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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青瑜:《周易》为何择“六九”为占考源——通说《周易》(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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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1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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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山辑佚》中说:“周易以九六为占,而《连山》《归藏》以七八为占,《周易》占变者,《连山》《归藏》占其不变者。”孔颍达在《周易正义》里也说:“《连山》《归藏》以不变为占,占七八之爻。

《周易》为什么择六九为占呢?对此,历代注家各执一词,可至今,也没有说明白个为什么?

比如《汉上易传》说:“易有四象,六、七、八、九。七八不变也,六九变也,易有四象:六七八九。七八不变者也,六九,变者也。《归藏》、《连山》用七八,易用六九,而七八在其中,变者以不变者为基(体),不变者以变者为用”。

为什么《连山》《周易》《收藏》皆用六七八九,而不用一二三四五呢?

张行成在《皇极经世索隐》里这样解释:“先天八卦用四象者,五也,一在四外,以一包四天,以太极用四象,四象显而太极隐。后天用五行者九也,五在四内,以四包五,地以四象用五行,五行变而四象居。先天八卦的四象为生数,后天八卦的四象为成数。”

什么意思呢?大概意思就是说先天八卦的四象是以河图内圈,以生数为象,后天八卦的四象指的是以五行而成外圆的结果,为成数为象。

接下来,张行成又说:“后天之易阳爻用九者,四象兼五行也,三两以倚两以倚数,则亦从五矣,故先天五也,判太极为三元,而用乎四象,则为七,后天九也,合四象为冲气,而体于五行则为五也,大衍之数五十者,一二三四五体之五也,五六七八九用之,也是五也。

这种诠释,实属在用春秋至汉才兴起的“五行”注易法,属于不按文化历时性发展的反注与附会注释法。

对此,《易图明辩》里说:天以一生水,地以二生火,天以三生木,地以四生金,天以五生土,故或谓天一至天五,为五行生数,地六至地十,为五行成数,虽有此五行之说,而于易无所见,故五行之说出于历数之学(汉历),而非易之道也”。

从而我们可以看出,用五行解释春秋以前的哪一家易学,都是错误的。用大白话解释就是本来是娘当大姑娘时候的事,还没有闺女,如何用闺女诠释娘当姑娘时侯的事呢?

既然不可以用“五行”解释六、七、八、九的问题,那六七八九作为《三坟》之四象又从何解释呢?

《汉上易传》说:“乾体本坤阳以阴为基也,自震变而为乾,震变乾,则乾为龙,一者,数之始,乾之元也(青瑜注:回到河图数一和数六同位)。阳生于子,万物资之而有气。蓍之数有六七八九,乃分四象,六九当为阴阳之变,天之天地亦天地之天也,七八当为刚柔之常,地之天地亦天地之地也。常者体也,体中有用变者用也,用中有体。”

这种以阳阴二气诠释说,相对于其他易说,已属悟道较深者。可为什么,朱震并没有讲明。

我们看一下《周易》定侯参标。

《周易》时代的定侯参标很多,有律气、有二十八宿、也有北极,但随着圭表技术和推算方法的成熟,她的主要定侯参标就成了圭表。

也就是说《周易》之历(天道推步),主要是用以圭表研究“乾道变化”,以“元亨”处为起点,“利”于——“贞”(测绘——正四时之用)。正是《六经奥论》里所说的:“周建子,用天正,其书以重干为首,曰《周易》者”。

故而《周易》的冬天至点与伏羲易不同,与《连山》《归藏》也不同,她的冬至卦为坎卦,也就是乾元始发处——至气(乾元之气)为极——坎中之阳。

什么意思呢,就是只要一测绘到冬至点阳气始动处,整个乾道变化就好测绘了,四时(四个正方位)也好正(证)了。

所以《周易》开篇就道出了她的天道推步(历学)特点——“元亨利贞”。

而元亨利贞四个字引申到筮法上,正是《周易》不变不占和不动不占的特点,所以她无法择七八为用。因为七和八即不是至阴,也不是至阳,七八二象所代表的阳阴二气还没有达到至点,不能作始变的至气来定四时,因为她违背了《周易》以至气为用定侯(定节气)的原则。故而用六九,不用七八也。

可《周易》不用七八,那《连山》《归藏》为什么偏偏选用七八为占呢?且看下回详论。

附【易学常识】(孙青瑜:什么是六七八九):

孔颖达《正义》解释“初九”说:“居第一之位,故称'初’;以其阳爻,故称'九’。”

什么意思呢?

第一层意思就是从叫法上来说的,《周易》六十四卦各由六爻组成,其位自下而上,名曰:初、二、三、四、五、上,本爻居卦下第一位,所以称'初’;《周易》占筮用'九’、'六’之数,'九’代表阳,'六’代表阴,比如第一爻如果是为阳,所以称'九’,因为位居第一,故称初九。

也就是以“九”代表阳爻,以“六”代表阴爻。

第二层意思就是筮法上说的。

孔颖达《正义》说:“阳爻称'九’,阴爻称'六’,其说有二:一者《乾》体有三画,《坤》体有六画,阳得兼阴,故其数九,阴不得兼阳,故其数六。二者老阳数九,老阴数六,老阴老阳皆变,《周易》以变者为占,故杜元凯注襄九年《传》遇《艮》之八,及郑康成注《易》,皆称《周易》以变者为占,故称九、称六。”

李鼎祚《集解》引用崔觐的话说:“九者,老阳之数,动之所占,故阳称焉。”

朱熹《本义》说:“初九者,卦下阳爻之名。凡画卦者,自下而上,故以下爻为初。阳数九为老,七为少,老变而少不变,故谓阳爻为九。”“六,阴爻之名。阴数六老而八少,故谓阴爻为六也。”

尚秉和《周易尚氏学》说:“九者,老阳之数,动之所占。阳进阴退,阳顺阴逆,故阳自七进九为老阳,阴自八退六为老阴。阴极则变,故《易》用六也。”

也就是说,经古人的人为性规定,分别用六七八九代表春夏秋冬四象之气,“七”是少阳,“九”是老阳,“八”是少阴,“六”是老阴。

懂筮法者都知道,经过多次揲数演算,最后所得不外乎六、七、八、九四个数。

奇数七、九为阳数,'九’是老阳,为变数,代表阳爻;'六’是老阴,也是变数,代表阴爻。

因为老变少不变,所以《周易》用“六”、“九”两个数字来代表阴阳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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