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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语如烟
文/素笺若雪
又是向晚时分，一天一天，时光不说话，可一直走，从不为谁停留。
——题记
浅夏。
一天里，最喜欢这个时刻，金乌斜坠，阳光没有了正午的浓烈，却不失媚丽和清朗。
捧一杯茶，在阳台上赤脚慢踱。
藤椅，在安静地等待，等我将这个周末的心情慢慢说与它听。
把自己安顿在藤椅中，拿一本书随手翻着，却不看。
总觉得有些不对，静下心细细看时，才发现葱郁之色稀疏了好些。
曾几何时，高大的核桃树拔地而起，繁茂的枝桠在阳台外窥探，并将一片绿荫遣送到我身边。
此刻望出去，却只有一挂爬山虎自雨檐簌簌而垂，再远些，是一排法国梧桐在夕辉里驭风招摇。
核桃树呢？
心存疑惑，开窗探身俯视，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树梢已被硬生生伐去，只余半截树桩孤独兀立。
心顿时凉了去，这个溽热的周末，薄暮未起，竟有丝丝清冷沁衣。
手心的热茶，西坠的夏日，都不能暖我指尖的寒意。
蜷坐在藤椅中，目光找不到落点，只任思绪凝滞，或者游离。
音乐从宁谧的房间里缓缓渗出来，轻飘如水，沉静如月。
忧伤合着音乐的节拍在身边回绕，成丝成缕，连绵不绝。
少了浓密葱郁的遮拦，阳光一径穿过爬山虎。
掌状的叶片，以及牵牵绊绊的藤蔓，
把阳光筛成细碎的光斑，落在裙边，缀出一圈浅金碎花。
鸟儿叩醒沉思。
窗外，两只麻雀喳喳欢叫，小东西，你们不懂得忧伤为何物。
起身，捻几粒小米，轻轻开窗，麻雀并不惊慌，只是歪着小小的脑袋看着，似乎在诘责。
是啊，怎么忘记了呢？
每天一早，第一件事，就是将一把小米，或馒头渣、面包屑，撒在阳台外的空调外机上。
总会有鸟儿，麻雀、啄木鸟，或者别的什么鸟儿，三只，两只，过来啄食，甚至，轻啄我的指尖。
我于鸟类知识上甚是匮乏，只认得麻雀。
至于啄木鸟，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
因为它有着长长的喙，喜欢“笃笃笃”地啄击树干，有次还见它啄着一只蠕动的虫儿，看得人头皮发麻。
被我称作啄木鸟的这只鸟儿，是长着有凤冠的，凤冠、尾羽和双翼，均为黑白相间的羽毛，颈间和腹部，是浅浅的黄褐色。
若叫错了名字，鸟儿，不要责怪我。即使叫错了名字，鸟儿，我也是认得你的。
另外几只常来的鸟儿，虽然啁啾声婉转如歌，但并没有如画的黛眉，应该不是画眉鸟。
麻雀照例叽叽喳喳的叫着，时不时抬头与我对视。
看着小东西不识人间愁滋味的样子，一抹微笑冲破心底的寂冷，于唇角轻缓绽放。
两朵小小的紫花在夕阳余晖中轻轻摇曳，
像极了两只紫色蛱蝶，在飞倦了时候，小憩于阳台的绿影。
这是前些时候去郊外挖野菜，不小心带进回的一棵野草。
有人说是野茄子，也许是紫花地丁。
总是极为普通的植物，田间地头随处可见。
择菜的时候发现了这株混迹于苦菜、荠菜中的野草，随手栽进一个闲置的咖啡杯，放在阳台上。
给花儿浇水时，也捎带着浇一下。
仅此而已，并未给予过更多的关注。
可现在，它却灿灿然，开出一团紫色幽梦，给我如许惊喜和温馨。
一念即起，莲开满地。
时光隐藏了多少不可捉摸的秘密，生命，又展现给我们多少美丽。
走在时间的琉璃河畔，途径一个又一个黄昏，
无论妩媚或者清冷，都笔笔如画。
彼岸，依旧沉寂。
用文字记录时光中的点滴碎语，用眼睛探寻自然的昭示，用心感知爱与被爱的每个瞬间。
一棵树，一只鸟，一片碎语，一地心情。
一杯茶，一帘梦，一纸素笺，一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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