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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汪国真的四次见面

        (图为小孙子与舅公汪国真合影)

著名诗人汪国真是我老婆的堂弟。论亲戚关系,我就是他的堂姐夫。由于地域差距等因素,他鲜回厦门老家,我与他也就四次见面接触。

第一次是1998年的夏季。那年,汪国真陪他母亲到集美镇居住,我和老婆儿子专程去看望他们母子俩。当时正是全国掀起“汪国真热”的鼎盛时期,听说许多年轻人把转抄他的诗歌作为一种时尚。可惜我这姐夫是半文盲,不喜读书,就更甭提是诗歌。直到有一天看了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栏目对汪国真的采访视屏,我才真正感受到他名气的魅力,也为老婆他们家族出了个文化名人感到骄傲!那一天,国真就坐在母亲身边默默陪着我们。“不说则罢,一语惊人”。毕竟是京城出生长大,一口字正腔圆的京味再经温文尔雅的语速和浑厚男中音调和,言语中更显几分文人雅士的气质。记忆最深的是他和我儿子开玩笑说的一句话:“好好读书,将来舅舅赚到100万了就买一套房子送给你。”那年我还在何厝小学教书,我请他为我们学校写首校歌歌词,他当即答应,回北京不久就寄来稿子。遗憾的是后来校歌的事我没落实,还把那稿子不知丢哪去了。

200410月份,我到北京教育学院培训。一个星期天,我和另一位同事一起去教育部职工大院看望伯父伯母,第二次见到汪国真。那一天,他正为出差准备行装忙着,但还是腾出时间和我们交谈。我和同事向他要诗集,他也是认真地在书的扉页为我们题字。那天中午,我们一起到附近一家烤鸭店吃饭。我和他双亲说得有来有去,他却坐在一旁若有所思。上几道菜后,他掏出一把钞票给他父亲转身就走了,竟忘了跟我们两位客人打个招呼告辞。他母亲见状赶紧向我们解释:“他实在是太忙了”。

2013年夏天,汪国真把母亲接到位于海沧的工作室度假。我老婆他们几个兄弟姐妹在莲坂富山佳丽酒店设宴招待他们母子。时隔十年不见,岁月的痕迹也毫不留情地爬上他的额头,只是那一身不变的儒气掩饰着他真实年龄而已。也许是“多回熟”的缘故,这回他谈吐显得随性多了。我要小孙子用闽南语叫他“舅公”。小孙子还不会说话,汪国真就模仿着说。尽管我们一再帮他正音,他口中的“舅公”二字还是说得生硬别扭,惹得众人呵呵地笑。当我要他与小孙子一起照相时,他竟侧着身子,用手指轻轻捏住小孙子的耳根,做出一副小孩天真淘气的萌萌样。

去年年底,他到厦门接母亲返京,顺便带上正上大学的儿子。于是,老婆他们家族又有了一次家庭大聚会的机会,我也第四次见到汪国真。不知是否有什么感应或预兆,这次,汪国真特意把儿子带回集美老家省亲祭拜祖先,还决定今年三月份再回来与族人探讨修缮老祖房的事情。想不到的是,这些都成了他人生的最后一次愿望。前后不到三个月,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匆忙失去,族人心痛,热爱他的友人也都惋惜地说“想不到”。

最近因身体小恙,我已休博一段时间。听到汪国真去世的噩耗,看到全国各大新闻媒体争相进行报道,许多网友诗迷纷纷表示哀悼怀念,特别是我们厦门四大主流报纸专版大篇幅缅怀,给予那么高的评价,我这当姐夫的无论如何也应该写几个字表达自己的心情。让我感动的还有一向对我写博客极少关注的儿子也要我赶紧写篇博文,由我代转达他们这些晚辈对舅舅、舅公执着追求文学艺术的精神和谦逊友善为人态度的敬重。

四月三十日,北京八宝山将举行汪国真遗体告别仪式。包括我老婆在内的一批厦门族人及亲戚会赶往北京。那一天,汪国真将从那里启程,走向遥远的天国。因为他去意已决——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放心走吧,国真小舅子,在天堂你不会孤单,因为那里一定会有许许多多崇拜你诗歌,你书法,你绘画还有你音乐的“粉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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