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文意被利用
隋文帝时,幽州总管燕荣性情残忍酷虐,动不动就鞭挞身边的工作人员,并且往往要打上千下才肯罢手。有一次他看到路边长的一丛丛荆条,认为用来打人真是再好不过了,于是命人取来,立即拉来一个人试打。那人说自己无罪,燕荣就说:“以后你有罪再免你受杖打。”不久这人犯了过失,燕荣又要鞭打他,他便说;“上次被打,您曾答应以后有罪就宽恕我。”燕荣说:“无罪尚且要打,何况有罪!”因此又神情自若地打了此人一顿。有一年,观州长史元弘嗣要调到幽州去做长史,他怕受到燕荣的鞭挞侮辱,坚决推辞不干。隋文帝就发了一道诏令给燕荣,说:“元弘嗣以后凡犯打10杖以上的罪过,都必须上报给我。”燕荣气愤地说:“这小子怎敢耍弄我!”于是派元弘嗣监管收储粮食,风吹走一糠一秕,他都要责罚元弘嗣。每次鞭打虽不满10下,但一天有时要打好几次。元弘嗣受尽皮肉之苦,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当然,恶有恶报,隋文帝仁寿三年(603)八月,燕荣被隋文帝赐死(《资治通鉴》卷一七九)。
隋文帝下文的本意,是劝诫燕荣不要随意打人,这一点是很明确的,也是很好的。但因为他的指示用词模糊,让人有空可钻,结果非但没有起到劝诫的作用,反而适得其反,被燕荣钻了空子,并为此更加残酷地打击报复元弘嗣。本来,打人是不应该的,州郡长官岂能动辄杖人?隋文帝在诏令中,如果能够态度鲜明地指出这一点,不但元弘嗣可以免受皮内之苦,燕荣后来也不至于被赐死。但隋文帝实在太糊涂,在诏令中居然写出了这种糊涂话,说什么打10下以上,必须向朝廷报告,言下之意,打10下以下,燕荣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燕荣正是抓住这一纰漏,才有意刁难报复元弘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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