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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死的冤吗?袭人比她还冤

说不完的红楼道不尽的恩怨,一曲红楼梦,世人几多情。有人说红楼梦里可歌可泣的女儿数不胜数,为什么要偏偏悼念袭人呢?无论出于个人的喜欢,还是文本的客观,袭人都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女儿。很多人痛恨袭人,喜欢晴雯;如同讨厌宝钗,热爱黛玉一样;每个人在进入红楼梦中容易为其中人物所牵连,而纷纷站队。自清朝以来“拥林倒薛”派一向人多势众,但是在原文前八十回中,你能看到作者曹雪芹对薛宝钗、花袭人的嫌弃吗?不但恰恰没有,而且当文字来到她二人的身上时,曹雪芹还十分的尊敬。

现在很多读者能从文本中找出一堆证据来证明宝钗和袭人的奸诈事实,认为她二人乃心机婊,背后伤人的典型代表。对此,并非我无话可说,而是当读红楼梦时对人物进行双重标准划分,无论再怎么辩论,都没有结局。我只是想说,在前八十回曹雪芹的文本中,我看不到袭人的伪善、奸诈,如同我看到宝钗一样是光明、善良富有爱心的女儿。

在脂砚斋的批语中有情榜一说,即曹雪芹仿照水浒传末尾的一百零八好汉榜,作了个情榜。其中黛玉被评为“情情”,宝玉为“情不情”。这两个情号,是通过脂砚斋说出来的,那么情榜中按照第五回正册副册又副册,最少上榜的女子有三十六个,当然有红学家考证和水浒传一样也是一百零八个。情榜中每一个女子都会有一个情号,有些在原文中曹雪芹已经给出了答案,比如贤袭人娇嗔箴宝玉,俏平儿软语救贾琏。那么平儿的情号为“情俏”,袭人的的情号为“情贤”,再有探春是“情敏”,宝钗为“情时”,紫鹃为“情慧”,湘云为“情憨”。但是在这么多女子中,作者唯独把贤字评给袭人,可见作者是多么看重袭人。贤妻良母是古人对女性最高的称誉,直到现在仍是中国男人对结婚另一半的最大渴求,每个成功的男人都希望自己有一个“贤”内助;但有些读者便说作者这是谐音,贤谐为嫌,贤袭人为嫌隙人,这让人感到无奈,如果非要这么理解,那也无法子。反正老曹已经死了二三百年了,总不能帕刨开他的坟,让他出来解释吧。何况现在还有人对曹雪芹是不是红楼梦作者存疑,假如真的刨开老曹的坟,曹兄慢悠悠的来一句,我不是作者,作者是石头。那我们只好目瞪口歪。用柳湘莲的话“扎煞手”了。

红楼梦第十九回中,袭人母亲和哥哥要赎她出来,袭人不愿意,但是她讲了一番话,让脂砚斋很感动,文本写道<原来,袭人在家听见她母兄要赎她回去,她就说至死也不回去的。又说:“当日原是你们没饭吃,就剩我还值几两银子,若不叫你们卖,没有个看着老子娘饿死的理。如今幸而卖到这个地方,吃穿和主子一样,也不朝打暮骂。况且如今爹虽没了,你们却又整理得家成业就,复了元气。若果然还艰难,把我赎出来再多掏澄几个钱也还罢了,其实又不难了。这会子又赎我作什么?权当我死了,再不必起赎我的念头!”因此哭闹了一阵。>脂砚斋在这一段写批语:补出袭人幼时艰辛苦状,与前文之香菱后文之晴雯大同小异,自是又副十二钗中之冠,故不得不补传之。又直接赞誉为:孝女、义女;凡是读红楼梦的人对脂砚斋三个字应该不陌生,可以说她是红楼梦全书创造者之一,现在的探轶学主要观点完全是顺着脂砚斋的批语进行的。故而脂砚斋有时候是可以代表作者的观点,即曹雪芹的思想。脂砚斋在批语中对袭人如此敬重,袭人可能是卑鄙小人之类的吗?

在文本第二十八回有戚回前脂批:“茜香罗红麝串写一回,盖棋官虽系优人,后回与袭人供奉玉兄宝卿得同终始者,非泛泛之文也。”在曹雪芹原文中贾家落了难时,袭人和蒋玉涵一直供养着宝玉和宝钗。那么袭人是在什么情况下嫁出贾府呢?周汝昌先生认为,是忠顺王府点名要宝玉房中的袭人,下嫁给自己府中的戏子棋官即蒋玉涵,要知道当时的戏子地位是很低贱的,忠顺王府这样干也是羞辱宝玉羞辱贾府的意思。所以袭人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为了保护宝玉迫不得已嫁了出去,脂批云:“待袭人出嫁时对宝玉说:‘好歹留着麝月’,宝玉便依此话,可见袭人去也,实未去也。”就单从袭人对宝玉说的那一句话,感人肺腑,涓然泪下的。好歹留着麝月一语,是包含了对宝玉无限的深情和挚爱;如果说袭人是宝钗第二,那么麝月便是袭人第二。袭人对宝玉的感情不仅仅是夫妻感情,还有类似与母爱。大姐姐与小弟弟的爱。后来红楼梦第二重要的批语人畸笏叟说,曹雪芹后三十回原文中有“花袭人有始有终”一回目,从这些批语都可以看出作者及批者对袭人的敬重,所以曹雪芹笔下的花袭人绝非心机婊一类的人。

很多人对文本中,晴雯被驱逐,芳官被逼出家,房中悄悄话都被王夫人听了去,全然推罪到袭人身上,我为袭卿一大哭;冤哉,冤如窦娥。对于此,我有必要说几点。第一,怡红院里没有秘密,文本上写道<宝玉道:“这也罢了。咱们私自顽话怎么也知道了?又没外人走风,这可奇怪!”袭人道:“你有甚忌讳的,一时高兴了,你就不管有人无人了。我也曾使过眼色,也曾递过暗号,被那别人已知道了,你反不觉。”>袭人的话是再明白不过了,比如五十一回中,文本写道<只听外间房中十锦格上的自鸣钟“当当”的两声,外间值宿的老嬷嬷嗽了两声,因说道:“姑娘们睡罢,明儿再说罢。”宝玉方悄悄的笑道:“咱们别说话了,又惹他们说话。”说着,方大家睡了。>在宝玉房中睡觉都有时间限制,说话都没有完全的自由,哪里来的什么秘密。第二,骂袭人者都会引用三十四回的文本,我们把这一段话找出来<袭人道:“我也没什么别的说。我只想着讨太太一个示下,怎么变个法儿,以后竟还教二爷搬出园子来住就好了。”王夫人听了,吃一大惊,忙拉了袭人的手问道:“宝玉难道和谁作怪了不成?”袭人连忙回道:“太太别多心,并没有这话。这不过是我的小见识。如今二爷也大了,里头姑娘们多,况且林姑娘、宝姑娘又是两姨姑表姊妹,虽说是姊妹们,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处起坐不方便,由不得叫人悬心,便是外人看着也不像大家子的体统。俗语说的‘没事常思有事’,世上多少没头脑的事,多半因为无心中做出,被有心人看见,当作有心事情,倒反说坏了。只是预先不防着,断然不好。二爷素日的性格,太太是知道的。他又偏好在我们队里闹,倘或不防,前后错了一点半点,不论真假,人多口杂,那起小人的嘴有什么避讳,心顺了,说得比菩萨还好,心不顺,就贬得连畜牲不如。二爷将来倘或有人说好,不过大家直过,设若要叫人说出一声‘不’字来——我们不用说粉身碎骨、罪有万重,都是平常小事——但后来二爷一生的声名品行岂不完了,二则太太也难见老爷。俗语又说‘君子防未然’,不如这会子防避为是。太太的事情多,一时固然想不到。我们想不到则可,既想到了,若不回明太太,其罪越发重了。近来我为这事日夜悬心,又不好说与人,惟有灯知道罢了。”>这一段话我是没有看出来袭人有告谁的嫌疑,如果说告林黛玉,那么也提到薛宝钗了。袭人说的很清楚“那起小人的嘴有什么避讳,心顺了,说得比菩萨还好,心不顺,就贬得连畜牲不如。二爷将来倘或有人说好,不过大家直过,设若要叫人说出一声‘不’字来——我们不用说粉身碎骨、罪有万重,都是平常小事——但后来二爷一生的声名品行岂不完了,”袭人的心地是完全为了宝玉的品行,讲到这里会有人骂起,说袭人引诱过宝玉,岂不是先坏了品行。实则不然,贾府的规矩,凡爷们大了,未娶亲之先,都先放两个人服侍的。故而袭人和宝玉所谓的苟且事,实际上是默许的。但是,如果宝玉和宝钗或者和黛玉发生了苟且之事,不但宝钗、黛玉一生的清白被毁,宝玉一生的名声也就完了。说白了这是完全不同性质的问题。宝钗和黛玉是完全独立的大家小姐,而袭人只是奴婢,是依附宝玉的奴婢。她的身心早已属于宝玉。比如林黛玉就开玩笑叫袭人嫂子。袭人和宝玉结婚了吗?有仪式了吗?但是袭人的身份性质是被贾府上下认可的。但是如果黛玉或者宝钗和宝玉没有成亲之前,若是传出她们之间有闲话,那才叫品行有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第三,袭人绝非偷偷摸摸告状之辈,前文中,王夫人问:“我恍惚听见宝玉今儿捱打,是环儿在老爷跟前说了什么话。你可听见这个了?你要听见,告诉我听听,我也不吵出来教人知道是你说的。”袭人道:“我倒没听见这话,只听说为二爷霸占着戏子,人家来和老爷要,为这个打的。”王夫人摇头说道:“也为这个,还有别的原故。”袭人道:“别的原故实在不知道了。”对于宝玉挨打,袭人是知道原因的,贾环在贾政面前告状,茗烟已经给袭人说过了。但是此处袭人并没有说出还有贾环告状,可见袭人的为人,是不会去害别人的,如果说袭人喜欢告状来讨太太的好,那么王夫人亲口的问的事情,她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要讨好了?所以骂袭人的人大都是受到高鹗续书造成的影响。

第四,晴雯之死与袭人何干?晴雯被驱逐,主要原因是王善保家的在王夫人面前高的状,况且红楼梦里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原来王夫人自那日着恼之后,王善保家的去趁势告倒了晴雯,本处有人和园中不睦的,也就随机趁便,下了些话在王夫人耳中。”假如真的是袭人多嫌晴雯的话,晴雯能在宝玉身边待六年,袭人早就可以把晴雯干掉。更有甚者说袭人为了防止晴雯跟她抢姨娘地位,我听了这话更可笑了。在贾府里是规定姨娘只能是一个人吗?中国古代的夫妻制度是一妻多妾。妻子只能一个人,妾即姨娘可以有很多个。所以说袭人担忧别人抢她姨娘位置完全是恶意诽谤。

花袭人,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好女儿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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