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石窟、洛阳牡丹和洛阳水席，被誉为洛阳三绝。因赴郑州参加民革全国参政议政工作会议，才有了古都洛阳之行，我有幸品味了被誉为“天下第一宴”的洛阳水席。
专营洛阳水席的百年老店叫“真不同饭店”。这个真不同也真是与众不同：每人的餐碟下压着一张写有24道菜名的精致菜单，如奶汤炖吊子、蜜汁人参果、米酒满江红等，还有人手一份印制精美的有关饭店历史和水席的介绍，使我懂得了洛阳水席原来是唐朝兴盛时的一种宫廷名宴。所所谓水席，一是该大筵是吃完一盘撤下去再上另一盘，如行云流水一般，是流水席的简称；二是几乎道道热菜都带汤，显得汤汤水水而称水席。
服务小姐每端上一道菜都作介绍，然后分给每位食客，忙得不亦乐乎。据服务小姐介绍，洛阳水席的上菜的次序是绝对不能乱的，第一只汤称开口汤，询问客人咸淡如何，以使厨师根据客人的不同口味下佐料，体现了一种人性化服务。然后上八道冷菜，称八大善（膳）绩，象征着武则天“服”、“礼”、“韬”、“欲”、“艺”、“文”、“禅”、“政”的八大特征；再是四个大菜，每上一道大菜都带两个味道相近的小碗菜，称“带子上朝”；已经是酒足饭饱了，还要来四道压桌菜，体现洛阳人的热情好客。这二十四道菜，喻示武则天执政二十四年的无限风光。宴食接近尾声时，还要来一道圆满如意汤，祝愿人人都能圆满如意，给你留下难忘终生的美好回忆。
水席不但把菜肴做成各种构思别致的花鸟图案，每道热菜都有一个美丽传说，如“洛阳燕菜”的菜名为武则天所赐，说的是武则天当政时，洛阳种出了一只重三十多斤的大萝卜，以为是吉祥之兆，就献给了武则天，武皇要御厨以此萝卜做一顿美餐，御厨绞尽脑汁，最终把该萝卜切成细丝，拌粉清蒸，并配以鲜美汤渍，这只具有燕窝风味的萝卜汤，武则天吃得非常开心，就赐名为“洛阳燕菜”。1973年周恩来总理用洛阳燕菜招待了加拿大总理特鲁多，因燕菜上缀有一支牡丹，周总理就更名为“牡丹燕菜”，更使燕菜美名远播。
能从萝卜汤中喝出几段历史来，这就是古都洛阳的迷人之处！
至于洛阳水席的味道，在我这个生长在东海之滨的人看来，总没有我们的海鲜鲜美，特别是有几个汤，那种动物肉的臊腥味简直是难以进口，看着当地的朋友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悄悄的问：有没有感觉到其中的臊味？朋友抹抹油嘴回答说：这才叫鲜，才好吃！你们宁波菜中的这种半生不熟的鱼腥味，才难以下咽，才叫难吃。
朋友的回答使我猛然开悟：无论是鱼腥还是羊臊，都是鲜的极致，也使我领会了我们的祖先为什么要把鱼腥和羊臊组合成“鲜”字的根源所在，我们的祖先真伟大！
今天，你我能否享用这种鲜极而致的腥与臊，只能凭各人的口福修为了。
吃，有吃饱吃好吃情调品文化等层次之分，洛阳水席，给我品味了一种文化。
原载《绿叶》200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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