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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专栏:杨静波丨穷尽一生,紧紧相依


简介杨静波,笔名洋漾,江苏省南京市人,南京市作协会员,作品在《扬子晚报》《江南时报》《江苏工人报》《诗意人生》等刊物及多家平台上发表。

主持:王娜

王娜评语:

父母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花心思最少却最爱我们的人,而我们却把最坏的脾气留给了他们。我们总以为他们不会变老,只一瞬间,他们便老了,步履蹒跚,头发花白。却依旧在深夜为我们点一盏灯,照亮回家的路。“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父母,是我们不轻易触碰又从未停止过思念的人。

约稿邮箱:3436787438@qq.com

作者已授权| 2023年3月
审核:陈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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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鲁文学》夏之卷

征稿时间:3月1日至5月31日

总策划:木鱼

穷尽一生,紧紧相依

文 | 杨静波

日子变了才知道,只有握住平常的琐碎就是幸福。
——题记

窗外,没有人走动,只有小鸟在叽叽喳喳,从这个树枝跳到那个树枝。

天还没亮,我就醒了。

守着漆黑的夜,翻来覆去……夜真黑,黑得让我不想闭上眼睛,生怕一旦真的闭上,就再也醒不过来;反复揣摩汉江的水流向了何方?节日的喜庆跑到了哪里?

昨晚电视上看到北方下了今春第一场雪,我们这里也下了今春的第一场雨,估计这场雨不会像北方的雪那样让人惦记,有那么多的诗情画意。

记不清去年春节的万家灯火和张灯结彩了,只是拼尽全力地祈求:全家安好!国家太平!

想念的人近在咫尺,却不能见上一面。爸爸妈妈,你们是否安康?药别忘了吃啊,记得还是我年前去省中医院帮老爸配了一个月的药,也不知道现在还剩下多少?哥哥嫂嫂出门是否戴口罩,这些天就不要去公园锻炼了,安安心心在家,看看电视。

突然,怨恨起自己来,初四那天晚上,干嘛惹老爸不高兴。原本以为我是他最溺爱的女儿,他不会对我发火,于是说出了平日里家里人不敢对他说的话,谁曾想,他火冒三丈,气得不行,说了好几遍“我还不如死了”,我顿时觉得自己干错了事,可嘴上又不肯罢休,不想马上卸下阵来,于是故意不搭理他,直到我离开。

临出门前,妈妈跑过来,悄悄对我说:“别跟你爸置气啊”,我说“知道”,到车里后,老公严厉地批评我说:“你今天干嘛呢,为什么这么跟你爸说话,我从来没见过你跟你爸这样说话,你就不能迁就他吗?”,我没吭声,心里有点难受,我的行为他们不理解,我的做法没有得到回应,相反被他们误解了,我真是傻。

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车子慢慢地开着,车上的气氛有些沉闷,路上的行人很少。

想起五岁那年,爸爸骑着自行车带我兜风的情景(那年头,家里有自行车的人家很少),我坐在大桥牌自行车的大杠上,双手扶着车龙头,身上穿着妈妈打的漂亮毛衣,不时回头看着爸爸笑,心里甭提有多神气啦。

想起十岁那年,爸爸让我去找哥哥回家,我说刚洗了头发,不好意思出门,爸爸生气地揪着头发说,把它扎起来不就可以去了吗?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父亲跟我发火,也是我记得的除了这次之外的唯一的一次(在那个年代,女孩子是不可以披着头发出门的)。

想起十五岁那年,爸爸的同事到家里来吃饭,他当着一屋子的人夸我学习好,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他说话时得意的样子让我非常开心,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当着外人表扬我的话,我当时还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半边天。

快乐定格在我的童年,我真的很幸运。我的生活很优越,不用筹措下学期的学费有没有,不必担心数学成绩考不好,无需考虑铅笔盒的款式新不新,更不必害怕口袋里的零花钱弄丢掉……父亲从各方面满足我,甚至包括我的好胜心和虚荣心。

深浅不一的纹理,呈现着爸妈给我的温馨,那些儿时的情愫及照片,一张张一页页,着色上时光的印记。

长大后,我离开了父母,到社会上打拼。我自信满满,带着自以为是的聪明,以骄傲的姿态出现,有时光彩夺目,有时灰头土脸。但爸爸总是帮我擦干眼泪,帮我转换角色,领着我演绎不一样的人生。

我变成了妻子、变成了母亲,每次回到家里,母亲总还是握着我的手给我温暖,父亲则坐在一旁不说话,把他想问的想说的通过母亲来传递。

无论我发生什么事,出现什么状况,爸爸妈妈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你们仍像我出生时的那般爱我,因你们的基因,我说话的眼神,处事的风格,像及了你们。我们彼此成全,彼此映照,那么的相似。

曾以为,招明月,明月就会来;爱春风,春风就会永远暖下去。曾以为,事业会青睐我,月色会宠着我,即使是身陷吵闹的街市,也会想念那个买豆浆油条的清晨。

喜欢挽着母亲去菜市场,她领着我一家一家去买,仿佛菜市场是她的熟人聚集地,有时她居然能向卖菜的大婶借钱,过天再还回来。她不问菜价,也不看秤,只是告诉人家,这是我女儿,她的那种得意劲发自内心,让我深受感染,于是,友好地跟人家打个招呼,人家要多少钱我就给多少钱。只要我们母女俩挽着手,就能把一篮子的幸福提回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起燕子归来的三月。看柳枝冒出一个个嫩芽,燕子如期归来,在屋檐筑起小巢,如我的幸福一般。微风拂过,有梦的味道。到这时,便带上父母去公园走走,拍拍照片,看海棠花开,看湖水轻漾。

有时,喜欢跟母亲坐在书房,从午后坐到日落,安安静静,聊着前几天看过的电视剧或者电影,聊着儿子的生活与学习,聊着父亲的身体和家里的琐碎小事。亦或喊上嫂子,四人围成一桌,陪爸妈搓上几圈麻将。

日子咕嘟咕嘟,又温暖又柔和。

其实,生活不只是苟且, 还有诗和远方,我的执着不时发酵,文字会煮沸平淡,溢出肥沃,于是,我修篱种菊,悠然南山。

此刻,周围又是一片寂静。电视上显示,今天新冠病毒肺炎疫情的数据还在上涨,我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依然担心父母的身体,每次电话或者视频时都会告诫他们不要外出,在家走走就好。

愿父母及亲人平安健康,愿远在他乡的孩子学业有成,愿我爱的人也爱我,愿……感恩穿过灵魂:让我们穷尽一生,紧紧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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