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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记》第十七、十八、十九回分界问题

       《红楼梦》第十七至十八回,早期传抄,是为分回的,甚至的没有回目的
            

        从发现的版本中,我们看到的情况如下:

        庚辰本:

 

(庚辰本第十七十八回首页) 

        两回文字没有分割标志,第一叶前半叶开始写有“此回宜分二回方妥”,文本开始只有一个回目:“第十七至十八回 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荣国府归省庆元宵”,之后的第十九回也没有回目,只标出“第十九回”。其他各抄本,在第十九回结束都是“这正是——”没了后文“正是”什么呢?
 

      己卯本与庚辰本有很多相似特征,因此这个本子,第十七十八也没有分开,也是“第十七至十八回 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荣国府归省庆元宵”,第十九回回前,有两个回目,都是原抄以外后加文字,笔迹与抄本截然不同,分别是“十九回 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和更大字体草书“王熙凤正言弹妒意 林黛玉俏语谑娇音”下面小注“此题是二十回目”显然都是后人添加,淘洙又根据庚辰本的异文不如“袭人见总无可吃之物”及后面夹批。并在 “十九回 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后注“移十九回后”,认为不是回目,而是十九回结束时的对联。从小说的结尾看,确实应该是结尾,但后来的抄本都把这个结束做为回目,也许就是己卯本这样扉页的文字误导,抄书人,就给这一回定了回目“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从小说的内容来看,这一回目是完全不同与其他回目特点的,其他回目都是提炼了小说故事情节,独此回目纯“抒情”而无实际内容,从这些特点看,淘洙的判断和做法是正确的。《红楼梦》第十九回应该没有合适的回目,权且用了最后一句正文取而代之了。

 

(己卯本第十九回前半叶影印) 

        所以《石头记》也罢,《红楼梦》也吧,第十九回的结尾,都应该补一句“ 情切切良宵花解语 意绵绵静日玉生香 才完整。

        至于十七与十八回早期未分回传播,这是不争事实,现存各抄本,分回位置都不一样。大多数文本在语段:

      【賈政忽想起他來,方喝道:“你還不去?難道還逛不足!也不想逛了這半日,老太太必懸掛著。快進去,疼你也白疼了。”寶玉聽說,方退了出來。与语段至院外,就有跟贾政的几个小厮上来拦腰抱住,都说:“今儿亏我们,老爷才喜欢,老太太打发人出来问了几遍,都亏我们回说喜欢;不然,若老太太叫你进去,就不得展才了】之间分开,像蒙古本,戚序本,南图本、列藏本、梦稿本分回处都是这里,只是分开接口说法略有差别:

       《红楼梦稿本》:十七回末—— 宝玉听说方退了出来,再下回分解。
                                  十八回首——说宝玉来至院外,就有贾政的几个小厮抱住

        《列出石头记》:十七回末——宝玉听说方退了出来,再下回分解。
                                    十八回首——说宝玉来至院外,就有贾政的几个小厮抱住
                        (注:列藏本十七与十八回分开,但十八回十九回都没有回目) 

        《戚序石头记》:十七回末—— 宝玉听说方退了出来,下回分解
                                    
十八回首——说宝玉来至院外,就有贾政的几个小厮抱住
                      
      (《南图石头记》《蒙古石头记》与《戚序本》完全一样未列)

       《梦觉主人序红楼梦》与《程高本红楼梦》系列分界处基本一致,与上述藏本节点不同,而是文本语段
【王夫人道:“他既是官宦小姐,自然骄傲些,就下个帖子请他何妨。”林之孝家的答应了出去,命书启相公写请帖去请妙玉。次日遣人备车轿去接等后话,暂且搁过,此时不能表白】与语段当下又人回,工程上等着糊东西的纱绫,请凤姐去开楼拣纱绫;又有人来回,请凤姐开库,收金银器皿。连王夫人并上房丫鬟等众,皆一时不得闲的。】之间分开。

        从文法和小说情节看,不被看好的程高本,分开位置更显得合理,前文是大观园试才完整过程,后文是庆祝元宵省亲,淘洙在看过很多版本的基础上,也肯定了这个位置的可取,因此在他的己卯本上,眉批写着【不能表白”后是第十八回的起头“】,淘洙对《红楼梦》的认识,是比一般红学家要用心的多。
 
(己卯本淘洙眉批第十七十八回分界处) 
 
       至于《舒序本红楼梦》的分割处,是在语段
【那版舆抬进大门、入仪门往东去,到一所院落门前,有执拂太监跪请下舆更衣。于是抬舆入门,太监等散去,只有昭容、彩嫔等引领元春下舆。只见院内各色花灯熌灼,皆系纱绫扎成,精致非常。上面有一匾灯,写着“体仁沐德”四字。元春入室,更衣毕复出,上舆进园。只见园中香烟缭绕,花彩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景象,富贵風流与语段且说贾妃在轿内看此园内外如此豪华,因默默叹息奢华过费。忽又见执拂太监跪请登舟。贾妃乃下舆。只见清流一带,势若游龙,两边石栏上,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風灯,点的如银光雪浪;上面柳杏诸树虽无花叶,然皆用通草绸绫纸绢依势作成,粘于枝上的,每一株悬灯数盏;更兼池中荷荇凫鹭之属,亦皆系螺蚌羽毛之类作就的】之间,后移了很多内容,省亲情节已经展开后很多才分开,这个处理,是几种分回最有瑕疵的分法。更重要的一点是舒元炜的底本,是把一段原文作者的小注当做正文被传抄,他在抄写过程并未意识到是注解,而在这个注解后分开,下文的华丽描写,是接着注解前的文字,被生生割裂,感觉很不妥,也许不是舒元炜本人分回,而是他底本如此。(舒序本《红楼梦》确定是乾隆时期舒元炜抄成,这有他的钤识章为证。)
 
        另外,庚辰本第十九回结尾,有署名”玉蓝坡“者云”此回宜分作三回方妙,系抄录之人遗漏“,应当也是就第十七、十八、十九三回而言。此语也说明”抄录人“没有能分回拟目能力,把庚辰本当圣经的红学家们,不知看到”抄录人“三个字没有。

        附:庚辰本第十九回末影印:
 
(庚辰本19回末”玉蓝坡“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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