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钱非万能，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时值岁末年初，又到集中花钱“季”，有的人调侃：“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一脸不屑，好似与钱有杀父之仇，实则反映出对金钱爱恨交加的复杂心理。
其实，对金钱的这类称谓古已有之。“阿堵物”，就是古人对金钱的一个别称。阿堵，乃六朝和唐时的常用语，相当于现代汉语的“这个”。《世说新语·巧艺》载，东晋时画家顾恺之擅长画人物，有的人像他画了几年都不点眼睛。别人问为何，顾恺之指着眼睛答道：“四体妍媸，本无关于妙处，传神为照，正在阿堵中！”意为四肢的美丑无关紧要，画像要能传神，关键就在这个里头。
阿堵物，即为“这个东西”，古人仿佛清高如许，因讨厌钱，连“钱”字也不愿说出口，钱财在他们眼里好像如何不堪似的。发明这个别称的，是西晋大臣、名士王衍，也是成语“信口雌黄”的主角。王衍对做官兴趣不大，却热衷于老庄学说及清谈辩论，是当时著名的清谈家。史书说他“能言，于意有不安者，辄更易之，时号口中雌黄”。雌黄，即鸡冠石，一种黄色矿物，可用作颜料，也是最早的一种涂改液。古人写错了字，用雌黄涂抹后加以改正。王衍善言，却常常前后矛盾，漏洞百出，别人指出来，他不假思索，就像用雌黄改写黄卷字一样，随口更改。后来好多做官的都仿效他，不安心工作，天天高谈阔论，探讨哲学问题，一直谈到国家灭亡。
《晋书·王衍传》及《世说新语·规箴》都记载：“王夷甫雅尚玄远，常嫉其妇贪浊，口未尝言‘钱’字。妇欲试之，令婢以钱绕床，不得行。夷甫晨起，见钱阂行，呼婢曰：‘举却阿堵物。’”王夷甫是王衍的字，这段话是说王衍自命清高，从来不说“钱”字。可他的老婆郭氏是皇后的亲戚，常借皇后的名头大肆敛财。王衍很讨厌郭氏张口闭口说钱，郭氏却多次设法逗他说“钱”，都没成功。一天晚上，郭氏趁其睡熟，让婢女用一串串铜钱将床围绕起来，令王衍醒后无法下床行走，以逼他说出“钱”字。不料第二天早晨，王衍见此情景，把婢女唤来，指着床前的钱说：“嗨，拿走这个东西！”最终也没说“钱”。
由此，“阿堵物”成了“钱”的别名，且有轻蔑之意。于是，古人以“口不言钱”作成语，形容清高廉洁，不讲钱财。
古诗文里也能找到端倪，多少透出些许雅致。北宋诗人张耒是“苏门四学士”之一，曾写有“爱酒苦无阿堵物，寻春那有主人家”之句，意思说喜欢喝酒可是没有银子，想要踏青寻春，春光却在别人家！南宋爱国诗人陆游一生穷困潦倒，在《岁暮贫甚戏书》一诗中以戏谑的口吻写道：“阿堵元知不受呼，忍贫闭户亦良图。”意思说钱这个东西是不听召唤的，我宁愿“忍贫闭户”，也要安贫乐道，以守其志。此外，清代文学家蒲松龄在《聊斋志异·雨钱》一节中，也以“满室阿堵物，皆为乌有”，戏称“铜钱”。这些虽系谐谑之作，却表达了古代文人对金钱的一种态度，读来饶有趣味。
俗也罢，雅也好，人人离不开金钱，其乃财富在物质上的代表，金钱越多越富裕。2019年为农历己亥年猪年，农谚云：“一年春作首，六畜猪为先”“生财猪拱户，致富燕迎春”“肥猪年、吃饱饭”，猪能吃能睡，膘肥体壮，被认为是财富以及福气的象征。过去，人们常把储钱罐做成猪的形象，寓意钱多多、福满满。因此，祝各位金猪打滚、财源滚滚！金猪拱门、五福临门！
（文章来源：上海金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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