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哀公十三年 六邑为虚 于越入吴 黄池之会 吴越讲和

【经】十有三年春,郑罕达帅师取宋师于岩。夏,许男成卒。公会晋侯及吴子于黄池。楚公子申帅师伐陈。于越入吴。秋,公至自会。晋魏曼多帅师侵卫。葬许元公。九月,螽。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东方。盗杀陈夏区夫。十有二月,螽。公元前482年,己未,周敬王三十八年,鲁哀公十三年,齐简公三年,晋定公三十年,秦悼公九年,楚惠王七年,宋景公三十五年,卫出公十一年,陈愍公(亦书湣公)二十年,蔡成侯(亦书景侯)九年,郑声公十九年,燕献公十一年,吴夫差十四年,越王句践十五年,许元公二十二年,邾桓公四年,杞愍公(亦书湣公)五年,莒郊公三十七年,单武公二十年

《春秋》:“春,郑罕达帅师取宋师于岩(喦)。”

(春,郑国的罕达(子姚或子賸)领兵在喦地打败接收宋国的军队(杜预注曰:书“取”,覆而败之。)。)

《公羊传·哀公》:“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诈反也。”

(这里说“取”是什么意思?郑军战胜宋军太容易了。怎么太容易了呢?郑国大夫罕达也采取偷袭的方式,报复宋国军队在鲁哀公九年(前486年)的偷袭。)

《谷梁传·哀公》:“取。易辞也。以师而易取,宋病矣。”

(取,表示轻而易举的意思。把宋军轻易得到了,是由于宋军太衰败了。)

       春,宋向魋救其师。郑子剩使徇曰:“得桓魋者有赏。”魋也逃归,遂取宋师于岩(喦),获成讙、郜延。以六邑为虚。

        这时接着去年十二月“宋向巢帅师伐郑”讲的。

        十三年春季,宋国的向魋tuí (司马桓魋)救援他们的军队(杜预注曰:救去年(前483年)围嵒师。)。郑国的武子魋(子賸,罕达。巧合两魋)派人通告全军说:“抓到桓魋(向魋)的有赏。”向魋就逃走回国。郑军就在嵒地全部歼灭宋军,俘虏了成讙、郜延(二子为宋国大夫),把六个城邑(弥作、顷丘、玉畅、嵒、戈、钖)掳掠一空,然后两国都不加管辖。

《春秋》:“夏,许男成卒。”

许元公(?-前482年),姜姓许氏,名成,是许悼公的孙子,为春秋诸侯国许国君主之一,前503年─前482年在位22年。

公元前504年,王正月癸亥(十八),郑游速(子宽)帅师灭许,,因楚败也。以许男斯归。

公元前494年,楚子(楚昭王)、陈侯(陈闵公)、随侯、许男(许元公)围蔡,报柏举也。里而栽,广丈,高倍。夫屯昼夜九日,如子西(宜申)之素。蔡人男女以辨,使疆于江、汝之间而还。蔡于是乎请迁于吴。

公元前482年,夏,许男成卒。

《春秋》:“公会晋侯及吴子于黄池。”

“黄池”,在济水故道南岸,今有黄池遗址,位于河南新乡市封丘县南部荆隆宫乡坝台村东,南临黄河大堤。近来有人认为黄池位于今江苏徐州市的邳州市北,黄池应是黄石山。邳州市岔河镇黄石村、戴庄镇东黄石村,在邳州历代史志中均称做“黄池”。杜预注曰:陈留封丘县南有黄亭,近济水。

(鲁哀公在黄池会盟晋侯和吴国国君(杜预注曰:夫差欲霸中国,尊天子,自去其僣号而称子,以告令诸侯,故史承而书之。。)

《公羊传·哀公》:“吴何以称子?吴主会也。昊主会,则易为先言晋侯?不与夷狄之主中国也。其言及吴子何?会两伯之辞也。不与夷狄之主中国,则易为以会两伯之辞言之?重吴也。易为重吴?吴在是,则天下诸侯莫敢不至也。”

(吴国国君为什么称“吴子”呢?因为这次会晤是由吴国国君主持的。既然吴国国君主持这次会晤,那么为什么要先说晋定公,再说吴子呢?因为不赞成夷狄国家的国君作为中原各诸侯国的盟主。这里说“及吴子”是什么意思?这是鲁哀公会见两个诸侯霸主的说法。既然《春秋》不赞成夷狄国家的国君作为中原各诸侯国的盟主,那么这里为什么用会见两个诸侯霸主的语言来说呢?因为重视吴国国君。为什么重视吴国国君呢?这个盟会上有吴国国君在,那么天下诸侯就没有人敢不来参加了。)

《谷梁传·哀公》:“黄池之会,吴子进乎哉,遂子矣。吴,夷狄之国也,祝发文身,欲因鲁之礼,因晋之权而请冠端而袭。其籍于成周,以尊天王,吴进矣。吴,东方之大国也。累累致小国以会诸侯,以合乎中国。吴能为之,则不臣乎,吴进矣。王,尊称也。子,卑称也,辞尊称而居卑称,以会乎诸侯,以尊天王。吴王夫差曰:“好冠来。”孔子曰:“大矣哉! 夫差未能言冠而欲冠也。”“

(黄池这次会,吴王进升了,于是称吴子。吴,是夷狄之类的国家,剪去头发,身上刺以花纹,想学习鲁国的礼仪,夺晋国的权,穿上成套的黑色礼服,戴上帽子,依靠周王朝,尊敬周天子,吴王进升了。吴,是东方大国。屡次召集小国,会盟诸侯,迎合中原诸侯国。吴能进入大国之林,就不称臣了,吴国进升了。王,是最高的称呼,子,是低于王的称呼。吴不称王而称子,以此来会盟诸侯,尊敬周天子。吴王夫差说: “好帽子拿来”。孔子说:“大胆呵! 夫差还说不出帽子的差别却想戴帽子。”)

        夏,公会单平公、晋定公、吴夫差于黄池。

       夏季,哀公在黄池会见单平公、晋定公、吴王夫差(杜预注曰:平公,周卿士也。不书,尊之,不与会。)。

       此处《左传》称鲁君、晋君为公,而称吴王为“吴夫差”。(贬吴)

据《国语·吴语》记载,此时吴王夫差又增长邗沟通于沂水与济水。《国语·吴语》曰:“阙为深沟,通于商、鲁之间,北属之沂,西属之济,以会晋公午(定公)于黄池。”是夫差曾掘邗沟以达沂(沂水,源出今山东沂源县,流入古黄河废道)、济(济水,源出今河南济源县王屋山,其故道本过黄河而南,东流至山东,与黄河并行入海,后下游为黄河所夺),以与北方诸侯相会。传世春秋青铜器赵孟庎壶(现藏于大英博物馆,为赵简子所作,邗王即吴王。)铭曰“禺(遇)邗王于黄池,为赵孟庎(介),邗王之惖(赐)金,以为祠器”,所谓“遇邗王于黄池”即指“吴王北会诸侯于黄池”之事。)

《史记卷三十一·吴太伯世家第一》:“十四年春,吴王北会诸侯于黄池,欲霸中国以全周室。”

(春(记载于春,因为吴国用夏正。),吴王(夫差)北上与诸侯盟会于黄池,想称霸中原保全周室。)

《春秋》:“楚公子申帅师伐陈。”

(楚国公子申(令尹子西)帅师讨伐陈国。)

《春秋》:“于越入吴。”

       六月丙子(十一),越子伐吴,为二隧。畴无余、讴阳自南方,先及郊。吴大子友、王子地、王孙弥庸、寿于姚自泓上观之。弥庸见姑蔑之旗,曰:“吾父之旗也。不可以见仇而弗杀也。”大子曰:“战而不克,将亡国。请待之。”弥庸不可,属徒五千,王子地助之。乙酉(二十),战,弥庸获畴无余,地获讴阳。越子至,王子地守。丙戌(廿一),复战,大败吴师。获大子友、王孙弥庸、寿于姚。丁亥(廿二),入吴。吴人告败于王,王恶其闻也,自刭七人于幕下。

“泓上”,即横山,相当于今江苏苏州市吴中区郭巷镇。

“姑蔑”,越地,在今浙江衢州市龙游县境。杜预注曰:姑蔑,越地。今东阳大宋县。

        六月丙子(十一),越王句践(亦书勾践)攻打吴国,兵分两路,越国的畴无馀、讴阳(这位讴阳即欧阳,应该是以邑为氏,其邑称欧阳亭,在今浙江湖州市吴兴区八里店镇升山村,有欧余山,山南即欧阳亭。)从南边走,先到达吴国国都(此时吴国国都位于今江苏苏州市吴中区)的郊区。吴国的太子友、王子地、王孙弥庸、寿於姚在泓水上观察越军。弥庸见到姑蔑的旗帜,说:“那是我父亲的旗帜(杜预注曰:弥庸父为越所获,故姑蔑人得其旌旗。)。我不能见到仇人而不杀死他们。”太子友说:“如果作战不能取胜,将会亡国,请等一等。”王孙弥庸不同意,集合部下五千人出战,王子地帮助他。乙酉(二十),两军交战,弥庸俘虏了畴无馀,王子地俘虏了讴阳。越王勾践率军到达,王子地防守。二十一日,再次交战,越军大败吴军,俘虏了太子友、王孙弥庸、寿於姚(杜预注曰:地守,故不获。)。丁亥(廿二),越军进入吴国。吴国人向吴王夫差报告战败。夫差深恐诸侯听到这个消息,亲自把七个报信的吴人杀死在帐幕里边(杜预注曰:以绝口。太狠)。(此时吴王夫差应该还在黄池。

《史记卷四十一·越王勾践世家第十一》:“春,吴王北会诸侯于黄池,吴国精兵从王,惟独老弱与太子留守。句践复问范蠡,蠡曰“可矣”。乃发习流二千人,教士四万人,君子六千人,诸御千人,伐吴。吴师败,遂杀吴太子。吴告急于王,王方会诸侯于黄池,惧天下闻之,乃秘之。吴王已盟黄池,乃使人厚礼以请成越。越自度亦未能灭吴,乃与吴平。”

(到第二年春天,吴王(夫差)到北部的黄池去会合诸侯,吴国的精锐部队全部跟随吴王赴会了,唯独老弱残兵和太子(太子名友)留守吴都。勾践又问范蠡是否可以进攻吴国。范蠡说:"可以了"。于是派出熟悉水战的士兵两千人(流放之罪人,使之习战,任为卒伍),训练有素的士兵四万人,受过良好教育的地位较高的近卫军六千人,各类管理技术军官一千人,攻打吴国。吴军大败,越军还杀死吴国的太子。吴国使者赶快向吴王告急,吴王正在黄池会合诸侯,怕天下人听到这种惨败消息,就坚守秘密。吴王已经在黄池与诸侯订立盟约,就派人带上厚礼请求与越国求和。越王估计自己也不能灭亡吴国,就与吴国讲和了。)

《吴越春秋·勾践伐吴外传第十》:“勾践十五年(前482年),谋伐吴。谓大夫种曰:“孤用夫子之策,免于天虐之诛,还归于国。吾诚已说于国人,国人喜悦。而子昔日云有天气即来陈之,今岂有应乎?”种曰:“吴之所以彊者,为有子胥。今伍子胥忠谏而死,是天气前见,亡国之证也。愿君悉心尽意,以说国人。”

越王曰:“听孤说国人之辞:寡人不知其力之不足以大国报雠,以暴露百姓之骨于中原。此则寡人之罪也。寡人诚更其术。于是乃葬死问伤,吊有忧,贺有喜,送往迎来,除民所害,然后卑事夫差,往宦士三百人于吴。吴封孤数百里之地,因约吴国父兄昆弟而誓之曰:寡人闻古之贤君,四方之民归之若水。寡人不能为政,将率二三子夫妇以为藩辅。令壮者无娶老妻,老者无娶壮妇。女子十七未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娶,其父母有罪。将免者以告于孤,令医守之。生男二,贶之以壶酒、一犬,生女二,赐以壶酒、一豚。生子三人,孤以乳母;生子二人,孤与一养。长子死,三年释吾政,季子死,三月释吾政,必哭泣葬埋之,如吾子也。令孤子、寡妇、疾疹、贫病者纳官,其子欲仕,量其居,好其衣,饱其食而简锐之。凡四方之士来者,必朝而礼之。载饭与羹以游国中,国中僮子戏而遇孤,孤哺而啜之施以爱,问其名。非孤饭不食,非夫人事不衣。七年不收国,民家有三年之畜。男即歌乐,女即会笑。今国之父兄日请于孤曰:'昔夫差辱吾君王于诸侯,长为天下所耻。今越国富饶,君王节俭,请可报耻。’孤辞之曰:昔者我辱也,非二三子之罪也。如寡人者,何敢劳吾国之人,以塞吾之宿雠。父兄又复请曰:'诚四封之内,尽吾君子,子报父仇,臣复君隙,岂敢有不尽力者乎?臣请复战,以除君王之宿雠。’孤悦而许之。”

大夫种曰:“臣观吴王得志于齐晋,谓当遂涉吾地,以兵临境。今疲师休卒,一年而不试,以忘于我,我不可以怠。臣当卜之于天,吴民既疲于军,困于战斗,市无赤米之积,国廪空虚,其民必有移徙之心,寒就蒲赢于东海之滨。夫占,兆人事,又见于卜筮。王若起师以可会之,利犯吴之边鄙,未可往也。吴王虽无伐我之心,亦虽动之以怒?不如诠其间,以知其意。 ” 越王曰:“孤不欲有征伐之心,国人请战者三年矣,吾不得不从民人之欲。今闻大夫种谏难。”

越父兄又谏曰:“吴可伐,胜则灭其国,不胜则困其兵。吴国有成,王与之盟。功名闻于诸侯。” 王曰:“善。”于是乃大会群臣而令之曰:“有敢谏伐吴者,罪不赦。”

蠡种相谓曰:“吾谏已不合矣,然犹听君王之令。”

越王会军列士,而大诫众而誓之曰:“寡人闻古之贤君,不患其众不足,而患其志行之少耻也。今夫差衣水犀甲者十有三万人,不患其志行之少耻也,而患其众之不足。今寡人将助天威,吾不欲匹夫之小勇也,吾欲士卒进则思赏,退则避刑。”于是越民父勉其子,兄劝其弟,曰:“吴可伐也。”

越王复召范蠡谓曰:“吴已杀子胥,道谀者众。吾国之民,又劝孤伐吴。其可伐乎?”范蠡曰:“未可,须明年之春,然后可耳。”王曰:“何也?”范蠡曰:“臣观吴王北会诸侯于黄池,精兵从王,国中空虚,老弱在后,太子留守。兵始出境未远,闻越掩其空虚,兵还不难也。不如来春。”

其夏六月丙子,勾践复问,范蠡曰:“可伐矣。”乃发习流二千人,俊士四万,君子六千,诸御千人。以乙酉与吴战,丙戌遂虏杀太子,丁亥入吴,焚姑胥台。吴告急于夫差,夫差方会诸侯于黄池,恐天下闻之,即密不令泄。已盟黄池,乃使人请成于越。勾践自度未能灭,乃与吴平。”

《柏杨·中国人史纲·第九章·纪元前第五世纪》:“伍子胥死后第二年(前四八二),吴夫差果然率领大军北上,抵达黄池(河南封丘),这是南方霸权兵力到达北方最北的第一次,在那里大会各国国君争做盟主。当晋国稍为表示犹豫时,吴夫差就下令他的兵团擂起战鼓,晋国立即屈服。姑苏到黄池航空距离七百公里,急行军也要二十天左右,而经过二十天之久急行军的部队,紧张疲惫交集,根本不能作战。姒勾践抓住这个机会,向吴王国发动突袭,包围姑苏,焚烧姑苏台,大火一月不熄。吴夫差狼狈回军救援,就在姑苏城外,他的兵团一经接触,即被击败。吴夫差不得已,向越王国求和,姒勾践接受了,因为这时候他的力量还不够强大。”

      秋七月辛丑(初六),盟,吴、晋争先。吴人曰:“于周室,我为长。”晋人曰:“于姬姓,我为伯。”赵鞅呼司马寅曰:“日旰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长幼必可知也。”对曰:“请姑视之。”反,曰:“肉食者无墨。今吴王有墨,国胜乎?大子死乎?且夷德轻,不忍久,请少待之。”乃先晋人。

       吴人将以公见晋侯,子服景伯对使者曰:“王合诸侯,则伯帅侯牧以见于王。伯合诸侯,则侯帅子男以见于伯。自王以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职贡于吴,有丰于晋,无不及焉,以为伯也。今诸侯会,而君将以寡君见晋君,则晋成为伯矣,敝邑将改职贡。鲁赋于吴八百乘,若为子男,则将半邾以属于吴,而如邾以事晋。且执事以伯召诸侯,而以侯终之,何利之有焉?”吴人乃止。既而悔之,将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后于鲁矣。将以二乘与六人从,迟速唯命。”遂囚以还。

        及户牖,谓大宰曰:“鲁将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先王,季辛而毕。何世有职焉,自襄以来,未之改也。若不会,祝宗将曰:'吴实然。’且谓鲁不共,而执其贱者七人,何损焉?”大宰嚭言于王曰:“无损于鲁,而只为名,不如归之。”乃归景伯。

  吴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曰:“佩玉、忌(亦书蕊,繠ruǐ )兮,余无所系之。旨酒一盛兮,余与褐之父睨之。”对曰:“梁则无矣,粗则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

  王欲伐宋,杀其丈夫而囚其妇人。大宰嚭曰:“可胜也,而弗能居也。”乃归。

   “户牖”,在今河南省开封市兰考县。杜预注曰:户牖,陈留外黄县西北东昏城是。史记正义户牖,汴州东陈留县东北九十一里东昏故城是。

      秋季,七月辛丑(初六),结盟(应该还是在黄池,有晋、吴、鲁参加,不知有没有宋、卫)。吴国和晋国争执歃血的先后。吴国人说:“在周王室中,我们是老大(杜预注曰:吴为大伯后,故为长。)。”晋国人说:“在姬姓之中,我们为首(杜预注曰:为侯伯。)。”赵鞅(赵简子)对司马寅说:“天已晚了,大事没有成功,是我们两个臣下的罪过。竖起旗帜整顿队列,我们两人战斗到死,次序先后就可以定了。”司马寅说:“请姑且到吴营那里观察一下。”回来,说:“高贵的人的脸色没有灰暗无神的。现在吴王面色灰暗,是他的国家被敌人战胜了吗(杜预注曰:国为敌所胜。)?或许是太子死了吧?而且夷人轻佻不沉着,不能长久忍耐,请稍等一等。”吴国人就让晋国人先歃血(不过《国语·吴语》、《公羊传》都说是吴先歃血,《史记》《晋世家》、《赵世家》皆曰:“卒长吴。”《吴世家》曰:”吴乃长晋定公。”《韩诗外传》曰:“吴公先歃,晋公次之。”哀公十三年《春秋左传》曰:“乃先晋人。”究竟谁先歃,不可考。杜预注曰:盟不书,诸侯耻之,故不录。)。

      吴国人要带领哀公进见晋定公,子服景伯(子服何)对使者说:“天子会合诸侯,那么诸侯之长就率领诸侯进见天子;诸侯之长会合诸侯,那么侯就率领子、男进见诸侯领袖。从天子以下,朝聘时所用的玉帛也不相同。所以敝邑进贡给吴国的,要比晋国丰厚,而没有不如的,因为把吴国作为诸侯的领袖。现在诸侯会见,而君王准备带领寡君进见晋君,那么晋国就成为诸侯的领袖了,敝邑将会改变进贡的数量:鲁国进贡按八百辆战车(参见前488年)给贵国,如果变成子、男,那么将会按邾国战车的一半作为贡品(杜预注曰:半邾,三百乘。),而按邾国战车的数来事奉晋国。而且执事以诸侯之长的身分召集诸侯,而以一般诸侯的身分结束,这有什么好处呢?”吴国人就没有那么做。不久又后悔了(杜预注曰:谓景伯欺之。),准备囚禁景伯。景伯说:“何已经在鲁国立了继承人了(杜预注曰:何,景伯名。),打算带两辆车子和六个人跟随去,早走晚走听你们的命令。”吴国人就囚禁了景伯,带回去。

       到达户牖,景伯对太宰说:“鲁国将要在十月的第一个辛日(上辛日,指农历每月的第一个辛日。古代以甲子计日,每十日必有一个辛日。其中每年正月上辛日,为帝王祈求丰年之日。唐代杜佑《通典· 礼序》: “神农播种, 始诸饮食, 致敬鬼神, 蜡为田祭。”是为吉礼之一。《礼记》规定郊于建子月,用辛。汉代郑玄注: “凡为人君,当斋戒自新。” 故天子、诸侯南郊举行祭祀皇天上帝皆用辛日。清沿古制,每年正月上辛日于南郊举行祈谷以求丰收的活动。若遇特殊情况,如国家有丧事等,则由皇帝降旨,可予改期,于正月的次辛日或下辛日举行)祭祀天帝和先王,最后一个辛日完毕。何世世代代都在祭祀中担任一定的职务(杜预注曰:有职於祭事。),从鲁襄公以来没有改变过。如果我不参加,祝宗将会说'是吴国让他这样的(杜预注曰:言鲁祝宗将告神云:景伯不会,坐为吴所囚。吴人信鬼,故以是恐之。)’,而且贵国认为鲁国不恭敬,而只逮捕了他们七个卑微的人,对鲁国有什么损害呢?”太宰嚭(伯嚭)对吴王说:“对鲁国没有损害,而只能造成坏名声(杜预注曰:適为恶名。),不如放他回去。”于是就放回了景伯。

       吴国的申叔仪到公孙有山氏那里讨粮食(杜预注曰:申叔仪,吴大夫;公孙有山,鲁大夫,旧相识。),说:“佩玉垂下来啊,我没有地方系住(杜预注曰:繠然服饰备也,已独无以系佩。言吴王不恤下。);甜酒一杯啊,我和贫苦的老头斜视着(杜预注曰:一盛,一器也。睨,视也。褐,寒贱之人。言但得视,不得饮。)。”公孙有山氏回答说:“细粮已经没了,粗粮还有一些。如果你登上首山喊'下等货啊’,就答应你(杜预注曰:军中不得出粮,故为私隐。庚,西方,主穀。癸,北方,主水。传言吴子不与士共饥渴,所以亡。)。”

       吴王夫差想要攻打宋国,准备杀死那里的男人而囚禁妇女(杜预注曰:以宋不会黄池故。言吴子悖惑。),太宰嚭说:“我们虽然可以战胜,但不能在那里久留。”吴王这才回国。

《史记卷五·秦本纪第五》:“九年晋定公与吴王夫差盟,争长于黄池,卒先吴。吴强,陵中国。”

(九年(公元前482年),晋定公与吴王夫差在黄池会盟,争做盟主,最终是让吴王占了先。吴国强盛,欺凌中原各国。)

《国语卷十九·吴语·吴晋争长未成勾践袭吴》:“吴王夫差既杀申胥,不稔于岁,乃起师北征。阙为深沟,通于商、鲁之间,北属之沂,西属之济,以会晋公午于黄池。于是越王勾践乃命范蠡、舌庸,率师沿海溯淮以绝吴路。败王子友于姑熊夷。越王勾践乃率中军溯江以袭吴,入其郛,焚其姑苏,徙其大舟。

吴、晋争长未成,边遽乃至,以越乱告。吴王惧,乃合大夫而谋曰:“越为不道,背其齐盟。今吾道路修远,无会而归,与会而先晋,孰利?”王孙雒曰:“夫危事不齿,洛敢先对。二者莫利。无会而归,越闻章矣,民惧而走,远无正就。齐、宋、徐、夷曰:'吴既败矣!’将夹沟而<</SPAN>外广内侈>我,我无生命矣。会而先晋,晋既执诸侯之柄以临我,将成其志以见天子。吾须之不能,去之不忍。若越闻愈章,吾民恐叛。必会而先之。”

王乃步就王孙雒曰:“先之,图之将若何?”王孙雒曰:“王其无疑,吾道路悠远,必无有二命,焉可以济事。”王孙雒进,顾揖诸大夫曰:“危事不可以为安,死事不可以为生,则无为贵智矣。民之恶死而欲富贵以长没也,与我同。虽然,彼近其国,有迁;我绝虑,无迁。彼岂能与我行此危事也哉?事君勇谋,于此用之。今夕必挑战,以广民心。请王励士,以奋其朋势,劝之以高位重畜,备刑戮以辱其不励者,令各轻其死。彼将不战而先我,我既执诸侯之柄,以岁之不获也,无有诛焉,而先罢之,诸侯必说。既而皆入其地,王安挺志,一日惕,一日留,以安步王志。必设以此民也,封于江、淮之间,乃能至于吴。”吴王许诺。”

“商”,古地名。在今河南省商丘县,当时属宋国所辖。

“沂”,水名。源出山东省沂源县鲁山,南流入苏北平原。

“济”,水名。源出河南省济源县西王屋山,下游河道屡经变迁,在温县附近入黄河。

“黄池”,古地名。亦称黄亭,在今河南省封丘县西南。公元前482年,吴王夫差与晋、鲁等国诸侯会盟于此。晋公午:即晋定公,公元前511至前475年在位。

“王子友”,吴王夫差的太子。

“姑熊夷”,吴国地名,在国都的郊外。

(吴王夫差杀了伍子胥以后,不等庄稼成熟,便出兵北征。他下令开掘沟渠,直通宋国和鲁国的地界,北面连接沂水,西面连接济水,然后约会晋定公在黄池这个地方举行盟会。与此同时,越王勾践则命令范蠡和舌庸,率兵沿海岸上行至淮河,以断绝吴军的归路。越军在姑熊夷打败了王子友。越王勾践率中军逆江而上袭击吴国,攻陷国都的外城,烧毁姑苏台,运走吴国的大船。

吴晋两国争当盟主的事还未见分晓,吴国边境的驿车就到了,报告越国入侵的消息。吴王很害怕,便召集大夫商讨对策,说:“越国不守信用,背弃盟约。如今我们离本国路途遥远,或者不去参加盟会就赶快归国,或者参加盟会,而让晋国当盟主,哪个有利?”王孙雒说:“面对紧急的事情,不必讲究年龄长幼,我冒昧地先来回答。我认为这两种方案都没有利。如果不参加盟会就回国,越国的声望就大了,民众就会因害怕而逃亡,远走他方而没有立足之处。齐、宋、徐、夷这些国家也会说:'吴国已经失败了!’将从沟渠两侧对我们发动攻击,我们就没命了。如果参加盟会但让晋国当盟主,晋国掌握了诸侯之长的权柄后就会居高临下地控制我们,踌躇满志地带领我们一起朝见周天子。那样的话我们既没有时间逗留,离开又感到无法容忍。如果越国的声望更大,我国的民众恐怕会背叛。因此一定要参加盟会并且争当盟主。”

吴王走到王孙雒面前问:“要当盟主,得想什么办法?”王孙雒回答说:“请君王不要犹豫,我们回去路途遥远,决不会有第二条出路,只有赶快决定才能成功。”王孙雒前进一步,环视众大夫并作揖说:“面对危局不能转为平安,在死亡面前不能求生,那就不能称作高超的智慧了。晋国的百姓怕死而希望富贵长寿,这一点和我们是相同的。既然如此,晋军离本国近,有退却的余地;我们距本国遥远,没有退却的可能。晋国怎么能和我们进行危险的较量呢?事奉君王要有勇有谋,在此时就用上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向晋国挑战,来安定人心。请君王激励士卒,振奋大家的气势,用爵位和财宝来勉励大家,同时准备刑戮来惩治那些不努力作战的人,让大家都不怕死。那样晋国将会不战而把盟主让给我们,我们掌握了诸侯之长的权柄后,以年成不好为由,不责求诸侯的贡赋,让他们先回国,诸侯们一定会高兴。等到他们都回到本国以后,君王就可以安下心,一天紧走,一天慢走,安安稳稳地实现你回国的计划了。一定要许诺那些出了力的士卒,让他们得到江淮一带的封地,这样我们就能安全回到吴国了。”吴王夫差同意他的看法。)

《国语卷十九·吴语·吴欲与晋战得为盟主》:“吴王昏乃戒,令秣马食士。夜中,乃令服兵擐甲,系马舌,出火灶,陈士卒百人,以为彻行百行。行头皆官师,拥铎拱稽,建肥胡,奉文犀之渠。十行一嬖大夫,建旌提鼓,挟经秉枹。十旌一将军,载常建鼓,挟经秉枹。万人以为方阵,皆白裳、白旂、素甲、白羽之矰,望之如荼。王亲秉钺,载白旗以中阵而立。左军亦如之,皆赤裳,赤、丹甲、朱羽之矰,望之如火。右军亦如之,皆玄裳、玄旗、黑甲、乌羽之矰,望之如墨。为带甲三万,以势攻,鸡鸣乃定。既陈,去晋军一里。

昧明,王乃秉枹,亲就鸣钟鼓、丁宁、于振铎,勇怯尽应,三军皆哗釦以振旅,其声动天地。晋师大骇不出,周军饬垒,乃令董褐请事,曰:“两君偃兵接好,日中为期。今大国越录,而造于弊邑之军垒,敢请乱故。”吴王亲对之曰:“天子有命,周室卑约,贡献莫入,上帝鬼神而不可以告。无姬姓之振也,徒遽来告。孤日夜相继,匍匐就君。君今非王室不平安是忧,亿负晋众庶,不式诸戎、狄、楚、秦;将不长弟,以力征一二兄弟之国。孤欲守吾先君之班爵,进则不敢,退则不可。今会日薄矣,恐事之不集,以为诸侯笑。孤之事君在今日,不得事君亦在今日。为使者之无远也,孤用亲听命于藩篱之外。”

董褐将还,王称左畸曰:“摄少司马兹与王士五人,坐于王前。”乃皆进,自刭于客前以酬客。董褐既致命,乃告赵鞅曰:“臣观吴王之色,类有大忧,小则嬖妾、嫡子死,不则国有大难;大则越入吴。将毒,不可与战。主其许之先,无以待危,然而不可徒许也。”赵鞅许诺。

晋乃令董褐复命曰:“寡君未敢观兵身见,使褐复命曰:'曩君之言,周室既卑,诸侯失礼于天子,请贞于阳卜,收文、武之诸侯。孤以下密迩于天子,无所逃罪,讯让日至,曰:昔吴伯父不失,春秋必率诸侯以顾在余一人。今伯父有蛮、荆之虞,礼世不续,用命孤礼佐周公,以见我一二兄弟之国,以休君忧。今君掩王东海,以淫名闻于天子,君有短垣,而自逾之,况蛮、荆则何有于周室?夫命圭有命,固曰吴伯,不曰吴王。诸侯是以敢辞。夫诸侯无二君,而周无二王,君若无卑天子,以干其不祥,而曰吴公,孤敢不顺从君命长弟!’”吴王许诺,乃退就幕而会。吴公先歃,晋侯亚之。

吴王既会,越闻愈章,恐齐、宋之为己害也,乃命王孙雒先与勇获帅徒师,以为过宾于宋,以焚其北郛焉而过之。”

(吴王夫差于是在黄昏时发布命令,让士卒饱餐并喂足战马。半夜时分下令全军穿好铠甲,缚住马舌,把行军灶里的火移出来照明,一百名士卒排成一行,共排成一百行。每行排头的都是官师,抱着金属做的大铃,捧着士兵名册,旁边树着幡旗和犀牛皮做的盾牌。每十行由一名下大夫率领,竖着旌旗,提着战鼓,挟着兵书,拿着鼓槌。一百行由一名将军率领,竖着日月旗,支起战鼓,将军挟着兵书,拿着鼓槌。一万人组成一个方阵,都穿着白色的下衣,打着白色的旗帜,披着白色的铠甲,带着白羽毛制作的箭,远看像一片白色的茅草花。吴王亲自拿着钺,身旁树着白色军旗在方阵中间站立。左军也像中军这样列阵,但都穿着红色的下衣,打着红色的旗帜,披着红色的铠甲,带着红羽毛制作的箭,远看像一片鲜红的火焰。右军也像中军这样列阵,但都穿着黑色的下衣,打着黑色的旗帜,披着黑色的铠甲,带着黑羽毛制作的箭,远看像一片黑色的乌云。左中右三军披戴铠甲的将士共三万人,气势十足向前进攻,鸡叫时就摆定阵势,距晋军只有一里路。

天未大亮,吴王便拿起鼓槌亲自擂鼓,敲响了铜钲、金玦和金铎,三军勇敢的、胆怯的一起响应,齐声呐喊鼓动,声浪震动天地。晋军大惊,不敢出来应战,加强戒备,修缮营垒,派董褐前去问话,说:“两国君主商定撤兵和好,以中午为期,现在贵国违反约定,来到敝国的军营外,请问乱了次序是为何原因?”吴王亲自回答说:“周天子有命令,眼下王室衰微,没有诸侯纳贡,连告祭天地鬼神的牺牲也缺乏,又没有姬姓的本家来救援。有人步行或乘车来告诉我这个命令,所以我日夜兼程,赶到晋君这儿。如今晋君不为王室的困难忧虑,虽拥有晋国的兵众,却不去征讨藐视王室的戎狄、楚、秦等国,还不讲长幼的礼节,攻打同姓的兄弟国家。我想保住我先君的爵位,超越先君我不敢,不及先君我也不愿。现在盟会的日期已临近了,我恐怕事情不成功而被诸侯耻笑,我是屈服于晋君,还是战胜晋君当盟主,都决定于今天。你这个使者就在我旁边不远,我将亲自在军营外听取你们的决定。”

董褐将要返回,吴王召唤左部的军吏说:“把少司马兹和五个王士抓来,坐在我面前。”六人便一齐向前,在客使董褐面前自杀以谢客。董褐向晋君复命后,便告诉赵鞅说:“我观察吴王的气色,似乎有大的忧患,从小的方面说也许是他的宠妾或嫡子死了,不然就是国内有叛乱;从大的方面说也许是越国已攻入吴国。被逼到困境的人将会非常残暴,不可与这样的人作战。你还是答应让他先歃血作盟主,不要等着冒风险,但不能白白答应他。”赵鞅表示同意。

晋国于是令董褐去复命说:“敝国国君不敢显示军威,也不敢亲自露面,派我来复命说:'如同刚才贵国国君所言,眼下周室已经衰微,诸侯大夫们对天子失礼,贵国国君准备用龟甲占卜,恢复周文王、周武王时期诸侯们事奉天子的义务。我们晋国接近天子,没有逃避罪责的理由,不断听到天子对我们的责备,说:从前吴国的先君不失礼,一年四季必定率领诸侯朝见我。如今的吴国国君有蛮荆威胁,不能继续先君的朝聘之礼,所以让我们晋国效劳辅助周太宰,并邀集同姓的兄弟国家朝聘天子,消除他的忧虑。现在贵国国君的权威复盖东海,僭越的名声已经传到天子耳中,虽有礼仪之防,可是贵国国君却自己逾越了,更何况蛮荆之人,他们对周室还讲什么礼仪呢?天子命圭时早有命令,称吴国的国君为吴伯而不称吴王,所以诸侯才敢不尊事吴。诸侯不可有两个盟主,周室也不可有两个王,贵国国君如果不鄙视和冒犯天子,并以吴公自称的话,我们晋国怎敢不顺从他的命令让他先歃血呢!’”吴王同意了,便退兵然后进入幕帐举行盟会。吴王先歃血,晋侯排在他后面。

吴王参加盟会以后,越国的声威更大了,吴王恐怕齐、宋两国给他造成危害,便派王孙雒先和勇获率领步兵,以回国路过为名来到宋国,焚烧了宋国国都北面的外城作为恫吓然后才过境。)

《国语卷十九·吴语·夫差退于黄池使王孙苟告于周》:“吴王夫差既退于黄池,乃使王孙苟告劳于周,曰:“昔者楚人为不道,不承共王事,以远我一二兄弟之国。吾先君阖庐不贳不忍,被甲带剑,挺铍搢铎,以与楚昭王毒逐于中原柏举。天舍其衷,楚师败绩,王去其国,遂至于郢。王总其百执事,以奉其社稷之祭。其父子、昆弟不相能,夫概王作乱,是以复归于吴。今齐侯壬不鉴于楚,又不承共王命,以远我一二兄弟之国。夫差不贳不忍,被甲带剑,挺铍搢铎,遵汶伐博。簦笠相望于艾陵。天舍其衷,齐师还。夫差岂敢自多,文、武实舍其衷。归不稔于岁,余沿江溯淮,阙沟深水,出于商、鲁之间,以彻于兄弟之国。夫差克有成事,敢使苟告于下执事。”周王答曰:“苟,伯父令女来,明绍享余一人,若余嘉之。昔周室逢天之降祸,遭民之不祥,余心岂忘忧恤,不唯下土之不康靖。今伯父曰:'戮力同德。’伯父若能然,余一人兼受而介福。伯父多历年以设元身,伯父秉德已侈大哉!””

“博”,古地名。春秋齐邑。在今山东省泰安市东南。

(吴王夫差从黄池盟会返回后,使派王孙苟向周天子报功,说:“过去楚国人不遵守礼仪,不共同承担天子的贡赋,疏远我们这些同姓诸侯国。我们先君阖闾不愿宽赦容忍这种行为,披甲佩剑,拿起武器,指挥军队,与楚昭王在中原柏举一带展开激战(前506年)。上天赐福给吴,楚军被打败,楚昭王逃离本国,吴军攻进楚国的国都。阖闾集合楚国的百官,让他们恢复对社稷的祭祀。因为阖闾和弟弟夫概王关系不好,夫概王在国内作乱,所以才回到吴国。现在齐侯壬(齐简公的名字)不吸取楚国的教训,也不共同承担向天子纳贡的义务,疏远我们这些同姓诸侯国。我夫差不愿宽赦容忍这种行为,披甲佩剑,拿起武器,指挥军队沿着汶水北上去攻打齐国的博邑,冒雨在艾陵与齐军交战。上天赐福给吴,齐军被打败。我夫差怎敢自夸,其实是周文王、周武王赐福给吴国啊。回国后不等庄稼成熟,我又沿江溯淮河而上,挖掘长沟,直抵宋国和鲁国,来沟通同姓诸侯国。我夫差终于能成就大事,冒昧地派王孙苟向您的手下官员报告。”周天子回答说:“王孙苟,吴伯父派你来,说明他要继承先君的传统拥戴我,我嘉勉他的做法。过去周王室遭逢天降之祸,王子朝率民众作乱,我心里哪能忘记忧患,不仅是忧虑下面的诸侯不安宁哩。现在吴伯父说:'与我同心合力。’他如果真能这样做,那真是我的福气啊。希望他健康长寿,他的德行真是伟大啊!”)

《吴越春秋·夫差内传第五》:“吴既长晋而还,未逾于黄池,越闻吴王久留未归,乃悉士众将逾章山,济三江,而欲伐之。

吴又恐齐、宋之为害,乃命王孙骆告劳于周,曰:“昔楚不承供贡,辟远兄弟之国,吾前君阖闾不忍其恶,带剑挺铍与楚昭王相逐于中原。天舍其忠,楚师败绩。今齐不贤于楚,又不恭王命,以远辟兄弟之国,夫差不忍其恶,被甲带剑,径至艾陵,天福于吴,齐师还锋而退。夫差岂敢自多其功,是文武之德所佑助。时归吴不熟于岁,遂缘江溯淮开沟深水出于商鲁之间,而归告于天子执事。”

周王答曰:“伯父令子来乎盟国一人则依矣,余实嘉之。伯父若能辅余一人,则兼受永福,周室何忧焉?”乃赐弓弩王阼,以增号谥。

吴王还归自池,息民散兵。“

《柏杨·中国人史纲·第九章·纪元前第五世纪》:“伍子胥死后第二年(前四八二),吴夫差果然率领大军北上,抵达黄池(河南封丘),这是南方霸权兵力到达北方最北的第一次,在那里大会各国国君争做盟主。当晋国稍为表示犹豫时,吴夫差就下令他的兵团擂起战鼓,晋国立即屈服。姑苏到黄池航空距离七百公里,急行军也要二十天左右,而经过二十天之久急行军的部队,紧张疲惫交集,根本不能作战。姒勾践抓住这个机会,向吴王国发动突袭,包围姑苏,焚烧姑苏台,大火一月不熄。吴夫差狼狈回军救援,就在姑苏城外,他的兵团一经接触,即被击败。吴夫差不得已,向越王国求和,姒勾践接受了,因为这时候他的力量还不够强大。”

面对吴王夫差几近无敌的强盛,晋国执政赵鞅决定接受吴王夫差的提议,与吴国来一场堂堂正正的霸主公选大会,时间定在前482年夏。在吴王夫差精心的安排与设计下,力邀各路诸侯前往黄池(在今河南省封丘县)观摩与见证天下新一轮霸主的产生。

前482年盛夏,黄池之会如约召开,与会诸侯则令人寒酸。晋国方面由赵鞅陪同晋定公出面;吴国则由吴王夫差亲自带兵至黄池;鲁国鲁哀公与子服景伯按约前来,另外还有周王代表单平公作为时代见证人。

就在夫差兴致勃勃的等待着晋国让出霸主之位时。噩耗传来,吴国都城姑苏被攻陷,勾践乘虚攻入姑苏,杀死夫差太子友不幸战死。夫差为了不影响争霸的大好形势,秘密处决七名报信的吴兵,强忍住泪水参加会盟。

7月6日,大会正式召开。大家心平气和的谈倒也融洽,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歃血,出现了当年晋楚弭兵之会同样的尴尬。按照规矩,霸主先歃血。吴人放话:“于周室,我为长。”晋人反驳:“于姬姓,我为伯。”双方就这样僵持……

面对蛮横的吴国人,晋国人在争论中似乎很难占到优势,赵鞅准备付诸武力,谁干赢了谁就是霸主,他喊来司马寅:“天这么晚了,大事还没完成,这都是两国臣子的罪啊!去!擂鼓整军,两边的臣子死战一番之后,长幼顺序自然就定下来了!”还是司马寅精细:“您先少侯,让我再观察一下。”……回来建议:“肉食者的气色不该应该晦暗,现在吴王面带晦暗,莫不是是他的国家被人战败了?或者他的大子死掉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况且,夷人生性轻率浮躁,不能长期坚韧,我们最好还是先等等看吧。”于是,晋国方面干脆终止交涉,就这样与吴人对峙下去……

赵鞅毕竟不像赵武那么好说话,是个腰杆不会打弯的强硬派。考虑到自己的后方已经被越国人猛攻,夫差底气不足,只好同意由晋国人先歃血。

通过黄池之会,赵鞅勉强保住了晋国的霸主头衔,其虚名却已如鸡肋……,同时,黄池之会并没有给吴国带来实际利益,反而加速了吴国的灭亡。黄池之会达到了吴国北上称霸的目的,但也标志着吴国霸业的终结。

《春秋》:“秋,公至自会。”

(秋季,鲁哀公从黄池这个地方回到鲁国国都。)

《春秋》:“晋魏曼多帅师侵卫。”

(晋国的魏曼多(魏襄子)领兵侵略卫国。)

《公羊传·哀公》:“此晋魏曼多也,易为谓之晋魏多?讥二名,二名非礼也。”

(这人就是晋国的魏曼多,为什么称他为晋国的魏多呢?讽刺他的名字“曼多”用了两个字,名字用两个字是不合于礼的。)

《春秋》:“葬许元公。”

《春秋》:“九月,螽。”

(九月。鲁国发生蝗灾。)

《春秋》:“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东方。”

(冬天,十一月,在东方出现了彗星(杜预注曰:平旦众星皆没,而孛乃见,故不言所在之次。)。)

《公羊传·哀公》:“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东方何?见于旦也。何以书?记异也。”

(什么是孛星?就是彗星。这里说出现在东方是什么意思?是说它在天刚亮的时候出现。为什么记载这件事?记载怪异现象。)

《汉书卷二十七下之下·五行志第七下之下》:“哀公十三年“冬十一月,有星孛于东方。”董仲舒、刘向以为不言宿名者,不加宿也。以辰乘日而出,乱气蔽君明也。明年,《春秋》事终。一曰,周之十一月,夏九月,日在氏。出东方者,轸、角、亢也。轸、楚;角、亢,陈、郑也。或曰角、亢大国象,为齐、晋也。其后楚灭陈,田氏篡齐,六卿分晋,此其效也。刘歆以为孛,东方大辰也,不言大辰,旦而见(现)与日争光、星入而彗犹见(现)。是岁再失闰,十一月实八月也。日在鹑火,周分野也。”

(哀公十三年“冬十一月,有彗星出现在东方”。董仲舒、刘向以为不说宿名,是因为不在二十八宿之中(只言有星孛于“东方”,未言何宿,故此云“不加宿”。)。在辰时乘着太阳出来而出来,扰乱气掩蔽君主的明智。第二年, 《春秋》事终(:《春秋》绝笔于鲁哀公十四年西狩获麟。)。一说,周的十一月,即夏的九月,是在氐星。出现在东方的,是轸、角、亢三星。轸象征楚国;角、亢象征陈国、郑国。有的说角、亢二星是大国的象征,代表齐国、晋国。这以后楚国灭了陈国(鲁襄公十七年,楚公孙朝率师灭陈。),田氏篡权齐国(齐康公十九年(前386),田和执政。前379年,齐康公卒,田氏并齐。),六卿瓜分晋国(范氏、中行氏、智氏、韩、魏、赵。六卿掌权而晋衰,后范氏、中行氏、智氏灭,韩、魏、赵兼并其土地人众,至晋静公时三家分晋。

),造就是它的效应。刘歆认为孛,是东方的大辰星,不说大辰。早晨衹见与日争光,众星隐入而独见彗星。这一年再次错过闰月,十一月实是八月。曰在鹑火,是周的分野。)

《魏书卷一百十四·志第四·天象一之四》:“昔鲁哀公十三年十一月,有星孛于东方,明年,春秋之事终,是谓诸夏微弱,蛮夷递霸,田氏专齐,三族擅晋,卒以干其君明而代夺之,陵夷遂为战国,天下横流矣。”

(从前在鲁塞公十三年十一月,有孛星在东方出现,第二年,春秋时期就结束了,这是说华夏诸侯微弱,蛮夷等少数民族一个接一个相继称霸,田氏在齐国专政,三家大夫在晋国擅权,最终干犯君主的光明而夺取了政权,衰败下来就形成战国时期,天下变成没有秩序了。)

《春秋》:“盗杀陈夏区夫。”

《春秋》:”十有二月,螽。”

(十二月,蝗虫成灾(杜预注曰:前年季孙虽问仲尼之言,而不正历,失闰至此年,故复十二月螽,实十一月。)。)

《汉书卷二十七中之下·五行志第七中之下》:“十三年“九月,螽;十二月,螽”。比三螽,虐取于民之效也。刘歆以为周十二月,夏十月也,火星既伏,蛰虫皆毕,天之见变,因物类之宜,不得以螽,是岁再失闰矣。周九月,夏七月,故传曰“火犹西流,司历过也。””

(十三年“九月,螽灾;十二月,螽灾”。这连续三次的螽灾,是暴虐榨取民众财物引发的天应。刘歆认为周代的十二月,是夏历的十月(周历的十二月,合夏历的十月。因夏历建寅,以正月为岁首,周历建子,以十一月为岁首。),这时火星既已藏伏,休眠的虫类都已休眠,天的显示变异,就物类的应时说,不能有螽,这是因为这一年再次该置闰月而设置(古人以为,夏历七月以后,火星西沉,虫灾也将结束,至迟不能出现于十月。夏历十月螽,说明纪年失闰了。)。周历的九月是夏历的七月,所以传注上说“火星还往西行,这是司历之官的过失”。)

《春秋》:“冬,吴及越平。”

(冬季,吴国和越国讲和(杜预注曰:终伍员之言。正义曰:言吴不能报越,求与之平。终伍员所谓“三年始弱”也。。)

      冬,吴及越平。

      冬季,吴国和越国讲和。

 孙武,字长卿。春秋末年人,齐国田氏(陈国公子陈完)的后裔,春秋时期齐国乐安(今山东惠民,一说博兴,或说广饶)人。后到吴国,被吴王阖闾任命为将,据传著有《孙子兵法》一书,后人尊称其为孙子、孙武子、兵圣、百世兵家之师、东方兵学的鼻祖。中国古代著名军事家。孙武之子孙明被吴王封为富春侯,是为富春孙氏之始。

孙武据说死在吴地,孙武墓据说在苏州城北陆墓。《越绝书·外传·记吴地传》:“巫门外大冢,吴王客齐孙武冢也,去县十里,善为兵法。”

孙武在司马迁《史记》中有传但不见于《左传》,而且,《孙武列传》也主要讲了个孙子练兵的故事,对此,古人已多有议论,其中原因也各有解释,这大概还是因为孙武一生没有担当过战争主帅,况且当时的人们对长江流域诸国还不重视,认为他们是蛮夷之邦,同时《孙子兵法》当时也未能引起当时社会主流社会的重视有关。

学界一般认为,《孙子兵法》产生于我国春秋末期;亦有认为成书于战国或更后者。关于此书的作者,多认为系孙武亲著,又经后人校理。

《孙子兵法》13篇,6000余言,每篇各有主题,构成一完整体系。

《孙子兵法》开卷即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计篇》)。为此他考察了战争胜负的五个因素,即“道(人心背向)”、“天(天时))”、“地(地利)”、“将(将才,包括智、信、仁、勇、严)”、“法(军法军需等)”。将战争与政治、经济、自然、将才诸因素综合考察。

  孙子重战,却不好战,作为职业军事家,孙武当然主张靠战争解决国与国之间的矛盾,但他看到了战争是取得政治胜利的手段,强大的军事力量是实现政治目的工具。如果能用其它方式达到胜利的目的,就可以不必经过战争。谓“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应“非危不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对于兵事,“明君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火攻篇》)。

孙武认为战争受经济制约,很重视取得战争胜利的条件。他说:“兵法,一曰度(土地大小),二曰量(物资多少),三曰数(兵员多寡),四曰称(军力强弱),五曰胜(胜负)”。五者关系,是“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形篇》),故应加强战备,无经济后盾,绝难求胜,“是故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备战另一内容是治军,治军之法,在于“合之以文,齐之以武” ,军纪军令与政治教化相结合。既要“视卒如爱子”,又要信赏必罚。由于他充分认识到战争的胜败取决于决定胜败的客观条件,所以他反对用宗教迷信去指导战争:“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用间篇》)

善战是孙子兵法之闪光点,包括战略战术两方面。在战略上,孙子提出:(一)“先计而后战”;(二)“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三)“自胜”,即先充实国力,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境,尔后方能制敌取胜;(四)争取主动,“致人而不致于人”;(五)“兵贵胜,不贵久”,即速战速决;(六)“伐谋”、“伐交”,争取“全胜”等。

在战略具体运用上,提出了许多战术原则,指出在战争中主观能动作用的意义。在战争中要善于利用条件,争取主动如造势任势、“因情任势”;“以逸待劳”、机动灵活;“相敌”观敌、“因敌制胜”;兵不厌诈、“出奇制胜”;“虚实结合”、“避实击虚”;诱敌骄敌、调动敌人;攻防结合、因敌使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等。此外,对行军、地形、火攻、用间(反间计)等也作了论述。

重战、备战、慎战、善战并非孤立,而是相互关联,其目的在于“安国全军”。

孙子认为战争持久不决会造成国内经济困难。《孙子兵法》不但初步看到战争与政治、经济相互依附的关系,还深刻地认识到战争中的一些矛盾,以及这些矛盾的相互依存,相互转化的关系。如它讲到进攻,也提到防御;讲到快速,也讲到持久;讲到分散,也讲到集中。它还提出一系列的矛盾对立范畴:敌我、主客、众寡、强弱、攻守、进退、奇正、虚实、动静、勇怯、治乱、胜败等等。这些对立双方通过一定的条件可以相互转化。如:“怯生于勇,弱生于强。”(《势篇》)。又如:“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而后生。”(《势篇》),意思是,只要指挥得当,主动地利用这种危险的环境反而能激励士气,转败为胜。

《孙子兵法》中,关于申明赏罚,“令民与上同意,可与之生,可与之死”(《计篇》),“视卒如婴儿”,“视卒如爱子”(《地形篇》),体现出新兴地主阶级奖励耕战的精神。对于战争与政治、经济之间关系的理解,也体现出对战争作用的深刻认识。《孙子兵法》揭示出战争中一些重要的规律,它不但有军事学的价值,而且有哲学上的意义。它是中国乃至全世界的文化遗产的一部分,包含着丰富的辩证法和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

根据战争的客观规律,制定比较系统的战略战术原则。它认为要取得战争的胜利,必须有充分的计划和准备。它重视政治斗争,认为最好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它认为在战争过程中要充分了解和掌握敌人的情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它指出在交战中最重要的是争取主动。它要求正确使用兵力,强调“我专而敌分”,设法使自己兵力集中而迫使敌人兵力分散,以造成“以十攻一”“以众击寡”的有利态势。战术要灵活,要“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要“避实击虚”。在战争指挥中,要冷静,又要果断、勇猛。此外,《孙子兵法》在地形、侦察,以及军队的纪律和教育各个方面,都提出了一些重要的原则。

  《孙子兵法》是一部具有朴素辩证法观点的优秀军事著作,它不仅在我国军事史上具有重要地位,而且在世界军事史上也有极高的声誉。

《史记卷六十五·孙子吴起列传》:“孙子武者,齐人也。以兵法见于吴王阖庐。阖庐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之矣,可以小试勒兵乎?”对曰:“可。”阖庐曰:“可试以妇人乎?”,曰:“可。”于是许之,出宫中美女,得百八十人。孙子分为二队,以王之宠姬二人各为队长,皆令持戟。令之曰:“汝知而心与左右手背乎?”妇人曰:“知之。”孙子曰:“前,则视心;左,视左手;右,视右手;后,即视背。”妇人曰:“诺。”约束既布,乃设鈇钺,即三令五申之。于是鼓之右,妇人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复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妇人复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斩左右队长。吴王从台上观,见且斩爱姬,大骇。趣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将军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愿勿斩也。”孙子曰:“臣既已受命为将,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遂斩队长二人以徇。用其次为队长,于是复鼓之。妇人左右前后跪起皆中规矩绳墨,无敢出声。于是孙子使使报王曰:“兵既整齐,王可试下观之,唯王所欲用之,虽赴水火犹可也。”吴王曰:“将军罢休就舍,寡人不愿下观。”孙子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实。”于是阖庐知孙子能用兵,卒以为将。西破强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孙子与有力焉。”

(孙子叫做武的(孙是氏,子是尊称,武是名。宋代《新唐书·宰相世系表》和《古今姓氏书辩证》称孙武字长卿,是齐大夫田书(《左传》昭公十九年作“孙书”)之孙;因田鲍四族作乱,奔吴。但所述世系和史实与《左传》有出入。),是齐国人(《新唐书·宰相世系表》和《古今姓氏书辩证》称田书伐莒有功,齐景公赐姓孙氏,食采于乐安(在今山东博兴北)。孙武初为齐人,但后来入吴为将,食采于富春(在今浙江富阳),子孙世居富春。)。他以所著兵法求见于吴王阖庐(汉唐时期,人们往往把《孙子兵法》简称为《兵法》。)。阖庐说:“您的十三篇我已全部拜读(古人往往称孙武的兵书为“十三篇”,今本《孙子兵法》包括《计》、《作战》、《谋攻》、《形》、《势》、《虚实》、《军争》、《九变》、《行军》、《地形》、《九地》、《火攻》、《用间》十三篇。出土银雀山汉简《孙子兵法》与今本篇次不同,并包含若干佚篇,但十三篇也是独立成帙。),可以试着为我操演一番吗?”孙子说:“可以。”阖庐问:“可用妇女来操演吗?”孙子说:“可以。”于是答应孙子,选出宫中美女,共计一百八十人。孙子把她们分为两队,派王的宠姬二人担任两队的队长,让她们全部持戟。命令她们说:“你们知道你们的心口、左手、右手和背的方向吗?”妇女们说:“知道。”孙子说:“前方是按心口所向,左方是按左手所向,右方是按右手所向,后方是按背所向。”妇女们说:“是。”规定宣布清楚,便陈设斧钺,当场重复了多遍。然后用鼓声指挥她们向右,妇女们大笑。孙子说:“规定不明,申说不够,这是将领的过错。”又重复了多遍,用鼓声指挥她们向左,妇女们又大笑。孙子说:“规定不明,申说不够,是将领的过错;已经讲清而仍不按规定来动作,就是队长的过错了。”说着就要将左右两队的队长斩首。吴王从台上观看,见爱姬将要被斩,大惊失色。急忙派使者下令说:“寡人已知道将军善于用兵了。但寡人如若没有这两个爱姬,吃饭也不香甜,请不要斩首。”孙子说:“臣下既已受命为将,将在军中,国君的命令可以不必完全照办。”于是将队长二人斩首示众。用地位在她们之下的人担任队长,再次用鼓声指挥她们操练。妇女们向左向右向前向后,跪下起立,全都合乎要求,没有一个人敢出声。然后孙子派使者回报吴王说:“士兵已经阵容整齐,大王可下台观看,任凭大王想让她们干什么,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可以。”吴王说:“将军请回客舍休息,寡人不愿下台观看。”孙子说:“大王只不过喜欢我书上的话,并不能采用其内容。”从此阖庐才知道孙子善于用兵,终于任他为将。吴国西面击破强楚,攻入郢(公元前506年冬,吴、楚战于柏举(在今湖北麻城东北),楚师败,吴乘胜追击,长驱直入,攻进楚都郢(在今湖北江陵西北)。案吴先后多次伐楚,据《左传》是出于伍子胥之谋,《史记》和《吴越春秋》则记为伍子胥和孙武二人之谋。),北威齐、晋(公元前485年、前484年,吴曾两次伐齐,大败齐师。公元前482年,吴与晋会于黄池(在今河南封丘南),争为长。),扬名于诸侯,孙子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国语注译 卷十九 吴语
《国语》吴语06 吴晋争长未成勾践袭吴 | 吴语| 儒家
中国的战争:春秋时代——吴破楚入郢之战(五)
100 黄池大会
夫差北上同晋国争霸,勾践从后面出手杀了吴国太子!
孙武亲自领导的吴入楚都之战—— 《孙子兵法》如何用于实战?...林屋公子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