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每年一到冬天,白居易的这首《问刘十九》,就会被拿出来一遍遍回顾。烟火气,是热气腾腾,推杯换盏;是家人闲坐,灯火可亲;外头天色有些阴沉,行人们都步履匆匆,赶着归家,一场大雪似乎马上就要到来了。新酿好的米酒,未经过滤,酒面泛起若隐若现的酒渣泡沫,颜色微绿,细小如蚁,芳香扑鼻。这样好的氛围,这样香的美酒,自己一个人享用,未免太奢侈了些。要是能和好友一道,一边烤着火,一边絮絮闲话,那该多好呀。天快黑了,大雪快要来了,能否来和我共饮一杯呢?朋友。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有客人来访,主人以茶当酒,快活地聊着一些日常琐事。月光无声地照射在窗棂上,似乎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两样。但当窗前的几枝梅花幽幽开放时,连月色似乎也变得无比温柔妥帖。是长街寂寂的清晨,卖豆浆小店冒着热气,一碗碗豆浆乳白香甜;是黄昏村落里的炊烟,奶奶在大锅灶前烧着柴火,锅里的水咕噜噜地翻滚着;是挤挤攘攘、热热闹闹的菜市场,案板上切好的猪肉,水盆中游动的鱼,是下班回家路上,卖烤红薯的小摊贩,一个个红薯喷香温热,金黄可口。冬日的凛冽与寒冷,便在这些微不足道的物事里,渐渐消散。林语堂说:构成人生的,更多是且将新火试新茶的寻常烟火、平常小事。在无数个柴米油盐的日子里,我们与生活逐渐达成了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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