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雨 集

 

金剛經云：“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夢雨清虛，去畱無迹。詩章草草，但出素心。——題記

 

 

孤山放鶴亭

風塵無意且逃名，寒碧空圍枕夢清。明月幾時成過客，梅花終古屬先生。維舟浸冷湖山色，放鶴知畱杖履聲。我欲亭前賒一角，春光坐老看潮平。

 

 

謁杜甫草堂

浣花溪碧圍孤夢，一揖茅檐百感侵。人避干戈成蹇臥，天將風雨助高吟。傷麟筆注黔黎淚，斷雁秋沈楚客心。異代江山同北望，橫流盡付亂煙深。

 

 

孟子三宿出晝感賦

緩轡西風秋肅肅，浮雲稷下深遮目。修途不廢柱臣心，虛席徒捐仁者腹。萬念蒼生感驅魚，千秋殘局看爭鹿。今猶未解倒懸憂，夜氣如磐歌一哭。

 

 

讀海藏樓詩

一生負氣幾乖訛，回首觚棱涕淚多。亂世鳴雞歌擊筑，孤燈飄雨劫回波。藏身人海非全璧，挽日乾維已爛柯。故國衣冠埋恨處，霜吟重九動關河。

 

 

讀蒹葭樓詩

殆此天為豈遂初，身謀國計兩蕭疏。後山異代同歌哭，南社孤懷幾躑躇。洗石人期離亂世，披荊膽拒謁安車。蒹葭露冷秋風冽，一卷蒼瀾泄尾閭。

 

 

讀雙照樓詩

一生萬感夢難尋，燕市風迴未了音。彌患詎期丘壑意，離群空拭雪霜襟。雞鳴晦雨消長夜，鳥越滄波識故心。雙照樓頭秋莽莽，江山俯首亂雲深。

 

 

讀陳寅恪先生集

清華舊夢感成塵，尙有精魂著此身。袖手風雲臨板蕩，折躬經史役形神。烏啼寒柳聲猶在，豹隱荒丘性豈馴。莫向九原空悵惘，自由應慰屬斯人。

 

 

讀方孝孺先生傳

红羊离乱变天容，宁海魂归百丈峰。独有霞章追左馬，惜无庙策效夔龍。君臣异遇恩何限，琐闥孤鸣血一封。敢试秦坑儒所大，劫灰不尽恨重重。

 

 

後周散人落葉篇感賦

動似行雲靜似僧，擁階嶺樹看層層。文心每向雕龍取，襟抱長隨野鶴陞。風散檀煙何杳渺，蓮生泉脈自清澄。偶逢落葉憑參徹，十丈紅塵點一燈。

 

 

拜訪兪律先生感賦兼奉和

別後梁園拾憶頻，每耽菊味洗緇塵。開軒翰墨尊松雪，接座清風認子眞。獅吼曾疑千嶂破，鶴容長與五雲親。夜闌一卷浮生記，勝似霜輝解照人。

 

 

春日登掃葉樓

僻地尋春陟翠微，山光物態競乖違。樓頭吟影傷離黍，葉底流風解息機。晚磬聽殘雲寂邈，幽禽啼徹夢依稀。六朝殊景誰憐取，照眼青苔已上衣。

 

 

題蒹葭圖
落落清華似雪初，飄搖水涘意何如。波橫曾照驚鴻影，夜冷猶飛溢露裾。回溯海桑成悵惘，剩將夢寐作乘除。秋風最是憐幽意，漫逐霜烟繞碧虛。

 

 

江南三律選一之憶江南

梅子黃時醉不禁，漫隨杯酒憶幽尋。亭臺曾抱千波碧，煙雨長徊萬里心。曉破堤痕鶯正好，棹分荷影夢猶深。最憐短笛橫吹處，芳草依依露滿襟。

 

 

偶題

輾轉紅塵十二闌，枯榮過眼總無端。慣耽寂寂聽軒雨，長恨營營擾夢安。抱樸絶知三徑遠，參禪唯恐兩全難。人生自度悲歡曲，幸有知音解漫彈。

 

 

憶初雪有懷用海藏韻

重城迢遞阻儕朋，訪戴溪舟久未登。殘月掛窗猶寫影，幽懷藉枕待銷冰。梅花一笛吹愁徹，桑海幾回過眼曾。悵惘舊遊疑隔世，聊將永夜讀詩僧。

 

 

甲午歲杪雪霽，隨洗硯齋、晚成、芋水堂兄登臺城有賦

從子何辭涉履長，登臨頓覺墮蒼茫。背城雪色連天迥，策馬烽煙斷夢涼。故柳垂堤傷濩落，中懷捫壁認滄桑。可憐一派風雲氣，更付荒苔弔夕陽。

 

 

甲午歲杪金陵雪霽有寄

倏忽江春入舊年，聊將殘雪寄吟箋。憑闌水染三山色，摩眼梅含一笛煙。搖落行藏天有任，呻呼文字世如遷。知君亦是鷗波客，莫向湖垠立惘然。

 

 

甲午除夜回鄉途中口占

跳丸日月未塵侵，歌哭勞勞事可尋。幸有寒香洇故紙，好憑幽夢解初心。湖山照眼憐殘剩，詩酒分懷憶淺深。莫倚樓頭听唳雁，停雲八表正愔愔。

 

 

乙未初春雞鳴寺賞櫻偶成

珠樹何時墮碧城，飄搖塵海尚英英。連雲花氣經春老，潑眼煙光逐夢輕。誤入東瀛尊國色，徒教永巷起秦箏。娑婆芳事憐將盡，長向禪門卜後生。

 

 

乙未清明逢雨，莫愁湖海棠初謝有記             

垂絲搖落散青煙，重訪湖亭倍惘然。斷徑殘英人孑立，飄簷微雨燕空旋。芳魂迢遞隨春水，世事推遷感宿緣。忽憶東坡寒食句，且憑泥雪證詩禪。

 

 

乙未春暮過無錫三首

東林書院

京洛塵埋翰苑春，空庭沈寂草蓁蓁。黨爭夢覺無多日，史鑒名歸不二臣。天地回舟徒自許，梁津問道更誰陳。可憐異代蕭條事，風雨聲中一愴神。

 

蠡園

望中煙柳正毿毿，綦跡幽尋思不堪。石疊雲山迴曲徑，亭圍蓮沼起清嵐。遺簪憑認梁歸燕，避地翻憐繭破蠶。解識琴心彈碧水，一帆孤影沒江南。

 

向晚訪錢鍾書先生故居

浮生何處不圍城，趨避同歸局一枰。閱世慣橫青白眼，移文終引是非聲。海桑留命幾寥落，錐管窺才倍解明。吟翫枯槐悲蟻夢，微茫夕影上櫩楹。

 

 

弔南京保衛戰次顧亭林海上四首韻

夷島濤來沴氣侵，六朝劫難倏重臨。縞穿弩末摧風烈，旗換城頭遺恨深。堠火連空尸蔽野，江壖拒日血鎔金。今將折戟更磨洗，來認鵑啼鶴唳心。 

 

花雨蒼黃動地哀，絕懸虎旅歿高臺。吞聲餘燼招魂去，畢事孤鴻銜影來。詔令如波心未散，江山憑險夢空回。從知出狩艱難事，帷幄猶虛樂毅才。

 

炮墩終古鎖塵沙，辭闕銅仙何處家。二晷天空布先兆，三軍蟲鶴了生涯。銜仇盡殉枰中子，失計痛沉江上槎。秋草如新因血沃，亂山合沓淚橫斜。二晷：31年蘇維埃政權建立。37年南京保衛戰。

 

椒漿長謁石頭城，雨潑階苔處處生。兵甲已消狂孽氣，關河深涌愴悲情。碑空名姓真千古，史鑒興亡及兩京。釣島寇雰今又起，撫民猶自效秦嬴。

 

 

荷花三首

曼舞霓裳不受塵，涉江光影幻耶眞。鸞飄鳳泊成孤賞，絲罥珠遺種夙因。傾蓋翻憐風露早，捧心終負苧蘿春。夜闌聽徹瀟瀟雨，長向煙波佇故人。

 

一曲笙簫暮靄邊，芳心但向淥漪懸。西洲搖綠情難遞，洛水扶風夢暫圓。枉整冰綃猶浥淚，漫收秋扇況含煙。碧城闌外星如海，空照雙魚過眼前。

 

慈航欲渡月空明，顧影紅衣韻太清。袖底奇香元未散，波中靈骨總難名。衹緣偶遇貽雙蔕，可待重來託一生。惆悵橫塘舊題句，秋風斷梗不勝情。

 

 

觀影「不可不信緣」口占   

螢火重圍舊月明，經年尺素為誰成。亦歌亦哭同窓景，方死方生隔世情。雲外連烽愁裏色，傘邊急雨夢中聲。飛虹此際勞相望，脈脈湖天一水盈。

 

 

甲午歲杪題畫

獨遷蓑影裏，水巷起寒煙。舉目年將盡，飄燈夢久懸。棹回霏雪後，思發落梅前。慾向天涯去，滄波一邈然。

 

 

乙未新正遊滄浪亭

风月彰前代，偶来勝可尋。一亭犹見道，萬竹與鳴琴。枕石天光遠，臨池物意深。濁清缘自適，隔水認雲心。

 

 

乙未秋賞薰衣草口占        

蕙草方疏落，持之恐未堪。暗香誰賸領，幽意我猶耽。聞佩魂千里，披衿句一函。紫煙良可乘，長是夢天南。

 

 

金陵雅集分韻得王字

甲午乞巧前夕，軍持公過寧兼餞惕齋公赴韓，同者靑鳳、墨菡姐、洗硯、晚成兄

白門新雨霽，煙水接雲鄉。燈曄賓鴻至，風生翰苑香。斯文咸好古，孤詣各韜光。款款誠傾蓋，堂堂列引觴。分曹迷鳳律，聞道養心王。感遇緣非淺，知行路且長。百年耽鹿夢，一夕慕林塘。思遠情何極，宵深興未央。覺來披曉色，星月漸微茫。

 

 

褪紅簃雅集分韻得北字

甲午立秋前夕，過江浦求雨山拜訪靑鳳姐褪紅簃，同者洗硯、晚成、蕭檀、花雨齋兄

靈雨毓名山，松風吹翰墨。靑畱碑上痕，紅褪階邊色。良晤久相期，清氛茲可得。薜蘿緣小簃，蟲鳥栖鄰側。劬古道心生，聞韶天籟默。芳樽堪永年，逸興恣無極。去日且盤桓，離懷何太息。停雲思邈然，煙樹滿江北。

 

 

甲午中秋前夜登高感賦

桂魄出河津，商風被杜茝。孑孑白鳥栖，衣袂展高塏。清影滋物華，湛露良堪采。盈虛終無極，生息誠不殆。人世感斯須，蜉蝣歷滄海。去日匪可追，初心匪可改。大道嗟式微，自有精魂在。悠然天地間，孤意求眞宰。皎月澄四垣，泠泠照千載。

 

 

木槿花事有懷

仲夏庭陰滿，清階影獨倚。英英木槿開，曳曳葳蕤裏。似颻姑射裳，似芬湘沅芷。朝發暮欲墮，韶歲難栖止。光采漸披離，信風拂不起。惘然湮塵世，榮枯遽彈指。草木有精魂，孰人無悲喜。悲喜聊自度，素心明如水。懷袖秉幽獨，相憐吾與子。夕曛花照人，一襟暮煙紫。

 

 

乙未上元節偶成

故地往來間，寒梅開欲盡。暗香洇衣襟，翻作思歸引。昔日坐春風，蘭臭傾肺腑。今夕思悄然，冰壺堪汲取。人世一蘧廬，枯榮幾海蜃。詩酒趁韶華，宮商終不泯。煙光積九衢，燈外成小隱。遺我在闌珊，知君正惜憫。

 

 

雞鳴寺品禪茶

清室如虛舟，我來坐遲遲。靑燈寒照眼，素影斂眉思。蕭瑟疏鐘裏，松花開落時。問禪度迷津，幽意欲何之。三世羅浮夢，九重劫灰池。天道長剝復，隨緣當自知。愧吾慧根淺，未曾解愚癡。紅塵遮望眼，桑海苦參差。揖別猶惘惘，菩提乞一枝。

 

 

遊琵琶湖

曩懷鬱陶久，心期豈疏蕪。偶來玄鏡畔，看照大千圖。蔣山何峻邈，湖水至清殊。山水結紐帶，快然竟不孤。汀舟泊虹霞，荇藻蕩銀珠。臨風漪成陣，落景鳥相呼。空翠近中濕，暑氣坐漸無。瀟瀟幽興發，且忘歲月徂。但嗟造物私，遺我一蓬壺。

 

 

紫峰觀雨

危樓披暮雨，渫雲壓重城。天地茫無主，萬廓欠分明。道途潦且沒，河川漲欲傾。喧豗終歸海，夙志已辭鯨。光陰感流易，倦鳥去心驚。塊然登高處，長風一愴情。

 

 

紫峰觀雨疊前韻

高樓逼天仄，霪雨溽石城。時物正有異，心燈寄微明。後湖白蘋老，江干翠霧傾。昔憐涸轍鮒，今羨縱壑鯨。殷憂獨守默，萬化感餘驚。江湖煙水闊，渺渺不勝情。

 

 

乙未中秋雜感

披衣立中宵，月波深吾影。寒彩不能言，周流資清穎。攜影欲泛槎，澄空九萬頃。碧海暗潮迴，天心抱虛警。攜影欲棲遁，浮生羈縻綆。風露竟夕摧，絡緯啼金井。攜影佇中庭，歷歷參差荇。秋水空明生，微吟希匠郢。眄睞有所思，幽懷難自省。月光殊可聽，良夜長耿耿。

 

 

甲午冬月芸香社水雲樓雅集拈韻得“作”字

月出溱湖光作作，十方懸鏡驅冥漠。闌邊孑影揖高風，唄裏疏鍾開秘鑰。歷劫南樓迹已非，倚聲逆旅憶猶昨。江山値此筆翻瀾，世事眞如舟移壑。蘆荻飄蕭散雪煙，星杓明滅旋烏鵲。何人騷雅振衣冠，一派水雲橫曠廓。憂患信隨識字生，清流當踐修文諾。百年歌哭我逢遲，遺響泠泠迴碧落。

 

 

甲午歲杪拜謁荆公半山園次芋水堂兄韻    

北山高臥成鷁退，華表浮雲已倦知。飲冰襟抱難遂初，盲雨怪風奈獨騎。半程熙寧經世路，一場黯黮付逶遲。人弊由來滋法弊，利農何遭傷農疑。千秋國士孰與論，我輩今來斂衽低。野服乘驢眞風義，異代同調迺從之。松風猶傳杖藜音，欲叩真宰豈覺疲。他年願作林下客，抱甕方塘久忘機。

 

 

和社週年招飲於莫愁湖畔分韻得“冠”字

卿雲初降暮天寬，棠棣華生列座看。曲水無心迴六代，流觴有梦醉群鸞。每慚眼底横丘壑，安得坛前泻墨翰。月旦乍評嗟世態，斯文久欲振儒冠。纷缊网事追何及，和昶吟盟忆未闌。惠我蟲魚知隱厚，思君薇蕨得清歡。騁懷莫望千帆尽，分袂翻憐一语殘。値此揮弦星漢緲，鴻飛煙渚正微瀾。

 

  

弔蘭花開有賦

猗猗盆植弔墻陰，闌夜初吐託素心。分披垂條何嫋嫋，微顫瓊蕊自愔愔。根孤欲合沅沚賦，香疏漸催露蛩吟。藍田玉綴霏煙緲，廣寒袖舒幻夢深。若林杪兮栖霜鶴，若雲鬟兮墜瑤簪。若瘦金兮臨故紙，若鸞弦兮遞遺音。噫，至味應得清歡永，機緣惟從幽意尋。蕭齋除此無長物，坐對春風一披襟。

 

 

 

乙未季夏衡門雅集求雨山分韻得“雨”字

我所思兮陽之阿，長風吹兮涉江浦。鹿鳴蘋野鳥齊飛，目縱碑亭袂自舞。鬱鬱修竹擁館閣，屛幅鑱削奇難數。草篆化龍龍化雲，乾元佳氣澤今古。衡門初啓撫幽衷，歷劫斯文知誰補？一觴一詠情何極，靑山入座翠滴乳。直道萬化總無端，未妨衣冠嗣鄒魯。欬唾時聞鸞鳳聲，驚走木魅落花雨。

 

 

七哀詩.弔屈子步王粲原玉

三閭出大夫，儁才足貰患。修姱悅懷王，美政抗八蠻。外詐連內訌，蕙纕受誣攀。高閣束合縱，背信逐平原。謇謇賦抽思，鬱鬱嘆疏間。南枝空北望，越鳥幾時還。垂沙兵如潰，巢危卵难完。蟲鶴埋武關，楚殤弗堪言。歸去遺何恨，魂來亦何安？汨羅水茫茫，瑟瑟风摧肝。

其二

踽踽楚水湄，煢煢空侵淫。搖蕙悲回風，撫佩結思心。問天渾無應，屛翳竟長陰。鷙鳥空折翼，栖遲杳嘉林。拊膺哀溷濁，被髮作嘯吟。靈修終不寤，徒使淚霑襟。淵沉彭咸恨，水鳴雍門琴。大道多壅塞，清流少嗣音。俯仰嗟季世，獨醒最難任。

其三

沅湘何浩渺，长歌復吟之。蒼梧有清淚，遗韵無絶期。蘭芷遺澤畔，美人悵暮遲。懷沙沉芰衣，精魂绕灵旗。九原如可作，莫负大招辭。予欲会前贤，憾未生古時。滄浪流不盡，羲輪往復茲。撫今長太息，清濁誰堪諮？

 

 

甲午秋日綠博園賞薰衣草偶成

猗猗紫英，其袂飄飄。施於幽谷，覯我清標。猗猗紫英，其枝夭夭。簪於雲鬢，貽我嬌嬈。猗猗紫英，其香裊裊。懷於襟袖，慰我思寥。挑兮達兮，念彼之勞。爰俟良人，歌盡窈窕。投兮報兮，念彼之饒。爰俟良玉，吹徹瓊簫。夢兮寐兮，念彼之好。爰俟良月，薰透鮫綃。

 

 

甲午年甲戌月壬子日觀月蝕作歌以記

朗朗日居，團團月諸。懸象行兮，澤霈下土。蕩蕩天居，悠悠地諸。軒羲接兮，夏承神禹。往兮堂皇，思服如罟。今兮式微，吁嗟如縷。瞻彼蝕月，耿耿肺腑。顧彼暝晦，怛怛慊苦。屯蹇弗通，曷順天步。壅蔽弗除，曷張天目。孝悌弗遵，曷酬鞠撫。文脈弗振，曷繩祖武。玉川厥旨，其勢牛弩。昌黎長歌，其聲鼉鼓。眞宰求兮，昏昏俟瘉。躔次歸兮，昭昭俟暏。

  

 

甲午元旦絶句試筆三首

疏簾寥落篩殘月，別有孤寒浸遠天。一枕清愁誰料理？夢中翻斷十三弦。

慣看羲和逐望舒，人生到處似蘧廬。流光總把紅顔負，何忍梅妝試舊梳。

蹀躞西風送晚晴，鄉愁迢遞影隨形。浮雲返照荷衣白，落日天涯雁字靑。

 

 

偶題三首

夜雨飄燈似舊時，夢歸春晼欲何之。三生鐘磬同聽處，認取樊南話劫池。

衛八歌吟悵別時，茫茫世事兩由之。參商縱使無相見，長共星輝照月池。

最是離愁漸遠時，沉吟兩處各知之。春風莫向橫塘起，恐著微瀾皺一池。

 

 

錢謙益墓

中天詞賦兩朝班，萬里孤雲寄往還。太息尙湖波更冷，誰教遺冢對潺潺。

柳如是墓

時難強扶恨再吞，娥眉不與等閒論。千秋分臥林間土，流水靑山合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