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加缪(法语:Albert Camus,1913年11月7日-1960年1月4日),生于法属阿尔及利亚蒙多维城,法国小说家、哲学家、戏剧家、评论家,1957年,阿尔贝·加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1957年,加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只有44岁,是迄今为止法国最年轻的诺奖得主。
或许天妒英才,不幸的是,他也是最短命的获奖者,获奖3年后,在一场车祸中遇难。
加缪《局外人》
《局外人》是加缪的代表作之一,这本书于1942年出版发行,换句话说,这位文坛天才还不到30岁(实际上,他写完这书应是26岁),便已经创作出如此优秀的文学作品,并影响至今。
诺贝尔文学奖给加缪的授奖词中写道:他作为一个艺术家和道德家,通过一个存在主义者对世界荒诞性的透视,形象地体现了现代人的道德良知,戏剧性地表现了自由、正义和死亡等有关人类存在的最基本的问题。
电影《局外人》海报
荒诞,便是理解加缪《局外人》的一个关键词。
《局外人》的故事发生在阿尔及利亚,男主人公默尔索得知母亲的死讯,前往养老院参加葬礼。
道别母亲的全程,默尔索表现得出奇的平静,甚至有点冷漠,没有丝毫的眼泪,也没有选择最后看看母亲的遗容。
他的表现,仿佛发生的一切,与自己并没有关系。
就像全书开头第一句话写道的那样: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昨天,我不能确定。
开头就以冷淡的漠视,塑造出默尔索与世界的疏离,内心与现实的冲突。这种陈述式的流水账型叙述,几乎不带有个人情感和内心波动,也被称为“零度写作”。
随着故事的发展,这种手法所带来的间离感,也让我们无时无刻不感受到默尔索与社会之间的格格不入,从而凸显出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的荒谬与怪诞。
电影《局外人》
母亲葬礼过后的第二天,默尔索就和前同事玛丽约会,还去看了喜剧电影。
后来还和邻居莱蒙去海边度假,在打架与混乱里,默尔索开枪杀了人。
以上,都是小说的第一部分。
在这一部分里,我们看到的默尔索,都是一副对生活漫不经心的样子。
无论爱情、友情或是事业,他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既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也不屑于逢场作戏的社会潜规则。
默尔索说,人生在世,永远不该演戏作假。
而也就是他奉行的人生哲学,导致了他命运悲剧性的根源。
电影《局外人》
故事的第二部分里,因杀人入狱的默尔索,在庭审里,遭遇前所未有的荒诞审判。
检察官也好,律师也罢,都“巧妙”地回避了杀人事件的本身客观事实,而转向围绕他在母亲葬礼的表现开始给他定罪。
在检察官看来,默尔索在母亲葬礼的冷漠表现,紧接着和玛丽约会,又向尸体开枪,这些道德价值审判都在说明默尔索“这人怀着一颗杀人犯的埋葬了一位母亲”。
就这样,审判席上,默尔索就此沦为了一名麻不不仁,没有灵魂,有预谋的冷血杀人犯。
讽刺的是,面对如此一场荒谬的指控,他却始终没有为自己辩驳。
对于正常荒谬的审判,加缪冷酷地说道,在我们的社会里,任何在母亲下葬时不哭的人都有被判死刑的危险。
电影《局外人》
但默尔索真的是如此一个冷血动物吗?
并不是。
他无非只是一个对外界没有过多要求,坦然接受一切的人。
作为一个社会准则的局外人,默尔索不愿按照审判者的标准表现出痛苦之情,不愿把哭作为亲情的唯一衡量标志,所以被架上了道德标尺的架子,获以死刑。
没有与世界相融,缺乏参与感,这种游离的置身事外,是他以局外人的方式观看着荒诞的人生。
加缪曾经说过,荒诞不在人,也不在世界,而在于两者的共存。
也就是说,当渴望意义的人与无意义的世界共存之时,荒诞就不会消失。
但自杀并不是消解荒诞的方式,因为自杀本就意味着对荒诞的投降。既然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荒诞,那活着也是反抗荒诞的唯一方式,比如西西弗神话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在谬境里自我坚持,就是一种反抗的态度。
毕竟萨特也说,荒谬的人不会去自杀,他要活下去,但不放弃自己的任何信念,他没有明天,不抱希望,不存幻想,也不逆来顺受。荒谬的人在反抗中确立自身。
电影《局外人》
对于默尔索来说,他早已深知这一点,于是他对命运予以的一切都全盘接受。
他既没有辩驳,也没有上诉,而是拒绝了皈依上帝的请求,坦然等待着死刑的来临。
北岛在《无题》里写:
对于世界
我永远是个陌生人
我不懂它的语言
它不懂我的沉默
我们交换的 只是一点轻蔑
如今再读《局外人》,仍不会感到过时。当代青年的生存境况,依然与默尔索之间有着深深的连接与共鸣。
我想,每个人在某个时段,都感受过与人群和世界的格格不入。只要你有过这样的感受,就不可能不被默尔索的经历所牵绊。
加缪对这位“局外人”评价道:
他不耍花招,拒绝说谎,是什么他就说是什么。他拒绝表演自己、矫饰感情、宽和善良,不说废话。
他的随和温顺、好说话、不计较、安分、十分,在社会看来,就是冷淡、孤僻、不通人情、不懂规矩、作风散漫、庸庸碌碌、浑浑噩噩……
他是穷人,是坦诚的人,喜爱光明长大。
他是一个无任何英雄行为而自愿为真理而死的人。
是的,透过默尔索的遭遇,《局外人》里集结着所有人世的荒诞,但面对死刑手握真理的默尔索,加缪也在试图告诉我们:
没有生活的绝望,就没有生活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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