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见平儿来了,遂问:“你奶奶可好些了?真是病胡涂了,事事都不在心上,叫我们受这样委屈。”平儿忙道:“谁敢给姑娘气受?姑娘吩咐我。”(探春说的是我们受这样委屈,还是把自己和迎春放在一起。)
那玉柱儿媳妇方慌了手脚,遂上来赶着平儿叫:“姑娘坐下,让我说原故,姑娘请听。”平儿正色道:“姑娘这里说话,也有你混插嘴的理吗?你但凡知礼,只该在外头伺候。也有外头的媳妇们无故到娘屋里来的?”绣橘道:“你不知我们这屋里是没礼的,谁爱来就来。”平儿道:“都是你们不是。姑娘好性儿,你们就该打出去,然后再回太太才是。”(迎春这里的秩序混乱,凤姐和平儿,岂会不知,只不过是看迎春面子,毕竟闹事的是迎春的奶母家人,总要给迎春面子,不想反而纵容了那些人)。
柱儿媳妇见平儿出了言,红了脸,方退出去。探春接着道:“我且告诉你:要是别人得罪了我,倒还罢了;如今这柱儿媳妇和他婆婆,仗着是嬷嬷,又瞅着二姐姐好性儿,私自拿了首饰去赌钱,而且还捏造假账,逼着去讨情,和这两个丫头在卧房里大嚷大叫,二姐姐竟不能辖治。--所以我看不过,才请你来问一声:还是他本是天外的人,不知道理?还是有谁主使他如此?先把二姐姐制伏了,然后就要治我和四姑娘了。”平儿忙陪笑道:“姑娘怎么今日说出这话来?我们奶奶如何担得起!”探春冷笑道:“俗语说的,‘物伤其类,唇亡齿寒’,我自然有些心惊么。”平儿问迎春道:“若论此事,本好处的;但只他是姑娘的奶嫂,姑娘怎么样呢?”(好探春,把迎春的事,与自己和惜春联系一起,说的好,‘物伤其类,唇亡齿寒’,我自然有些心惊么。探春表面上为了金凤一事,其实她是看不下去了,迎春被人欺负,嫡母不理,凤姐管家的不问,她这次把事情闹大,就是要表态,不能欺负迎春,欺负迎春,就等于欺负了她,她是不会沉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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