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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笔方法,运笔方法,用 墨,迟 速
唐代以前,由于没有高案大桌,写字时的执笔方式与我们今天常见的方式就有所不同。中学历史课本中的《女史箴图》,女史站着提笔书写。而传为唐代的《北齐校书图》中校书者的执笔姿势也与今天迥然不同,图中有个人是左手拿着纸而右手单钩拿笔写字,这也是一种执笔方法。韩滉《文苑图》中执笔者姿势又有不同。唐代著名草书家怀素大醉之后,“忽然绝叫三五声,满壁纵横千万字”,提笔在墙壁上书写,他的执笔方法肯定又有所区别。到了宋代,苏轼强调“执笔无定法,要使虚而宽”,他自己执笔是使用“三指执笔法”。“三指执笔法”,顾名思义,就是用三根手指头拿笔,类似于我们今天执钢笔的方法。与苏轼同为“宋四家”之一的米芾认为,执笔要轻,所谓“把笔轻,自然手心虚,振迅天真,出于意外。”这一点与苏东坡是相似的,但是,他又认为写字应该悬腕。明朝书法家董其昌则认为,写字时要把笔提起来,让毛笔自起自倒。清代书法家何绍基与众不同,他认为回腕法是最佳选择。一般而言,近代书法家比较推崇的是唐代陆希声所传的“五字执笔法”。所谓“五字执笔”,指用“擫、押、钩、格、抵”五字来说明的执笔方法。由于这种方法要用到五指,所以又称“五指执笔法”。现当代书法家沈尹默对此有详细的解说。五指执笔,应使五指配合得当,切忌用力过大。执笔的深浅高低,因人因时而异,不可过于偏执。
姜夔所谓的“腕运”是运笔的一种方式。运腕的基础是悬腕。所谓悬腕,就是使手腕悬空。运腕,就是用悬空的手腕带动毛笔进行书写。有的人采取枕腕法来代替悬腕。所谓“枕腕”,就是用左手枕在右手下面书写。我们认为,这种枕腕法只能在书写不太大的字的时候偶尔为之。至于有人说,先用枕腕,熟练之后慢慢地就悬起来了,纯属无稽之谈。
腕运之外,运笔法还有指运、肘运、全身运笔诸说。
所谓指运,就是用手指运笔,用手指拨动毛笔,这在写小字的时候常常用到。要使指运而腕不知,指、腕配合无间,堪为上乘。所谓肘运,就是以肘为支点悬肘挥运毛笔。至于全身运笔说,清代碑学以来许多书家奉为不二法门,但不能把这种说法与玩杂耍似的全身晃动等同起来,如要用全身之力,也只能是暗运,切忌做简单理解。
至于几种运笔方法,各有优长,不宜偏执。如果手指、手腕、手肘甚至整个身心都围绕毛笔而有机配合,那么,写出来的字定会不差。当然,这种配合要有机而自然,不能机械、僵化、支离破碎甚至故作姿态。
关于中锋和侧锋的理解,姜夔可谓一语中的:“笔正则锋藏,笔偃则锋出”。笔正,指中锋用笔,笔杆垂直纸面,使笔锋在点画中间运行。笔偃,指侧锋,笔锋偏在笔画一侧。中锋与侧锋是一组对偶范畴,书写时,在转折和起笔收笔时可以不断用到侧锋,而书写过程中笔锋应该不断调整到中锋状态:“常欲笔锋在画中,则左右皆无病矣。”
所谓提按,指毛笔在运行中的升降运动。提按使点画有轻重之分和粗细之别。苏东坡有一个非常恰当的比喻,他认为,书写中的提按就如行走中双脚的起落,刚提起就要放下,才放下又要提起,只有这样,行走才有可能,书写才会成功。姜夔将提按与中侧锋合并理解:“一起一倒,一晦一明,而神奇出焉”。
起行收笔也是姜夔所讨论的话题。所谓“一点一画皆有三转,一波一拂皆有三折”,实际就是一个个点画的书写过程;“锥画沙”也就接近于藏锋起、收笔。
除了点画的具体写法,姜夔还提到点画之间的呼应关系:“一点者,欲与画相应;两点者,欲自相应;三点者,必有一点起,一点带,一点应;四点者,一起、两带、一应。”同时,他还涉及到文字学基础对于书法的作用。
【原文】  用 墨
凡作楷,墨欲干,然不可太燥。行草则燥润相杂,润以取妍,燥以取险。墨浓则笔滞,燥则笔枯,亦不可不知也。笔欲锋长劲而圆,长则含墨,可以运动,劲则有力,圆则妍美。予尝评世有三物,用不同而理相似:良弓引之则缓来,舍之则急往,世俗谓之揭箭;好刀按之则曲,舍之则劲直如初,世俗谓之回性;笔锋亦欲如此,若一引之后,已曲不复挺,又安能如人意耶!故长而不劲,不如弗长;劲而不圆,不如不劲,纸、笔、墨,皆书法之助也。
【译文】凡写真书,墨要干些,但不可太干;写行、草书墨要半干半湿。墨湿所以求姿媚,墨干所以求险劲;墨过浓,笔锋就凝滞,墨太干,笔锋就枯燥,这些道理学者也不可不知。笔要锋长,要劲而圆。锋长则蓄墨多,利于运转,劲则有力,圆则妍美。我曾说世上有三样东西,功用不同而道理相近:好的弓拉开时缓缓地过来,一放手就很快的弹了回去,世俗叫作“揭箭”。好的刀一按就弯曲,一放手又挺直如初,世俗叫作“回性”。笔锋也要这样。如弯曲后不能回复挺直,又怎能指挥如意呢?所以笔锋虽长而不劲,不如不长;虽劲而不圆,不如不劲。要知纸、笔、墨三者都是写字的主要助力啊。
【解读】关于书法工具的选择使用,历来有两种对立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书法学习不用特意选择工具,而另一种观点则认为应该精挑细选。实际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所谓不择纸笔并不等于使用劣质材料。清代重臣、著名书家刘墉说得好:“所谓不择纸笔者,不刻意求好。古人纸笔之精,今人想不到也。”较早的关于书写工具挑选的故事,发生在曹操与韦诞之间。据说魏武帝曹操在建成三都宫观时,命令当时的著名书家韦诞题名。韦诞提出要选择张芝笔、左伯纸以及自己监制的韦诞墨,才能够“逞径丈之势,方寸千言。”诸如此类的故事在书法史上并不少见。在本段的论述中,姜夔也注意到了工具的重要性:“纸、笔、墨,皆书法之助也。”
在姜夔看来,好的毛笔有如良弓、好刀,三者“用不同而理相似”,笔锋要“长、劲、圆”,正如弓之“揭箭”、刀之“回性”。所谓“揭箭”、“回性”,简单地讲就是弹性。可见,姜夔时代所用的毛笔还是较为劲健的硬毫。
至于用墨之法,古人认为“墨分五色”,即“浓、淡、干、枯、湿”五种墨色层次。姜夔此段论述涉及到浓、干、燥(枯)、湿(润)四种用墨,他所谓楷书要干、行草要半干半湿的观点无疑有着很强的可操作性。在用墨的过程中,湿笔水、墨量多,容易产生水墨淋漓的效果;枯笔是指毛笔中的浓墨失去大部分之后继续书写所产生的墨色效果;干笔,也称渴笔,是毛笔中的淡墨失去大部分水分之后的书写效果。由于水分的不同,会出现浓枯、干湿的对比,而这些对比又常常是书写中情绪表现的最佳手段之一。这在明代以后的行草书中可以找到许多范例,王铎行草书的墨色变化就是相当突出和精彩的。
墨色的表现,在浓枯干湿之外,还有淡墨。关于浓墨与淡墨,清代王澍有这样一段论述:
东坡用墨如糊,云“须湛湛如小儿目睛乃佳”。古人作书,未有不浓用墨者。晨兴即磨墨汁升许,以供一日之用。及其用也,则但取墨华,而弃其滓秽,故墨彩焕发,气韵深厚,至数百年尤黑如漆,而余香不散也。至董文敏以画家用墨之法作书,于是始尚淡墨……要其矜意之书,究亦未有不浓用墨者,观者未之察耳。
从这里我们看出,苏东坡与许多古人喜欢用浓墨,而明代董其昌已经使用淡墨作书。但是,董其昌并非淡墨第一人。纵使姜夔在这段论述中也没有提到淡墨,也不能因此就说宋人还不能使用淡墨技法。如传为颜真卿的《湖州帖》中淡墨的运用很多,很多字墨色极淡,水分较为充足。此作被认为是米芾的临作,现藏故宫博物院。到了清代,号称“浓墨宰相、淡墨探花”的刘墉与王文治为善用浓淡法的代表。乾隆时期,刘墉是著名的帖学家,从其现存墨迹来看,他喜欢使用重而黑的浓墨,甚至能使有的字迹看起来就是一个墨团。他的用墨法与苏东坡近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作为探花的王文治由于喜用淡墨,正好与刘墉成为不可多得的一对书家。他们的成功之处在于不因浓淡墨色的使用而减弱用笔。可以说,无论什么样的墨色,都不能离开笔法来看。如果离开用笔,墨色就可能成为毫无生气的墨团,进而成为被人讥笑的“墨猪”了。
在这段论述中,姜夔还提到笔墨关系,所谓锋长则含墨。今天看来,笔、纸、墨关系都很重要。由于笔、墨的相互影响,茅龙笔与猪鬃笔等硬毫容易产生枯笔,而羊毫为主的软毫则易表现湿润的效果;同理,由于纸、墨关系,以生宣为主的吸水性较强的纸张墨色变化丰富,而以熟宣、半生熟宣为材料的作品墨色变化则相对较小。
最后,顺手选录金代著名诗人元遗山《赋南中杨生玉泉墨》诗作结,并与读者诸君共赏:
万灶玄珠一唾轻,客卿新以玉泉名。
御团更觉香为累,冷剂休夸漆点成。
浣袖奏郎无藉在,画眉张遇可怜生。
晴窗弄笔人今老,辜负松风入砚声。
【原文】 行 书
尝考魏、晋行书,自有一体,与草书不同。大率变真以便于挥运而已。草出于章,行出于真。虽曰行书,各有定体,纵复晋代诸贤,亦苦不相远。《兰亭记》及右军诸帖第一,谢安石、大令诸帖次之,颜、柳、苏、米亦后世可观者。大要以笔老为贵,少有失误,亦可辉映。所贵乎秾纤间出,血脉相连,筋骨老健,风神洒落,姿态备具,真有真之态度,行有行之态度,草有草之态度,必须博习,可以兼通。
【译文】我尝考查魏晋行书,自有一定体制,跟草书有所不同,大都是把真书变化来便利书写而已。草书出于章草,行书出于真书,所以虽称行书,各有定体,即使晋代诸家,也不远离,像《兰亭叙》和右军各帖自是第一流作品。谢安、王献之诸帖次之,颜、柳、苏、米,在后世也是可观的几家。主要以笔调老练为贵,笔调老练,即使偶有一二败笔,仍可辉映一时。所贵者,在乎肥瘦相间,血脉贯通,筋骨老健,风神潇洒,姿态具备。真有真的姿态,行有行的姿态,草有草的姿态,必须博习多方,是可以兼通的。
【解读】有一种非常流行的观点认为,行书是楷书的快写,以致于有的书法家简单地以火车为喻:楷书好比开慢车,行书好比开直快,草书则是特快。细究起来,这种观点并不十分准确。如果认为行书书写速度比楷书快捷,是有道理的;但是,如果认为必须先练习楷书,然后把楷书笔画快速连接起来,就成为行书了,则是很大的误解。因为现在的考古发现已经证明,行草书出现并不比楷书晚。我们可以反过来说楷书是行草书的规范化,而行草书自身的特点又不仅仅是楷书的快写能够概括完整的。不过,没有看到简牍草书的姜夔,却仍然认为行书是“变真以便于挥运”。无疑,这种观点有着其时代局限性。
在这段论述中,姜夔首先就行书与草书、楷书的区别、联系进行讨论。邓散木先生就姜夔所谓“各有定体”加以注释,认为:行书是一种介乎真草之间的书体,真书成分多的叫“行楷”,草书成分多的叫“行草”。关于这一话题,历代书法家多有探讨。唐代张怀瓘有“不真不草,是谓行书”,明代陶宗仪《书史会要》则说:“盖自隶法扫地,而真几于拘,草几于放,介于两间者,行书有焉,不真不草是也。于是兼真则谓之真行,兼草则谓之行草。刘徳升即行书之祖也。” 明代项穆《书法雅言》与陶宗仪观点较为接近:“不真不草,行书出焉,似真而兼乎草者,行真也;似草而兼乎真者,行草也。”可以说,无论行楷,还是行真、真行,实际都与行草或者草行一样,是介于楷书与草书之间的书体。
姜夔认为,优秀行书作品必须“笔调老练”,而要达到笔调老练,主要在于以下五点:肥瘦相间;血脉贯通;筋骨老健;风神潇洒;姿态具备。
关于肥瘦相间,可以参看其“用笔”一段论述,而其他几项则不妨在诸家行书中仔细咀嚼体会。偏旁与字形的符号化、连笔和牵丝是行书的重要特征,是表现“血脉贯通”的重要手段。不少人练了很久的唐楷或者魏碑,然而一遇到写行书则显得捉襟见肘。其主要症结在于往往用快写楷书当作行书,欧阳询、柳公权行书不如楷书,主要问题也就在这里。必须认识到,行书不是楷书点画的直接拼连。相比而言,楷书点画之间的联系,主要依靠隐含的“意”的呼应,而行书在书写中则往往把这种“意”的呼应用连笔和牵丝强化表现为外在的“迹”的呼应。在书法中,意的呼应称为意连,迹的呼应称为笔连。这种笔迹的呼应有两种方式,一为牵丝,一为连笔。连笔是指把首尾相邻的笔画连在一起,一笔写成。连笔省去了点画间的起笔、收笔过程,加快了书写速度,也使流动感增强。牵丝,是指一画收笔时顺势带出的一根细细的丝状线条,这根线条有时与下一笔画相连,有时与下一笔画不相连。牵丝较细,与主笔和连笔都有所区别。笔画之间用牵丝映带,能显示出轻松灵活的用笔与行云流水的意趣。至于“姿态具备”,关系到结体方法,也与用笔密切联系。行书用笔非常强调端点。端点的强调,既可以保证书写中点画的形态,又可以避免把行书线条化。古人用笔中强调的“折笔、驻笔、顿笔”等等,关键还是一个端点的问题。端点的强调也就是明末清初倪后瞻所谓“要笔笔分得清,要笔笔合得浑”,“所以能轻能浑者,全在能留得笔住,其留笔只在转换处见之。”
所谓“筋骨老健”,与用笔肥瘦很有关系;“风神潇洒”则是整幅作品气息与韵味。这两点也可以在姜夔所推举的书法家作品中得到印证。在姜夔看来,宋以前的行书书家代表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王羲之;谢安与王献之;颜真卿、柳公权、苏东坡、米芾。就今天所能见到的书法作品看来,这七人之中,谢安与柳公权行书还难以与其他五家相比:“二王”父子堪称行书典范,而王羲之《兰亭序》、颜真卿《祭侄稿》、苏东坡《黄州寒食诗》又合称“天下三大行书”,苏轼、米芾行书又为北宋书家楷模。颜柳号称“颜筋柳骨”,可谓筋骨老健;而颇有魏晋风度的二王与尚意书风代表苏、米二家则更可看出“风神潇洒”:苏轼之“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足可看出其不被法度所拘束的创新意识与萧散风神;米芾“意足我自足,放笔一戏空”的豪言壮语,也充分体现出所谓“尚意书风”的宗旨。
综合上述,可否进一步思考:行书与其他书体关系如何?楷书快写是否就是行书?南宋以后的行书家有无可以与二王、颜、苏、米相媲美者?
迟 速
迟以取妍,速以取劲。必先能速,然后为迟。若素不能速而专事迟,则无神气;若专务速,又多失势。
笔 势
下笔之初,有搭锋者,有折锋者。其一字之体,定于初下笔。凡作字,第一字多是折锋,第二、三字承上笔势,多是搭锋。若一字之间,右边多是折锋,应其左故也。又有平起者,如隶画;藏锋者,如篆画。大要折搭多精神,平藏善含蓄,兼之则妙矣。
【译文】下笔慢,所以求姿媚,下笔快,所以求险劲,但必须先要能快,然后再慢。如果本来写不快,还要刻意求慢,字就没有精神;如果专求快速,又往往会举止失措。
下笔之初,有用搭锋起笔的,有用折锋起笔的,整个字的体势,决定于初下笔的时候。大凡第一字,多数用折锋,第二、三字承接第一字笔势,所以多用搭锋。如在一个字里,右面多用折锋,是为了照应左边的缘故。(前面所说,是上下的,即字与字之间的折搭呼应关系。这里所说,是左右的,即一个字里的折搭呼应关系。例如前面所引的“妙、孤”二字,因其“女”旁、“孑”旁写到末笔“ノ”,笔势已尽,故右边的“少”、“瓜”皆用折锋起笔,余可类推。)又有平起的,像隶书的横直画;有藏锋的,像篆书的点画。主要是折锋、搭锋,字多精神,平起藏锋,笔多含蓄,能兼用之方妙。
迟 速
就是
快慢,书写的速度直接影响到书写的效果,书写时的节奏也是用笔的一个重要方面。用笔节奏与行笔中速度的快慢密切联系。与西方书写用纸相比,手工制造的中国书画用纸显得粗糙而不光滑,这样就导致毛笔书写有更大的摩擦力,不像在机制纸上那么快捷。又因为纸张的吸水性,所以用笔必须保持相当快的节奏。速度与节奏的不同,就产生了书写中的一系列变因,效果也不断变化。过快或者过慢的速度容易使节奏变化少,难以产生生动的作品。一般而言,楷书、篆书、隶书可以用相对接近的速度与节奏来完成。而优秀书家写篆书、隶书、楷书时,也有行草的意趣。由速度、节奏变化带来感染力的作品多为行草书。
说到行草书的书写速度,很容易让人想到“匆匆不暇草书”这一千古名句。这一论断,因为断句的不同,历来就有不同的理解,有人认为是“匆匆,不暇草书。”意思是太匆忙了,没有空闲写草书,主张写草书的速度要慢;另一种认为是“匆匆不暇,草书”,意思是太匆忙,没有时间了,所以才写草书,言外之意草书的书写速度是很快的。将“匆匆不暇草书”理解为草书要慢写的认识,实际上是书写者尤其是晚清书家的一种误解。因为古代书家早就认识到,草书要快写,如赵壹在《非草书》中讲:“草贵易而速,今反难而迟,”意思是说本来草书是要快写的,而今天人们写慢了,这是不对的。可见草书书写的快慢问题在汉代时就已经存在。到清代,包世臣、康有为等书家是用碑派的方法写草书,想要表现出草书点画的滞涩感,只有放慢速度来写,进而将慢写草书发挥到了极致。然而,从草书产生的本意上讲,快写才是草书的本意。
关于笔势问题,与毛笔在空间垂直方向的上下运动有别,笔势强调毛笔在空中的腾挪擒纵。就像水电站必须依靠水的落差产生的势能来发电一样,书法创作中也需要笔尖在空中的落差来表达生动的效果。书法史上,越是生动的书法作品,空中用笔就越多。古人所讲的翻笔、擒纵、笔画之间的呼应,主要依靠这种用笔。练习时,可以将毛笔提起,在空中寻找落点,一旦找到,便如老鹰捉小鸡一样,下笔迅猛快捷,落纸写出点画。清代书家郭尚先有句名言或许可以说明笔势的问题:“离纸一寸,入木三分,须知不是两语;天真烂漫,瘦硬通神,亦是一鼻孔出气。”清代周星莲也认为:“作字须提得笔起,稍知书法者,皆知之。然往往手欲提,而转折顿挫辄自偃者,无擒纵故也。擒纵二字,是书家要诀。有擒纵,方有节制,有生杀,用笔乃醒;醒则骨节通灵,自无僵卧纸上之病。否则寻行数墨,暗中索摸,虽略得其波磔往来之迹,不过优孟衣冠,登场傀儡,何足语斯道耶!”如果用“擒纵”二字去理解历史上著名的行草书家的用笔,我想是很恰当的。张旭、怀素、黄山谷、祝允明、陈淳、王铎等人的行草书都非常注意擒纵的笔势运用。姜夔此处所讲的笔势,强调点画之间的呼应关系,主要是依据点画起笔的形态划分为搭锋与折锋,突出擒、纵之后的点画效果。从动态的意义上理解,姜夔所论与郭尚先、周星莲的观点不无相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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