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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紫鹃试玉,几乎不曾害死宝玉,贾母事后为何不惩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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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第五十七回贾府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潇湘馆的丫环紫鹃为了试探宝玉的真心,就骗宝玉说黛玉要回姑苏了,谁知宝玉听完登时疯颠起来,没一会儿,就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就连奶娘李嬷嬷都说“不中用了”,可见问题有多严重。
但这时候出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贾母知道宝玉疯颠之后,一开始对紫鹃很生气,命人将她叫了过来,一顿臭骂,可得知紫鹃的“作案经过”后,居然就放过了紫鹃,书中如是记:
贾母一见了紫鹃,眼内出火,骂道:“你这小蹄子,和他说了什么?”紫鹃忙道:“并没说什么,不过说了几句顽话。”......贾母流泪道:“我当有什么要紧大事。原来是这句顽话。”又向紫鹃道:“你这孩子,素日是个伶俐聪敏的。你又知道他有这个呆病。平白的哄他作什么!”——第五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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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的反应其实有一个过渡过程,一开始她并不知道事情经过,又是“眼内出火”,又是骂紫鹃“小蹄子”,可在知道事情的经过之后,语气立刻就缓和下来,并称这件事情不是什么“要紧大事”,这一前一后的态度转变,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
贾母为何不惩罚紫鹃?是因为紫鹃属于“好心办了坏事”!
贾母是贾家的老祖宗,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过来,什么场面没见过,听紫鹃说完事情的经过之后,贾母立刻明白,紫鹃所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林黛玉,她是在帮助黛玉试探宝玉而已,其中并不存在歪心思。宝玉、黛玉都是贾母的心头肉,紫鹃是为了其中一块心头肉而去试探另一块心头肉,而且还是出于好心,贾母没有理由责怪紫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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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还有一个潜在的重要原因,那就是林如海去世后,林黛玉的抚养权和监护权其实都落在了贾母的手中,此时的贾母就好比是黛玉的父母,必须为她的将来考虑,宝玉、黛玉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个人郎才女貌在一起是最合适的,可是在贾府内部一直在传播“金玉良缘”的舆论,为此,贾母曾趁着清虚观打醮敲打了薛家和王夫人,但王夫人并没有松口!
在贾母的设想中,应该是希望王夫人主动提出来让宝玉迎娶黛玉的,这样各方意见都统一,黛玉未来的日子会比较好过,可现实却是,王夫人一直欣赏薛宝钗,希望让宝钗作自己的儿媳妇。
当然,贾母完全可以凭借自己老祖宗的威严,强行定下宝黛的婚事,可这么做存在隐患,贾母百年之后,林黛玉没了保护伞,王夫人又是黛玉的婆婆,她会否因为当年贾母的强行定亲而对林黛玉心怀偏见呢?这是贾母的忧虑所在,因此我们看到,前八十回,贾母即便喜欢宝黛,也没有定下宝黛的婚事,而是一直在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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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鹃试玉”干得漂亮,恰恰迎合了贾母的心意,贾宝玉一听说林黛玉要走,立刻就变得疯疯癫癫,可以设想,若是贾宝玉将来没有娶到林黛玉,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因此,紫鹃试玉的威力是强大的,这无疑明目张胆地告诉整个贾府的人——贾宝玉将来只能娶林黛玉!
所以,贾母很轻易地就原谅了紫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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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不少论者提出另一个例子,第二十五回“魇魔法叔嫂逢五鬼”中,宝玉中邪,差点死去,期间赵姨娘幸灾乐祸,说了一句“不如把哥儿的衣裳穿好,让他早些回去罢”,贾母大怒,狠狠骂了赵姨娘一顿,事后也没怎么惩罚赵姨娘,由此便认为,贾母只是喜欢吓唬人,并不真的惩罚,对赵姨娘、对紫鹃都是一样的。
笔者想问,这两个例子能等同吗?
“魇魔法叔嫂逢五鬼”,贾母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是赵姨娘,所以赵姨娘说了这些歪话,贾母也只是当她嘴碎而已,没理由因为这么一句话,就重重责罚赵姨娘,何况贾宝玉后来转危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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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跟“紫鹃试玉”的性质完全不同,宝玉疯颠,紫鹃是第一责任人,并且说出了全部的真相;易位而处,若是赵姨娘说出真相“是我找马道婆给哥儿下的蛊”,你看看贾母会放过她吗?不把她大卸八块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所以赵姨娘跟紫鹃这两件事,完全不能对比,前者赵姨娘是站在局外人角度发言,紫鹃可是当事人,看问题要学会找到重点,而不是一叶障目,自己自顾自地幻想前方有一座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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