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智的动物

 

正在上班，母亲打电话告诉我，小姨来了，让我下班即回家做饭，她先到菜场买点菜。 回到家里，母亲陪小姨去逛小街了。我立即投入紧张的做饭中，首先要去宰鸡。在厨房旁的死巷道里，我找到了母亲说的那两只鸡，它们居然没有被捆着，而是用一根绳各系一只腿！母亲也太大意了，要是跑了吃啥？我轻手轻脚地过去，猛弯腰，两只鸡突然起翅扑飞，还是我手脚敏捷，抓住了一只，当然另一只也在劫难逃了。正在厨房里拔鸡毛，我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四下一逡巡，妈呀！洗碗池下角落里不是几只螃蟹吗？再看母亲的菜篮时：它歪倒在一边，里面只有一个破了的塑料袋！丢下手中的活，我拿过菜盆，去抓那几只螃蟹。这几只螃蟹真笨，居然没有寻路外逃，不然嘛……庆幸的我伸手把这几只干得吐沫的螃蟹拾进盆子，连同一只断了爪的，又在四处找了一番，确信没有遗漏者后，又继续做饭……

母亲和小姨回来了，我把不幸中的万幸事儿讲给母亲听，希望她以后要小心。谁知，母亲却并不领情，她告诉我：鸡是最不“团结”的动物，你把它们栓在一根绳上，它们永远不会逃掉，它们之间相互掣扯着，放着放心，抓着容易。是吗？我还以为母亲大意，自己身手敏捷呢，原来是鸡那该死的“性格”帮了忙。那螃蟹呢？母亲核对了一下螃蟹数：一只不少！她得意地告诉我：“不是你幸运，而是亏了我拿菜贩的一只残蟹作‘添头’。”

见我一脸迷糊，母亲继续她的话头：螃蟹这动物最讲“情谊”，有一只病了，其它的都不会逃离，而是围着它吐沫，输给它水分和氧气。从菜贩那儿要来的残蟹，成了螃蟹们逃亡的绊脚石了！

我忽然间懂了，这就是相濡以沫。让讲“情谊”的螃蟹成为桌上美餐，实在让人有点不忍；倒是那不“团结”的鸡，是死有余辜的。

母亲不同意我的观点：螃蟹虽然讲“情谊”，但不讲策略，因个别弱蟹累及整体的生命，那是不智慧。动物就是动物，弱智导致它们犯下致命的错误，如果它们既懂得团结，又懂得取舍，人类还真难驾驭它们哩。

有道理，佩服母亲智慧的同时，我毫不手软地拿起剪刀挑开螃蟹的蟹脐，就着水使劲地用板刷搓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