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作家‖【文小山的世界】◆刘现阁

作者简介

刘现阁，网名：凤凰山农夫，山东省邹城市人，汉族，农民工。如果说人活着就要有点什么爱好，我选择文学。也借文学表达我对人生的感悟和对于生活的理解，竟时有小作和读者见面，心中倍感欣慰。

文小山的世界

男男女女把一辆行驶在乡间土路上的中巴车挤的满满当当。让文小山感到诧异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巴车上的坐椅都是十人一排连坐的了，黑压压坐满了人，就像一个小会场。更让文小山不解的是，刚才明明还是在一辆破旧的货车上和几个同事一起歌唱，嚎叫，狂奔……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在这古怪的“超级中巴车”上颠簸了？古怪车行驶在不知名的土路上，去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车上填满了相貌朴素不知名的人。

车在一个不知名的三岔口拐弯，车上所有不知名的人全都向着文小山坐的地方倾斜倒过来。小山赶紧下意识的伸手护住了坐在他右手边的言明月，对，是他的言明月，他要保护好她，他可不允许任何人挤到碰到他的宝贝月月。尽管整个世界对文小山来说都陌生恍惚起来，可唯有身边的言明月是真真切切的，这也是文小山唯一可以确定的真实的东西。言明月和他相恋两年多了，早就已经住进了文小山的心里，此时小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月也会在这古怪车上，不过现在有明月陪在身边，小山对周围的陌生人和陌生的世界一点都不再恐惧担心了，在小山心里明月就已经是他的全世界，言明月也早就是他内心高高升起的一轮明月了！

车窗是透亮的，可外面的世界都是灰的。天空是灰的，山岭是灰的，沟渠里流淌着的水是灰的，树是灰的，草是灰的，连人们穿的衣服都是灰的。小山侧头看了一眼正在他腋下甜睡的明月，还好他的明月不是灰的，白皙的脸庞和脖颈映在一头乌黑的秀发下，黑的发如瀑如墨让人生爱，白的皮肤如羊脂欲滴散发着迷人的清香体味！眉下一双杏核眼能摄人魂魄，不大不小的鼻子，薄薄的两片香唇就连生气噘嘴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好看！文小山又往怀里紧搂了一下明月，顺势在她的香发上使劲的嗅着，好像饥饿的人闻到了饭香！文小山笑着，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的笑，他把“全世界”搂在了怀里，他当然有理由笑。

车在一个不靠村不靠店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门口出现了三个大妈，抬着一桶豆腐和猪血做的汤，高喊着有没有人要喝，免费赠送，荒郊野外有人免费送汤，还真是奇怪。文小山没喝，言明月也没喝。车门关了，神秘怪车继续在土路上颠簸，车窗外还时不时的出现卷起裤腿，赤着脚，赶着牛，在走路的人，这画面在文小山儿时的记忆里隐约还能找见一些。后来言明月说累了要下车，小山历来都是唯明月的马首是瞻，可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啊？明月在哪里，小山觉得他的家就在哪里。只要有明月的地方就有风景，反正小山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既然明月说要下车，那就下车吧。

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条灰青色的溪水旁，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间无人居住破陋的土屋，土屋西北方又有一座不高不矮的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累了，或者是他们厌倦了继续漂泊，土屋虽然破陋，但四面的土墙都是好的，小山和明月就地取材弄了些茅草修缮了一下屋顶，就在土屋安了家。

天下世事就是这么奇怪，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合乎情理，一切又是那么的合乎情理。

这里不是什么世外桃源，也没有一棵桃树，但也不是野蛮原始之地。尽管灰秃秃的山岭长满了荒草，只有山南面坡地上种了一大片的苹果树，但还是散落着几户人家，不过又彼此相隔很远。这里的人家都操着不同的口音，显然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不过他们彼此又都非常的友好，尽管他们家里穷的叮当响，但他们又都不吝啬，很大方，还很热情好客，每当有新的居民加入，他们都会让出自家的几棵苹果树来赠予后来的人家所有，至于那些荒芜的土地就是谁开垦就属于谁耕种。所以，文小山和言明月来到这里很快就有了属于自己的苹果园和土地。

上午九点或者十点钟的时候，文小山扛着一把锄头从山上苹果园回来，小溪的水塘边言明月正用棒槌捶洗着他的土布衣服，旁边还有一个似曾相识的村妇在和明月一起嬉闹着洗衣服。看到小山扛着锄头从山坡上下来，明月有些腼腆害羞的轻声说道：“清早我醒了就没看见你，你做什么去了呀？”

“哦，老婆，我趁着早上凉快就去山上苹果园看了一下有没有杂草，我走的时候看你睡的正香就没有叫你。”文小山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叫明月一声老婆了，这是他多少个日日夜夜想叫又没有叫出口的话啊。

旁边的村妇附在明月的耳朵边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骚气话，羞得明月白嫩嫩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朵根。

“嗯嗯，你快回家吃饭吧，我已经把饭做好了，在桌子上罩着呢，我把这点衣服洗好了也就回家。”明月并没有理会村妇的调侃，而是回头对正在傻傻看着她笑的小山说。

“好的老婆，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洗啊？”小山又叫一声老婆，感觉心里好像吃了蜜汁一样甜。

“不用你洗，马上就洗好了，你快歇歇吧”。明月的柔声细语温柔得比那溪水还要绵长。

哈哈哈……旁边的村妇已经由嘿嘿的坏笑变成了开怀大笑！可能这些亲密的夫妻对话在村妇看来都是太矫情腻歪了吧，不过她哪里知道人家夫妻的浓情蜜意啊！

小山也是个腼腆的人，看到这个样子也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对着明月说道：“那我再去东边花生地里看看，等下你洗完了回家，我们一起吃。”

“嗯嗯，一起吃。”

简单的生活并不需要什么高学历，在这不知名的地方开荒种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行。同样简单的土屋里，点着一盏油灯。明月在灯下缝补着他们的土布衣，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小山唠着家常，而小山除了“嗯啊”作答着，就是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老婆明月，好像明月娇美的脸庞就是他五彩缤纷的花园，百合，玫瑰，牡丹，康乃馨，甚至牵牛花，夜来香……全开在里面！又好像明月深邃的眼睛里还有他未知的世界，他要探索，他更想呵护他的娇妻，所以他不敢眨眼睛，他怕自己不小心眨眼睛的时候他的明月就会飞走喽！眼前这个女人已经不仅仅是他的全世界，而是他的命！

“看你那傻样子，总看什么，天天看还看不够啊！”

“嘿嘿，看不够，越看越好看呢！”好像被明月这样一说，小山真的变傻了一样。

“又瞎说，哪有那么好看，净是忽悠人，天天看，能看饱吗？”明月嘟着小嘴，故意装出一付生气的样子。

“当然能看饱，俺现在又有点饿了……” 说着话，小山的嘴就凑到了明月白嫩嫩的粉脸上，同时张开了他那双有力的长胳膊，不容分说就把明月娇柔的玉体揽入了怀里……

灰色的夜空中，一轮明月照苍穹，果园里，小菜地，花生田，万物静长，蛉虫低鸣。

土屋内，灯已熄，山揽着月，月融入山，阵阵呻吟喘息声伴着窗外的溪水潺潺……

寒来暑往，春种秋收，日月星辰都在灰色的时空中循环往复。一个没有日历的早晨，鸡鸣犬吠，土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文小山出门观望，只见得几位乡邻在围着一位干部模样的人，为此地要不要开发建设旅游区的问题争辩不休！文小山大约也听得明白，应该是某个政府想要在此地搞旅游开发，而当地乡民不太同意，干部模样的人一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姿态，乡邻门也在据理力争，互不相让的架势！言明月也跟随着出来了，她没有说话，看到外面一群人吵吵闹闹，她对这地方的方言似懂非懂，然后就想调转身回屋，就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往里走的片刻，她突然觉得腹内翻江倒海，接着就是呕吐不止，大口大口吐着“小茴香”“韭菜”等青菜，这些东西都是他们自己小菜园子里种的，明月吃下去还没有消化就又吐了出来，显然是身子不舒服了。见状，文小山也顾不得那些人的吵闹事情了，忙一只手搀扶着明月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帮她不停的抠出呕吐物，抠着抠着明月的脸突然变老了，变得满脸褶子，一脸的皱纹，瞬间就成了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妇人……太不可思议了！这是怎么了？不过文小山没有害怕，也没有惊诧，没有嫌弃，更没有半点的犹豫，因为文小山知道这还是他的明月，无论她变得多老多丑，她永远都是他心爱的月月宝宝！他还是在不停的安抚轻拍着她的背，帮她理气，看他焦急的神情就知道他为明月的身体有多么的担心……

一阵由缓到急的手机闹钟声响起……，文小山一骨碌爬起来，手心里，额头上全是汗，心脏扑通扑通还在跳的厉害，他呆坐床上，惊魂未定！哦，原来这只是一个梦，可这个梦又是那么的真实，让他觉得这都不是梦，都是真实的，分明就是刚刚发生的真实事情，分明就是在转瞬之间的事，美好真实的感觉，这怎么会是一个梦呢？文小山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那一切都是假的梦，他更愿意相信那都是真的，他现在最恨的就是这可恶的闹钟如果不响该多好，那样他就能多照顾一会明月了……

文小山好歹吃了口东西就急匆匆去上班了。办公室里他刚坐定，现实中的言明月也身着一件麦色长裙如仙女下凡般的飘然而至，高挑的身材，修长的腿，白皙的皮肤，醉人的微笑，都还是他最喜欢最看不够的样子。当言明月在他对面椅子坐下，一股沁人心扉的玉女体香就飘散而来，有科学证明只有两个合适的人遇一起才能闻到对方身上的体香，所以文小山更笃定了眼前的明月就是他要找的人，并且明月也是爱他的，他们都觉得对方就是那个自己要找的对的人。一切都没有变，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一如既往地年轻！她还依旧是那个他爱恋了两年多的言明月，现在小山似乎才有一点相信他早上确是从另一个世界醒来的，那是一个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未知的世界，是一个和眼前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喂，大早上又坐这里发什么呆！”明月眼角瞟了一眼对面魂不守舍的小山，微笑着说：“怎么看你一点都不在状态呢，没睡好吗？”

“哦哦，可能是没休息好，最近隔壁家的孩子晚上老吵。”小山好像才刚刚从睡梦中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答道，同时抿了一口咖啡，唯恐明月看出他的囧态。

“怪不得我来到这里就看你无精打采的！那你可以多喝点咖啡提提神，等会经理该来了，别心不在焉的。”明月尽管眼睛盯着电脑，不过嘴角一直还挂着笑，似乎相信了小山的解释。因为明月也是知道的，小山住的是公寓房，明月是在另一个居民区与姐妹合租的房。小山那房子确实是隔音效果很差，他们每次在那房子里滚床单都不敢弄出大动静，有一次没忍住，她出的动静可能大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吵到了隔壁人家了，隔壁砰砰砰的敲墙板，吓得他俩再不敢放肆了！本来情投意合，卿卿我我的两个人，就因为没有房子才迟迟不能谈婚论嫁，这也是明月给小山亮出的最后底线——文小山不准备好婚房，决不公开恋情！决不见父母！决不谈结婚！可是作为一个一贫如洗农村出来的穷小子，刚刚工作就要买一个像样的房子，谈何容易！继续啃老吗？父母都只剩一把老骨头，自己上学时欠的一屁股债，恐怕父母的老骨头卖了都不够还。文小山有时候也在想，自己不努力上学就好了，自己不努力上学父母亲也就没有这么累了，或许现在也已经和他发小一样早早的找了一个农村的婆姨，生俩娃在农家小院里跑来跑去，让父母也跟着享受天伦之乐了，父母堂前坐，儿孙绕膝怀，那日子岂不美哉！可是如果现在再让他娶一个农村的婆姨，他肯定不甘，如果非要让两个知识文化的差距很大的人捆在一起过日子，没有共同语言，对文小山来说也简直是生不如死。人生哪有那么多假设和如果，人生都是单程票，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硬着头皮往前走，能做的也只有努力再努力！言明月也是一样的农村出身，她懂，她都懂，她知道没钱的日子苦，所以她为了改变命运才拼命学习，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不再受父母那辈农村的苦日子。可是现在的物价和生活水平都高了，就凭着眼前这每月五六千块钱的工资，要过衣食无忧城里有钱人的那种生活也是不可能。小山爱她，她也爱小山，可她同样也说“爱情不能当饭吃！”。

有次他们一起搂抱在公寓文小山被窝里，小山给她展望没钱但只要两个人一起努力奋斗，也能拥有美好未来的设想的时候，她也曾片刻动摇过自己的底线，她说如果是生活在旧社会，她会义无反顾的跟着小山过穷日子，只要有小山陪着，再苦都愿意；可现在不是旧社会呀，生活在现代社会中却不行！现实社会里她不能让人看不起，她也不愿再过苦日子！小山无语，是啊，现实社会就是“爱情和面包都得有”，谁让自己生在这个“男多女少”的时代呢！你没钱没房，人家大美女为啥非要跟着你受穷？就凭你空口白话说的伟大爱情吗？你找不到女人有可能，人家还能找不到男人吗？亘古不变的爱情，在如今这个残酷的现实面前都变得不堪一击！男女比例失衡，已不再仅仅是男女数量的失衡，更可怕的是导致传统价值观，婚恋观的失衡！什么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新的东西总会取代旧的东西，即使你再怎么留恋也没有用。有人说这是社会在发展，有人又觉得自己生不逢时。你一生恪守的三观，有时候在时代前进的某个阶段就会突然的被无情颠覆，一生的坚持如同一粒尘埃落入时代的浪潮，最终又会消失在黑暗空灵灵的汪洋海底！

小山回了回神，又看了一眼他心爱的明月，“要不要我去给你拿点喝的，你喝茶还是咖啡？”办公室饮水处常年准备着茶叶和咖啡，这些脑力劳动的人是容易神经疲劳的，又经常加班熬夜，喝点茶叶或咖啡能帮助他们提神。

“那你顺便帮我冲杯咖啡好了。”

“好的”，小山答应着正准备起身去拿。旁边就传来了他最厌恶的一个男人的声音：

“咖啡来了，咖啡来了，言姐，你最喜欢的卡布奇诺来了”！

小山看都不看就知道这个献殷勤的男人是谁，这两个月他看的太多了，如果不是过不了自己修养这一关，他早就想抓过来狠狠打他一顿了。

对面明月礼貌性的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愿为美女效劳！”那男人还在撩。

(还不滚，小心老子打死你)小山心里暗暗发着狠！是啊，他也只能暗暗发狠。他和明月的关系一直没有公开，明月在外人眼里还是自由身，虽然有几个明眼人也早已经看出了他们俩恋情的端倪，可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正当理由去阻止别的男人对明月的靠近？虽然爱情的占有欲让文小山内心打翻了醋坛子，可他还是只能选择卑微的忍受着，谁让自己那么爱明月呢！谁让自己穷光蛋没钱呢！只怕自己出面阻止了，也不能赢得明月的理解和义无反顾的真心，只能换得别人的嘲笑罢了。

这个不识趣的男人正是刚调到这个办公室才两个月的黄凯，富二代，有钱不说，关键还有一张油嘴，专喜欢撩妹子，特别是长得漂亮的妹子，家里有钱，所以钱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工作不积极，撩妹是高手，尽管大家都知道他的花心滥情，但还是很讨一些女孩子的欢心。时代变了，有钱能不能买得爱情，这句老话还真得好好想一想。

一整天文小山都在思考他的那个奇怪梦，他也几次都想给对面的明月说说他的那个梦，因为梦里有明月，他觉得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梦，他又怕她不相信。最后他还是没忍住，给明月发了微信，把那美丽的梦境对她复述了一遍。她确实看了，也回复了他的微信，也确实正如他所料，她回复了七个字——“是你自己编的吧”！另外还附送了他一个呲牙咧嘴的笑脸表情！她果然还是不相信。文小山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和夏虫语冰是没有意义的，那个美丽的梦幻世界注定也只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文小山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才叫咫尺天涯，原来这个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你明明坐在我面前，我却觉得那个不是你！

下午五点了，经理没安排加班。大家先后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个个伸着懒腰，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走，帅哥，一起去吃龙虾，我知道松东路有家新开的龙虾馆味道不错，我请客带你去吃。”坐在后排的文员周莉莉走过来邀请文小山一起去吃饭。

“不了，改天吧，我下午还有事，谢谢。”小山没答应莉莉的邀请，他怕和莉莉单独去吃饭会让旁边的明月误会，更主要的是他今天确实也没心情，他似乎也厌倦了现实中的男女之情，也或许是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的爱了，更或者他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了。

尽管文小山没和莉莉一起去吃饭，明月还是在旁边酸溜溜的说了一句：“呦，有美女请客还不赏光，真是个大忙人啊！”。明月可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她聪明，也好强，对事物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和判断，而且不容易受别人思想的左右，是个有主见还固执的姑娘。就说结婚这件事，他也曾告诉过小山说，假如小山不能给她买房结婚，她自己也要买个房，哪怕她以后不嫁人，也要自己努力先买个房子，有房子有钱是她最大的安全感。这是文小山爱她的地方，也是让文小山最头疼的地方。她现在能突然说出这么一股子酸话，话里也是柔中带钢。

小山没理会明月的话茬，而是转头对莉莉说：“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有事，下次我请你吧。”因为莉莉还在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小山还是再次礼貌性的对莉莉报以歉意的微笑和解释，文小山也是一个善良的人，他不愿意伤害任何人。莉莉终于没有再说什么，也同样以微笑和小山作答，不过莉莉微笑的脸上已经明显的添上了两片娇羞的红晕！

下班后，小山和明月也没有再约，而是各回各家。最近他们都没有怎么单独见面，距上次他们在柳林约会两个多月了。

小山永远都会记得，两月前那天晚上的天气真好，河岸边的柳林里，月朗星稀，微风徐徐，空气中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明月被小山壁咚在一棵粗粗的垂柳树身下，新发的垂柳丝就如同明月满头的秀发，散发着迷人的清香味，两根调皮的柳丝条被晚风推搡着，轻轻触碰了一下小山的脸，又轻轻触碰了一下明月的脸，本就已经春心荡漾的两个人，哪里还能再禁得住这飘荡柳丝的撩拨……一阵疾风暴雨般的热吻以后，明月轻轻捧着小山的脸说：“你能给我未来吗？”

“能，我能，我也想，我也愿意，可是……”小山果断又彷徨，他果断的是真心，彷徨的是没钱。

“婚房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小山最怕明月问的话题，明月还是问了。

“……我们能谈点别的吗”，小山想岔开话题。

“怎么了，结婚就要买房子这不是很现实的事吗”“你是不是觉得谈钱很伤感情啊？”明月看来就是想谈房子，房子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不是的，我只是……”，小山开始支支吾吾，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个声音在喊——“没钱人就不能有爱情吗！不要只会说什么谈钱伤感情，其实谈感情也会‘伤钱’的啊！”可他现在即使是愿意被伤，他也无钱可伤。真真的就是一个“伤不起”啊！悲哀！

本来今天下班后小山还是很想约明月一起走走的，恋爱中的男女哪个不都是想每时每刻黏在一起。可是他又害怕单独见明月，因为房子的事一直遥遥无期，他们的婚恋也遇到了瓶颈。想爱又似乎没有了爱的权利，这种感觉也让他越来越自卑！所以她还是选择了忍着不去找明月，他想压制自己的感情，可是感情又怎么能是想压制就能压制的了的呢！越是不想去想的东西越是在脑海窜跳的厉害。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是掩饰不了的，那就是——爱和咳嗽！他内心对明月热烈的爱已经如火山熔岩般在地下翻滚，可冷酷无情的现实又让他寸步难行。他总要给他的爱找个突破口吧！

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房子里，一张又是书桌又是饭桌的桌子上，两盘菜，一盘鸡蛋炒黄瓜，另一盘也是鸡蛋炒黄瓜(一盘装不下，分成两个盘子盛)，还有一瓶牛栏山二锅头。文小山一人独饮，他只盼着早点黑天，他要急着回他的世界去，他在挂念他的果园，菜园，还有快要收获的花生，他还在想念他的土屋，他不知道那场关于要不要搞旅游开发的辩论会到底最后是官赢了还是民赢了，他最最放不下的还是住在那个土屋里已经成老妇人的妻子言明月，他不想让他的明月等的太辛苦，他不知道这一天没见，他的明月会怎么样？她的病好没好？她有没有受人欺负……

他急着要回到那个不知名的世界，那个不知名的地方，那里才有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就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找到那辆十连坐的超级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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