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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话儿 杨连山辑
194跃跃物杀嬉嬉蛇 
  南方有一种蛇,人头蛇身,大的有丈把长,水桶般粗,还长着一对翅膀,能飞。这蛇叫“嬉嬉蛇”,又叫“美女蛇”。它常变成姑娘,把身子藏住,只露一个头,挤眉弄眼地迷惑人。要是它晓得了你的姓名,就娇滴滴地喊你。你答应了,一回家,当天就会死。身上不带伤,脑浆给吸空了。咋防这美女蛇哩?只有一个办法:听到女人喊自己名字,不看清是谁,死活莫答应。
  一天.一个姓岑的公子出城游春,回去时猛地听见有个女人喊他的名字。他应了一声,抬头一提,见一棵大树后,有个小娘子正伸头朝他笑呢。他琢磨遇上了天仙,正要上前搭话,小娘子不见了。岑公子往家走,还一步三回头地看。
  走没多远,迎面碰到一位老人。老人打量一下岑公子,拦住他问:“我看你一脸晦气,莫不是在路上遇见了嬉嬉蛇?”岑公子说:“没有哇?只看见一个面生姑娘。”老人又问:“她可喊过你的名字?”岑公子说:“喊过。”老人再问:“你应声了吗?”岑公子说:“应声了。”老人说:“坏了,坏了,你准活不到明天啦!”岑公子慌了,忙问是咋回事。老人说:“你没想想,那女人不认得你,为啥叫你的名字?乂咋会一转眼就没了?她就是嬉嬉蛇呀!”接着,就把嬉嬉蛇变成美女害人的事说给他听。
  岑公子听罢吓傻了,一把拽住老人说:“老人家,快救救我!”
  老人可怜他,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铜匣子,递给他说:“这里头装了个宝贝,你临睡时把它放在枕头边,就平安无事了。记住,干万不要打开它。”
  岑公子回家,晚上不敢吹灯,把匣子放在枕头边,睁大眼死死盯住窗口。
  到了半夜,刮来一股狂风,腥臭难闻。这时,床头儿那小匣子里“刷”地跳出一物,一道闪电,迎着狂风飞去。一眨眼屋里的灯灭了,只听桌椅板凳“乒乒乓乓”乱响。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才慢慢地没声响了。
  岑公子惊呆了,好半天才定下神来。他喊出家里人,点起灯一照,只见地上瘫着一条又粗又长的死蛇,长了个女人头,一股黑血顺着头上的窟窿往外流。家里人赶紧把它拖出去,架起柴火给烧了。岑公子再看那小匣子,空了,里头放着一张贴子,上面写着:跃跃物杀嬉嬉蛇。
  那“跃跃物”是啥东西呢?原来就是山里常见的那种会飞的蜈蚣。别看它个头儿小,可它专吃蛇脑。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正月十五人们玩龙灯时,龙头上总要做个蛤蟆安上,那就是怕飞蜈蚣把龙灯当成蛇了。蛤蟆吃蜈蚣呀,龙头上安个蛤蟆,飞蜈蚣就不敢来了。 
195蝎子精
  从前有家穷人,母子俩过日子。儿子叫二郎,打柴养活他娘。
  这天,娘对儿:“说二郎啊,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家里还没恁啥哩。你今儿个再去山上打点儿柴,明儿个起早去卖,把咱家那只老公鸡也捎去卖了,好买点儿过节的东西。”二郎说:“中啊。”扛上扦担上山了。
  第二天,二郎起了个早,把家里的老公鸡逮住,担起柴火进城去卖。去得太早,城门还没开哩。二郎有点累,瞅瞅城门外桥下没水,就放下挑子,抱住公鸡钻进桥洞睡去了。
  这桥洞里住着一个蝎子精,人要是被它蜇住呀,想活万难,蝎子精这几天没吃食儿,一人早就饿醒了。它闻闻有股子生人味儿,就爬了出来,看看是个半大孩子在那儿睡觉哩,想把他吃掉充饥。刚爬到二郎身边,叫大公鸡看见了,一口把蝎子精的肚子叼伤了。蝎子精吓得不行,忙钻进洞里。这时,二郎也醒了,看见城门开了,就掂住大公鸡,挑起柴火进城了,卖了鸡子卖了柴,买些好吃的回家去了。
  不久,他又进城卖罢柴回来,路过那座桥,见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坐在桥头儿哭。二郎是个好心人,见不得别人落泪,忙上前问:“你家住哪儿呀?为啥事在这儿哭哇?”姑娘说:“俺家遭了灾,亲人都饿死了。俺出来要饭,哪有家哩?”二郎说:“俺家离这儿不远,你先到俺家去住吧?”那姑娘同意了。二郎领着她回家,娘看见儿子领回来个大闺女,喜得不行。姑娘说:“大娘,您要是不嫌弃,俺愿跟二郎哥过一辈子。”二郎快二十的人了,娘正愁娶不来儿媳妇,哪能不同意哩?这样,两人就成了亲,
  婚后,一家三口过得热热和和哩,再没恁得意。这一天,二郎进城卖柴,碰见个算命的叫住了他:“卖柴的,我看你满脸妖气,你家有妖精。”二郎一听,火儿啦:“你胡扯!俺家除了老娘和俺媳妇没外人,咋会有妖精啊?”算命的说:“你媳妇是从城外的桥头儿上捡到的吧?”二郎说:“是呀,你咋知道?”算命的说:“她是个蝎子精变的。上一回你在桥洞里睡着了,它想害死你,叫你的公鸡叼伤了肚子,坏了它五百年的道行。它找你报仇来了,得手就要吃你!”二郎一听,可吓坏了,连忙跪下说:“老先生,你得想法救我呀!”算命先生指点他说:“那蝎子皮就压在她枕头底下,你回去把它烧掉,她就不能再害你了。”
  二郎回到家,见媳妇正在做饭,忙到里间从枕头下找出蝎子皮,揣在怀里,走到锅台边说:“我烧锅吧,你去抱点儿柴火来。”媳妇说:“中啊。”二郎把火生着,从怀里掏出蝎子皮就往灶里填。媳妇正在抱柴火,闻见煳臭气儿大惊,连忙跑进灶屋去抢,晚了,蝎子皮遇火就烧成了灰。
  蝎子精没了皮,再也变不成蝎子。打这儿以后,那媳妇就死心踏地跟二郎过日子,一直到老没变心。 
196獐姑娘 
  华山南边有个庄,庄上有个公子叫李庆府,两门头儿就他一个儿,娇得很。李公子媳妇半路得病死了。媒人再给他说媒,说一个不中,说一个不中,老嫌人家长得赖,不如自己那个媳妇排场。
  李公子心闷,就往华山游玩散心。这天傍黑,李公子迷了路,沟里壕里来回摸,摸到一户人家的走马门楼前。他一喊门,出来个白胡子老头儿说:“掐着算着恩人要来的,你就来了。”老头儿把他接到书房里,端上四盘子四碗招待。李公子吃了饭,就睡了。夜静时,门“吱咛”开了,进来个姑娘,银盘大脸,油头粉面,一对金镯子明晃晃的,真是排场!李公子很爱见,就叫她住那儿了。天快明,姑娘要走,李公子留不住。姑娘出门碰见了她爹,她爹瞪她一眼,没有说啥。就这祥,姑娘天天偷着和李公子睡一堆儿。住到半月头儿上,姑娘说:“你走吧,俺爹不愿意,说俺不知丑。你离家恁些天了,家里老想你,也该回家看看了。”李公子只得走了,老舍不得。
  李公子回到家里,家里人说:“咦,你还活着?四路发兵找你哩!”李公子在家住些时,还是一心二心想着那姑娘,又上华山找那户人家,咋找也找不着。天黑了,看见前头有人提个绿灯笼,李公子就喊:“等等我!等等我!”喊着,撵着,来到一户人家,也是四合院子。一个姑娘接他进家,招待他喝,招待他吃,还要和他睡一堆儿。李公子看她长得黑青黑青的,腰跟桶样粗,浑身腥气直呛鼻子,咋说咋不应。姑娘恼了,摇身一变现了原形,是条又粗又长的长虫。长虫把李公子缠倒“吱儿吱儿”吸他的血。
  这时候,那厢那个白胡子老头儿对女儿说:“妮儿,咱家恩人遭害了,你快去他家报个信儿。”姑娘风快来到李家,把事一说,李家赶紧派人踉她来到山上。只见李公子躺在一个山洞口,软面条一样,好则心口儿还在跳。大家就用葛条绑树枝扎个软床,把他抬到姑娘家急救。白胡子老头儿吩咐李家人,去山上把蛇洞用柴火堵住烧,把长虫精治死;又叫姑娘麻利给李公子熬药。药熬好,姑娘端着一勺一勺喂,李公子才慢慢活过来了。人活了,姑娘还不叫抬走,说掙还得养养哩。李公养好了身子,舍不得走,又在姑娘家一住半月。这时,姑娘对李公子说:“实话说吧,俺不是人,是香獐精。当初你花五两银子买那个红毛老獐子放生,那是俺爹哩。你把他放了,俺爹才拾条活命。俺爹老惦记着说报恩,这也算报恩了,晌俩这段姻缘也算到头儿了!不过,十月头儿上你再来,站在山上喊三声‘獐姑娘’,咱还能再见一面。”说完,啥都没有了。
  李公子回家后,扳着指头过日子。算算到了十月头儿上,他又来到华山,站在山上喊三声“獐姑娘”,獐姑娘就出现在他的身边了,怀里抱个胖小子。獐姑娘对李公子说:“这是你的骨血,快把包抻开!”李公子穿的袍子,赶紧抻包。孩子放他包里,猜姑娘又说:“这是个状元郎。你回去把马庄马员外的闺女马秀兰娶过来,还能给你添个榜眼。”说完没影了。
  李公子娶了马家闺女,过一年添个小子。俩孩儿长大进京赶考,当真一个中了状元,一个屮了榜眼。 
197狐女 
  从前有一家卖馍的,娘儿仨。老婆儿做馍,闺女烧火,儿子大憨担着去卖。
  这天大憨卖了一天馍,还剩一大半子没卖完。他正担着馍往回走哩,背后一个女子喊住了他:“大哥,我饿得心慌,行行好给个馍吃吧。”大憨回头一看,是个面黄肌瘦的闺女,好可怜,就给了她两个馍:“吃吧,我不要你的钱。”
  那女子指着馍问大憨:“你这馍咋没卖完呀?”大憨说:“唉,我的馍蒸得不暄腾,人家不愿买,女子说:“你家住在哪儿,我能去看看吗?”大憨就把住的地方给她说了。
  第二天,那女子真的来了。她见娘儿仨挤在一间茅屋里,就说:“这房子太小,你们先出去,我给拾掇拾掇。”他们娘儿仨走出门,那女子吹口气,茅屋就成了大瓦房。
  那女子就在他家住了。每天她蒸馍,大憨去卖。老婆儿闺女没事干了,就串门子,说闲话。她们听人说那女子是妖精,放心不下,母女俩就操心暗中察看察看。
  这天,那女子又开始做馍了,老婆儿就隔着门缝儿偷偷地瞄看。只见那女子不和面也不烧锅,只对着锅上的蒸笼吹了几口气,一锅又白又暄的蒸馍就出笼了。老婆儿害怕了,就和闺女偷偷烧了一大锅开水,趁那女子熟睡时,猛地朝也身上泼去。那女子不见了,烫死的是一只狐狸。
  这天夜里,大憨家的新房子不见,又变成了小茅屋。一家人又过起穷日子。 
198毛狗精 
  从前,南阳有个小伙儿独个过日子,顾了地里顾不了家里。他想:要是有人给我做顿饭吃就好了。收工回家,锅里真的有人给他做好了饭。吃了饭,小伙儿又想:下顿饭谁能给我下饺子吃才好哩。收工回家,锅里真的又下好了饺子。小伙儿很奇怪:这是谁给做的饭哩?
  这夭,小伙儿装着去上工,半路折回来,躲在柴火垛后边,要看看到底是咋回事。一会儿跑来一只毛狗,嘴里衔只鸡子。毛狗来到门口,躺地上打个滚儿,变成一个大闺女,把皮压到石板底下,提着鸡子进了屋。小伙儿撵进屋去,把闺女拦腰抱住说:“甭走了,你就给我当做饭的吧。”闺女这就成了小伙儿的媳妇。过了几年,媳妇给他生了两个娃儿。夜里睡瞌睡,小伙儿蹬着娃儿屁股上有个肉桩儿,就问媳妇那是啥东西?媳妇生气了,没理他。
  娃儿呕人了,“哼哼卿唧”哭,他看媳妇没在屋,哄着娃儿说:“别哼,别哼,你妈是个毛狗精。”谁知这话叫媳妇听见了,拿出来毛狗皮撕成三片,给每个娃儿披一片,对着吹口气,俩娃儿变成了两只小毛狗。她自己披一片,变成一只大毛狗,领着俩娃儿走了。
  小伙儿又成了一个人,又天天想要个做饭的。一闲,嘴里就念叨:“管你这精那精,胜过一个孤零零!”
  念叨的回数多了,真的又有个姑娘找上门来。姑娘板着脸问他:“听说你上个媳妇是毛狗精变的,你揭她短,把她气走了。我问你,以后敢欺负我吗?”小伙儿理短,这回乖了,连说:“不敢!不敢!”
  一年后,女的又给他生个娃儿。又过了三年,小伙儿一个远门舅来家瞧哩,他会相面,一眼看出外甥媳妇是个妖精。他对小伙儿说:“你前个老婆是个妖精,这个老婆又是个妖精。我在门上给你画个符,看她能不能进来,能进来就是人,不能进来就是妖。”不管小伙儿愿意不愿意,他顺手可把符画门上了。
  过了一会儿,女的回来了,看见门上的符,眼泪不住往下流。她对小伙儿:“念起咱们的恩情,你叫娃儿出来,我再跟他见一面。”小伙儿把娃儿叫出来,她在娃儿脊梁上摸摸说:“十五年后,我们在安乐府见面。”说完,流着泪走了。
  安乐府有个员外,老两口都五十多岁了,无儿无女,到处烧香求子。这一年,员外的老婆怀孕了,生了个妮儿。老两口都把她看成了宝贝。
  妮儿一晃长到十五岁。这一天,妮儿对员外说:“爹,今儿个要来客,快准备准备。”员外准备了一桌酒席,还请来了几个陪客的。
  晌午,真的来了个年轻人,有十七八岁。妮儿一见就说:“哎呀,我的娃儿呀,可把你盼来啦!”
  一句话把员外气了个直愣腾,喊了半天才醒过来。员外对着家里人说:“快把这疯妮儿给我拉出去,打死她!”
  年轻人也给闹懵了,想了半天才说:“別忙,她那样叫,总有缘故。你们让她讲讲再说。”
  那妮儿说:“你们拿条手巾来,蘸上热水在他脊梁上擦三擦,他脊梁上就会出来四句诗。有诗,他就是我娃儿;没有诗,你们打死我,我心甘情愿。”一家人听了谁也不敢相信,可又不得不试试。果不其然,用热手巾在年轻人脊梁上只一擦,就出来四句诗:“我儿命真苦,三岁离了母。要想重见面,来到安乐府。”
  众人一看都没啥说了。原来这妮儿就是毛狗精托生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她的前生儿子。年轻人的舅爷把他妈撵走了,撇下爷儿俩过日子。今年皇上开科,年轻人进京赶考路过这里,才跟她妈见面了。
  员外认了这门亲戚,还把女婿接来,叫她们重新拜了花堂。以后哩,年轻人中了头名状元,爹妈都跟着享福去了。 
199兄弟打鬼 
  熊耳山山窝里住着兄弟俩,都是种瓜好手。每年七月,山外人愿多跑几十里来买他们的瓜吃。离瓜园不远处有个乱坟岗,天天晚上闹鬼集,日头一落,鬼火闪闪,吓得人们谁也不敢打那儿过。兄弟俩倒不在乎,照旧守着自己的瓜园子。
  一天晚上,有个没下巴鬼掂个小灯笼,拿个小汤锣,在瓜棚外走一步,敲一下,唱一句:“咚咚锵,吃个瓜!”老大没言声,老二却说:“大牙想吃敲大牙,二牙想吃敲二牙,哪个牙想吃敲哪个牙!”
  没下巴鬼天天晚上来闹。主人看得紧,不怕它,也没把瓜偸走。日子长了,搅得人心焦火燎。老一和老大一咕哝,决定捉住它,给它点儿厉害尝尝。
  太阳一落山,没下巴鬼又来了,走一步,唱一句:“咚咚锵,吃个瓜!”兄弟俩二话不说,拔腿就撵。没下巴鬼回头就跑。兄弟俩撵得快,没下巴鬼跑得快;兄弟俩慢慢撵,没下巴鬼慢慢走;兄弟俩停住步,没下巴鬼也停住步。只差四五步远,兄弟俩就是撵不上没下巴鬼。兄弟俩不撵了,收兵回营。
  第二天,老大打发老二下山讨主意。老二下山碰见个老头儿。老头儿问:“二瓜匠,下山干啥?”老二把闹鬼的事根根梢梢说了一遍。老头儿说:“不难。我给你兄弟俩出个主意:你俩把鞋倒绑脚上,右手拿根桃木条,左手拿根红线。等那鬼来了,你俩就撵上去,用桃木条打鬼;鬼跑了以后,见地上有啥东西,就用红线拴住掂回去。这样就能把鬼治住。”老二领了教,谢过老人回山了。
  晚上,兄弟俩按老人出的主意准备停当。等那没下巴鬼走近瓜棚时,兄弟俩猛虎一般扑了出来。没下巴鬼看势不好,转身就跑。可这回没下巴鬼跑不快了。兄弟俩撵上去,举起桃木条就打。没下巴鬼尖叫一声不见了。兄弟俩低头一看:嗬,地上放着一个熟透了的大柿子。他俩想:六七月哪来的柿子?定是那鬼变的,就把它拾起来,用红线拴紧掂了回去。
  那柿子白天倒是柿子,到了晚上就变成了灯笼。这样过了三天,没见那个没下巴鬼再来闹。
  第四天晚上,来了一大群没下巴的小鬼。这些没下巴小鬼都掂着灯笼,敲着小铴锣,走一步,唱一句:“咚咚锵,还俺灯笼俺回家,要不俺吃你的瓜。”这群小鬼乱哄哄地来到瓜棚前。兄弟俩稍疏忽,那个柿尹变的灯笼就叫小鬼们抢走了。
  兄弟俩追到一个黑龙潭边,只见那群小鬼尖叫着“扑扑通通”跳进水里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闹鬼的事了。那个鬼集也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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