室。在这里我们被要求出示护照,老板看后在一张白纸条上写了几行字,并潇洒签名,工作人员拿着批条又带我们回到售票窗口前,递上批条,里面的人才卖票给我们,60叙镑/人。也不给我们票,那人直接将我俩带上了一辆小巴。
原来他就是这辆车的司机。
大约等了20分钟,车子客满,车站工作人员开始上车检票。因为没有票,所以车站工作人员就拿着登记的购票花名册一个人一个人念名字(叙利亚公民买票时也要出示身份证),犹如部队点名一样,点到者又举手的,有点头的,还有大声回答的。
剪完票,站台工作人员递给司机一张纸,司机收好上车开动,在出口大门旁将那张纸再交给门卫,这才算完成了全部的程序。
大约一小时后,到达小镇Nebek。从这里到Mar musa还有18公里,这段路没有公共交通,虔诚者步行前往,好奇者搭车或打的皆可。
这样的距离是恰到好处。修行的地方不见得一定要远离尘世,但绝对不宜处于闹市之中。灯红酒绿男女俗情不见得一定能够转移潜心向圣者的决心,但一定会在某种程度上构成一种负面的诱惑。
否则法律上也不会有一种罪名叫做教唆了。
我们在小镇吃了一份批萨,然后与一个澳大利亚男子和一个叙利亚女人拼车去Mar musa。车子一出小镇,苍凉的大漠孤烟景象立马再现,一路上人迹稀少,荒漠中偶尔能看到一、两个贝都因人的小村落。
和我们一起包车的澳大利亚男子名叫Anton,他问我们,你们今天返回大马士革吗?
村妇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答,不回。
你们有睡袋吗?
没有。
毯子呢?
呃------也没有。
Anton回头扫了我们两眼,然后颇有深意地笑了笑:祝你们好运。
村妇直剌剌地看了回去,道,谢谢。然后问皇帝,他什么意思?
皇帝大笑,又一个LP控!那该死的书上的确有说去Mar musa应该自带睡袋或者毯子的。
18公里路程很快就跑没了。
站在山脚下望上去, 可见Mar musa修道院位于接近山顶的山腰处,整座山寸草不生,光秃秃毫无生意,那石头堆砌而成的建筑与山体一个颜色,几乎就要被融入背景之中,唯有房顶上的十字架彰显这是一处精神的殿堂。
我们开始慢慢往上爬,不多时看见了往上运货用的索道和篮筐,据说如果来人行李过多,也可以将其置于篮中,待到修道院时再让人拉上去。这些年来我俩背包行走惯了,不想麻烦。一路上不断与下山的人们打照面,亲切地互相打招呼,人们的擦肩而过因为Mar musa这个永恒的背景而在瞬间省略了很多铺垫,直接上升到有共同话题的关系。而这个关系也是不需要说明和经营的,因为在她产生的同时便开始消弭。
20分钟后上到山顶,身材健硕的皇帝将腰弯到极限,几乎以跪爬的姿势钻过一个高不过1米的石门,拐个弯再次过一个同等高度的石门,然后眼前豁然开朗:
高天流云,苍茫大漠。
似乎所有的世外桃源都是类似的布局。但Mar musa却因为一个人而有别样不同——弯腰不仅仅是一个动作,而是进入某种仪式所必须要准备好的、虔诚的姿态。
眼前闲闲地摆着几张桌子几把椅子,我们在第一时间收获了无数温暖的微笑。一位金发碧眼的姑娘招呼我们坐定喝茶,又有一个叙利亚男子端上大饼、果酱、humus(鹰嘴豆制成的酱料)等食物。姑娘说,午餐时间未到,先垫垫肚子吧,但别吃太饱(这最后一句话特别值钱,哈哈)。
恍若相识几世般的熟稔和亲切。回家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从平台上,望大漠苍茫。我们远未是心静如水之人,只是,在这里,心,顿寂。
后来聊天得知,第一个迎接我们的姑娘是德国人,名叫安娜,已在Mar musa呆了一年。我们问她,还会呆多久?她浅浅一笑,不知道。
实在是个诚实而美妙的回答。答案若过于白描而直接,往往会寡淡许多,能够给人和自己留出足够想像空间的才好。但是实际上,在Mar musa呆了超过一个礼拜的人,往往会给出相同的答案。而这样的人,似乎还不少。原因五花八门,有些是因为信仰,有些是因为情感,有些与经济有关,有一些则纯粹是十三不靠。
喝完茶,一位叙利亚义工先登记护照,然后帮我们安排住宿。女生的房间在教堂的楼上,入口同样是狭窄低矮的小门,并排一列上下铺,右拐又是另外一间,摆着两张单人床和几个床垫,墙上张贴着耶稣的神像。再往前还有一个小间,拥有一个带风景的木制窗户,这间的主人是俄罗斯姑娘安妮亚的,她和大学同学英国小伙子爱德华一路从苏格兰出发骑行至此,准备等待漫长的冬天过去后再入境土耳其。所以,他们至少会在这里呆1个月。
男生的房间距离教堂稍远些,皇帝的寝室是往山壁里凹进去的,像极窑洞,睡在1500年前的山穴中,这种感觉实在是奇妙无比。这个房间没有上下铺,并排可睡4人,备了超过足够的枕头和毛毯。无论男女寝室,房间里均有暖气,且配备床单枕套毛毯,卫生间设备非常好,一台昼夜不停的柴油炉保证24小时热水,还提供沐浴露、搓澡布和浴巾等。
在Mar musa,一切都是免费的,于是这里也成了一些预算紧张的背包客平衡开支的最好去处。
14:30分,古老的钟声响彻山谷,午饭时间到了。皇帝帮忙将碗、盘、面包和水一一送进餐厅——一个木头搭建四周围以布幔的所在。大家将鞋子脱在楼下,赤脚踏上冰冷的楼梯。餐厅里没有桌子,只有两条宽约1.5米、长约10米的塑料桌布铺在地板上充当餐桌,两侧放着同等长度的椅垫。来自大马士革四季酒店的穆斯林厨师佩尔和另外两个义工主持给大家分发食物,各人手持盘子刀叉排队盛饭。
数十年前的中国的人民公社大食堂景象大约就是如此吧?
因为今天与我们同时到达的还有一位意大利神父,所以午餐格外丰盛,除了手抓羊肉饭之外,还有色拉、水果、酸奶、甜点,甚至还有红酒。
所以说,德国姑娘安娜实在是个好心人。
大约有20几人共进午餐。安娜笑着告诉我们,现在属于这里的“淡季”,圣诞和新年期间这里几乎人满为患。
这时,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兴致颇高地发表讲话,马来西亚姑娘庄偷偷告诉我们:他就是保罗神父,Mar musa的创始人和灵魂人物。
村妇心中默默地念了一遍神父的名字,保罗,想着得找个时间好好跟他聊聊才是。
饭后,村妇、两位马来西亚华人和安妮亚主动进了厨房刷碗,其他人在瞬间消失于无影,苏格兰小伙子爱德华上山去种地,皇帝帮德国人马丁在修电气线路。还有些人去了那个像极迷宫、有三层楼高的地下图书馆。
更多的则人去转山看风景。
在Mar musa,没有任何规矩,可以有做不完的活计也可以生活得像大爷一样无忧无虑。
一切全凭自愿。
顺便说说这两个马来西亚华人吧。他们一男一女,是大学同学,30岁上下年纪,2010年4月相伴从吉隆坡出发,至今已旅行了8个月。村妇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庄说,走得很累,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吴说,这里一切都免费,可以帮助我们平衡开支。
也许,在某些人看来,Mar musa是神圣的宗教殿堂。可是,因其特殊的存在形式,她无形中也成了很多旅人重新蓄积力量的最佳去处。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心灵修炼的方式?我们始终认为,长时间的旅行——不管是独身一人,还是结伴同行——都是反省自我最好的方法之一。
洗漱完毕,我们在图书馆小憩。这个外表毫不起眼的小图书馆有着惊人的存书量,里面还有油炉取暖,实在是打发午后时光的好地方。
晚饭时,我俩专门采访了保罗神父,这个堪称伟大的圣教徒。(明日再续)
小镇的pizza很正点哦
小镇Nebek风光
Mar musa修道院位于接近山顶的山腰处,大山寸草不生,光秃秃得毫无生意,那石头堆砌而成的建筑与山体一个颜色,几乎就 要被融入背景之中,唯有房顶上的十字架彰显这是一处精神的殿堂。
继续往上,位于最高点的建筑乃是修女居住之处,如果来客过多,女性客人也会被安排在这里。
用于帮助来客运送行李的索道。
每天都有新来客,每天都有离去者。Mar musa 似乎成了旅游胜地。
身材健硕的皇帝将腰弯到极限,几乎以跪爬的姿势钻过一个高不过1米的石门,拐个弯再次过一个同等高度的石门,然后眼前豁然开朗——高天流云,苍茫大漠。
弯腰不仅仅是一个动作,而是进入某种仪式所必须要准备好的、虔诚的姿态。
进入小教堂的门,仍然需要弯腰。
女生宿舍的门
钻过两个洞门后,进入大院,眼前豁然开朗,再往前走就是悬崖峭壁啦。正面的高架木屋是食堂。
从院子里的平台上望大漠苍茫。我们远未是心静如水之人,只是,在这里,心,顿寂。
这条路通向释放之地——厕所
山中曾经的苦修之地,如今已是人去洞空。
皇帝下榻的男生宿舍。住在数个世纪前的山洞里,超有感觉。在她面前,神马穿越剧都是浮云。
女生宿舍内部
共产主义大食堂
饭后,大家各就各位,劳动最光荣。
高三层的地下图书馆,藏书甚丰,当然以宗教类为主。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