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七:贾宝玉赞(二十六)
(五):第二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在贾母身边“教养”中长大的贾宝玉(22)——贾宝玉的人生观、爱情观
c):“俏也不争春”——宝玉“爱情观”的成长与湘云无关(2)
“金玉良缘”与湘云的“金麒麟”无关,就更是明白不过的事了。
虽然湘云早就有了一个“金麒麟”了,但,“只有一颗富贵心,只有一双势利眼”的贾政王夫人,他们岂能会看上真正的“草木之人”史湘云身上的这个“金麒麟”?
湘云七岁之前只能早早的离开贾母的“娇养”而回到那些个“不堪的”叔叔婶婶家去“吃苦受累”,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湘云自己当然很清楚,别看湘云“大大咧咧”,湘云却是个“灵心慧性”的人。
所以,贾府荣华富贵至极的“元妃省亲”,不见湘云的影子;元妃“下谕”“命”宝玉、宝钗和姊妹们入住“大观园”,没有提及湘云;偌大的“大观园”,也居然没有一间哪怕很小很简陋的院子属于湘云;。。。
根本原因,就在元妃贾政王夫人从来根本就没有把湘云放在心上,这些,我都在《湘云有个“金麒麟”》小节里和大家有过讨论。
所以,后来当我们知道湘云有个“金麒麟”后,当我们看到宝玉特意留下了“清虚观”里“蹊跷”出现的那个“又大又有文采的金麒麟”后,我们总希望着、期待着宝玉和湘云将来会有什么精彩的故事发生,但,作者马上借王夫人、袭人之口告诉我们,湘云已经“定亲”“大喜”了。
作者其实就是在告诉我们:贾府满天而飞的“金玉良缘”只与宝钗的“金锁”有关,与湘云身上的“金麒麟”无关。
有人读《红楼梦》,总认为宝钗进入荣国府并长住了下来,是偶然的,他们总是坚持:宝钗进京就是来“参选”的,他们不相信这其实就是贾政和王夫人姊妹搞的鬼。
其实,我们暂且不说宝钗身上的“金锁”就是王夫人薛姨妈姊妹搞的鬼的事情,我们只要从“人情”出发再简单地“探究”一下,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比如:宝钗在入住大观园之前就已经过了“及笄之年”了,宝钗为什么一直没有去“参选”?
宝钗在王夫人“命”凤姐带人“抄捡大观园”后,宝钗无情的决绝的第一个离开“大观园”时,都已经至少十八岁了,为什么还没有去“参选”?
宝钗一家子这么多年为什么在荣国府赖着不走且有个“处常之法”?
宝钗是那么的得薛姨妈的喜欢和依靠,后来比宝钗小得多的表妹宝琴都来京“完婚”了,身上有个“金麒麟”的至少比宝钗小四岁的湘云也已经“提亲”“大喜”了,宝钗的表哥薛蝌也在薛姨妈的亲切关心下“提亲”了,宝钗的亲哥哥薛蟠虽然还没有正式“提亲”结婚,但,薛姨妈也在“元妃省亲”之前“摆酒请客的费事,明堂正道的”给他娶了香菱为妾了,为什么宝钗不但一直没有去“参选”,而且薛姨妈也一直没有给她心爱的得靠的女儿“提亲”?
这符合人之常情?这符合常理?
我说,宝钗十八岁以后假如再去“参选”,规矩很大的皇家也不会要了。
宝钗当然就是奔着“金玉良缘”婚姻而来的!宝钗当然就是奔着宝玉和“宝二奶奶”而来的!
所以,宝钗和宝玉“比通灵”“比金锁”时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念念有词”“正反细看”“陶醉忘情”“心驰神往”,也就不稀奇了;
所以,“元妃省亲”,宝钗能够马上和元妃这个贵人姐姐“心有灵犀一点通”,宝钗能够有“独步功夫”的知道元妃不喜欢“红香绿玉”,宝钗能够及时的当宝玉的“一字师”,也就不稀奇了;
。。。。。。
再比如:两百多年来,读《红楼梦》,我们似乎一直都肯定黛玉就是个“小性儿,尖酸刻薄”之人,宝钗似乎真的就是个“行为豁达,随分从时”之人;
但,宝钗真的就是个“行为豁达,随分从时”之人?
我们是不是真正的知道:宝钗其实就是个“外冷内热”之人?
我们是不是真正的知道:宝钗看似外表“冷冷”,宝钗身上其实拥有一颗“热热的宝二奶奶心”?
我们是不是真正的知道:宝钗平时在身上的那颗“热热的宝二奶奶心”指导下的一言一行,宝钗平时“外冷内热”的“跟踪”“包围”“盯梢”“缠陷”在宝玉周围,简直比黛玉的“小性儿、尖酸刻薄、行动爱恼”的“辖治宝玉”要厉害十倍、百倍、千倍?
关于宝钗身上的那颗“外冷内热”的心,我将在后面和大家讨论,到时我们就更能够知道所谓的黛玉的“小性儿、尖酸刻薄、行动爱恼”的“辖治”宝玉与所谓的宝钗的“豁达大度,随分从时”的“缠陷”宝玉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二五八:贾宝玉赞(二十七)
(五):第二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在贾母身边“教养”中长大的贾宝玉(23)——贾宝玉的人生观、爱情观
c):“俏也不争春”——宝玉“爱情观”的成长与湘云无关(3)
其次:我们只要稍微“探究”一下湘云在荣国府中的一言一行,我们就可以知道,“灵心慧性”的湘云在荣国府是自觉地把自己置身于宝玉的婚姻和爱情之外的,湘云是“俏也不争春”的。
湘云来到荣国府,只是“不舍”和宝玉之间的浓浓的“兄妹情”,只是不舍和宝钗、黛玉、三春之间的浓浓的“姊妹情”,只是为了拥有贾母的“娇养”和温暖。
我们且看作者笔下的湘云在《红楼梦》文本中的几次“光彩照人”亮相时的表现:
第二十回,“宝玉为黛玉证心”的故事,看似就是因湘云入府而起的,但,这个故事,却几乎没有湘云什么事。
我们只看到黛玉之所以“小性儿,尖酸刻薄,行动爱恼”,黛玉之所以“辖治”宝玉,完全与湘云无关。
黛玉只是因为宝玉是和宝钗一起从梨香院过来看湘云并来迟了而生气的,所以,黛玉才会说宝玉:“我说呢,亏在那里绊住,不然,早就飞过来了。”
而接下来黛玉的“小性儿、尖酸刻薄、行动爱恼”,黛玉“辖治”宝玉,黛玉的“含酸吃醋”,黛玉的“无理取闹”,黛玉的“哭哭啼啼”,黛玉完完全全都是冲着宝钗而来的,黛玉根本不是因为湘云而“辖治”宝玉的。
所以,当宝玉说黛玉:“只许同你玩,替你解闷儿。不过偶然去他那里一趟,就说这话。”时,黛玉真的生气了,黛玉说:“好没意思的话!去不去,管我什么事。我又没叫你替我解闷儿。可许你从此不理我呢。”黛玉回房去哭了。
当黛玉生气的“赌气”回到房间哭泣时,当宝玉跟着黛玉来到房间安慰黛玉时,我们却看到:宝钗也来到黛玉住处了,宝钗以“史大妹妹等你呢。”的理由把宝玉“推走”了;
黛玉当然更加“气闷”了,当黛玉在房间里“只向窗前流泪”的哭泣时,当宝玉再次赶来“打叠起百般的款语温言来劝慰”黛玉时,黛玉说宝玉:“你又来作什么,横竖如今有人和你玩,比我又会念,又会作,又会写,又会说笑,又怕你生气拉了你去,你又作什么来?死活凭我罢了。”
这时的黛玉简直是在对宝玉“无理取闹”了,黛玉“辖治”得宝玉为黛玉说出了“亲不间疏,先不僭后”的话,黛玉“辖治”的“宝玉为黛玉证心”,宝玉黛玉这才和好。
都说女人的心是最敏感的,女人的第六感觉是最准确、最敏锐的,“宝玉为黛玉证心”的故事中,黛玉根本不“酸醋”湘云而只是对宝钗很“小性儿、尖酸刻薄”,就能够说明在黛玉的心中,湘云与宝玉的婚姻和爱情无关。
而接下来的“黛玉学舌”的故事中,湘云和黛玉的对话,就更能够说明:宝玉的婚姻、宝玉的爱情与湘云无关。
当“宝玉为黛玉证心”,二玉和好时,作者此时文笔一转:湘云进到黛玉房中来了。
湘云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二哥哥,林姐姐,你们天天一处玩,我好容易来了,也不理我一理儿。”
当黛玉“打趣”湘云“饶舌”“幺爱三四五”时,作者这时写道:史湘云对黛玉说道:“她再不放人一点儿,专挑人的不好。你自己便比世人好,也不犯着见一个打趣一个。指出一个人来,你敢挑她,我就服你。”黛玉忙问是谁。湘云道:“你敢挑宝姐姐的短处,就算你是好的。我算不如你,她怎么不及你你呢。”黛玉听了,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她!我那里敢挑她呢。”宝玉不等说完,忙用话分开。湘云笑道:“这一辈子我自然比不上你。我只保佑着明儿得一个咬舌的林姐夫,时时刻刻你可听‘爱厄’去。阿弥陀佛,那才现在我眼里!说的众人一笑,湘云忙回身跑了。
第二十一回,“宝玉胡闹”的故事,我们看似是宝玉和黛玉湘云之间的故事,我们看似袭人是在生宝玉和湘云“胡闹”的事,其实不然。
我们且看作者之笔:
次早天明时,(宝玉)便披衣靸鞋往黛玉房中来,不见紫鹃翠楼二人,只见她姊妹两个尚卧在衾内。那林黛玉严严密密裹着一幅杏子红绫被,安稳合目而睡。那史湘云却一把青丝拖于枕畔,被只齐胸,一弯雪白的膀子掠于被外,又带着两个金镯子。宝玉见了,叹道:“睡觉还是不老实。回来风吹了,又囔肩窝疼了。”一面说,一面轻轻的替他盖上。林黛玉早已醒了,觉得有人,就猜着定是宝玉,因翻身一看,果中其料,说道:“这早晚就跑过来作什么?”宝玉笑道:“这天还早呢!你起来瞧瞧。”黛玉道:“你先出去,让我们起来。”宝玉听了,转身出至外边。黛玉起来叫醒湘云,二人都穿了衣服。宝玉复又进来,坐在镜台傍边。
作者如此着笔,目的何在?
我们且看黛玉和湘云这两个女儿的睡相,我们就可以知道,宝玉和湘云是“不说爱情”的,否则,湘云也不会那么“没心没肺”的睡觉的;
更者,当宝玉看到湘云的那个“一弯雪白的膀子掠于被外”时,假如宝玉心中有“爱情”或者有“见一个爱一个”的思想,宝玉也绝不会只是“叹道:‘睡觉还是不老实。回来风吹了,又囔肩窝疼了。’一面说,一面轻轻的替他盖上。”
我们应该知道:入住大观园后,宝玉在那个“葳葳蕤蕤”“无精打采”的日子里,宝玉“百无聊赖”,宝玉“顺脚、信步”的就来到了“潇湘馆”,当时宝玉只是在“潇湘馆”外面听到了黛玉的一声长叹,当时宝玉只是在外面听到了黛玉的“每日家情思睡昏昏”一句话,宝玉就是马上“精神大振”,宝玉就是马上“情不自已”的了。。。
而接下来,就是“宝玉胡闹”的故事:宝玉当着黛玉的面,宝玉用湘云洗过脸的水洗脸,宝玉叫湘云给他梳头,宝玉在梳头时想吃黛玉房中妆奁边的胭脂,被湘云“伸手来拍的一下,从手中将胭脂打落,说道:‘这不长进的毛病儿,多早才改掉。’”等等,宝玉和湘云的这些举动,黛玉在身边当然会看得清清楚楚,但,我们却根本没有看到黛玉有一丝一毫的“酸醋”湘云的行为,这能够说明什么?
我们试想:假如这时湘云换成宝钗,黛玉能干吗?!
所以,当湘云给宝玉梳头编辫子时,湘云发现宝玉头上的四颗珍珠少了一颗,湘云说宝玉:“这珠子只三颗了,这一颗不是的。我记得是这样的。怎么少了一颗?”宝玉说:“丢了一颗。”湘云道:“必定是外头去掉下来,不防被人捡了去,倒便宜他。”黛玉在旁盥手,冷笑道:“也不知是真丢了,也不知是给了人镶什么戴去了!”宝玉不答。
黛玉这时根本不“酸醋”湘云,但,黛玉却居然一直不忘记“小性儿、尖酸刻薄”一下宝钗身上戴的“金锁”,黛玉居然不忘记“酸醋”不在身边的宝钗。。。
我们由此可见:宝玉与湘云“不说爱情”。
二五九:贾宝玉赞(二十八)
(五):第二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在贾母身边“教养”中长大的贾宝玉(24)——贾宝玉的人生观、爱情观
c):“俏也不争春”——宝玉“爱情观”的成长与湘云无关(4)
至于第二十二回的“把黛玉比戏子”的故事或者叫“宝玉证性”的故事,就更能够证明,宝玉的婚姻和爱情与湘云无关。
宝钗“及笄之年”生日宴席结束,凤姐“把黛玉比戏子”,大家都知道而不说,“宝钗心里也知道,便只一笑,不肯说。”
当湘云“口没遮拦”的说出黛玉像小戏子时,湘云当时就是因为宝玉“瞅了她一眼,使个眼色”而很生气,湘云首先就对宝玉发火了。。。
湘云后来说宝玉:“你那花言巧语别哄我。我也原不如你林妹妹。别人说她,拿她取笑都使得,只我说了就有不是。我原不配说她。她是小姐主子,我是奴才丫头,得罪了她使不得。”“大正月里,少信嘴胡说。这些没要紧恶誓、散话、歪话,说给那些小性儿、行动爱恼的人,会辖治你的人听去。别叫我啐你。”说着,湘云一径至贾母里间,忿忿的躺着去了。
当然,我们这里也至少还可以看出:
其实湘云也是个“野蛮女友”,湘云其实比黛玉还“小性儿、尖酸刻薄、行动爱恼”,人家黛玉这次可是没有得罪你湘云的,是你湘云“快人快语”的当众“把黛玉比戏子”的,是你湘云“冒犯”了黛玉了,黛玉没有生你湘云的气而你湘云却生黛玉的气了。。。
刚刚湘云还在说“黛玉学舌”是:“你自己便比世人好,也不犯着见一个打趣一个。”现在,我们该知道可爱的湘云的“利害”也不比黛玉差了吧!
但,湘云却是管不了这么多了,湘云这时是连黛玉、宝玉一起“下锅煮”的。
湘云心想:你宝玉心中可不能只有一个林妹妹而忘了我这个也是“草木之人”、而且也是从小和你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中长大起来的“小妹妹”啊!
湘云对宝玉如此“蛮不讲理”,宝玉很苦恼,宝玉在湘云、黛玉之间来来去去“劳心劳力”“解释”“劝慰”,却根本不讨好,宝玉又想到了《南华经》,宝玉后来“提笔立占一偈”,并填一支“寄生草”在“偈”后作解释,宝玉要“悟”了。
湘云为什么会同时生宝玉黛玉的气?宝玉岂能不知?!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通部《红楼梦》中的字里行间,宝玉对湘云这个“小妹妹”是很关心很爱护的。
而黛玉却只生宝玉的气又是为了什么呢?
宝玉“悟”出来了么?
当宝玉接着赶来劝黛玉说:“我并没有比你,我并没有笑,为什么恼我呢?”时,为什么黛玉会说宝玉:“你还要比!你还要笑!你不比不笑,比人比了笑了的还厉害呢。”
黛玉为什么偏偏只对宝玉如此“蛮不讲理”呢?
。。。。。。
后来,黛玉“不计前嫌”的拿着宝玉写的“偈文”和“寄生草”来给宝钗、湘云同看,黛玉、宝钗、湘云又同时来为宝玉“证性”,四人又和好了。
当然,宝玉最后是没有“悟”的,宝玉也不会“悟”的,宝玉就是“性情中人”,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还是“友情”还是“女儿情”, 宝玉一生都在寻求“真情”,宝玉怎能“假意虚情”?宝玉怎能“无义无情”?
从这点来说,宝玉是终身都不会“悟”的。。。
其三:我们说,宝玉的“爱情观”的成长,宝玉的爱情与湘云无关,这至少还可以从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时对湘云没有“兼美”之心,宝玉后来“续《庄子》文”时对湘云没有“恋爱之心”可知。
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时的“兼美”之心只与宝钗、黛玉有关;
宝玉“续《庄子》文”时的“恋爱之心”也只是与宝钗的“仙姿”有关,这些都是与湘云无关的;
也就是说,作者似乎在告诉我们:宝玉和湘云是“没有眼缘”的,宝玉和湘云是“不说爱情”的,这点对“情窦初开”的年轻人来说,是很重要的,是不讲道理、也没有道理可讲的。
后来入住大观园后,第三十二回,湘云来到怡红院看望花袭人,湘云给袭人带来绛纹石戒指,湘云当着宝玉、袭人的面“褒钗贬黛”,宝玉听了很不高兴,湘云说宝玉:“我知道你的心病,恐怕你的林妹妹听见,又怪嗔我赞了宝姐姐,可是为这个不是?”“好哥哥,你不必说话,叫我恶心。只会在我们跟前说话,见了你林妹妹,又不知怎么了。”
后来入住大观园后,紫鹃“试莽玉”后,湘云在“大观园”打趣病体正在逐渐康复的宝玉说:“快把这船打出去。他们是来接林妹妹的。”(第五十八回)
湘云的这两次说宝玉,则更能够说明湘云是“俏也不争春”这个问题了。
等等等等。
正因为湘云与荣国府的“金玉良缘”无关,所以,后来探春开诗社,探春等姊妹们当时都没有想到湘云,也没有发请柬给湘云;
正因为宝玉和湘云“不说爱情”,所以,后来探春开诗社,连宝玉当时也没有马上想到还有一个大诗人湘云;
正因为宝玉和湘云“不说爱情”,所以,每当湘云要离开贾母身边,每当湘云要离开宝玉、姊妹们身边,湘云总是依依不舍,湘云总是叮咛宝玉一点要记得经常提醒贾母,一定要叫贾母经常接她来到荣国府和大观园“快乐一段时间”;
正因为湘云和宝玉“不说爱情”,所以,湘云早就有了一个“金麒麟”了,而宝玉却根本没注意、也不知道;
正因为湘云和宝玉“不说爱情”,湘云在荣国府和大观园里才如此“英豪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
。。。。。。
至于后入住大观园后的第三十二回,湘云入府来到怡红院看袭人送绛纹石戒指,因为宝玉身上有个从“清虚观”得来的“金麒麟”,作者故意说:“原来黛玉知道史湘云在这里,宝玉又赶来,一定说麒麟的缘故。因此心下忖度着。近日宝玉弄来的外传野史,多半才子佳人,都因小巧玩物上撮合,或有鸳鸯,或有凤凰,或玉环金佩,或鲛帕鸾绦,皆由小物而遂终身。今忽见宝玉亦有麒麟,便恐因此生隙,同史湘云也做出那些风流佳事来。因而悄悄走来,见机行事,以察二人之意。”
我说:此时的黛玉怎么可能会如此“费心”?
此时我们读者刚刚从王夫人口中、从袭人口中知道湘云“眼见有婆家了”“大姑娘,听见前儿你大喜了。”
黛玉当然也和我们读者一样知道湘云“眼见有婆家了”“大喜了”,黛玉这时居然还“酸醋”湘云?
这当然是作者一贯以来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之文笔而已。
二六0:贾宝玉赞(二十九)
(五):第二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在贾母身边“教养”中长大的贾宝玉(25)——贾宝玉的人生观、爱情观
d):“桃花潭水深千尺”—— 说说宝钗的“外冷内热”的问题(1)
前面,我和大家讨论了宝玉在贾母身边“教养”期间“爱情观”的成长和湘云无关的问题:
贾母的“木石姻缘”与湘云这个“草木之人”无关;贾政、王夫人姊妹的“金玉良缘”与湘云身上的“金麒麟”无关;
湘云来到荣国府宝玉身边,在宝玉“爱情”“婚姻”问题上是“俏也不争春”的;
宝玉与湘云“不说爱情”,宝玉和湘云只有“浓浓的兄妹情”;
那么,薛宝钗呢?
薛宝钗在宝玉“爱情观”成长的过程中到底扮演者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宝钗真的和湘云一样也是“俏也不争春”?
宝钗真的也和湘云一样是“从不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
宝钗真的“豁达大度,随分从时”?宝钗真的始终“很守封建妇道”“很正统”“很卫道”“很淑女”?
那么,宝玉面对宝钗黛玉时的“兼美之心”以及宝玉对宝钗的“鲜妍妩媚”有“恋爱之心”,真的是“见一个爱一个”“见了姐姐忘了妹妹”?
宝玉在贾母身边“教养”期间的“人生观、爱情观”真的很有问题?
一切都是宝玉的错?
关于薛宝钗此人物,《红楼梦》诞生两百多年来,红学家和红迷们对她的认识和解读是“见仁见智”的:
有人说她就是一个“举止娴雅”“品格大方”“豁达大度、随分从时”的人,是个严格按照封建妇德标准说话办事的人,是个“封建正统、封建卫道”的“淑女”;
有人说她是一个“不关己事不张口、一问摇头三不知”(凤姐语)的人,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是个“果然细致”(贾母语)的人,是个“有心人”(探春语),是个“虚伪、无品、机深、谋重。。。”的人;
薛宝钗身上的谜是很多的。
比如:薛宝钗身上为什么会有一个“金项圈金锁”?
薛宝钗身上的“金锁”为什么偏偏也有八个字,且这八个字又正好和宝玉身上的“通灵宝玉”上的八个字是一对儿?
薛宝钗这么一个“先天生的壮”的人,为什么却偏偏会有一个“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的“病根儿”?
薛宝钗为什么时刻不能离开“冷香丸”?
。。。。。。
由薛宝钗而引发的争论话题,两百多年来至今,红学界也确实不少,而且,这些争论就一直没有“消停”过。
比如:宝钗是紧跟着黛玉入府一年多后而入府的,宝钗入府后,作者几乎就是故意的把宝钗和黛玉放在一起来写的,从此,宝钗和黛玉几乎是“如影相随”“形影不离”,就连宝钗和黛玉的“判词”、“《红楼梦》十二支曲词”中的“第二支终身误”,也是宝钗黛玉合在一起写的;
从此“红学”就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宝钗黛玉在《红楼梦》中到底“双峰对峙,二水分流”,还是“钗黛合一”? 这个“争论”红学界就一直没有“消停”过;
比如:宝钗紧跟着黛玉入府后,作者几乎是故意的、刻意的、“鸡蛋里挑骨头式的”用“褒钗贬黛”的笔墨来对比着写这两位美丽的女儿的:
我们总是看到作者笔下的宝钗是如此的“豁达大度,随分从时”,宝钗是如此的“品格端方,容貌丰美”,宝钗是如此的“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我们总是看到作者笔下的黛玉却是如此的“小性儿、目无下尘、尖酸刻薄、行动爱恼”,黛玉和宝钗相比,“人多谓黛玉所不及”等等;
从此,“红学”就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拥林”派和“拥薛”派之争就一直没有“消停”过;
。。。。。。
当然,阅读《红楼梦》,关于薛宝钗此人物,我思考的最多的问题还是:
作者到底是以一个什么态度来创作薛宝钗此典型艺术形象的?
作者对薛宝钗此人物到底是褒是贬?是同情是谴责?是赞美是批评?是歌颂是批判?还是同时诸多情感兼而有之?
作者笔下的薛宝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真正内涵”的人?
作者笔下的薛宝钗在贾宝玉的“人生观”“爱情观”的成长过程中、在宝黛“千古爱情”中、在荣国府的“金玉良缘”和“木石姻缘”的斗争中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宝钗是“无为”的?是“坚守封建妇道”的?是“正统的”的?是“卫道”的?是“淑女型”的?
宝钗是“进取”的?是“费尽心机”的?是“权谋深重”的?是“不讲良心道德”的?是“不言放弃”的?。。。
作者笔下的薛宝钗相比于黛玉来说,似乎是如此优秀,似乎是如此无可挑剔,那么,宝玉的爱情为什么会“弃钗取黛”呢?宝玉为什么只认黛玉为唯一的“知己”呢?
。。。
以上所有这些问题,我将在后面的《宝钗有个金锁》《宝玉和黛玉这一对年轻人》等小节里和大家来共同讨论;
现在,为了写宝玉入住大观园之前在贾母身边“教养“期间”爱情观“的成长问题,为了更好的说清楚宝玉面对宝钗和黛玉是不是真的有“见一个爱一个”“见了姐姐忘了妹妹”的问题;我先来和大家讨论一下宝钗的“外冷内热”的问题。
我读《红楼梦》,我认为宝钗从进入荣国府的那一天开始,宝钗在“人谓藏愚”、“自云守拙,”的“冷冷”外表下,内心深处始终拥有一颗“决不放弃”的“浓浓的宝二奶奶心”。
宝钗内心深处的这颗“浓浓的宝二奶奶心”,我们假如不去仔细“探究”,我们是不能够轻易的看出来的。
我把宝钗身上的这种看似“豁达大度、随分从时”,看似“很正统、很卫道、很淑女”,看似严格按照封建妇德标准要求自己的一言一行,看似外表“冷冷”,其实宝钗内心深处始终拥有一颗“热热的宝二奶奶心”的现象称之为宝钗的“外冷内热”;
同时,我把宝钗在内心深处的这颗“热热的宝二奶奶心”驱使下“不动声色”的“包围”“缠陷”在宝玉周围,不但让宝玉“迷眩”不已、让宝玉在“梦游太虚幻境”时对宝钗有“兼美之心”、让宝玉对宝钗的外貌有“恋爱之心”,更是让宝玉在内心深处对宝钗心生烦恼无比、痛苦无比的这么一种现象以及宝钗在“热热的宝二奶奶心驱使下“不动声色”的“跟踪”“盯梢”“包围”“缠陷”着宝玉和黛玉,比黛玉“公开”的“辖治”宝玉要厉害百倍、千倍的现象,我称之为“桃花潭水深千尺”。
这里的“桃花潭水深千尺”,我的解释是:因为宝钗始终拥有一颗非凡的“宝二奶奶心”——其实也就是拥有一颗非凡的“宝玉心”——我把它称之为“桃花心”;因为宝钗的“桃花心”隐藏得太深太深,所以说是“桃花潭水深千尺”。
二六一:贾宝玉赞(三十)
(五):第二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在贾母身边“教养”中长大的贾宝玉(26)——贾宝玉的人生观、爱情观
d):“桃花潭水深千尺”—— 说说宝钗的“外冷内热”的问题(2)
阅读《红楼梦》,我们假如不去认真探究,我们真的会以为宝钗随母兄进入荣国府长住下来只是“偶然的”;我们真的会以为宝钗入京只是为了来“参选”的;我们真的以为宝钗“很守妇道”并“心存高远”;我们真的以为宝钗对宝玉是根本不上心的;我们真的会以为比宝玉大两岁且从来“不爱花儿粉儿”,“一色半新不旧”朴素至极的薛宝钗身上的那个“金锁”上的那八个字和宝玉的“通灵宝玉”上的八字相配只是“天意”而已,宝钗也就不得不每天戴在身上了;我们真的就以为宝钗就是个“很正统、很卫道”“很淑女”的人物;。。。
其实,我在前面和大家有过简单的讨论,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作者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创作手法的巧妙运用而已,所有这一切都是经不住“推敲”的。
既然宝钗一家子在荣国府长住下来是“偶然的”,为什么一住这么多年、历经两次搬家却不走?既然宝钗入京是来“参选”的,为什么来了以后却不再有任何动静?。。。
难道说宝钗“金锁”的来历也是和宝玉的“通灵玉”一样,也是“含金而诞”?也是“从胎里带来的”?
难道说宝钗“金锁”上的八个字也是“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镌上去的?
阅读《红楼梦》,我们只知道“木石前盟”是前生注定的,我们并没有看到“金玉良缘”也是“天注定”的;
既然宝钗的“金锁”不是与生俱来的,与宝钗宝玉有关的“金玉良缘”是“天意”当然就是值得怀疑的;
。。。。。。
我们说,十三岁的宝钗身上带着一把明晃晃的、上面有着八个字的、来历很有些说不清楚的、但绝不是“含金而诞”的“金锁”入京直奔荣国府而来并长住了下来,宝钗当然不是为了“参选”而来的;
况且,这前途不定的“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并非“选聘妃嫔”——或许根本就不是“目光远大”的薛姨妈以及“心性高远”的薛宝钗所看得重的。
虽然我们并不知道宝钗是几岁的时候才挂上“金锁”的,但,既然上面有着八字的“金锁”已经成为宝钗身体的一部分了,既然“金锁”也已经成了宝钗的“命根子”了,我认为,聪明的宝钗当然知道自己随母兄入京就是直奔“金玉良缘”婚姻而来的,聪明的宝钗当然知道自己就是直奔“宝二奶奶”而来的。
所以,我们阅读《红楼梦》时就看到了这么一个现象:十三岁的宝钗脖子上挂着“金锁”进入荣国府后,黛玉马上就和宝钗“对上头”了,黛玉马上就凭直觉的把宝钗看成是一个“心里藏奸”的人了,黛玉的这个“小性儿”的“心结”是从宝钗入府时就有的;
从此,在作者笔下,原先的那个“神仙似的”“不可多说一句话,不可多行一步路,恐被人耻笑了去”的林妹妹似乎不见了;
从此,在作者笔下,林妹妹的“非凡的美丽”和林妹妹的“知书、知性、知礼、高贵。。。”的优秀品性也似乎不见了;
从此,在作者笔下,我们可以看到的只是:“不想如今来了一个薛宝钗,年纪虽大不多,然品格端方,容貌丰美,人多谓黛玉所不及”了;
从此,在作者笔下,我们也就只是看到了宝钗“行为豁达,随分从时,不比黛玉孤高自许,目无下尘,固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便是那些小丫头们,亦多喜与宝钗去玩,因此黛玉心中便有些悒郁不忿之意,宝钗却浑然不觉”了。
。。。。。。
这里,我们暂时不说黛玉的“小性儿、孤高自许、目无下尘”以及宝钗的“行为豁达,随分从时”的真相的问题,我们只就作者笔下的“因此黛玉心中便有些悒郁不忿之意,宝钗却浑然不觉”这句话来稍稍和大家“探究”一下:
我认为,作者这时说黛玉对宝钗“心中便有些悒郁不忿之意”应该是真实的。
你想:“心较比干多一窍”的黛玉当然是会有“第六感觉”的,而且,黛玉心中的这感觉应该是准确敏锐的,否则,黛玉为什么没有对可爱的、身上也有一个“金麒麟”的、更是从小就和宝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在贾母身边生活过几年的湘云有过这样的“悒郁不忿”之心呢?
就是黛玉心中的这种“第六感觉”的存在,以至于让黛玉始终“心有千千结”的把宝钗看成一个“心里藏奸”的人。 黛玉的这个“心结”是直到黛玉十五岁、宝钗黛玉“金兰契互剖金兰语”(第五十四回)时才解开的。
我认为,作者这时说的“宝钗却浑然不觉”,则是属于作者的“假语存焉”了。
你想:宝钗入府时都十三岁了,宝钗比黛玉大三岁,宝钗又是如此聪明,这时十岁的黛玉都如此“小性儿”了,十三岁的宝钗岂能“浑然不觉”?
从此,通部《红楼梦》,我们就可以看到这么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了:宝钗和黛玉几乎是“形影不离”了,或者说,宝钗和黛玉几乎就是“如影相随”了。
说的更明确一点就是:在一部《红楼梦》中,只要有黛玉的地方,特别是宝玉和黛玉同在的地方,或先或后,或隐或现,或早或迟,就会有宝钗的身影出现,就算宝钗没有及时出现,宝钗身上的“金锁”也会在“小性儿”的黛玉心中和口中出现的;
当然,一般情况下,宝钗是一定会及时出现的,就算宝钗不能及时出现,袭人也会及时出现的,“袭为钗副”嘛,“有心”的袭人可是早就被“有心”的宝钗“收服”了!
不但如此,作者更是在一开始就很有心的把“钗黛判词”和 “钗黛红楼十二支曲词”放在一起来写的;
这就是两百多年来红学家和红迷们为此“争论不休”的或者坚持“双峰对峙,二水分流”或者坚持“钗黛合一”的“有力证据”的具体表现吧?
从此,阅读《红楼梦》,我们感觉作者又似乎在告诉我们这样一个“真相”:
我们似乎只看到黛玉对宝钗或者对宝钗身上的“金锁”或者对宝玉走近宝钗很“小性儿、尖酸刻薄、行动爱恼”;我们似乎只是看到黛玉时刻在“辖治”宝玉;我们似乎只是看到黛玉在“酸醋”“刻薄”宝钗;。。。
我们似乎宝钗对黛玉对宝玉对贾府众人始终都是“豁达大度,随分从时”的;宝钗似乎是置身于宝玉之外的;宝钗似乎对宝玉根本不上心;宝钗似乎对黛玉还很关心;宝钗似乎总是在回避着宝玉和黛玉;宝钗似乎还在有心“成全”着宝玉黛玉的爱情(第二十八回,宝钗当着王夫人面连续两次摧宝玉快点吃饭去看林妹妹)。。。
我们似乎认为:宝钗简直就是一个“很正统、很卫道、很淑女”的女儿了;
我们简直认为黛玉“性格太失败”了;
我们简直认为黛玉是“如此多疑”,“林黛玉似乎不知道除恋爱以外,人生还有其他更重要的生活内容,也看不到恋爱以外还存在着一个客观世界。”(王昆仑《红楼梦人物论》);
以至于我们简直认为:黛玉“很不正统、很不卫道、很不淑女”了;
说得好听一点:按我们今天的红学家的话来说,黛玉就是一个追求“自由恋爱”主张“婚姻自主”的具有“叛逆”性格的“多疑”的女儿;
说的不好听一点:按照过去封建社会道德标准来说,黛玉就是一个“不守封建妇道”“不守封建礼法”的“不正经”的女儿了。
真相真的就是这样?
二六二:贾宝玉赞(三十一)
(五):第二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在贾母身边“教养”中长大的贾宝玉(27)——贾宝玉的人生观、爱情观
d):“桃花潭水深千尺”—— 说说宝钗的“外冷内热”的问题(3)
我们说,宝钗入府时就已经十三岁了,宝钗比黛玉整整大三岁,比宝玉整整大两岁,宝钗是早已经过了“情窦初开”的年龄了,宝钗是早已经到了人生中的“钟情怀春”年龄了,宝钗不可能再有“浑然不觉”的时候了。
按宝钗自己和黛玉的说法:你当我是谁,我也是个淘气的。从七八岁上,也够个人缠的。我们家也算是个读书人家,祖父手里也爱藏书。先时人口多,姊妹弟兄们都在一处,都怕看正经书。弟兄们也有爱诗的,也有爱词的,诸如这《西厢》《琵琶》以及《元人百种》,无所不有。他们是偷着背着我们看,我们却也偷着背着他们看。后来大人知道了,打的打,骂的骂,烧的烧,才丢开了(第四十二回)。
宝钗的这番话是黛玉在贾母“两宴大观园”的酒席上“三宣牙牌令”时,黛玉“一不小心”、一时“失于检点”,黛玉“把《牡丹亭》《西厢记》说了几句”,却被始终对黛玉“很用心”的宝钗抓了个“现行”后,宝钗事后“教训”黛玉不能“移了性情”时说的话。
当时宝钗要“教训”黛玉时,黛玉开始还“很嘴硬”;
当宝钗叫住黛玉说:“颦儿跟我来,有一句话问你。”时,当黛玉“不知所以然”的跟着宝钗来到蘅芜苑中时,当宝钗笑着对黛玉说:“你跪下,我要审你。”时,黛玉还“嘴很硬”的说到:“你瞧这宝丫头疯了,审问我什么?”“你不过要捏我的错儿罢了。”
而当宝钗指出黛玉在“三宣牙牌令”时说了“不该知道的话”时,当黛玉知道自己“偷读”过“移了性情”的书的事已经被宝钗知道了时,这时的黛玉简直是“不觉红了脸”并接着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了,这时的黛玉是马上放下高贵的身段了,这时的黛玉是马上便上来搂着宝钗说:“好姐姐,原是我的不知道,随口说的。你教给我,我再不说了。”“好姐姐,你别说给别人,我以后再不说了。”
哎!可爱无比的、纯洁无比的、美丽无比的、骄傲无比的黛玉啊!
此时的黛玉居然放下了自己的这个高贵的身段、收拾起了自己的这颗骄傲的心了!
此时的黛玉居然口口声声称呼宝钗为“好姐姐”了!
此时的黛玉在宝钗面前简直有些“无地自容”了。。。
这里,我们暂且不说黛玉和宝钗相比,谁“更淑女”、谁“更正统”、谁“更卫道”、谁“更封建”、谁“更严格遵守封建妇德”的问题;
这里,我们暂且不说贾母“两宴大观园”的酒席上,大家都在乱哄哄的“三宣牙牌令”时,黛玉“情急之中”说出了几句《西厢记》《牡丹亭》中的句子,大家都没有听到或者根本就没人来计较,连黛玉自己都“没有了计较”,为什么偏偏宝钗一个人却是偏偏听的如此清楚如此“计较”的问题;
这里,我们至少可以知道:宝钗是七八岁上就已经读过“移了性情”的书了,而黛玉只不过是在十一二岁时才有机会“偷读”的;
这里,我们可以知道:黛玉“偷读”《西厢》是“不顿饭功夫,将十六出俱已看完”的匆匆读完的,宝钗却不同,宝钗“偷着看”《西厢》等等之类的书的时间一定比黛玉“偷读”的时间长、“偷读”的种类多。。。
如此看来,我们也暂且不说宝钗小时候的“家教”也就是那么回事、根本不能和黛玉的“家教”相比之事,至少来说,宝钗的“情窦初开”的“移了性情”的“开窍”的时间,肯定比黛玉早。
所以说,当后来宝钗接着“教训”黛玉:“你我只该作些针黹纺绩的事才是,偏又认得了字;既认得了字,不过拣那正经的看也罢了,最怕见了些杂书,移了性情,就不可救了。”
宝钗这次是把黛玉“教训”得只是“垂头吃茶,心下暗服,只有答应‘是’的一字。”
元妃“省亲”时,宝钗当过宝玉的“一字师”,看来,宝钗这次当黛玉的老师,弄得黛玉在宝钗面前也只有“是”的“一字功夫”了。
前面,宝钗对湘云的“关心”和“帮助”,搞得湘云对宝钗是“心服口服”,让湘云在那个“中秋月夜”之前一直对宝钗都是口口声声的“好姐姐”“亲姐姐”的叫个不停;
这里,宝钗对黛玉的“教训”,也让黛玉从此以后对宝钗也是口口声声的“好姐姐”的叫个不停了。
阅读《红楼梦》读到这里,我却认为:
宝钗这里居高临下的“教训”黛玉,把黛玉“教训”的好像自己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把黛玉“教训”的“掏心掏肺”“服服帖帖”了,把黛玉“教训”的两百多年来好像黛玉真的是一个“不正统、不卫道、不淑女”的人了,把黛玉“教训”的好像黛玉真的已经“不可救”了,把黛玉“教训”的好像黛玉真的就是一个“追求恋爱自由”“主张婚姻自主”的“叛逆”型的女儿了。。。
假如真的这样,黛玉不如约宝玉“暗约私奔”算了,黛玉后来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了。
我相信,入住大观园后,只要黛玉给宝玉一个眼神,宝玉就会毫不迟疑的就带黛玉走出大观园来到贾母身边的。。。
其实,我却认为,作者在告诉我们:
宝钗早就已经“不可救了”,宝钗早就“移了性情”了,宝钗各方面与黛玉相比较来说,简直是“老练至极”了;。。。
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作者在告诉我们,那就是:
宝钗确实是个“有心人”(探春语),宝钗确实是个“细致,凡事想的妥当”人(贾母语),宝钗确实还是个“事不关己不开口”的人(凤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