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五:贾母的“清虚观之行”(五)
刚刚说了凤姐“不合情理”、“不合时宜”、“不合道理”、“不合封建之礼”的“一时兴起”的约宝玉、宝钗、黛玉到“清虚观”去“看戏”的许多“蹊跷”处。
我认为,其真相,其实就是凤姐和贾母之间的“一唱一和”和“配合默契”的表现。
凤姐根本不是“一时兴起”而提出去看戏的。凤姐是“有备而来”的。凤姐是早就和王夫人请好假而来的。
贾母也根本不是因为受到凤姐“一时兴起”的鼓动而有了去“清虚观看戏”“闲逛逛”的兴趣的。
这就是贾母和凤姐这一对“知己”、“知心”的“阳谋”和“智慧”的表现。
凤姐先约宝玉、宝钗、黛玉去“看戏”只是个“幌子”,这只不过是贾母和凤姐在他们年轻人面前“唱双簧”而已。
我还在前面说过:贾政王夫人“小集团”为了他们的“金玉良缘”,他们利用“元妃省亲”机会大做文章,大搞“阴谋”。
他们不顾荣国府的“经济基础”遭受破坏,他们不顾荣国府的经济根本不许可,他们甚至可能挪用了林妹妹的嫁妆和林妹妹一辈子的生活保障金,来超规格建造了一个“省亲别墅”——“人间天上诸景备的大观园”,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贾母的“木石姻缘”,目的就是为了“警告”林妹妹不准和宝玉走的太近,结果有些人看了后表示不以为然,他们认为不能用“阴谋论”的眼光来读世界名著《红楼梦》。
而我这里又提出了贾母和凤姐(还有后面出现的张道士)用“阳谋”和“智慧”来回击王夫人“小集团”——利用元妃“赐端午儿节礼”——“挑衅”贾母、“欺负”林妹妹的恶劣行为的“说法”,可能也会有一些人不以为然的。
拥有几千年文明史的中国,其实就是一个“权谋”社会!
一部《二十四史》,字字句句,其实就是帝王将相“权谋”的记录而已!
这其实也是我的一家之言,欢迎批评。
又说了几句皮外话,言归正传。
我再来说说贾母这时的“不平凡”的表现:
我们当然不能说贾母是“不合情理”及“不合常礼”的。
因为在贾府,贾母的所有言行都是无可辩驳、不可抗拒的。
在贾府,贾母就是“情理”。
在贾府,贾母就是“最大的礼”!
贾母就是贾府!
贾母就是荣国府!
凤姐约宝玉、宝钗、黛玉去看戏,宝钗这时都已经说“怕热”及“什么没有看过的戏”,宝钗决定不去了,但贾母这时却要宝钗去。
而且贾母这时对宝钗说:“你也去,连你母亲也去,长天老日的,在家里也是睡觉”。(第二十九回)
贾母这就有一点奇怪了。
贾母怎么知道薛姨妈在家就是睡觉?薛姨妈难道也不怕热?薛姨妈什么戏没有看过?
但贾母不管这些,贾母一定要叫薛姨妈也去。
贾母这时有一点“霸王硬上弓”的感觉。
这次是贾母叫宝钗和薛姨妈到“清虚观”去看戏去了,她们母女当然不敢不去。
况且,元妃虽然“赐礼”了,但要想“金玉良缘”真正成为现实,只要贾母健在,没有贾母的点头是不可能的。
更且,元妃的“端午儿节礼”已是赐过了,但贾母有什么反应还不知道,薛姨妈当然想知道贾母的真实反应。所以薛姨妈这次也一定会去的。
就算再热,薛姨妈也是要去的,至于是不是看戏,看什么戏,“什么没有看过的戏”,薛姨妈应该倒是无所谓的。
贾母都要亲自去看戏了,宝玉、黛玉两个人当然也会去的。一个是贾母的“命根子”,一个是贾母的“心肝儿肉”,她们怎么会不去呢!
一0六: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六)
接下来贾母还会有更多的“不平凡”的表现。
贾母先是“打发人去请了薛姨妈”,然后贾母居然派人“顺路告诉王夫人”,她还要“要带了她们姊妹去逛”。
贾母这话里当然也含有要王夫人一起去清虚观“逛一逛”的意思在内的。
但“王夫人因一则身上不好,二则预备着元春有人出来,早已回了不去的”。
贾母这时也肯定认为:只要薛姨妈去了,你王夫人去不去也就无所谓了(这一对姊妹是相互勾结的),能去是更好,不去也就“算球”了。
而王夫人的“预备着元春有人出来”,元妃一定是派人来听贾母对她的这次“赐端午儿节礼”有什么反应的吧。
这时贾母还没有什么反应,元春的“有人出来”,来了也白来,不来也白不来嘛。。。
不过,这时王夫人却是知道贾母居然“不怕热”,贾母要到清虚观去“闲逛逛”,贾母“还是这么高兴”了。。。
王夫人看见贾母如此高兴,王夫人笑道:“还是这么高兴。”王夫人自己也很高兴了。。。
王夫人可是难得如此高兴的啊。。。
在我们读者眼中,王夫人在荣国府总是“事多心烦”的时候多。
我们读《红楼梦》,我们很难得看见王夫人笑的。
我们更是难得(就是没有)看见王夫人和那个小姐或者二小姐或者丫鬟笑过。在王夫人心中当然就更谈不上有“关心和爱护”这些字眼了。。。
王夫人和凤姐之间也没有真正笑过(假笑或者冷笑可能有过),王夫人和大儿媳李纨也根本没有笑过。。。
这次王夫人居然“高兴”的“笑”了。。。
王夫人一高兴,王夫人马上打发人“去到园里告诉:‘有要逛去的,只管初一跟了老太太逛去。’”
因为贾母的倡议,因为王夫人派人到大观园里打了招呼,这消息在荣国府大观园内一传开,“别人都还可以,只是那些丫头们,天天不得出门槛子,听了这话,谁不要去。便是各人的主子懒怠去,他也百般撺掇了去。因此李宫裁等都说去。贾母越发心中喜欢,早已吩咐人去打扫安置,都不必细说”。
我们来看看贾母的这些“不平凡”的动作和表现,更是有太多的“蹊跷”的。
贾母有必要带这么许多人到清虚观去“逛一逛”吗?
贾母先是单点了薛姨妈和宝钗都要去,然后就是“要带他们姊妹们去逛”。
这几乎是荣国府的小姐、二小姐、丫鬟、婆子、小厮等等所有人全部出动了。
这是去休闲?这是去“逛一逛”?这是去“看戏”?
凤姐原来只是邀宝黛钗三人去“看戏”而已,这下贾母就更不得了了。要带这么多人一起出“二门”“大门”,去“看戏”,那当然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
一0七:贾母的“清虚观之行”(七)
当然,是贾母的倡议,谁也不敢说个不字的。
但有这么多人出“二门”出“大门”,那当然那些:安全保卫啦,清场啦,抬轿子啦,做好服务工作啦,吃喝拉撒的事啦等等,场面更大,花费更多。
至于钱的问题,对贾母来说,当然不是问题。贾母有钱。
再者,贾母的事嘛!
贾母的事就是荣国府的“官中事”,贾琏不签字是不行的。贾琏也不敢不签字的!
其实贾母带这么多“内闱”中人出行“逛一逛”,最大最重要的问题,还就是安全保卫工作。
我们看,贾母不是“早已吩咐人去打扫安置”了吗?
那也就是说,清虚观的“清场”和“安全保卫工作”应该已经安排好了?
但我们从后来的实际情况来看,贾珍根本不知道。贾珍根本就没有接到贾母和凤姐的任何指示或者通知。贾珍是在贾母到了清虚观以后才知道事情原委的。
贾珍见到贾母一行人的突然到来,“贾珍带领各子侄上来迎接”,贾珍这时很慌张。
贾母进了“二层山门”后,贾珍很着急,马上叫来了荣国府管家林之孝。
贾珍说:“虽说这里地方大,今儿不承望来这么些人。你使的人,你就带了往你的那院里去;使不着的,打发到那院里去。把小幺儿们多挑几个在这二层门上同两边角门上,侍候着要东西传话。你可知道不知道,今儿小姐奶奶们都出来了。一个闲人也到不了这里”。
贾珍这时不但有些“手足无措”,而且感觉责任重大啊!
贾母的突然到来,贾珍“不承望来了这么些人”,贾珍这个“族长”是如此的慌张和紧张,我们可见贾母在贾府的分量有多重了!
通读《红楼梦》小说文本,我们感觉贾珍在贾府,其实还算是个负责任的“族长”。
贾珍最大的毛病,就是“荒淫好色、奢侈浪费”和“不读书”。
在作者笔下,贾珍的好色,简直是没有一点道德底线、没有一点羞耻感的。
作者指出贾珍和儿子有“聚麀之誚”,作者指责贾珍“爬灰”,就是说明贾珍的好色,已经是无耻、无人伦到了极点了。
这点,作者是态度鲜明的,是坚决谴责的,是毫不留情的。
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说贾珍是:“这珍爷那里肯读书,只一味高乐不了,把个宁国府竟翻了过来,也没有敢来管他的人。”冷子兴的这些话,其实有些过了。
贾珍对宁国府乃至贾府的工作还是很负责的。
不像贾赦,身为荣国府的“府长”,由于种种原因,手中无“实权”了,就只好暂时收敛起了对“权力的欲望”,“退而求其次”的只顾自己“寻欢作乐”,住到荣国府外面一边去“享乐”去了。
贾赦把荣国府的“管理工作”交给儿子贾琏这个“代府长”和儿媳凤姐去管了。
但贾赦和贾政一样“只有一颗富贵心,只有一双势利眼”的“本性”,决定了贾赦面对自己暂时不利的局面,也只是碍于贾母的健在,而暂时的有所收敛而已。
贾赦更大的且是“明目张胆”的恶劣的发难和更加卑劣、丑陋、无耻的表演还在后面(以后再和大家讨论)。。。
也不像贾政和王夫人,他们“靠手段”实际掌握了荣国府的“管理大权”,却根本不对荣国府的“运筹谋划”负责。
我读《红楼梦》,我甚至认为,他们不但不负责,他们甚至在故意破坏荣国府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以后再和大家讨论)。。。
所以,我们读《红楼梦》小说文本时,我们感觉作者对贾珍的态度是:除了他的乱伦、无耻、道德败坏无底线、奢侈浪费必须坚决谴责外,作者对他似乎还是有些好感的;作者对他似乎还是笔下留情的。
比如:著名作家刘心武先生在《红楼望月》中有一篇文章叫《贾珍何罪》,刘先生说:“通观现在我们可以看到的前八十回,贾府的男主子里,惟有贾珍比较有阳刚之气,他比贾赦豪放,比贾政通达,作为族长,他让贾母等长辈挑不出错来,跟同辈的兄弟妹妹们也能和平相处,他与尤氏大体上算得恩爱,书中关于他的重要的情节,除关于秦可卿与二尤的以外,有清虚观打醮时组织现场、教训子侄,年关时负喧收租、分派年货,中秋时摔妻妾赏月、壮胆呵斥墙角怪叹,在这些情节里,曹雪芹准确而生动地写出了一个壮年贵族的风度气派。。。”
我们对刘先生的这些见解确实很有同感!
一0八: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八)
有人读《红楼梦》,对作者坚决给予道德谴责的贾珍的“扒灰”和“聚麀之誚”,或者读出了谅解,甚至作文给他辩解。。。
比如:刘心武先生在《红楼望月》中还有一篇文章《秦可卿之死》,这应该是刘先生的“秦学”力作之一;这应该是刘先生以小说的的写作方式“探佚”“考证”秦可卿的真实身份的力作之一。
按刘先生自己的说法,这是一篇“学术小说”或“学究小说”。
这里,刘先生对贾珍和儿媳秦可卿的“扒灰”有了另外一种解读。
刘先生在这个“学术小说”中写贾珍“进入天香楼里通向秦可卿楼上居室的暗道”去和秦可卿约会,刘先生说:“什么叫‘爬灰’?那糟老头子占儿媳便宜,你能叫他‘爬灰’,现我和可卿站到一块儿,让那不知我两是怎么一层关系的外人看看,能说不般配吗?我才三十多岁,可卿二十出头了,我的雄武,她的成熟,好比那蜜蜡石木瓜镇着飞燕的金盘,实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只可惜为掩人耳目,只好把她配给贾蓉,那蓉儿跟她站在一处,你问不知底细的人,准说是长姊稚弟。。。。。。我‘爬灰’?论起来,可卿还是我破的瓜,倒是那蓉儿,占了我的便宜!说来也怪,是那世结下的孽情,我贾珍过手的女人多了,偏这可卿让我动了真心!她对我,那也是不掺假的。。。。。。这擅风情、秉月貌的女子,就是真为她败了这个家,我也心甘情愿啊!。。。。。”
大作家刘先生的文笔功夫了得!文思敏捷!
在刘先生的“艺术再加工”下,贾珍和秦可卿简直就是一对“我真心”“你不假”的有爱情的恋人了。。。
当然,刘先生这里并不一定就是在给贾珍的“爬灰”开脱,刘先生或许只是为了“探佚”秦可卿真实身份的需要。。。
但,读到这里,我认为刘先生的说法与作者曹雪芹大师的说法根本不同。
我认为曹雪芹大师对贾珍无耻、乱伦、无道德底线的“爬灰”和“聚麀之誚”是坚决谴责的。
这点,是不是有可能刘先生“真的”有些“误读”了?
比如:我们可以从焦大的“著名一骂”中可以看出曹大师的态度;
比如:我们可以从柳湘莲和宝玉说的“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的不屑话中,可以看出曹大师的态度(第六十六回);
比如:我们可以从贾惜春的“杜绝宁国府”的决绝中可以看出曹大师的态度(第七十四回)。
等等等等。
再者:难道贾珍的“爬灰”居然能够用所谓的“有爱情”、“动了真心”,就可以“一床锦被遮羞”了吗?
真正的爱情是人类最高尚的情感之一,是男女双方共同拥有的一种“心灵震撼”,岂能够和“爬灰”联系在一起?
真正的爱情是美丽的、高尚的、纯洁的、美好的(痛苦的爱情也是一种美丽和美好)、震撼人心的。。。这种“美丽、美好”岂能够和“爬灰”联系在一起?
真正的爱情岂能够作“爬灰”的“遮羞布”?
曹大师笔下的贾珍对秦可卿,只是“爬灰”,只是“好色”“荒淫”“无耻”。。。只是“威逼利诱”。。。
秦可卿这个“极妥当的人”,又“生得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第五回)她对贾珍这个“好色的”“族长”“府长”“官长”,有的只会是“屈服”和“屈辱”。。。
所以,秦可卿和凤姐说:“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当然,这或许只是我的“一管之见”而已。。。
虽然说,这只是刘先生的小说,这里的“贾珍”也就是刘先生“艺术再加工”后的贾珍。
但,这毕竟是“学术小说”或者“学究小说”,这里的“贾珍”也还是与伟大的《红楼梦》有关联的。
就算贾珍和秦可卿有“真感情”和“爱情”,这种没有一点道德的、毫无羞耻之心的、“所谓的爱情”——真相毕竟是“偷儿媳”或者“爬灰”,有“聚麀之誚”,作者曹雪芹是坚决谴责的。。。
孟子说:“人不可以无耻。”、“人不可以没有羞辱之心。”
说实在的,刘心武先生是我最崇拜的大作家之一。
应该还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吧,刘先生的《班主任》以及《我爱每一片绿叶》,就深深震撼了我的心灵。
那时,我可能也就是读初中或者高中吧。
也就是从那时起,刘先生的每一篇文章,只要能够找到的,我都会找来读的。我年轻时也曾经有过“文学梦”,我也曾经是个“文学青年”(我们那个时候文学青年很多),这与刘先生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只不过是后来因为“志大才疏”以及“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等原因,我也和很多的“文学青年”一样,收起了“文学梦”,“摸爬滚打”在了“蜗名角利”之中去了。。。
最近几年我有了一些感悟,我曾经写过几句“顺口溜”送给自己:“天地无边,日月无限。自由平静,人生难闲。蜗名角利忧我心,辜负春光多少年。读读书,交交友,无负此生笑由天。”。。。
读书,又让我的这颗“不平静的心”平静了下来。
感谢读书!感谢刘先生!
我之所以说这一些皮外话,我是说,我真的从心里感谢刘先生这样的“德才兼备”“德艺双馨”的大作家大艺术家。。。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的“健康成长”,特别是“心灵上的健康成长”,都离不开“读书”的。尤其是读那些著名作家的书。。。
话还是要说回来,这也正好说明,我们对曹大师笔下的贾珍还是有些喜欢的、或者说是有些好感的。不比对贾政和贾赦。。。
一0九:贾母的“清虚观之行”(九)
贾珍一着急一发慌,儿子贾蓉也跟着倒霉了。
贾珍刚刚吩咐好荣国府的管家林之孝的工作,马上在找儿子贾蓉了。
作者写道:“(贾珍)又问:‘怎么不见蓉儿?’一声未了,只见贾蓉扣着扭子,从钟楼里跑了出来。贾珍道:‘你瞧瞧他!我这里也没热,他倒乘凉去了。’喝命家人啐他。那小厮们都知道贾珍素日的性子违拗不得,有个小厮便上来向贾蓉啐了一口。”
看看,贾珍先叫小厮往儿子贾蓉脸上“啐了一口”,大热天还不容许贾蓉“先乘凉”。贾蓉真实够倒霉的。
贾珍叫着贾蓉骂道:“还不骑了马,跑到家里告诉你娘母子去!老太太同姑娘们都来了,叫他们快来伺候。”
贾蓉无奈,只是埋怨:“早都不知作什么的,这会子寻趁我。”贾蓉也只好把气发到了小厮的身上去了。。。
这下,宁国府的女主子、丫鬟也来了,也就是整个贾府中女人几乎全部出动了。
我认为,荣国府的“第一夫人”邢夫人听到后,也是要赶来的。只不过作者没有再说而已。
因为贾母凤姐事先没有和贾珍说,贾珍发了慌,贾蓉倒了霉,那些跟着贾珍到清虚观“打平安醮”的贾府公子哥也跟着倒霉。
作者写道:“那贾芸、贾萍、贾芹等听见了,不但他们慌了,亦且连贾璜、贾 、贾琼等也忙了,一个一个从墙根下慢慢的溜上来。”
还有,就是那个小道士就更倒霉。被凤姐打了一巴掌,然后又被众婆娘媳妇围得个风雨不透,“都喝声叫‘拿,拿,拿!打,打,打!’”吓的小道士“跪在地下乱颤 ”。
我在这里要问大家了:贾母为什么不提前和贾珍说一下?这样不是更好一些吗?贾珍也不发慌,贾蓉也不倒霉,贾府公子哥儿也不倒霉,小道士也不挨打,岂不更好?
是凤姐忘了和贾珍说了?是凤姐的不懂礼?还是贾母不让说?这里面太蹊跷吧!
但贾母做的事,贾母不责怪凤姐,谁敢怎么样!
还有,既然贾母“早已吩咐人去打扫安置”了,也就是说,贾母和凤姐虽然没有和贾珍说,但却是早已经和后来出现的张道士提前联系过了。
我们从作者后来的行文中也可以知道,张道士很从容,张道士确实是早就知道贾母今天一定会来的。
因为“宝玉骑着马,在贾母轿前。街上人都站在两边。将至观前,只听钟鸣鼓响,早有张法官执香披衣,带领众道士在路旁迎接。”
这就奇怪了吧?贾母凤姐居然不和贾珍说,去做好贾母的安全保卫准备工作。贾母凤姐居然先派人和张道士联系好了!这里面有蹊跷吧!
所以,至此,我说贾母的“清虚观之行”,是贾母和凤姐以及 张道士事先联系好了的一个事关“贾府的政治”的一个重要行为。
贾母的“清虚观之行”,是贾母、凤姐和张道士三人之间的一次“阳谋”;是贾母、凤姐和张道士三人之间的一次“智慧”之举。
贾母要在凤姐和张道士的帮助下,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非同一般。
这件事牵涉到贾母的高贵和尊严!
这件事关系到贾母的“命根子”宝玉和贾母的“心肝儿肉”黛玉的性命、爱情和尊严!
这件事也关系到荣国府的未来!
所以,年高尊贵的贾母不怕天气炎热,亲自带大家来到清虚观,来宣布完成一件这么重要的事。
而让凤姐先出面邀宝玉、宝钗、黛玉去看戏,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这只不过是凤姐和贾母在宝玉、宝钗、黛玉面前演的一个“双簧”而已。
这只不过就是贾母和凤姐的又一次“一唱一和”、“配合默契”而已。
我想,是不是贾母不想把这件事做得太大,怕惊动影响到贾府的外面的那些“联络有亲,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那些官僚呢?所以也就没提前通知贾珍了?或者,贾母根本就不愿意和贾府的这些男人们说?这个事谁搞得清呢。。。
一一0: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
不管大家是不是同意我的意见,反正,贾母在这一天是带着荣国府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成行了。
看作者写这一天贾母“清虚观之行”的“派”,好像和元妃的“省亲”不相上下:
先是荣国府门前“车轿纷纷,人马簇簇”。
再就是“贾母独坐一乘八人大轿,李氏、凤姐儿、薛姨妈每一人一乘四人轿,宝钗黛玉二人共坐一辆翠盖朱缨八宝车,迎春、探春、惜春三人共坐一辆朱轮华盖车”。
再就是几十个“二小姐”和丫鬟,“一共再连上各房的老嬷嬷奶娘并跟出门的家人媳妇子,乌压压的站了一街的车。贾母等已经坐轿去了多远,这门前尚未坐完。这个说‘我不同你在一处’,那个说‘你压了我们奶奶的包袱’,那边车上又说‘蹭了我的花儿’,这边又说‘碰折了我的扇子’,唧唧呱呱,说笑不绝。周瑞家的过来过去的说道:‘姑娘们,这是街上,看人笑话。’说了两遍,方觉好了。前头的全副执事摆开,早已到了清虚观了”。
作者接着写道:“见贾母的轿刚至山门以内,贾母在轿内因看见有守门大帅并千里眼、顺风耳、当方土地、本境城隍各泥胎圣像,便命住轿。。。”
我想,这寺里的“千里眼、顺风耳”塑像,也就是和我们今天的“手机、电脑、电话、望远镜”等等一类的东西相似吧。
两百多年前我们的古人就思想这样的东西了,可见王夫人薛姨妈元妃想知道贾母对她的“赐端午儿节礼”是个什么态度,也就会一下就知道了。
至于“当方土地、本境城隍”还是大家去体会了。
我说:一个人“得意时”不能太忘形,不要以为自己真的就是“老大”了,手就可以伸得老长的了,就可以“目无尊长”了,就可以没有“亲情”了,就可以完全的不惜“孤弱”了,就可以随意的“欺负”“草木之人”了,就可以完全没有“同情心”甚至可以没有“恻隐之心”了,就“只是剩下一颗富贵心,只是剩下一双势利眼了”。。。
人,特别是那些“富贵已极之人”,还是“谦虚”一点为好,还是多“孝顺”一点为好,还是多一点“爱心”为好,还是多一点“仁、义、礼、智、信”为好,还是多一点“同情心”为好,还是要有一点“草木之心”为好,还是看得远一点为好。。。
最起码来说:人,还是要有一点“同情心”的;人,还是要有一点“恻隐之心”的,否则,就不能被称为人了。。。
贾府还是贾母说了算的嘛!
你王夫人贾政别以为有了一个“贵妃”女儿,你就可以在荣国府为所欲为了;
你元妃别以为身上沾了一点皇家之气,就可以为目无“尊长”贾母了,就可以目无“孤弱”的“草木之人”黛玉了,你就可以所欲为了。。。
始终看重 “世上至大莫如‘孝’字”,始终看重“至孝纯伦,体天格物”(第十六回)的“皇家”,也不会答应你元妃如此“目无尊长”,如此不孝不仁,如此没有“亲情”的。。。
薛姨妈入住荣国府这几年,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薛姨妈更是“费尽心机”的,薛姨妈当然一下也就知道了贾母的“清虚观之行”的真正意思了。
一一一: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一)
接下来,在“清虚观”这个舞台上,就不只是凤姐和贾母唱“双簧”了,又加了一个张道士和贾珍,应该叫“三句半”了。
那就是贾母“一句”、凤姐“一句”、张道士“一句”。
贾珍就只是“半句”了。
这“三句半”的“其中真味”,只有请我们读者在阅读《红楼梦》文本时去细心体味了!
贾珍在这样的场合,充其量也只是个陪衬的人物。
贾珍怎么知道贾母、张道士、凤姐这三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别说贾珍是贾府的“族长”,贾珍在贾母面前,贾珍在张道士面前,贾珍还能够算什么呢?
所以,张道士总是拿贾珍来开下小玩笑,贾珍也很服帖。
贾珍在凤姐面前,也还是要客客气气的。
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红楼梦》诞生两百多年来,我们大家阅读《红楼梦》时可能都没有怎么注意的事情,我们的薛姨妈呢?
在作者笔下:我们只是注意到了贾母在凤姐、宝玉、宝钗、黛玉面前“单点了”薛姨妈也要到清虚观去“看戏”。
贾母和宝钗说:“你也去,连你母亲也去,长天老日的,在家里也是睡觉”。
再就是我们看到了薛姨妈和凤姐、李纨每个人都坐上了“一乘四人轿”(第二十九回)。
进入清虚观后,薛姨妈怎么就不见了踪影呢?
薛姨妈不会中途回去了吧?
但薛姨妈明明是上车了的。而且是“一乘四人轿”。怎么自从进了清虚观的山门以后,薛姨妈就不见了呢?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们读《红楼梦》,我们要细心体味作者之心。
作者为什么在薛姨妈上了“一乘四人轿”后,就让薛姨妈“隐而不见”了?为什么?
贾母“霸王硬上弓”点名把薛姨妈点来的,却不见踪影了,不听一点声音了,为什么?
这就是作者的“真事隐去,假语存焉”!
这就是作者的“虚虚实实、无无有有、真真假假”。。。
我们接下来看贾母、张道士、凤姐、贾珍等人之间的对话吧:
先是主角之一的张道士开了贾珍的一点小玩笑。
张道士和贾珍说:“论理,我比不得别人,应该里头侍候;只因天气炎热,众位千金都出来了,法官不敢擅入,请爷的示下。恐老太太问我,要随喜那里,我只在这里侍候罢。”
简直开玩笑!
贾母这次“清虚观之行”,贾珍根本都不知道,是贾母一行人到了山门以内才知道的。而张道士却是早就“执香披衣”,在“路旁迎接”了。
所以,作者笔下贾珍的态度是:贾珍今见张道士如此说,便笑道:“咱们自己,你又说起这话来。再多说,我把你这胡子还撏了呢。还不跟我来。”那张道士呵呵大笑,跟了贾珍进来。
我们阅读作者的精彩文笔:书中的人物对话,基本是张道士、凤姐、贾母为主的。
我选择性的摘录一些,再加上一些我的评论,评的不对,欢迎大家批评。
我认为,我们大家应该去细心阅读和体味《红楼梦》文本。简直美不胜收啊!
作者笔下写道:
张道士进入“里头”和贾母等众人见面后,先是和贾母相互问好,张道士称呼贾母为“老祖宗”“老太太”;贾母称呼张道士为“老神仙”。
接着,贾母和张道士当着众人的面聊了一些家常,再就是聊到了贾母的“命根子”宝玉。。。
(张道士又是接着开了贾珍一点小玩笑)“那张道士又向贾珍道‘当日国公爷的摸样儿,爷们一辈的不用说,自然没赶上;大约连大老爷二老爷也记不清了。’说毕,呵呵又一大笑。又道:‘前儿在一个人家看见一位小姐,今年十五了,生的倒也好个模样儿。我想着哥儿也该寻亲事了。若论这个小姐模样儿,聪明智慧,根基家当,倒也配得过,但不知老太太怎么样?小道也不敢造次,等请了老太太的示下,才敢向人去说。’”
我说,张道士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张道士一见面一开口就是在贾母和贾府众人面前给宝玉“提亲”了?
张道士假如是“真心”要给宝玉“提亲”,也不应该当着宝玉宝钗黛玉等贾府所有众人的面如此不顾场合的如此张扬“高调提亲”吧?
贾母可是带宝玉、宝钗、黛玉和“她们姊妹”来“闲逛逛”和“看戏”的。张道士在贾母等众人面前如此给宝玉“高调提亲”,岂不是多管闲事?或者。。。
再者:我怎么觉得这时张道士给宝玉“提亲”的“对象”好像就是薛宝钗呢?
“十五岁”?宝钗不就是十五岁吗?
“小姐模样儿,聪明智慧,根基家当,倒也配得过”,这不也是薛姨妈家的现状吗?
张道士这里不会是在给薛姨妈家提亲吧?
奇怪吧?
元妃刚刚来了个“赐端午儿节礼”,这应该是元妃在给宝玉“暗的提亲”吧。
这下在清虚观又来了一个张道士给宝玉“公开提亲”了?
而且,给我们的感觉,张道士给宝玉所提之亲,简直就和“元妃赐礼”是同一个意思、同一个人嘛。
或者,该不会是元妃叫张道士又来试探试探贾母的口气的吧?
或者,张道士所提之人的情况和宝钗的情况相同,这就只是一个巧合?
一一二: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二)
作者这时接着写道:
“贾母道:‘上回有个和尚说了,这孩子命里不该早娶,等再大一大儿再定罢。你可如今也打听着,不管他根基富贵,只要模样儿配得上就好,来告诉我。便是那家子穷,不过给她几两银子罢了。只是摸样性格儿难的好的。’”
贾母这是当着贾府所有众人表明态度了:贾母这是明显不同意张道士提的这个“十五岁,模样儿,聪明智慧,根基家当,到也配得过”姑娘了。
贾母这是明显不同意张道士所提的、和宝钗情况基本相同的“宝玉的亲事”了。
贾母不同意的理由,而且还也是“上回有个和尚说的”。
我们之前只知道“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二十八回)这件事,直到这时,我们才知道,原来和尚也说过宝玉“这孩子命里不该早娶”这句话!
宝钗这时可是已经十五岁了,年纪已经不小了。
宝玉才十三岁,能够再等几年;
黛玉十二岁,黛玉比宝玉小二岁、比宝钗小三岁,也能够再等几年;
而宝钗已经十五岁了,“及笄之年的生日”已经做过了,宝钗的婚姻可是等不起啊!
贾母太了不起了!
贾母太高大了!
贾母太英明了!
贾母太智慧了!
贾母心中一定在说:小样的,想来玩我?想来和我玩?还太嫩了点!
贾母心中一定在说:我进入贾府“五十四年”,什么事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没有见过?
至于有人会说,贾母这里就算是不同意宝钗,那黛玉的“模样儿”当然没话说,但黛玉的那些“小性儿,尖酸刻薄,目无下尘”性格儿和贾母的要求还是有距离的。黛玉也对不上。
我说,就算你到现在还是认为黛玉的性格有缺陷,那么,黛玉再怎么“小性儿,尖酸刻薄,目无下尘”,黛玉也不会在贾母面前表现出来吧!
再者,贾母就是认为黛玉性格好,黛玉就是贾母的“心肝儿肉”,贾母就是喜欢黛玉的“小性儿、尖酸刻薄、目无下尘”,贾母就是主张“木石姻缘”反对“金玉良缘”,你又能够怎么样?!
每当我再次阅读《红楼梦》,我总是会时常想到贾母接“孤弱”的美丽的黛玉进入贾府时、贾母第一次见到黛玉时的那么一种“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当下地下侍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的场景,我也时常会泪流满面的。。。
确实,我们要知道,人生中有些事是没有理由的。
确实,我们要知道,人生中有些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更且,林黛玉根本就不是个“小性儿、目无下尘、尖酸刻薄”的人。
林黛玉根本就是个集“美丽、多情、知书、知性、知礼、冰雪聪明、高贵、高洁、真心、热情。。。”等等优秀品质于一身的人;
黛玉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
我后面还会有专门的文字来和大家讨论作者笔下的真实的本色的林黛玉的,到时欢迎大家的批评。
一一三: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三)
根据我们读《红楼梦》的体会,贾母、张道士、凤姐、贾珍“三句半”时,贾母和张道士“一唱一和”时,这时那个在作者笔下好像失踪了的薛姨妈,一定就始终在贾母、张道士、贾珍身边的。
当然,贾母、凤姐、张道士三个人唱主角戏时,连贾珍是都插不上嘴的,何况薛姨妈了。
但薛姨妈的耳朵却是好的。薛姨妈不能说,听还是听得到的。
就是不知道薛姨妈听了张道士和贾母的对话后,会是什么感受?我们也不好猜!
我读《红楼梦》,我把王夫人称为“潜伏者”,我把薛姨妈称为“隐藏者”。这一对姐妹的“功夫”,都是很了不起的。王夫人“潜伏的很深”,薛姨妈“隐藏的很深”。但作者最后都要让他们现出原形的。
我认为,把作者笔下薛姨妈的真面目揭露出来,也是我们的责任!
只有这样,我们就算是真正读懂《红楼梦》了;只有这样,我们就算是真正理解《红楼梦》的“其中真味”了。
这就是作者笔下的贾母“清虚观之行”时,张道士“高调公开”的给宝玉在清虚观中很有名的“张道士第一次提亲”。
我们应该用心体会。
这当然是贾母在回答元妃的挑衅!
这当然是贾母在回答王夫人“小集团”借元妃之手的“赐端午儿节礼”的恶劣挑衅!
这更是贾母在“清虚观”向贾府上下众人公开宣布她的“木石姻缘”。
贾母这次来清虚观,当然不是为了“看戏”的。也不是为了来“闲逛逛”的。
这清虚观,几十年来,贾母应该是太熟悉了,还有什么值得“逛”的呢?!
再者,你看贾母也就是来了一个上午,而且始终是人来人往的,贾母能好好的“看戏”吗?
一一四: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四)
有人会说,贾母为什么要请出张道士来呢?
因为,这时的元妃自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挑衅”贾母了。
或者,王夫人“小集团”认为,他们可以利用元妃来挑战贾母了。
此时的元妃也确实好像比贾母高贵了一些。元妃身上有了皇家的气息了嘛!
“元妃省亲”时,贾府所有人都是需要下跪的嘛!
贾府“至尊至贵的贾母”,那时见了元妃也下跪了嘛!
元妃这时只是“赐端午儿节礼”,还是算给贾母面子的嘛。
假如元妃无视贾母的存在,直接“赐婚”,贾母又能怎么样呢?
但,元妃太小看我们的贾母了。
或者说,王夫人“小集团”也太小看我们的贾母了。
这次贾母请出来的人,可是“当日荣国府国公的替身,曾经先皇御口亲呼为‘大幻仙人’,如今现掌道录司印,又是当今封为‘终了真人’现在王公藩镇都称他为‘神仙’”的这么一个人。
所谓“替身”,按红学大家周汝昌先生的说法,就是:“替身者,指富家子弟欲出家者又不能割舍,乃买一穷苦孩子代为出家,视为替身。”《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
我们在这里注意一下,贾府称呼“男主子”是有规矩的:
被称呼为“老爷”的(多一个“老”字),只能是贾敬、贾赦、贾政等“文字辈”的主子;比如:在荣国府,贾赦为“大老爷”,贾政为“二老爷”。。。
被称呼为“爷”的(少一个“老”字,辈分就小了一辈了),只能是贾珍、贾琏、宝玉等“玉字辈”的主子;
所以,上面张道士和贾珍开玩笑时说:“当日国公爷的摸样儿,爷们一辈的不用说,自然没赶上;大约连大老爷二老爷也记不清了。”
张道士这里的“爷们一辈”指的是贾珍、贾琏和宝玉等人了;而“大老爷二老爷”指的是贾赦、贾政了。
而贾蓉、贾蔷、贾芹等等“草字辈”的人,在贾府只能被称呼为“哥儿”了。比如,第七回中的著名的“焦大之骂”,焦大就是说“蓉哥儿,你别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儿。”。。。
所以,张道士这里讲的“当日国公爷”,当然指的是“始封者”荣国公。而绝非贾母的亡夫贾代善。
否则,张道士说的“当日国公爷的摸样儿,爷们一辈的不用说,自然没赶上;大约连大老爷二老爷也记不清了。”这句话就不好解释了。
因为贾母的亡夫贾代善,也就是“大老爷二老爷”贾赦贾政的父亲,他们当然“记得清”。而且,“爷们一辈”的贾珍不会“自然没赶上”的。
况且,过去封建社会的“世袭制”,一代一代往下“袭爵”时,初封的“爵位”是要递减的,所以才有一句话叫“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嘛!
所以,荣国府贾赦“袭爵”的“爵位”是“大内兄现袭一等将军之职”(第三回)。
而宁国府的“国公”“爵位”,到了贾珍袭时,“递减”后,宁国府的贾珍只是“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了(第十三回)。。。
红学大家周汝昌先生在他的《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中的第二十九回有个“回后评”,周先生说:“张道士乃是国公爷的替身,非指始封者,实指贾母的亡夫,是袭爵的国公,即宝玉的祖父。。。”这当然是周先生的理解有误了。
张道士当然是荣国府“始封者”“荣国公”的“替身”。张道士的身份当然是不一般的。
在作者笔下,也就是说:张道士可是个可以很随便的到“当今”以及“太上皇皇太后”那里去的人。
张道士可是个随便就可以到“王公藩镇”府里去的人。
当然,住在皇宫中的元妃那里,张道士也是可以很随便的“出入”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当今”(皇帝)以及“太上皇皇太后”是个很重视“孝、贤、德”的明君;是个看重 “世上至大莫如‘孝’字”的明君。
“当今”及“太上皇皇太后”更重视“天性”“人伦”,更 看重“至孝纯伦,体天格物”(第十六回)
假如张道士到“当今”以及“太上皇皇太后”那里说元妃不孝,目无尊长;没有“同情之心”和“恻隐之心”,只这一条,元妃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当今”的后宫里,“有名分的佳丽”,那可是多了去了,多一个你元妃不多,少一个你元妃不少。除非你元妃不想进步了还差不多!
这就是贾母为什么一定要有“清虚观之行”的主要原因吧!
果然,从此元妃在《红楼梦》的前八十回里,就彻底的隐藏了起来了。
元妃是消失了,而且是真正的消失了!
从此,我们真的在前八十回里就再也听不到、见不到元妃的任何消息和动作了!
我们的贾母真的是太伟大了!
贾母是个真正的智慧老太太!
一一五: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五)
关于元妃的“赐端午儿节礼”之恶劣行为,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再讨论一下。就算是一些皮外话,也还是要说一说。
第十七、十八回中说:“当日这贾妃未入宫时,自幼亦系贾母教养。”
也就是说,元妃从小是在贾母身边生活长大的,元妃从小是在贾母的慈爱关怀教育中长大的。
元妃年经轻轻,现在又被“当今”(皇帝)提拔为“贤德妃”,是个名利双收“富贵已极”之人了。
这时的元妃,也就是贾政所说的:“今贵人上锡天恩,下昭祖德,此皆山川日月之精奇、祖宗之遗德钟于一人”了。
元妃受皇家恩准回贾府“省亲”,贾府是尽全府之人力财力物力,并且还花了林妹妹的“未来嫁妆”和“未来生活保障金”,超规格做了一个“天上人间诸景备的大观园”,来迎接元妃省亲的。
元妃回贾府“省亲”,这也就是贾政口口声声所说的“光宗耀祖”了吧。
那么,元妃最应该报答的人是谁呢?
元妃是否应该“谁言寸草心,报的三春晖”呢?
或许,元妃心中认为自己不是“草木之人”,所以不应该有“寸草心”吧。
所以,元妃也就没有必要来报答贾母的教养、慈爱和关怀了;
所以,元妃也就没有必要对“草木之人”林黛玉怀有“同情之心”了。
清朝评红人物胡寿萱(女)读《红楼梦》时就写过一首诗:“绛珠还泪日消魂,草木犹思灌溉恩。愧煞趋炎多热客,秋风冷落故侯门。”(《论红楼小启》)
红学家胡寿萱不客气的指出:那些“趋炎多热客”(也应该是“富贵之人”吧),他们(或许)是根本没有“寸草心”的;他们(或许)是根本没有“报春晖”之心的。。。
历史车轮滚滚向前。。。
想想我们当今的中国,也有那么一些“权贵者”,他们或者手中掌握着“人民赋予他们的权力”;他们或者“先富起来了”。。。
但在他们的心中,根本没有了“草木之心”,根本没有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他们只是用“人民赋予他们的权力”来不择手段的谋私,他们只是用“民脂民膏”来“纵私欲”,他们身上也是“只有一颗富贵心,只有一双势利眼”了,在他们眼中,老百姓只是“草木之人”,他们视有如无。。。
正是这些“腐败者”,败坏了党风,败坏了社会风气。。。
伟大的祖国啊!
伟大的党啊!
我们十三亿人共同赖以生存的这一片美丽、文明、富饶的土地啊!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祖国处处是花园。。。”。
这也就是我们十三亿人的“天上人间诸景备的大观园”啊!
这“大观园”也是我们“草木之人”用智慧、辛勤、血泪和汗水建造起来的啊!
。。。。。。。。。
诗人艾青说:“为什么我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中国的现状,还是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
中国的现状,按照有些专家的说法,还是属于“国富民穷”阶段,还是属于“部分人先富起来了”的阶段。。。
那些手中握有“人民赋予权力的人”,那些“先富起来的人”,还是应该多一些“感恩之心”,多一些“慈善之心”,多一些“同情之心”,多一些“草木之心”,多一些“悲悯情怀”,多一些“为人民服务之心”。。。
只有这样,社会才能“和谐”。
党纪、国法、道德、良心、和谐。。。这些字眼都应该时时放在我们的心中。
一一六: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六)
还是言归正传的好。
元妃被“当今”封为“贤德妃”,元妃理应“兢兢业业”“朝乾夕惕”才是。
元妃被封为“贤德妃”,元妃理应更加做到“皇家看重”的“仁、义、礼、智、信”“孝、贤、德”等等道德规范才是。
元妃至少应该“心怀感恩之心”“心怀感激之情”“心怀恻隐之心”才是。。。
但元妃的这次“赐礼”就完全是“小人得志”的做派。
元妃“赐礼”的行为,是在“恶意侮辱”“孤弱”的林妹妹,是在“恶意欺负”“草木之人”的林妹妹。
元妃“赐礼”的行为,不但是毫不“尊敬”贾母,不但是毫不“孝敬”贾母,还简直是在“侮辱”贾母,是在“挑衅”贾母。
挑衅比不尊敬不孝敬更恶劣。
中国是个“礼仪之邦”。
“礼”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
一个强大的中国,也一定是个更加“知礼”“守礼”的中国。
“礼”字,在真正的中国人心中是永远不会丢的!
中国的“礼”,是由内而外的。
所以,中国的“礼”字总是和“敬”字连在一起的。
“敬”字就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
“敬”字又是和“尊”字连在一起的。
所以,也就有了“敬礼”、“尊敬”两个常用词了。
贾府在贾母的要求下,更是重礼重规矩的。
贾母就和甄府派来的人说过:“可知你我这样人家的孩子们,凭他们有什么刁钻古怪的毛病儿,见了外人,必是要还出正经礼数来的。若他不还正经礼数,也断不容他刁钻去了”(五十六回)。
但这次元妃的“赐礼”,不但是内心的“尊”“敬”二字丝毫没有了,连外在的“礼”都没有了。
也就是说,元妃“赐礼”,连起码“做做样子”的“虚礼”都没有了。
所以,贾母对这个从小在自己“教养”中长大的“贵人”孙女的态度,是“断不容他刁钻去了”(当然,这句话对贾政和王夫人来说也是适用的)。
“人在做,天在看。”
“人纵可欺天易怒。”
确实,贾母带着到清虚观“闲逛逛“的这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就是贾府的“天”!
确实,贾母就是贾府的“天”!
就算元妃有一些无奈,比如:在前面“省亲”时,我们不是看到元妃两次拉着贾母和王夫人的手不放吗?元妃面对“金玉”和“木石”的选择,可能有些无奈。。。
就算元妃是被王夫人所逼,我认为,元妃假如心中还真的有那么一点“仁爱心”、“贤孝心”、“礼敬心”“同情心”“恻隐心”的话,也绝不会做出这种“无礼、无义、不敬、不孝、不仁、无情”的“赐端午儿节礼”恶劣行为来的。
元妃的品格这时和凤姐的品格一比,元妃能算个什么东西呢?
我们能说凤姐比元妃更爱金钱吗?能说凤姐比元妃更滥用权势吗?
元妃和凤姐,两个人年纪相仿,但两个人的品格高下,一比就出来了。
所以,在“元妃赐礼”这回里,作者借宝玉之口,向林妹妹发“毒誓”,宝玉毫不客气的就把这个贵人姐姐从自己心中抹去了。
宝玉和黛玉说“我心里的事也难对你说,日后自然明白。除了老太太、老爷、太太这三个人,第四个就是妹妹了。要有第五个人,我也说个誓。”
按理说,不管怎么样,宝玉心中应该有一个位置是属于这个从小对他疼爱有加的“贵人”姐姐的,或者至少要摆在宝玉心中第四的位置吧。
但宝玉绝对不给。连第五的位置都不给。
这就是贾政口中的:“今贵人上锡天恩,下昭祖德,此皆山川日月之精奇、祖宗之遗德钟于一人”
也就是说,这就是贾政口口声声的:“光宗耀祖”。
宝玉当然不会把这样的“光宗耀祖”放在心中的。
贾政要求元妃、宝玉的“光宗耀祖”,可都是建立在“欺负”“侮辱”宝玉心中“最尊重”“最心爱”的贾母和黛玉身上的。宝玉当然嗤之以鼻。
以上就算是一些皮外话,供大家参考。
一一七: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七)
“来而不往,非礼也。”至此,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大部分目的达到了:
贾母在凤姐和张道士的配合下,“给力”的回击了王夫人“小集团”借元妃之手“赐端午儿节礼”的恶劣挑衅;
贾母当薛姨妈的面,回答了她对“金玉良缘”的态度;
贾母当贾府上下众人的面,公布了她的“木石姻缘”之心!
贾母属于高人出招,不见“刀光剑影”,但刀刀击中要害!
当然,贾母、张道士、凤姐、王夫人、薛姨妈、元妃等这些大人们之间的“较量”,是不动声色的。是在谈笑声中完成的。
宝玉、宝钗、黛玉、三春等年轻人岂能完全知道“其中味”呢?
在作者笔下:我们看到,贾母也想要让他们年轻人参与到“金玉良缘”“荒谬性”当中来讨论一下,这时,在清虚观也就有了一个“又大又有文采的赤金点翠的金麒麟”的“适时”出现了。
关于这个“又大又有文采的赤金点翠的金麒麟”适时出现的“蹊跷”问题,我在后面会有专门的文字和大家讨论的。
我也有我的“因麒麟伏白首双星”的解读。我会在后面和大家讨论的,到时欢迎大家批评。
其实,作者提出“金玉良缘”“荒谬性”问题来让大家讨论,这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的“讨论”,是在第八回,宝玉和宝钗的“比通灵”“比金锁”时。
我们大多数读者读《红楼梦》文本读到这里时,或多或少的会在心中对所谓的“金玉良缘”就有些不以为然的。
比如,宝钗的贴身丫鬟莺儿说:宝钗脖子上的“项圈金锁”上的“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八个字“是个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第八回)
而薛姨妈和王夫人说的却是:“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第二十八回)等等,两种说法根本不一样,简直莫名其妙!
胡适先生对宝玉生下来就口中含着“通灵玉”都不以为然。胡先生是大家,可以质疑,我们可不敢。
但,这个“金玉良缘”之说,却是破绽百出的。
所以我们当时也就很不以为然了。
而且,当时宝玉也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否则,宝玉不会和宝钗“比通灵”“比金锁”比过后,就一点不放在心上了。
更且,宝玉后来甚至还在梦中叫出了:“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金玉良缘,我偏说木石姻缘。”(第三十六回)
宝玉梦中叫出的这话,可谓是惊天动地的。
宝钗当时就坐在宝玉身边,宝钗在边上听了后,一定会是心惊肉跳的。
只不过作者第一次提出“金玉良缘”的问题时,作者让宝玉、宝钗 “比通灵”“比金锁”,并让宝钗贴身丫鬟莺儿参与“金玉良缘”问题讨论,“金玉良缘”的“荒谬性”却还是没有引起我们读者足够的重视和“不以为然”。
那次参与讨论的人不多,也就是宝玉宝钗而已。还有就是没有权利没有自由的丫鬟莺儿。
一一八: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八)
在作者笔下:我们看到这次在“清虚观”有一个“又大又有文采的赤金点翠的金麒麟”“适时”出现了,而这一个 “赤金点翠的金麒麟”的出现,为的是请出史湘云挂在身上的“金麒麟”。
贾母用史湘云身上的“金麒麟”作引子,实际上是提出了“金玉良缘”“荒谬性”的问题,让年轻人来讨论。
这次参加“讨论”的人就多了:有宝玉、宝钗、黛玉、三春、李纨及贾府所有的“二小姐”、小丫鬟、众婆子等等人物,还有我们这些读者。
贾母高大、智慧!
事情的起因还是凤姐。这就是我们的“少说有一万个心眼子”却“有情有义有良知”的凤姐。
贾母最关键的时候都离不开凤姐。
作者笔下写道:“只见凤姐儿笑道:‘张爷爷,我们丫头(指巧姐儿)的寄名符儿你也不换去。。。’张道士呵呵大笑道:‘你瞧,我眼花了,也没看见奶奶在这里,也没道多谢。符早已有了,前日原要送去的,不指望娘娘来做好事,就混忘了。还在佛前镇着,待我取来。’说着,跑到大殿上去。一时,拿了一个茶盘,搭着大红蟒缎经袱子,托出符来。”
后面的贾母、张道士、凤姐、贾珍的“三句半”,还是大家去读《红楼梦》文本吧!我摘一些有关的文字来和大家讨论相关的问题。
作者笔下写道:张道士也笑道:“我拿出盘子来,一举两用,却不为化布施,倒要将哥儿的这玉请了下来,托出去给那些远来的道友并徒子徒孙们见识见识”。。。
然后,作者又接着写道:“张道士捧了盘子,走到跟前,笑道:‘众人托小道的福,见了哥儿的玉,实在可罕。都没有敬贺之礼,这是他们各人传道的法器,都愿意为敬贺之礼。哥儿便不稀罕,只留着在房里玩耍赏人吧。”
可见,在作者笔下,“通灵宝玉”“实在可罕”, “那些远来的道友并徒子徒孙们”都长了见识。
可见,作者笔下的“通灵宝玉”是不给大家讨论的。是“不可置疑”的。
张道士拿出来的这些“三五十件”“敬贺之礼”的“法器”中,就有一件是“又大又有文采的赤金点翠的金麒麟”。
作者接着写道:宝玉坐在贾母傍边,“用手翻弄寻拨,一件一件的挑与贾母看”。“贾母因看见有个赤金点翠的麒麟,便伸手翻弄,拿了起来,笑道:‘这件东西,好像我看见谁家的孩子也带着这么一个的。’宝钗笑道:‘史大妹妹有一个,比这个小些。’贾母道:‘是云儿有这个。’宝玉道:‘他这么往我们家去住着,我也没有看见。’探春笑道:‘宝姐姐有心,不管什么他都记得。’林黛玉冷笑道:‘他在别的上还有限,惟有这些人带的东西上越发留心。’宝钗听说,便回头装没听见。”
作者的这一段写的太出彩了!这个“赤金点翠的金麒麟”的“适时”出现,也太及时了。。。
经贾母这么一提醒,宝钗、探春、黛玉这么一讨论,大家才知道,原来史湘云身上早就有一个“金麒麟”了!
而且,按黛玉的说法,宝钗是“他在别的上还有限,惟有这些人带的东西上越发留心。”
。。。。。。
虽然此时湘云不在这里,但宝玉听说湘云早有一个“金麒麟”,就有心把这个“赤金点翠的金麒麟”留了下来。
而宝玉的心有什么想法,黛玉岂能不知?
所以“众人都到不大理论,惟有黛玉瞅着他点头儿,似有赞叹之意”。
应该说,宝玉此时首先是有心要把这个“又大又有文采的赤金点翠的金麒麟”留给黛玉戴的。
宝玉向黛玉说:“这个东西倒好玩,我替你留着,到了家穿上你带。”但“林黛玉将头一扭,说到:‘我不稀罕。’”
贾母是不是也有此心?贾母是不是在提醒宝玉、并借宝玉之手送黛玉这个“又大又有文采的赤金点翠的金麒麟”呢?谁能知道呢?
这时,我在想:假如这时我们的林妹妹答应了宝玉所说的话,回去后让宝玉给这“赤金点翠的金麒麟”穿上惠子带上,那该有多好!
这岂不也就是又一个版本的“金玉良缘”了吗!
那么,我们的林妹妹从此也就不会动不动就对宝玉说“比不得宝姑娘什么金什么玉的,我们不过草木之人”之类的话了(二十八回)。。。
但,这当然就又不是我们可爱的林妹妹的“本色”了!
一一九: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九)
至此,“赤金点翠的金麒麟”“适时”出现后,宝玉、宝钗、黛玉、探春首先当着贾母和众人的面讨论了一番,“金玉良缘”之说,已是大受质疑了。
所以,我们说,在贾府假如真的有什么“金玉良缘”的话,也应该是先属于我们的史湘云。
只不过就是湘云拥有的“金麒麟”上少八个字而已。
所以,我们的红学大家周汝昌先生口口声声坚持真正的“金玉良缘”就是湘云的“金麒麟”和宝玉的“通灵宝玉”,而绝不是宝钗的“金锁”和宝玉的“通灵宝玉”,这也就不奇怪了。
比如,在周汝昌先生的《红楼夺目红》中的“芳官与湘云”一节里,周先生说:“总结一句:在雪芹笔下与宝玉意中,只有湘云方是相当于正妻的身份品味——而并非‘续弦’之可比。宝、湘二人是青梅竹马,是同食同榻,是旧圃新房,是风尘知己,是患难夫妻,钗、戴如何能与之比肩哉。”
比如,周先生在《红楼夺目红》中的“十二官”一节里说:“准此,可推宝玉和黛玉只是虚配,黛死,以钗为‘续’。然宝玉终不忘戴。再后,宝钗亦亡,宝玉与湘云于艰难中重会。。。”
比如,周先生在《红楼夺目红》中的“湘云四时花”一节里说:“原来:玉佩金鳞,才是一对儿——才是真的‘金玉’之姻缘。”
等等等等。
一个“赤金点翠的金麒麟”的“适时”出现,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我们可敬的贾母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作者在这里再次提出“金玉良缘”问题让大家来讨论,让大家来质疑,作者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至于“金玉良缘”到底是不是“金麒麟”和“通灵宝玉”?宝玉和湘云二人是不是真的最后就是结了婚?而宝钗和宝玉的“比通灵”“比金锁”是不是就是为了陪衬“金麒麟和通灵玉”?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我说:(一家之言,欢迎批评。)
一者,我们都没有看过属于作者原创的后几十回《红楼梦》,这些最多也只是属于“道听途说”或“野史”而已;
况且,《红楼梦》诞生两百多年来,“红楼续梦”之类的作品简直太多,“真真假假”的东西也就太多。。。
再且,宝玉最后不是出家了吗?怎么能够又“还俗”并和湘云“于艰难中重逢”并“结合”呢?
二者,我们也不知道宝玉的“原型”和湘云的“原型”后来的真正生活是怎么样的生活,我们也可能只是一种简单的考证探佚而已;
就算真的考证探佚出了宝玉的“原型”和湘云的“原型”最后是结合在了一起的,这“原型”的宝玉湘云也与小说《红楼梦》文本中的“艺术形象”的宝玉和湘云无关。
三者,我们假如是真正尊重作者的《红楼梦》小说原著文本的话,从现存的八十回来看,那宝玉和湘云的“结合”是不可能的。
因为,我们从宝玉心中拥有的“宿命的爱情”来看,这是不可能的。
我们从《红楼梦》文本中湘云的判词:“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转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来看是不可能的;
我们从湘云的《红楼梦十二支曲词》“乐中悲”:“襁褓中父母叹双亡,纵居那绮罗丛,谁知娇养。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廝配得才貌仙郎,博得个地久天长,准折得幼年时坎坷形状。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这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何必枉悲伤。”来看,宝玉和湘云最后“结合”是不可能的。
我们从贾政王夫人“只有一颗富贵心,只有一双势利眼”来看,这也是不可能的(除非宝玉和湘云结合时,贾政和王夫人都已经死去了)。
因为湘云和黛玉一样,也是个真正的“草木之人”。贾政王夫人却只有“金玉心”。
而且,作者接下来就要写湘云已经订婚了。这可不是个开玩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