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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纪四(三)--奢侈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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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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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炀帝是我国古代有名的奢侈之君。为满足个人的欲望,他营建东都洛阳,修造豪华的宫殿。每月役使民工200万人,死者不计其数。洛阳西南的显仁宫,规模宏大,有奇峰曲水,优美的亭林。洛阳西郊的西苑,周围200多里,苑内有人工湖,湖中修建蓬莱诸山,山上山下筑造回廊、楼阁。从各地运去的奇花异石、珍禽怪兽,装点满园。苑内有16座宫院,那里的草木常新。秋冬季节花叶凋落,就让人用彩色的丝绸做花。月明之夜,隋炀帝常携带后妃、宫女在西苑骑马夜游。
  最为可笑的是,为了炫耀富足,隋炀帝请西域各族首领来洛阳观看百戏演出。各族首领请求允许西域商人入洛阳做买卖,隋炀帝答应了,忙令人装饰洛阳市容。城内外的树木都用丝帛缠绕,商人必须穿华丽的衣服,甚至卖菜的也要用精美的草席铺地。西域商人路过酒店饭馆,店主要热情邀请他们入座,醉饱出门,不许收取分文,还要说:“中国丰饶,酒饭一律不要钱。”隋炀帝的虚荣浮夸,并不能瞒骗远方的客人,有的提出疑问:“贵国也有穷人,衣不蔽体,为何不用丝帛给他们做衣服,而却用来缠树呢?” 
  大运河开通以后,隋炀帝多次从洛阳乘龙舟游江都,随行的船只5000多艘,绵延200余里。沿途州县要办丰厚的贡品和上好的食品,迎送过往船只。隋炀帝乘的龙舟,高大宽敞,船上有四层楼,楼上的殿堂,雕琢奇丽,饰以金玉。龙舟由大量身着锦衣的纤夫在岸上牵引。整个船队的纤夫,有8万多人。奢侈到了极点,最后使得民怨纷起,各地起义不断,断送了隋朝。
        1、高帅富的节省扮演
        杨广出世时即是贵族,祖父杨忠是西魏大将、北周勋臣,官至柱国大将军,封随国公;外祖父独孤信是西魏“八柱国”之一,此外北周顺阳公主是他婶婶、明帝是他姨夫、宣帝是他姐夫,后来的唐高祖李渊是他表哥。杨广自小即是“美姿仪”的帅哥,又在这样宗族中长大,无疑是当之无愧的“高富帅”,见惯了各种豪华吃苦。
         公元581年,杨坚抢了小皇帝宇文阐的帝位,树立隋朝,改元开皇,封二儿子杨广为晋王。13岁的杨广随即就被派往今日的山西,以并州总管的名义,率军防护突厥。18岁时,杨广被召进京,做了两年的内史令后,在开皇八年(588年)变成伐陈隋军的统帅。有爸爸在后方坐镇,有高颎、韩擒虎等名臣效能,杨广平白地捡了一个一致南北的盖世勋绩。
由于隋朝方针上的一些失误,平陈不久,江南各地复叛。暴乱被平定后,杨广再次回到江南,当上了扬州总管——他因而对扬州情有独钟。杨广尽管没在战场上建功,但他招安江南士族,使许多当地不战而降。杨广为了收江南地区的人心,还学了一口流利的吴当地言。用一句教科书的套话来说,杨广促进了南北的文明交流与政治一致。
        年纪轻轻就做出了这么多的“功业”,杨广天然很受爸爸妈妈的心爱,但却无缘大隋皇位,由于他哥哥杨勇不仅是嫡长子,且在朝中辅佐隋文帝处置政事,很有才华。仅有让文帝不满的即是,自个的这个太子太奢侈了。文帝在历史上以节省著称,史称他“不衣绫绮,而无金玉之饰,常服率多布帛,装带不过以铜、铁、骨、角。”有一次文帝见杨勇用黄金给铠甲镶了金边,不由得经验说:“天道无亲,唯德是与,历观前代帝王,未有豪华而得持久者。
       杨广和年老不相同,他在江南十年,一方面极力撮合当地士族与朝廷高贵,另一方面则尽一切办法巴结父皇和母后。独孤皇后以善妒出名,不许文帝触摸宫中其他女子,因而五个皇子都是独孤皇后一人所生。杨勇有多名宠妃,各自都为他生了几个孩子;而杨广则只与王妃萧氏同居,其他妃嫔都无子嗣。
        文帝和独孤皇后曾到二儿子家串门,杨广传闻后,匆促就让府中美丽的侍女躲藏起来,只留一些丑女性款待皇上和皇后。屏帐都用最通常的布;乐器上布满了尘埃,杨广也不让擦拭。由此给文帝留下了一个“欠好声色”的假象。
        文帝让人给几个儿子看相,得到的回复是:“晋王眉上双骨拱起,贵不可言。”文帝又问大臣韦鼎:“我诸儿谁得嗣位?” 韦鼎很滑头地说:“至尊、皇后所独爱者当与之,非臣敢预知也。”皇上、皇后独爱的是谁?当然是晋王杨广!开皇二十年(600年),杨勇被废,杨广夺嫡的诡计成功了。在册立新太子的大典上,杨广自动提出不穿礼衣,以向父皇显现自个的节省。
         2、显露奢侈真面目
        关于具有权利的人来说,靠所谓“慎独”来坚持本身节省显然是不靠谱的。老妻在的时分,文帝少私寡欲;独孤皇后一走,他立刻就找了两个美女宠幸,一时刻纵欲无度,老迈的身体一下就病倒了。
        皇后身故、文帝卧床之际,怜惜杨勇的大臣们建议反击,让杨广与权臣杨素的诡计逐步败显露来。为免于夜长梦多,杨广命人在仁寿宫杀死了病重的爸爸,先登上皇位,再打败叛变的四弟杨谅。他即位之初,曾下诏说要“务从节省”,表明不会再兴修新的宫廷,但是此刻已再没有人能监督杨广了。
        隋炀帝就任榜首件事是营建东都洛阳,然后在各地构筑离宫,《隋书》说其时全国有宫廷26座。东都修好后,还要有一系列的配套设备,那即是作为防护的长壕。隋炀帝征用了几十万民夫,修了一条横贯山西、河北、山东数省的长沟。隋炀帝紧接着又重修长城,他亲往塞外,监督工程。
在洛阳郊外,一座周长两百里的“西苑”拔地而起。在西苑中的湖泊上,以传说中的仙山方丈、蓬莱、瀛洲为模型,缔造了几座百余尺高的小岛,岛上修有宫廷。西苑北边是一条龙鳞渠,渠面宽20步,有桥连通两岸。沿着渠边建有16个院子,厅堂殿宇无不富丽。冬天,院里种的树木悉数凋谢,这时就命人把彩纸剪成花的形状,然后挂在树枝上。纸叶掉色后,即会更换新的,所以庭院中的树木就“四季如春”了。
        炀帝冬地利若是想搭船在西苑旅游,就会有人凿破冰封,在水上安置出彩纸剪的荷花与菱角。16个院中的美女们各显神通,以求得到皇帝的重视。
3、三下江南全国乱
       杨广在位14年,其间老老实实地在首都长安的时刻缺乏1年,他策划的最有名的工程无疑即是大运河。有别史记载,隋炀帝曾得到一幅《广陵图》,目不斜视地看了半响。萧后问他:“知它是甚图像,何消皇帝如此挂意?”炀帝回答说:“朕不爱此画,只为思旧游之处。”广陵即是杨广待了十年的扬州。萧后听炀帝讲了江南景物后,说了一句:“帝意在广陵,何如一幸?”这正中炀帝下怀。所以大业元年(605年)通济渠刚一竣工,他就急不可耐地一下江南了。
        隋炀帝所乘的龙舟宽、高各45尺、长200尺,共4层。最上面一层是正殿,炀帝在这召见大臣、处置政务;中心两层是160间雕梁画柱的房子;最下面住的是内侍和水手。皇后座船名为“翔螭舟”,计划比龙舟稍小。随行船舶数千艘,其间既有后宫、诸王、公主、百官、僧、尼、道士们所乘的游船,也有装各地进贡物品的货船,史书说拉船的纤夫有18万人。
        皇 帝出行不能没有护卫,龙舟后一方面有兵船数千艘,另一方面马队们在运河两岸跟从龙舟而行,旌旗蔽日。炀帝命人缔造的这些船舶各有名号,等级清楚。隋炀帝赋诗《泛龙舟》:“舳舻千里泛归舟,言旋旧镇下扬州。借问扬州在何处?淮南江北海西头。”有计算说,炀帝一行的大小船舶共有5191艘。
        为龙舟拉船的人名为“殿脚”,意即“水殿的脚”,共有1080人。这些人“三班倒”,每班360人,使龙舟得以昼夜跋涉。关于“殿脚”,在《大业拾遗记》等笔记中说,隋炀帝选有1000名美女,让她们穿上白衣,在船前拉纤。炀帝在船上欣赏时,看上了“殿脚女”吴绛仙,当即纳为嫔妃。炀帝曾靠着门帘,对身边大臣说:“古人言秀色若可餐,如绛仙,真可疗饥矣!”
         这个故事被明朝文人进一步发扬,在章回体小说《隋炀帝艳史》中,有人向皇上主张用美女拉纤,炀帝疑问地问:“这样一只大船,百十名柔媚女子,怎么牵得它动?除非再添些内相相帮,才不吃力。”那人先说“用女子牵缆原要漂亮,若添入男人便不韵矣”,随后想出一个“好方法”:“古人以羊驾车,亦取漂亮,莫若再选一千嫩羊,每缆也是十只,就像驾羊车的通常,与佳人相伴而行。”
        江南世族以文明正统自居,看不起隋朝开国的那些关陇勋戚,所以炀帝下江南的重要意图之一即是说服他们。有一个名为何稠的人给炀帝出主意,在皇帝礼衣上画日月星辰,用茸毛装修仪仗,一切都豪华至极致。
        为了满意皇室海量的茸毛需要,各地老百姓在水上、陆地布下天罗地网,不管是大的小的,仍是美的丑的,悉数一扫而光。在今日的浙江湖州当地有一棵超越百尺的大树,上面没有能让人攀爬的树枝。树顶上有一个鹤巢,大家就想砍树捉鹤。仙鹤为了不让幼鸟受伤,就自个把茸毛拔下来扔到了地上。这在其时被看作是大吉兆,所谓“皇帝制羽仪,鸟兽自献茸毛。”《太平广记》说,各地的飞鸟“殆无遗类”。
         隋炀帝第2次巡游江南是在大业六年(610年),入住前一年才竣工的江都宫。此刻大隋朝国力臻于巅峰,外国人也都才智了中国以丝绸缠树的阔气。除了高丽以外,各国青鸟使聚集江都,朝拜隋炀帝。即是在这时,炀帝动了征辽东的想法,他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国才智一下大隋的凶猛。但是发起全国财力而建议三征高丽,均以失利告终。在四百年的大割裂刚刚完毕三十年时,新的骚动就敞开了。
         首先反隋的杨玄感,其父即是当年协助杨广夺嫡的权臣杨素。他很快被打败,军师李密幸运走脱,变成隋朝的重要掘墓人之一。尔后烽烟四起,以致评书中有所谓“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的说法。
 
 
 
 
 

        契丹寇营州,诏通事谒者韦云起护突厥兵讨之,启民可汗发骑二万,受其处分。云起分为二十营,四道俱引,营相去一里,不得交杂,闻鼓声而行,闻角声而止,自非公使,勿得走马,三令五申,击鼓而发。有纥干犯约,斩之,持首以徇。于是突厥将帅入谒,皆膝行股栗,莫敢仰视。契丹本事突厥,情无猜忌。云起旣入其境,使突厥诈云向柳城与高丽交易,敢漏泄事实者斩。契丹不为备,去其营五十里,驰进袭之,尽获其男女四万口,杀其男子,以女子及畜产之半赐突厥,余皆收之以归。帝大喜,集百官曰:“云起用突厥平契丹,才兼文武,朕今自举之。”擢为治书侍御史。(云起以夷制夷

    初,西突厥阿波可汗(可汗,又称大汗,简称汗,源于王朝、神灵和上天,阿尔泰语系民族对首领的尊称,最早出现于3世纪鲜卑部落,记载于《宋书》,类似于汉字的天子;古代北亚阿尔泰语系游牧民族鲜卑、回纥、柔然、高车、突厥、吐谷浑、铁勒、女真等建立的汗国,其君主或政治首领皆称可汗。最初,这个称呼是部落里部众对首领的尊称。)为叶护可汗所虏,国人立鞅素特勒之子,是为泥利可汗。泥利卒,子达漫立,号处罗可汗。其母向氏,本中国人,更嫁泥利之弟婆实特勒。开皇末,婆实与向氏入朝,遇达头之乱,遂留长安,舍于鸿胪寺。处罗多居乌孙故地,抚御失道,国人多叛,复为铁勒所困。铁勒者,匈奴之遗种,族类最多,有仆骨、同罗、契苾、薛延陀等部,其酋长皆号俟斤。(俟斤(Irkin)原为部族首领之称, 铁勒诸部酋长,皆称"俟斤"。《隋书·铁勒传》:"独洛河北,有仆骨、同罗(Tonqra)、韦纥、拔也古(Baqirqu)、覆罗,并号俟斤。" 拔也古君长之称"俟斤",突厥碑文中亦曾言之(见突厥文《阙特勤碑》东面三十四行)。原文为 Ulugh Irkin,汉文"大俟斤"。突厥官号之加 "大"字,常见不鲜,非止"俟斤"一名也。史称多览葛酋长亦号"俟斤"。多览葛为九姓回纥之一,其酋号"俟斤"固宜。)族姓虽殊,通谓之铁勒,大抵与突厥同俗,以寇抄为生,无大君长,分属东、西两突厥。是岁,处罗引兵击铁勒诸部,厚税其物,又猜忌薛延陀,恐其为变,集其酋长数百人,尽杀之。于是铁勒皆叛,立俟利发俟斤契苾歌楞为莫何可汗,又立薛延陀俟斤字也咥为小可汗,与处罗战,屡破之。莫何勇毅绝伦,甚得众心,为邻国所惮,伊吾、高昌、焉耆皆附之。

    炀帝大业二年(丙寅,公元六〇六年)

    春,正月,辛酉,东京成,进将作大匠宇文恺位开府仪同三司。

    丁卯,遣十使并省州县。

    二月,丙戌,诏吏部尚书牛弘等议定舆服、仪卫制度。以开府仪同三司何稠为太府少卿,使之营造,送江都。稠智思精巧,博览图籍,参会古今,多所损益;衮冕画日、月、星、辰,皮弁用漆纱为之。又作黄麾三万六千人仗,及辂辇车舆,皇后卤簿,百官仪服,务为华盛,以称上意。课州县送羽毛,民求捕之,网罗被水陆,禽兽有堪氅毦之用者,殆无遗类。乌程有高树,踰百尺,旁无附枝,上有鹤巢,民欲取之,不可上,乃伐其根;鹤恐杀其子,自拔氅毛投于地,时人或称以为瑞,曰:“天子造羽仪,鸟兽自献羽毛。”(奴役到了禽兽,千古奇闻。)所役工十万余人,用金银钱帛巨亿计。帝每出游幸,羽仪填街溢路,亘二十余里。三月,庚午,上发江都,夏,四月,庚戌,自伊阙陈法驾,备千乘万骑入东京。辛亥,御端门,大赦,免天下今年租赋。制五品已上文官乘车,在朝弁服,佩玉;武官马加珂,戴帻,服袴褶。文物之盛,近世莫及也。

    六月,壬子,以杨素为司徒,进封豫章王暕为齐王。

    秋,七月,庚申,制百官不得计考增级,必有德行、功能灼然显著者进擢之。帝颇惜名位,羣臣当进职者,多令兼假而已;虽有阙员,留而不补。时牛弘为吏部尚书,不得专行其职,别敕纳言苏威、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左骁卫大将军张瑾、内史侍郎虞世基、御史大夫裴蕴、黄门侍郎裴矩参掌选事,时人谓之“选曹七贵”。虽七人同在坐,然与夺之笔,虞世基独专之,受纳贿赂,多者超越等伦,无者注色而已(行贿多的人就超越等级和不按一般常理去提拔,不行贿的人就仅只登记而已。)。蕴,邃之从曾孙也。

    元德太子昭自长安来朝,数月,将还,欲乞少留;帝不许。拜请无数,体素肥,因致劳疾,甲戌,薨。帝哭之,数声而止,寻奏声伎,无异平日。

    楚景武公杨素,虽有大功,特为帝所猜忌,外示殊礼,内情甚薄。太史言隋分野有大丧,乃徙素为楚公,意言楚与隋同分,欲以厌之。素寝疾,帝每令名医诊候,赐以上药,然密问医者,恒恐不死。素亦自知名位已极,不肯饵药,亦不将慎,谓其弟约曰:“我岂须更活邪!”乙亥,素薨,(杨素(544年-606年8月31日),字处道。汉族,弘农华阴(今属陕西)人。隋朝权臣、诗人,杰出的军事家、统帅。 他出身北朝士族,北周时任车骑将军,曾参加平定北齐之役。他与杨坚(隋文帝)深相结纳。杨坚为帝,任杨素为御史大夫,后以行军元帅率水军东下攻陈。灭陈后,进爵为越国公,任内史令。杨广即位,拜司徒,改封楚国公。去世后谥曰景武。功臣魔鬼之化身)赠太尉公、弘农等十郡太守,葬送甚盛。

    八月,辛卯,封皇孙倓为燕王,侗为越王,侑为代王,皆昭之子也。

    九月,乙丑,立秦孝王子浩为秦王。

    帝以高祖末年,法令峻刻,冬,十月,诏改修律令。

    置洛口仓于巩东南原上,筑仓城,周回二十余里,穿三千窖,窖容八千石以还,置监官并镇兵千人。十二月,置回洛仓于洛阳北七里,仓城周回十里,穿三百窖。

    初,齐温公之世,有鱼龙、山车等戏,谓之散乐,周宣帝时,郑译奏征之。高祖受禅,命牛弘定乐,非正声清商及九部四舞之色,悉放遣之。帝以启民可汗将入朝,欲以富乐夸之。太常少卿裴蕴希旨,奏括天下周、齐、梁、陈乐家子弟皆为乐户;其六品以下至庶人,有善音乐者,皆直太常。帝从之。于是四方散乐,大集东京,(文艺调演)阅之于芳华苑积翠池侧。有舍利兽先来跳跃,激水满衢,鼋鼍yuan tuo、龟鳖、水人、虫鱼,徧覆于地。又有鲸鱼喷雾翳日,倏忽化成黄龙,长七八丈。又二人戴竿,上有舞者,欻然腾过,左右易处。又有神鳌负山,幻人吐火,千变万化。伎人皆衣锦绣缯彩,舞者鸣环佩,缀花毦;课京兆、河南制其衣,两京锦彩为之空竭。帝多制艳篇,令乐正白明达造新声播之,音极哀怨。帝甚悦,谓明达曰:“齐氏偏隅,乐工曹妙达犹封王;我今天下大同,方且贵汝,宜自修谨!”

    炀帝大业三年(丁卯,公元六〇七年)

    春,正月,朔旦,大陈文物。时突厥启民可汗入朝,见而慕之,请袭冠带,帝不许。明日,又率其属上表固请,帝大悦,谓牛弘等曰:“今衣冠大备,致单于解辫,卿等功也。”各赐帛甚厚。

    三月,辛亥,帝还长安。

    癸丑,帝使羽骑尉朱宽入海求访异俗,至流求国而还。

    初,云定兴、阎毗坐媚事太子勇,与妻子皆没官为奴婢。上卽位,多所营造,闻其有巧思,召之,使典其事,以毗为朝请郎。时宇文述用事,定兴以明珠络帐赂述,并以奇服新声求媚于述;述大喜,兄事之。上将有事四夷,大造兵器,述荐定兴可使监造,上从之。述谓定兴曰:“兄所作器仗,并合上心,而不得官者,为长宁兄弟犹未死耳。”定兴曰:“此无用物,何不劝上杀之。”述因奏:“房陵诸子年并成立,今欲兴兵诛讨,若使之从驾,则守掌为难;若留于一处,又恐不可。进退无用,请早处分。”帝然之,乃鸩杀长宁王俨,分徙其七弟于岭表,仍遣间使于路尽杀之。襄城王恪之妃柳氏自杀以从恪。

    夏,四月,庚辰,下诏欲安辑河北,巡省赵、魏。

    牛弘等造新律成,凡十八篇,谓之大业律(隋炀帝继位后,"以高祖禁网深刻,又敕修律令,除十恶之条"(《隋书》卷二十五《刑法志》)。即认为《开皇律》刑罚过重,命牛弘等予以重修,于大业三年(607年)修成并颁布天下,史称《大业律》,共18篇,500条。);甲申,始颁行之。民久厌严刻,喜于宽政。其后征役繁兴,民不堪命,有司临时迫胁以求济事,不复用律令矣。旅骑尉刘炫预修律令,弘尝从容问炫曰:“周礼士多而府史少,今令史百倍于前,减则不济,其故何也?”炫曰:“古人委任责成,岁终考其殿最,案不重校,文不繁悉,府史之任,掌要目而已。今之文簿,恒虑覆治,若锻炼不密,则万里追证百年旧案。故谚云:"老吏抱案死。"事繁政弊,职此之由也。”弘曰:“魏、齐之时,令史从容而已,今则不遑宁处,何故?”炫曰:“往者州唯置纲纪,郡置守、丞,县置令而已。其余具僚则长官自辟,受诏赴任,每州不过数十。今则不然,大小之官,悉由吏部,纤介之迹,皆属考功。省官不如省事,官事不省而望从容,其可得乎!”(减少官吏不如减少事务,官员们的事务不减,却希望他们办事从容,那可能吗)弘善其言而不能用。(此段讨论文山会海,人浮于事的根源。官府衙门之病自古至今,难以根治。

    壬辰,改州为郡;改度量权衡,并依古式。改上柱国以下官为大夫;置殿内省,与尚书、门下、内史、秘书为五省;增谒者、司隶台,与御史为三台;分太府寺置少府监,与长秋、国子、将作、都水为五监;又增改左、右翊卫等为十六府;废伯、子、男爵,唯留王、公、侯三等。

    丙寅,车驾北巡;己亥,顿赤岸泽。五月,丁巳,突厥启民可汗遣其子拓特勒来朝。戊午,发河北十余郡丁男凿太行山,达于幷州,以通驰道。丙寅,启民遣其兄子毗黎伽特勒来朝。辛未,启民遣使请自入塞奉迎舆驾,上不许。

    初,高祖受禅,唯立四亲庙,同殿异室而已。帝卽位,命有司议七庙之制。礼部侍郎摄太常少卿许善心等奏请为太祖、高祖各立一殿,准周文、武二祧,与始祖而三,余并分室而祭,从迭毁之法。至是,有司请如前议,于东京建宗庙。帝谓秘书监柳{巧言}曰:“今始祖及二祧已具,后世子孙处朕何所?”六月,丁亥,诏为高祖建别庙,仍修月祭礼。旣而方事巡幸,竟不果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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