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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有孕》雙調番外 BY 優軒主人

《師父有孕》雙調番外  BY 優軒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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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古代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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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此地存在就為自己看文方便,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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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03
雙調番外·師父有孕 by 優軒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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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最近發現一個稱的上秘密的事情,那就是師父有一個很可愛的

小動作,在每次親熱完之後,無意識中的師父喜歡把手放在小腹上

摩挲,那個時候的師父會有一種很溫柔很溫柔的表情透出來,一種

會讓人想起母親這個詞的表情。 

而且最近師父總是在發呆,比如現在,如果發呆的話,他的手也會

下意識的在小腹上摩挲,從作坊裡面出來的五哥微笑一下,問:「

小茴,你在想什麼?」

師父猛然一醒似的,站在融子寧坊櫃台旁的人就臉紅了,然後繞到

櫃台裡面裝作收拾起店內的東西。

康家在三年前被康家十一少爺迎進門的十一奶奶給瓦解了。

五哥決定和師父在一起的時候,便正式的握起了雕刻刀,將愛好轉

成了事業,在南京城的小街上,開了一家店。康家瓦解的時候,康

家太奶奶將康家大宅的地契給了五哥,被五哥拒絕了,店面的錢是

師父的積蓄,所以,店號上刻的是師父的姓,五哥的字,成就了這

家融子寧坊。

說到融子寧坊,就不得不說說融子寧坊的那個學徒,柏青嘯這個蒙

古大夫,在見過五哥的雕刻品之後,毅然棄醫從雕,在融子寧坊開

業兩年後的現在,也算是小有成就的雕刻師了。攏簾曾經損著柏青

嘯說,也許這次,你終於是選對了職業。

攏簾這個十一奶奶很有魄力的瓦解了康府,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而瓦解了康府之後,康府卻沒有敗,只是康乃勍這個十一少爺,

升級成為康家的老爺了,攏簾這個原本的十一奶奶,是現在這個康

家的融主子,當年康家九少爺的那個沒有被承認的兒子康錦,在康

錦的母親決定要回鄉下的時候,將康錦拜托給了攏簾。

康錦那個孩子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親近他原本的父親,就算是他的母

親說要離開康家不能帶他走,問他他願意跟著誰的時候,他想也沒

有想就回答了十一嬸嬸。

攏簾和康乃勍是不可能有小孩的,雖然在最初的時候驚訝了一下,

但是,從後來攏簾和康錦的相處來看,也許,康錦這個孩子,從生

下來的時候,就是為了要做攏簾的養子而存在的。

師父和五哥的日子是很溫馨很平凡的在過,但是師父一直有個遺憾

,那就是,不能幫五哥生個孩子,五哥自己並沒有覺得有什麼遺憾

,因為五哥曾經想,如果遇不到真心愛的人,准備一輩子一個人過

,所以,遇到師父的時候,也沒有想過沒有小孩會是遺憾。

師父在融子寧坊裡面呆著的時候,常常有顧客帶了小孩來融子寧坊

買那些雕刻的惟妙惟肖的小動物的玩具,也會有年輕的丈夫帶著懷

孕的妻子來買細致的首飾;這種時候,師父不是對著小孩發呆,就

是對著孕婦的大肚子臉紅。

五哥是個好男人,有一手豐衣足食的好手藝,還有一手能將師父養

的圓潤的好廚藝,也正因為五哥的這份好廚藝,融子寧坊便有了多

養兩口人的義務,攏簾和康錦。



這天的時候,攏簾也很准時的牽著康錦的手進了融子寧坊的大門。

融子寧坊的生意雖然好,但也不是時時都有客人的,攏簾進門的時

候,看見師父很閒的坐在櫃台前面,慢條斯理的吃著梅子。店伙計

小農拿著拂塵有塵沒塵的掃著。看到攏簾進來,無聲的躬個腰算是

招呼,攏簾點頭回個禮,牽著康錦進門。

攏簾看著愈發豐腴的師父,心裡想著,師父終於是等到了好福氣啊


師父看見攏簾牽著康錦進來,喊一聲:「攏簾來了啊,子寧說馬上

就能吃飯了,你和小錦先坐坐吧。」

攏簾並不是會客氣的人,放了康錦的手,看他一拐角的進了融子寧

坊的作坊裡頭,交待了一聲:「小錦,握刀的時候別又把自己割了

啊。」

康錦的聲音遠遠的在裡頭應了一聲,攏簾聽了便在師父的身邊坐了

下來。順手捻了師父荷包裡面的梅子,來放在嘴裡,攏簾只是嚼了

一口下去,便將一張花顏似的臉扭曲的沒了顏色。

「師父,這梅子……?」攏簾慌慌的跑到門外吐了梅子出去,又趕

緊的沖進門倒了一杯水。

師父很無辜的看著變了臉的攏簾,問:「這梅子怎麼了?子寧特地

挑了飽滿的給我的,不可能會有壞的啊。」

攏簾漱了口,不信邪的又取了一顆來試探著咬了一下,還是酸的眯

了眼睛,終於忍不住的開口:「這麼酸的梅子,五哥怎麼會給你吃

的哪?」

「酸嗎?我覺得味道剛剛好的啊。」師父不以為然的應著,吐了一

顆核出來,又放一個在攏簾看來可以倒了牙的梅子進了嘴裡。

感覺上看著師父吃這梅子是一種酷刑,攏簾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

「我進去裡面看看能不能給五哥幫幫忙。」然後往融子寧坊的後院

子裡面進去了,說是幫忙,也只是名正言順的在開飯之前偷吃而已


師父雖然知道,也只是寵溺的笑笑,看攏簾進去了。

攏簾無聊的撥弄著灶間的柴火,看火苗一飄一飄的煮著鍋裡的東西

,怎麼還不能吃飯啊。

五哥看著攏簾的樣子,笑了一下說:「不然,你先去餐廳擺餐具吧

,看你在這聞著香餓著苦的,我也難受。」

攏簾丟了撥火棍兒站起身,揚聲喊了康錦來幫忙,兩個人抱著餐具

往廚房旁邊的餐廳進去了。



臨到開飯了,柏青嘯快快的扒了飯菜,攏簾問:「你不坐著吃飯,

去哪呢?」

五哥笑笑道:「她啊,這陣子都在作坊裡面吃飯呢,你不管她,吃

你的就好了。」

不料,師父剛剛坐下了,捧了碗到鼻子前面,卻白了臉,捂了胸口

趴在桌面下干嘔。

攏簾還沒來得及問,五哥便慌慌的放了碗,說:「小茴啊,今早你

就吐了一次了,我看,還是叫青嘯過來看看吧。」

攏簾往康錦碗裡夾了菜,對康錦說:「小錦,你去前面叫了青姨來

。」

康錦乖巧的應了一聲,捧了碗往店子前面跑了。

隔了一會兒 ,柏青嘯便進了餐廳,雖然攏簾總說她是蒙古大夫,

但是柏青嘯的醫術卻也是不曾含糊的。柏青嘯在師父身邊坐了下來

,然後,把脈。

攏簾便看著柏青嘯的臉,像戲曲裡頭變臉似的變著顏色,五哥看的

憂了心,正要問的時候,柏青嘯卻大著動靜的掀翻了椅子站了起來

,白著臉喊:「天哪!」

攏簾睨了一眼柏青嘯:「便是天要塌了,你也先說說師父是怎麼了

再喊行不?」

柏青嘯用一種百感交集的目光看著師父,而後,深呼吸幾次的平了

心態,對五哥說:「融師父他,是有身孕了。」

聽著「叮當」一聲,攏簾手一抖,將筷子掉在桌上的盤子邊上了,

看著柏青嘯不像是玩笑的臉色,攏簾顫著指頭指著柏青嘯道:「柏

青嘯你這只庸醫。」

五哥一臉混亂的看著柏青嘯:「青嘯你……這種事情你怎麼也拿來

開玩笑的?」

師父抬頭看了看混亂的五哥,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很沒有說服力的

開口:「那個,我……我是男的。」

五哥握了握師父的手,說:「雖然我不懂醫術,但畢竟是習武的人

,有沒有身孕的脈象,我還是能知道的。」五哥說著,握了師父的

手過來把脈,然後,在攏簾的注視下,五哥一臉空白的站了起來。

攏簾看著五哥的臉色,終於是站起身抓住了師父的手,然後,瞪著

他的狐狸眼看著眼前局促的師父。

「我……」師父無措的,想要抽了自己的手回來。

攏簾說:「柏青嘯這只庸醫的話怎麼能信!」然後拖了師父的手想

要往外走。

「攏簾,攏簾你拖我去哪?」師父被迫的站起了身,跟著攏簾往店

子前面走去。

「既然不舒服,當然是去看大夫,難道你要相信柏青嘯這只庸醫的

診斷不成?」攏簾黑著臉看著餐廳裡面還在繼續空白的五哥。

柏青嘯的聲音微薄的傳過來:「我不是庸醫!」

攏簾憋了一口氣狠狠的喊:「不是庸醫,那師父他是男的,用什麼

懷孕?」就算五哥和師父不可避免的有著魚水之歡,攏簾也很清楚

的知道,那種情況下是不可能有身孕的。

師父一臉緊張的趁著攏簾喊話的時候將被攏簾抓住的手抽了回來,

委屈的說:「我不去看大夫,我不去。」

攏簾有些苦心的看著眼前的師父:「就算你會像孕婦一樣想要吃酸

的,也會像孕婦一樣害喜而吃不下東西……」攏簾覺得越說反而越

沒有了說服力:「就算是這樣,會造成這種情況的也會有很多病症

!」

「如果……如果真的是懷孕,會被人當成怪物!」師父一臉緊張的

,只恨不得將自己找個地方藏起來。

五哥從屋內出來,將緊張的師父抱在了懷裡:「小茴別慌,我們先

進去。」

正僵持著的時候,康錦童稚的聲音從前面傳了來:「師公,晤伯伯

,六王爺家派人來取定的東西,小農說要你們去下。」

攏簾快速的轉身:「我回去讓十一去請清閖堂的顏公子過來。」走

到店面裡面摸了摸康錦的頭,交待一聲等下過來接他,便招呼了停

在店外的轎子快速的往三條街外的康家新宅去了。



攏簾回去了康家新宅,便沒有再過來了,等到下午康乃勍從融子寧

坊回去的時候,攏簾在家裡已經要把個康家新宅給拆了去了。

因為茆蘿在家裡笑眯眯的說:「哎呀,這男人生孩子的事情我雖沒

有見過,卻也聽的多了,老古早我看過一篇文,裡頭那個主角雖然

不是男人,算是個雙性,人家就生過,還不只一個呢;說是男人的

話也有看過另外一篇文,那個可是完全的男人呢,人家那個主角第

二胎的時候可是真的生了個孩子唉;啊對了,還有最近聽青嘯妹子

說的那個什麼什麼裡面的那個主角就是一個男孩,人家還不是生了

一個孩子,所以……」所以話還沒說完,茆蘿就被攏簾追著打,然

後把宅子裡頭的桌子椅子能掀的都掀了,花瓶茶杯能砸的都砸了。

最後是康家太奶奶說:「攏簾啊,你上一次撒火把個大康家給拆了

,這次打打鬧鬧就算了,別再把個小康家給拆了,看你鬧騰的。」

才把個已經被追的衣衫不整的茆蘿給解救了下來。

康乃勍回來的時候,看宅子裡頭的下人正在大肆的清掃房子,估摸

著攏簾的心裡也該平靜了,說了句:「你看,這個事情,你要不要

寫信給你的那幾個師兄師弟們,說一聲?」

攏簾黑著臉:「我要真說了他們不把我當瘋子來看才怪了。」頓了

頓:「要說也等師父真的顯懷了,快要分娩的時候說好了。」結果

一抬頭的時候,就撞上康乃勍一雙眼睛盯著攏簾的小腹燃燒。

攏簾氣炸了的踹了康乃勍一腳,沖到大廳裡面悶著頭捏拳頭。

因為下午大鬧康宅的時候把康家太奶奶的房間裡面也摔了個七七八

八,所以攏簾到大廳發悶的時候,康家太奶奶也抱著只貓兒挪了尊

駕到大廳來了。

「其實這事兒,倒是可遇不可求的,要說你師父能給阿五生個孩子

,倒也不錯。」康家太奶奶一邊逗著貓兒,一邊說。

「奶~奶~~!!」攏簾一頭黑線的喊:「您究竟搞清楚沒有,我

師父他是男人,怎麼可能給五哥生什麼孩子。」

「哎呀,你們小孩子就是柴米油鹽吃的少了,啥事兒都大驚小怪的

。」康家太奶奶還是笑的那麼和和藹藹的:「茆蘿說的那個你別信

,她那個都是些歪書(就像偶寫的這個)上看來的,但是奶奶我倒

真的見過能生孩子的男人呢。」

看攏簾一臉憤怒的瞪著自己,康家太奶奶也還是笑著道:「而且,

那個人還說,朝著月亮的方向走,走到日月相交的星之間的時候,

就是他們那一族的居住地,他們那一族只有男人,沒有女人呢,但

是還是能生孩子延續香火,只不過,那一族裡面能生孩子的男人是

被稱為雌兒有特征能認的。」

用茆蘿的話說,攏簾已經快要變成噴氣恐龍了。隨著攏簾氣哼哼的

一聲:「奶~~奶————!!!」大廳的一張桌子也報銷了。

康家太奶奶還是波瀾不驚的坐在大廳的椅子上逗貓兒,就連康家太

奶奶養的那只貓兒,也都風雨不驚的保持著平靜的心態。

康乃勍惋惜的看了一眼被掀翻在地上被劃花了漆面的桌子,摟著攏

簾的肩膀道:「茆蘿欺負他也就算了,怎麼奶奶你也來湊這個熱鬧

?」然後牽了攏簾的手道:「好了,別鬧了,回房間去了,啊!」

攏簾瞪直了他那雙狐狸眼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我

告訴你,我就是能生我也絕對不給你生孩子。」

康乃勍尷尬的笑笑:「你是男的還是女的我不是比誰都清楚嗎,我

還能犯這種傻不成?」

「說的好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盯著哪看,還有,我師父也是男

的,你們怎麼都……怎麼都……」結果,攏簾吊在嗓子口的一口氣

沒能喘過來,身子一軟,倒在了康乃勍的懷裡。

「哎喲,看把他給急得!」康家太奶奶笑呵呵的看著倒在康乃勍懷

裡的攏簾:「我那不是鬧著他玩兒嗎?」

康乃勍嘆口氣:「我看奶奶您是報三年前他關了您半個月禁閉的仇

吧!」而後橫抱了攏簾要往房間裡去。

「呵呵,哪能呢,奶奶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康家太奶奶逗著貓兒

的手,撫摩的速度不太明顯的比剛剛快了那麼小半拍兒。



攏簾掀了被子從床上坐起來,深深吐出一口氣,這麼荒唐的事情,

是做夢吧!

「終於醒了?」康乃勍擰了一個熱的布中搽去攏簾一頭的汗水:「

做什麼噩夢呢,一頭的汗。」

「……」攏簾感覺吃了顆定心丸:「夢見……師父懷孕了!」

乃勍古怪的看著攏簾,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說。

「你怎麼這麼看著我,雖然我知道這種夢……」攏簾搽了汗,感覺

清爽了很多。

乃勍伸手制止了攏簾的後話,接過攏簾手中的布中:「雖然很殘酷

,但是還是要告訴你,五哥這會子很高興,樂得沒了邊!」

攏簾有種不好的預感:「為了什麼事情?」

乃勍做了下思想斗爭之後說:「為的就是那件你以為是做夢的事情

。」

「嗯~~!」攏簾身子一軟,又差點昏了過去,勉強靠在乃勍的懷

裡,虛弱的道:「估計還沒睡醒,你讓我再躺躺!」

乃勍捧了攏簾的臉將自己的唇貼了上去,看懷裡的人柔順的隨著自

己的親吻而舞動了,在攏簾看不見的角落,乃勍閃過一絲壞笑,將

懷裡人往還有著余溫的床被壓了過去。

看著窗外深藍色的天幕,攏簾自我安慰的想,都是在夢裡,等天亮

了就都回復正常了。在朦朧的燈下看著自己熟悉的愛人,送一個甜

蜜的吻,配合的剝落一身贅物,唱夜間才有的高低音符。

攏簾雖然拼命的安慰著自己這個是做夢,太陽已經出來了,捏自己

的時候也會痛,但是為什麼康錦會在吃著早飯的時候也在說:「十

一嬸嬸,師公不是男的麼?為什麼青姨說師公有了寶寶呢?」

難道師父是奶奶說的那種雌兒麼?但是師父和挽衿是親戚呢,都是

冉家的人,難道說……挽衿也能生小孩麼?

攏簾腦海裡浮現出挽衿挺著大肚子,和樓宇扶著挽衿走路的恐怖情

形,捧著頭呻吟一聲:「一群庸醫!」

看著還在自我安慰的攏簾,乃勍雖然說想要說點什麼,但是一直在

自我催眠的攏簾似乎很反對別人把他從非現實中拖出來。

「呵呵,還真把他給煩惱的呢,十一你也不安慰一下?」茆蘿一邊

吃著米粥,一邊呵呵的笑。

「你們不要在這種時候欺負他了。」乃勍心疼的看著臉色蒼白的攏

簾,夾了點心到攏簾面前。

有些哀怨的夾起點心到嘴邊的時候,攏簾忽然丟了筷子狼狽的捂住

了嘴巴。伴隨著攏簾的舉動的,是手掩不住的干嘔聲。

康家新宅餐廳的人面面相覷,下巴差點掉了下來:不會吧!

乃勍還沒能有所反應,卻傳來了攏簾哇哇大哭的聲音:「我是男的

……嗚嗚嗚,孩子只要錦兒就夠了,為什麼,嗚嗚嗚為什麼!」

乃勍手忙腳亂的抱住哭得梨花帶水的攏簾:「別緊張,沒有誰說你

是和師父一樣啊。」

「師父有了小孩以後肯定就不會疼我了,我不要這樣,嗚嗚……」

攏簾哭著,掙開乃勍的擁抱,一把將錦兒抱在懷裡:「我才不要錦

兒和我有一樣的心情。」

康家新宅餐廳上的人們,下巴又慘遭一次威脅。

「汗,我就知道你不願意相信師父有孕是因為別的原因。」乃勍松

了一口氣的拉起在錦兒身上哭成一團的人,將他安慰著哄到自己懷

裡。

「都多大人了,以前也沒有看你哭的呢,一下子哭起來,真難看。

」乃勍用衣袖溫柔的抹去攏簾的眼淚:「其實攏簾擔心的都是很多

余的問題啦。」

「嗚嗚嗚,我不要和師父一樣懷孕嗚嗚嗚不要啊。」攏簾一把抱住

乃勍的肩膀,伏在上頭哭的一塌糊涂。

茆蘿聳聳肩,雖然攏簾哭起來是十年一大觀,但是會因為這種原因

哭也太奇怪了吧。

乃勍苦笑一下,抱起攏簾往房間走去。

攏簾會因為錦兒而希望不要懷孕的心情相信師父就算沒有,也絕對

不會覺得攏簾不重要的對不對,所以師父就算是有了自己親生的小

孩,攏簾也一樣是師父最重要的人,不是麼?在這種時候,作為懷

孕的男人的師父才是最不安的吧,而攏簾在這個地方哭泣的時候,

師父也一定在煩惱著什麼呢。

在攏簾面前一直都不是很強勢的乃勍,最後也是用溫柔的方法使不

安的攏簾安靜了下來。

也在攏簾安靜下來之後請來大夫看了攏簾的身體,結果最後確認是

胃受了涼,看著難得表現出呆滯而顯得可愛的攏簾,乃勍微笑著說

:「如果攏簾真的懷孕的話,我也會著急的,畢竟,男人懷孕這種

事情實在是沒有辦法知道應該怎麼樣去照顧才是對的呢。」

「那麼,五哥會擔心師父麼?」攏簾喝著大夫熬的藥,有些憔悴的

問。

「攏簾好了的時候,一起去看師父和五哥吧。」乃勍撫著攏簾流著

細汗的臉龐。

旁邊卻忽然傳來錦兒的哭聲。

「錦兒怎麼了?」攏簾放了藥碗牽著錦兒的手溫和的問。

錦兒哭著,卻又倔犟的搽自己的眼淚:「等錦兒長大了,娶了妻子

之後,生的第一個小孩,一定要先叫十一嬸嬸爺爺。」

攏簾哭笑不得的看著哭著的錦兒,問:「為什麼?」

「阿娘回去鄉下之後,嫁人了,現在也有了新的小孩,十一嬸嬸卻

說只要錦兒就夠了,錦兒……嗚嗚嗚,如果沒有錦兒,十一嬸嬸會

想要自己的小孩麼?」錦兒艱難的縮著鼻子,卻還是倔犟的問了。

「錦兒今年多大了?」攏簾笑著問。

「十歲了。」

「錦兒是男孩哦,要做男子漢的,以後可不能為了這種問題哭了。

」攏簾笑的溫和的教導。

「但是十一嬸嬸已經十八歲了,剛剛也哭了。」

「…………」攏簾笑著的時候暗暗的咬牙,臭小子!!

「噗哈哈哈……」乃勍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

「十一叔,不准你笑嬸嬸!」錦兒很男子漢的抗議。

「算了算了,你們好好的溝通一下,我先出去了。」乃勍收拾了藥

碗,摸摸錦兒的頭:「快點讓你嬸嬸好起來,然後我們好去看晤伯

伯和師公。」



隔了幾日,攏簾算是大好了,於是一行人又往融宅去看師父,只是

這次卻多了一條叫做茆蘿的尾巴。

五哥請大家進去,師父坐在廳上的桌子旁邊,桌子上散著一些碎木

屑,還有一個沒有雕刻完的物件,攏簾伸手揀了過來放在手心裡,

然後便掩唇吃吃笑了:「師父和五哥在家裡倒也挺風花雪月的呢。


師父見攏簾笑話他了,便伸手要搶攏簾手上的東西,康乃勍護著攏

簾了,然後問:「是什麼呢?」

攏簾將手心裡不大的一個木雕兒遞給乃勍:「雖還沒完工的,但是

,這小木人兒的眉眼兒,一看就知道是師父!嘻嘻!」

師父羞紅了臉,拿一雙漂亮眼睛瞪著五哥:「我原說收起來了,白

白給人笑話了去。」

五哥伸手到乃勍面前去:「不鬧了,給我了,不然小茴惱我了,我

可吃不消!」

茆蘿施施然的蹭了進來,笑著道:「我們在家裡可是很擔心了呢,

這處倒是很平靜的,白把個攏簾急的。

然後茆蘿笑著說了攏簾的事情,惹的師父和五哥都笑了,一時氣氛

輕松了不少。

攏簾和十一過來,然後晚上的時候又和茆蘿一起快快活活的回去了


看著師父猶然擠著的眉頭,五哥輕輕的握了師父的手:「坐了一天

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傍晚的太陽將雲朵染成一片金色,如果從小河的對面看過來,就會

看到師父和五哥稱著夕陽的身影,也染著一層淡淡的金色。

五哥摟著師父坐在河邊上,師父輕輕的靠在五哥的肩上,在小河的

河面上,映出淡淡的影子。

感覺懷裡的人似乎不安著,五哥輕吻師父的發梢,雖然知道低著頭

的愛人看不到,五哥還是微笑著問:「小茴一直都在不安著,我有

注意到哦,難道不能說出來麼?」

師父抓住五哥的手,快速的眨著眼睛,顫顫的道:「人說,反常即

妖,如果……如果…」

「你在想什麼呢??和我還有什麼要顧忌的麼?」五哥安靜的將一

種可以穩定心神的安穩傳遞到師父的心裡。

「如果不是孩子,或者說只是其他的東西……」師父看著五哥,不

敢繼續往下說。

五哥笑了:「我一直知道小茴覺得不能幫我生小孩而覺得很遺憾,

但是因為小茴沒有說什麼,所以我本來以為不用特別的去和小茴去

說這個問題的。」看著師父微紅的臉龐,五哥「呵呵」笑著說:「

小茴我並沒有要取笑你的意思哦。」

師父窘迫的低下了頭。

五哥伸手拖住師父的下顎,讓師父和自己對視:「攏簾說就算要小

孩的話,他只要錦兒就夠了,也許我接下來的話會讓你覺得我過分

依賴了些,但是我要說的卻也是實話,所以小茴要仔細的聽哦。」

師父的眸子閃動著,卻堅定的相信著五哥,看著師父這樣的眼神,

五哥說:「作為你徒兒的攏簾也好,作為我弟弟的十一也好,作為

我侄兒的錦兒也好,在我看來,就是我的親人,而你是可以和我一

直相守到老的愛人,這些,對我而言已經很足夠了,就算是沒有小

孩,子寧也願意和小茴過一輩子,一點遺憾也沒有,但是如果小茴

因為沒有小孩而覺得遺憾或者別的什麼,而想要一個小孩的話,子

寧也願意為了小茴和孩子付出一切。」

五哥笑著撫撫師父的臉龐:「我這樣說,小茴能明白麼?」

師父用有些疑惑的表情看著五哥。

那種不解在美麗的臉龐上出現,而且還是懷著愛的心情來看的時候

,是讓五哥心中不得不說可愛的表情,五哥忍不住的笑了,說:「

重要的是:小茴想要這個孩子麼?如果是小茴想要的話,哪怕它像

哪吒一樣生下來只是一個肉球,我也不會讓人說三道四,會把它當

孩子來好好的愛他。」

「子寧…子寧不喜歡孩子麼?」師父張大了眼睛問。

五哥無奈的笑笑,這件事情似乎是有點不太好理解的,因為一個表

達不好就會造成誤會了。

「不是這個意思。」

「那麼……那麼既然子寧不在乎它是什麼都會承認它是孩子而且子

寧也不討厭小孩為什麼,為什麼聽起來是子寧不想要孩子,卻要我

來選擇呢?」師父急促的,似乎是終於找到了一個表達的言語。

五哥嘆口氣,果然還是誤會了。五哥抓住師父因為激動而抽出來在

空中微微顫抖的手,俯身在手背上送上輕輕的一吻,看師父因為這

個而安定的心:「小茴因為什麼,在這麼不安的時候都還是想要這

個孩子呢?」

「因為……」

「孩子從孕育到降生,是一件很繁瑣而且痛苦的事情!」

「我不怕繁瑣,我也不怕痛苦,我只是……只是擔心我是男子,還

擔心它不是一個孩子是別的。」師父怔怔的望著五哥:「不會很繁

瑣我會自己照顧……」

「小茴不要說傻話,小茴繁瑣小茴痛苦小茴都不怕,我也不會怕,

但是我就怕小茴是因為我,因為我所以讓小茴繁瑣讓小茴痛苦,我

舍不得。」五哥嘆口氣。

「難道?難道……打掉它麼?」師父惶恐的保護住還感覺不到實質

的小腹。

「啊——!」五哥苦惱的皺眉:「可是它是我們的孩子呢。」

然後,五哥苦惱的眼神對上師父惶恐的眼神,在夕陽還在溫暖大地

的時候,師父和五哥對視著苦笑。

(天啊,我已經昏了,其實我想表達的不過就是:五哥不想師父只

是為了幫他生孩子而痛苦,順便要表達的意思就是如果師父要想這

個孩子,師父放心大膽生就好了其他的什麼他都不介意。看看我都

說了一堆什麼廢話,而且似乎還牽扯出來了其他的意思……我……

我急切的想要找個角落去畫圈圈……5555555……甚至讓我覺得這

兩個人要這個孩子要的不情不願……估計受我本人不想要小孩的影

響的緣故。要是我是五哥的話我會說:讓我在一個我愛著的小茴和

一個會讓小茴痛苦的陌生人之間選擇的話,我會很斬釘截鐵的說,

小茴,打掉它!!)

最後師父說:「是我和子寧和孩子呢,我怎麼舍得呢。」

於是,在五哥於師父和孩子之間做抉擇,而作為抉擇的其中一方強

烈要求留下另一方的時候,孩子被留下來了。



孩子被決定留下來,師父甚至開始抱著厚厚的字冊來開始為孩子想

名字了。師父雖然還是一直維持這害喜的狀態,但是因為有柏青嘯

的藥物調理和五哥的悉心照料,身體狀況很好。只不過幾個月過去

了,師父的肚子卻沒有懷孕的跡象。

在大家又都開始擔心的時候,師父的害喜症狀也消失了。

除了喜脈還在,師父的其他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

攏簾吶吶的說:「我聽說染了風寒的脈象和喜脈很像,難道?這幾

個月師父都是風寒?」

柏青嘯看著師父平坦的肚子,將拳頭握得緊緊的,非常想把在這個

時候還在添亂的攏簾扁一頓。

反倒是作為當事人的兩個人的態度輕松了。

師父說:「如果是小孩的話,我們已經做好了迎接它的充分准備。


五哥說:「如果真的沒有小孩的話,小茴正好不用吃那麼多的苦了

。」

茆蘿汗一個:「我一直覺得師父和五哥應該都是很有責任感的父母

,為什麼卻說出這麼輕率的話啊……」

五哥很嚴肅的說:「不,這是我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說的話。」

茆蘿說:「啊呀你們的意思明明就是在對那個小家伙說:喂,(請

在讀這個字的時候作出很拽的表情~~^0^)你愛來不來!」

五哥於是再次很嚴肅的說:「不,我們只是給了它充分的選擇權。




然後,在師父和五哥給了那個小家伙充分的選擇權之後的第五個月

,師父的小腹有了微微隆起的跡象。

對於是否微微隆起這個說辭,兩位准父母(?)在做了充分的分析

之後終於給予了肯定。

到了第八個月的時候,五哥終於有了做准父親的心態,至於師父嘛

,說是父親,似乎是母親這個詞更加的恰當。

康宅的茆蘿卻開始嘆氣了,不知道當時是哪個人大叫著不要小孩的

,而現在那個某人卻正在忙碌的磨著水墨給遠方的幾個師兄弟寫信

,並且因為覺得所有的詞匯都不足以表達他心情的激動,有著節儉

這個傳統美德的某人,甚至將昂貴的紅喜帖質地的信箋紙廢了一地

,才終於挑了滿意的那幾份裝進了信封。

然後攏簾抱著乃勍笑了開懷的說:「十一十一,等孩子降生了,就

又多一個人叫我哥哥了哦,哈哈哈!」

乃勍捏捏下顎:「如果這樣的話,就多一個人叫我叔叔了,恩,不

錯!」

然後乃勍就望著攏簾傻呆呆的表情放聲大笑。

「哎呀,說起來的話,那個孩子也要叫我姑姑呢。」茆蘿呵呵的笑

著看攏簾的臉色慢慢的黑了下去。

康家太奶奶狀似不經意的摸著懷中的貓咪,而後笑咪咪的抬頭道:

「攏簾還好辦,真正不好辦的人是錦兒呢。」

看到一家人都望過來,康家太奶奶淡淡的一笑:「如果那孩子姓融

的話,錦兒是攏簾的義子,見了融氏的親戚這輩分卻還是要按照融

氏裡的輩分來算,那麼就得叫他叔叔,但是,錦兒又是阿五和十一

的侄子,按著阿五和十一的輩分來算,錦兒又得叫他弟弟;如果他

姓康的話……」

康家太奶奶話還沒有說完,大廳裡面的幾位聽眾已經不省人事了。

「其實如果他姓康的話就沒有那麼麻煩。」看著大廳裡面眼睛裡面

畫著圈的人,嘆息的語調似乎在責怪年輕人沒有耐心,然後康家太

奶奶溫溫和和的笑著慢慢的品一口茶:「為了這麼個事情都興奮了

半個多月了,今天終於安靜了。」

康家太奶奶抱起懷中的貓咪,回房之前吩咐:「把你們融主子興奮

的忘了交待的信,派專人送了。」

對於這個曾經多子多孫的康家太奶奶來講,又多了一個曾孫似乎並

沒有太多的喜悅。甚至是在嘆息之余,捫心自問:是阿五的孩子呢

,有沒有必要待得親近一點呢?然後再搖頭苦笑,曾孫?曾孫中有

多少個是記得這個老太太的呢?甚至於,像錦兒這樣的,而且又還

沒有認祖歸宗不只一個吧。

那麼,也許姓融反而還顯得金貴些呢!

康家太奶奶自嘲的笑笑,康家四個兒子,沒有一個是自己親生的,

而那些個孫子,就更加不要說了,至於曾孫,百年之後不知道會不

會有曾孫在自己墳頭跪拜呢。

孩子麼?真是幸運的人們啊!抱著懷中的貓咪溫柔的撫弄,聽貓咪

發出撒嬌的叫聲,垂垂老矣的康家太奶奶在婢女的扶持下步履蹣跚

的回房。



相對於康家太奶奶的平靜,收到攏簾的信的人就顯得相對急躁了。

首先一馬殺到南京來的人是長沙的抿羅和馮簡,馬不停蹄的趕到融

宅的兩個人敲開融宅的大門的時候,已經顧不得什麼禮儀就一把抓

住開門的五哥,言語混亂的幾乎是質問的語氣:「你把師父怎麼了

?攏簾說師父有身孕了是怎麼回事?」(因為師父的情況特殊,所

以融宅裡面沒有小廝。)

聽到外面的動靜,已經顯得大腹便便的師父,從大廳出現在院子裡

面的時候,抿羅驚訝的挑了指尖想要說什麼,最後卻腿一軟跌在了

和他一樣驚訝的馮簡懷裡。好在因為過於擔心師父,抿羅硬是把那

口氣給緩了過來沒有讓自己昏過去。

解釋不清楚的五哥在無奈之余只得放了信鴿通知了乃勍和攏簾過來

融宅。

但是事情說清楚之後,很顯然抿羅還是沒有能夠從「師父居然可以

懷孕」的震驚中醒過來。

五哥搽著冷汗,很是尷尬的對攏簾說:「你就住下來吧,要是過幾

天你的那幾位師兄們也過來這般拷問我,我……」

乃勍算是見識到了抿羅的凌厲,果然幾年的商場歷練,讓抿羅強勢

了很多呢。

攏簾倒不在乎這些,大大的歡呼一聲:「好耶。」然後吩咐乃勍:

「從明天開始讓府上的人送大大好菜過來。」然後就大大方方的留

下來蹭飯了。

然後差不多半月余的時間,撫纓和弟兒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旦炎教

趕過來了。撲進門的時候就抱著攏簾大叫:「師父人呢?快帶我們

去見師父,我和弟兒帶了琉璃姑姑過來,先看看師父。」

還沒有停穩的馬車,撫纓從裡面拖出一個虛弱的叫著:「我暈車啊

……」的女人,但是在看到挺著肚子的師父之後,弟兒一跌,連帶

著撫纓和撫纓身後的人一起摔了個大跟斗。

最後還是師父指揮五哥先找出了給琉璃止暈車的藥,等著琉璃先緩

過一口氣。

緊隔了沒幾日,揚州的披袖和已經完全脫離了官場的洪宣也到了,

洪宣和披袖是以一種相對穩重的方式登場,不過,從他們弄明白事

情始末放了心之後,沖進房間倒在床上就睡,後來一睡就睡了十個

時辰都沒醒的情形來看,也並不見得穩重到什麼地方去。

最後——樓逸旋抱著染著風寒的挽衿到了,染病的原因則是在趕來

的路上淋了雨卻不肯就醫,堅持要先見師父,而挽衿看到師父安然

無恙之後,就雙眼一閉的昏睡了過去。

本來以為抿羅的大驚小怪會是例外的攏簾,終於抓住抿羅的袖子問

:「我不是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說得很清楚了麼?你們怎麼

一個比一個風風火火?」

抿羅從袖子裡掏出信箋,指著最末尾的十個大字:預知詳情,十萬

火急回京!

「十萬火急」幾個字下面還打著醒目的重點符號,抿羅大叫一聲:

「你以為你那幾個字能說清楚?還加上這麼讓人擔心的字眼,我能

不急麼我?」

攏簾睜著很無辜的狐狸眼說:「我只是怕你們錯過了師父生寶寶的

神聖時刻。」

於是,抿羅將攏簾撲倒在融宅的院子裡面狠狠的揍了一頓。看著一

臉蠢蠢欲動的撫纓,抿羅按著攏簾說:「撫纓,你不用客氣,動手

吧。」

撫纓不好意思的搖搖頭:「還是算了吧,我怕……」撫纓挑了挑手

指頭,取了院子裡面的一抱木柴過來,一掌拍下去,全都散成了一

小塊一小塊:「把攏簾打散了就不好了,而且,我現在還沒學會控

制力道……」這是個很嚴肅的事實,撫纓現在是旦炎教的教主大人

啊!

(攏簾內心:俺的小命…………)

然後攏簾很慶幸披袖還在睡覺,而另外一個「武林高手」挽衿還在

生病。哈哈,攏簾干笑,從地上爬起來拍拍灰,然後很從容的當作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快速的溜到了師父身邊撒嬌。

師父現在可是重點保護對象,沒有人敢在師父身邊動武的,而且,

按照柏青嘯說的,預產期就在最近了。

好在披袖睡了一覺——雖然長了點——就醒了,而挽衿的病因為有

琉璃在,很快的也好了。

大家都來了,讓師父清淨的小院子也熱鬧了起來,除了乃勍每天還

要抽空到商號去之外,其他人就坐在一起閒話磕牙侃山,一來因為

太久沒見的緣故,二來現今都是天南地北天各一方的,事情也多了

,有時候要說什麼還得先從風土人情開始講起,一時間話是說也說

不完,倒也聊得甚是開懷。

十月懷胎,師父是去年的六月中旬開始害喜,到大家都趕到南京的

時候已經是四月初了,然後大家一起等啊等啊,一直等到五月初,

師父連動胎氣的跡象都沒有,更不要說生孩子了。

柏青嘯把脈,說一切正常;顏鈺岍來把脈,說大人和孩子都很平安

;琉璃把脈,說應該是就快要胎動了。

於是大家接著等啊等啊,又等了一個月,師父陣痛一次,把大家給

歡喜的,結果空歡喜一場。

於是大家接著等啊等啊,終於把小心翼翼的心態給等過去了。

馮簡、乃勍和樓逸旋三個是本來就認識的,兩個月過下來,弟兒也

和他們混了個臉熟手熟,倒是洪宣和五哥比較說得來,而且作為兩

個孩子的父親(雖然嚴格來說只能說是一個),洪宣比其他人多了

些照顧孩子的經驗和心得,五哥這個准父親拖洪宣也拖得緊。

披袖有時安靜的坐在洪宣身邊聽著洪宣和五哥說這些事情,時而插

嘴補的更加的細致一些;有時也就到另個大廳裡面和攏簾、抿羅幾

個搶著打骨牌;倒是馮簡和弟兒幾個閒了沒事幫五哥料理料理家務

,看樣子在家裡也個個是模范好相公,有時也跟著乃勍就出去了。

那天,挽衿和披袖、攏簾、抿羅三個打骨牌的時候,運氣很是衰,

居然連輸十六把,結果從外面進來的弟兒發現攏簾和抿羅聯手出老

千,氣的挽衿差點把張桌子給一拍兩散。很順其自然的就上演了全

武行,說是全武行倒也不盡然,在弟兒這種行家看來,除了挽衿以

外,其他幾個不過是把戲班子裡的老底子全給發揮的淋漓盡致。

開始噼裡啪啦的響,把五哥給驚了一下,聽說打起來了,五哥原本

還擔心的,跑去看了回來說給師父聽了,師父說:「躲在廳裡打,

拳腳都展不開。」推推五哥:「去去,把他們叫到院子裡面來,我

好久沒看他們動手了,躲著打真是不夠意思。」

五哥無奈的喊一聲:「小茴……」

「啊對了,他們房間裡面有他們以前使的最順手的家伙。」師父看

五哥皺著眉,於是撒嬌道:「去嘛,我天天在家裡悶得也慌,這個

樣子也不能出門,就當讓我開心一次。你守著我嘛,我還能怎麼樣

不成?」

馮簡和弟兒靠過來說:「我看也是,五哥你就答應了師父吧,我們

也防護著,看他們熱鬧一下也好。」

於是撫纓乖巧的去各人房裡取了戲台子上用的兵器來,說是兵器也

就算誇張了,刀是鈍刃的刀,劍是沒開鋒的劍,就連槍那個頭也是

圓的。披袖因為是沒有開台唱過戲的,倒沒找著他的東西,撫纓想

了想,跑進師父房間裡面扯了根撐衣竿出來扔給披袖道:「湊合著

用!」看的院子裡面笑成一片。

倒是挽衿他是真氣了,說是耍著玩,攏簾、抿羅幾個卻真被他追的

慘了。紅櫻槍一槍一槍刺出來,愣是逼著攏簾在院子裡面前空翻、

側旋一個淺色影子在場子裡面舞了個漫天飛花,才在抿羅雙刀架住

挽衿的時候給逃了出來,然後就輪到抿羅著急了,開始還能勉強接

幾招,到後來馮簡在外頭支招也沒有辦法使出來,一邊被挽衿追著

打一邊罵攏簾:「你個小不講良心的,我救了你出來你倒忍心看我

水深火熱。」

攏簾原本捧著劍搶披袖兜裡的瓜子,挽衿聽抿羅一罵,回頭一看,

想著就屬攏簾最壞,而且每次有什麼都是攏簾給玩出來的,槍頭一

扯,就劃將過去了。

攏簾把劍尖頂在地上,身子堪堪往後一仰,做個空心把盞的手勢,

唱一句:「啊,捧金樽~~~」(《貴妃醉酒》唱詞),一柄劍被

他生生折成個半圓,嗓子裡的音色也如那劍的形狀一般飽滿圓潤。

原本只是看著他們玩耍的,倒是五哥,這一句唱詞硬是把五哥的興

致也調出來,大大的喊了一聲:「好!!」

看著攏簾居然還唱上了,氣的挽衿硬生生收住還在往前沖的身勢,

就往攏簾踢了過來,披袖一看形式不好,堪堪的用手中的衣棍往挽

衿刺過去一招。

攏簾雖然趁勢逃了出來,奈何挽衿這時節誰也不纏了就追著攏簾打

,攏簾一看勢頭不好,連連忙又要逃跑,恰好這時門外傳來柏青嘯

的敲門聲。

撫纓叫一聲:「啊,我去開門!」

攏簾翻身就往門口逃竄,挽衿在後面喊:「我才不會有機會給你逃

出門去。」

撫纓開門的那剎那,攏簾急急的一鑽,卻與門外進來的柏青嘯撞做

一團。

院子裡面觀戰的眾人齊齊大叫一聲:「攏簾!」

挽衿看著自己的紅纓槍就要往攏簾的臉面刺過去了,而且和柏青嘯

跌做一團的攏簾也沒有逃的余地了。

師父抓著五哥的衣袖,眾人還能叫一聲,師父卻擔心的已經沒有了

喊叫的力氣。

柏青嘯身後擰著一個大袋子的琉璃快如閃電的在眾人喊出來的時候

一撒手扔了帶子,一掌對著挽衿手中的紅纓槍拍過去,槍桿瞬時斷

為兩截,琉璃扭著挽衿的身子往門內一撲,眾人一身的冷汗。

攏簾還有些傻的跌在地上,院子裡面靜靜的一片,卻聽著師父傳來

一聲細不可聞的呻吟。

五哥一低頭,師父一頭細汗:「小茴?」

師父抓著五哥衣袖的手有些虛軟的:「肚子……!啊…」原本清亮

的嗓子此時卻暗啞的只余了一絲生氣在嗓子眼上。

琉璃第一個從地上爬了起來:「先把師父抱進房裡!」冷靜果斷的

下令。拖起還被攏簾壓在地上的柏青嘯,往房裡沖了去。

房間裡面斷斷續續的傳出師父的呻吟聲,隔了一會,柏青嘯出來吩

咐屋外還顯得有些呆滯的人們:「准備熱水!」

抿羅、攏簾、挽衿、撫纓四個一聽,繃得緊緊得神經一下松了,在

廳上跌做一團,長長得吐氣。

披袖立馬將洪宣一拖:「我們去准備熱水。」

馮簡聽了招呼,也往井邊去了。

一時間,剛剛寂靜過一陣的院子裡面忙碌了起來,康乃勍回來的時

候,馮簡在院子裡面嘿咻嘿咻的劈柴,攏簾幾個正在很踏實的把馮

簡劈好的柴火搬進廚房。

披袖在灶間添柴掌火,洪宣和樓逸旋兩個,一個把熱好的水裝出來

,一個在往另外的一個小鍋子裡面舀冷水。

康乃勍拉住攏簾:「師父……是要生了麼?」

攏簾很是慚愧的低著頭,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

康乃勍擔心的道:「雖然說已經是懷了十二個月了,但是師父終究

是男子,別給你們這一驚,驚成早產了才好。」

一句話,讓剛剛已經只剩下忙碌的聲音的院子,更加增添了一種擔

憂。

熱水一桶一桶的往房間裡面送,端出來的水也是一盆一盆,師父的

呻吟在初時還聽得清晰,及到後來,一點點的弱下去。

琉璃出來往房間裡面去換了一件雪白的干淨衫子,隔了一會,柏青

嘯也出來換衣裳,急得抿羅喊:「都什麼時候了,你們怎麼……?


柏青嘯嚴肅的道:「孩子胎位雖然是正得,但是那個樣子肯定生不

出來,只能剖腹產了。」

說完就進去了,留下外面一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剖腹產?

五哥一聲聲的喊著小茴,披袖在門外緊緊的抓著手低喃:「怕是師

父撐的很辛苦。」

屋外一群人,除了披袖當時見過雅兒夫人生孩子以外,就是洪宣這

個做父親的也沒有這麼等過。

一群沒有經驗的人們在門外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打轉,轉著轉著,

天就要黑了。

樓逸旋看看天色,拖了挽衿:「趁著天還沒黑,准備蠟燭去。」

挽衿似乎從焦急中終於找到了一點頭緒。

兩個人剛剛沖到院子門口的時候,終於聽到師父房間裡面傳出一聲

天籟般的啼哭聲。

眾人一愣,對視幾眼,終於忘形般的歡呼:「生了生了~~生了~

~!」

正聽著吩咐剛剛打了一桶熱水准備送進去的乃勍,一時高興,半桶

水就浪費在大廳的地上了。

好在雖然是剖腹產,柏青嘯卻不是生手,琉璃也是個醫中高手,終

於是保得「母子」平安。只不過,不是生手的柏青嘯卻在結束的時

候就累趴下的找地方睡覺去了。

五哥抱著襁褓中的孩子出來的時候,師父一頭汗水的虛弱的躺在床

上,抿羅五個呼啦一下全沖進了房裡,被琉璃一聲「站住」喝止在

了半步之外。

看著師父雖然虛弱,卻還是露出了一個讓人放心的微笑。

放了心之後的撫纓巴巴的望著五哥懷裡的襁褓:「好想抱抱看哦。


五哥笑著小心的將手中的寶貝放到撫纓的臂彎裡。

攏簾咧咧嘴:「怎麼皺巴巴的?好丑!」

話音剛落就吃了琉璃一個大爆栗:「你當你剛生下來就像現在這麼

水靈靈的?說不准比他還丑呢。」

抿羅笑笑道:「我覺得小小的蠻可愛的啊,而且白白嫩嫩的。」

披袖說:「顯得格外小些,記得淵兒弟弟生下來大好些呢。」

挽衿望望撫纓懷裡的小孩,抬頭看師父:「師父取好名字了麼?」

琉璃從撫纓懷裡接過寶寶抱到師父枕邊。

看師父在五哥的幫助下,微笑著小心的將襁褓接到懷裡:「這個啊

,名字想了好多個的,但是還是不知道叫什麼好呢。」

五哥笑笑:「小茴這麼辛苦的生下他,從小茴的姓吧。」

撫纓高興的笑笑:「那就是和我們一樣姓融咯。」

攏簾倒是顯得沉靜的問:「還是姓冉?」

師父笑笑:「融。」

「那就要和我們的名字像了才好,大家的名字放在一起的時候要看

起來像兄弟嘛!」抿羅第一個跳出來提議。

琉璃笑著搖頭,這群孩子。

「啊,我叫撫纓的,那麼……」撫纓將下顎擱在床沿上,看著睡在

師父枕邊的小寶寶:「你叫什麼才好呢。」

五哥看著另外幾個一臉殷切的望著自己的臉蛋:「披袖、抿羅、攏

簾、挽衿、撫纓……」五哥一笑:「要看起來像兄弟啊~~那……

我們這個寶寶叫提綾了,手旁的提,綾羅的綾。」

「提綾啊?」挽衿低低喃一聲:「師父還沒有告訴我們是弟弟還是

妹妹呢。」

五哥望望師父,師父望望五哥,最後兩個人一起看向琉璃。

琉璃傻傻的看向師父懷裡的寶寶:「我忘了看。」

話音一落,門裡的門外的,能跌倒的人都跌倒了~~那麼,我們的

提綾寶寶究竟是娃娃還是妞妞的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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