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明朝的开国之主,功过是是非非,一直以来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位君主在晚年时期,的确变得残暴不仁,多有滥杀之举。
公元1368年,朱元璋攻占南京应天府,击败陈友谅,一统天下,建立大明帝国。此时,正值元代覆灭之后,群雄并起,民不聊生的乱世之际。朱元璋凭借其非凡的军事和政治才能,成功推翻了元朝统治,使这个分裂了近一个世纪的国家重新统一起来。他颁布恢复生产的政策,减轻赋役,兴修水利,使百姓福祉有所改善。这一系列举措,无疑为这个饱受战乱蹂躏的国家注入了新的生机。在一定程度上,朱元璋是有功于百姓的。
然而,好景不长。杨柳依依碧灌园,锦绣香山似丹霞,这座金陵应天府,已然变成了朱元璋焦虑和猜忌的发源地。
公元1380年,距离明王朝建立已有十余年。朱元璋已不是当年大军, 穷苦农民出身的反贼领袖。他坐拥江山社稷,为天下共主,身边环绕着权倾朝野的权臣将相。然而,权力带来的不仅是荣华富贵,同时也滋生了焦虑、猜忌与残暴。
眼见四方贤能云集,文武百官俯首帖耳,朱元璋的心中反而揣测着隐患与变数。他深知,自己的江山是靠着武力夺来的。今日固若金汤,明日却有可能土崩瓦解。有人统计,在朱元璋统治期间,大规模的政治整肃高达三次之多。刀光剑影,鮮血染红了这座金陵皇城。
公元1380年冬,江南入冬来得较早,天寒地冻,百姓们早早将门窗关闭,围坐在炕头烤火取暖。而这一年的冬天对金陵皇城中的和尚们而言,却是骇人听闻的惨案。
源起于朱元璋收到线报,称有大批张士诚、陈友谅的残余势力,为逃避追捕,削发为僧藏匿在各地寺院。朱元璋一听大怒,立即调集禁军,对全京城寺院进行搜捕。几天工夫,京城大小寺庙被翻了个底朝天,几万和尚被拉出寺外控制。其中与朱元璋敌对势力沾边的不过区区几人,更多的是手无寸铁的普通僧人。但在朱元璋眼中,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于是,他下令将这些和尚处以极刑。
记载这一事件的《明史》中写道:“处死法最残酷的是'填土坑’,将数十人围成一圈,立在三尺深坑中,埋入土石,只露出头颈,然后行刑者轮流击杀。”
当时目睹处决的京城居民回忆道,行刑者手持大斧,一斧下去,常常能同时断掉两个或三个人的脖子,血溅当场。百姓称这种杀人方式为“铲头会”。现场惨不忍睹,哀鸿遍野。
这场대规模的屠杀持续了整整一个月之久。根据不完全统计,这次事件中被处死的僧人多达四万之多,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大案。其中无辜被牵连的更是不计其数。
这场屠杀震撼了整个京城。百姓们闭门不出,整日面带恐惧。街市一片萧条,烟火气全无。一时间,这座曾经鱼米之乡变得死气沉沉。百姓们甚至不敢提起此事,生怕招来杀身之祸。
据京城一位居民回忆:“那一个月,我们日日夜夜听见哀号声不绝于耳。门前经过的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变得稀落寥寥。一时间,整座京城弥漫着一种可怕的氛围,让人透不过气来,只想尽快逃离此地。”
文献记载,此案主要执行者正是当时权倾朝野的御前大臣夏原吉。夏原吉本是朱元璋的心腹,深得信任。此次屠杀僧人的命令也正是出自他之口。为何一个出生寒门的明君,在仅仅十几年时间里,就变得如此残忍无道?这一系列迹象都表明,权力正在一步步侵蚀着朱元璋的本性。
公元1382年冬,金陵。
这是朱元璋即位后的第十四个年头。眼见自己在位时间已久,朱元璋的猜忌之心也随之日益加深。为探听民间动静,他仍然保持着常年不变的习惯,即微服私访这一特殊嗜好。
这年冬天的一天,朱元璋照常微服出宫,行至京城内一条杂居胡同时,天色已近黄昏。两边民居里已点起灯火,并悬挂上了采购已久的彩灯。今日正是一年一度的上元佳节,这些巧夺天工的彩灯,正是居民们为迎接佳节准备的。
其中一家门前,挂着一盏尤为巨大的彩灯,耀眼夺目。灯面的图案是一个身着粗衣的中年妇女,两只大脚赤露,怀里还抱了一个大西瓜。一群人指指点点,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灯谜的解答。
朱元璋不动声色地站在人群后面,听他们讨论:“这个谜底肯定是指淮西的女人!我听人说淮西的女人个个都是大脚板!”“哈哈,不仅脚大,而且特别能干活,个个像男人一样厉害!”
朱元璋听他们说笑,面无表情。原来,这盏灯谜所揭示的谜底,正是“淮西女,大双脚”。而朱元璋的皇后马氏,正是出生于淮西的。由于生活所迫,小时候未曾缠足,因此足型较大。这群居民无心的玩笑,正触及了朱元璋的逆鳞。
朱元璋沉默片刻,猛然间转身离去。来到心腹大臣徐达府第时,徐达正好外出,只有妻子谢氏在家。朱元璋踱来踱去,左右环视,神色甚是不悦。谢氏因自己丈夫谢再兴曾与朱元璋敌对过,早已惶恐万分。见朱元璋这样,更是吓得瘫坐在地。
朱元璋这才反应过来,将她扶起,说道:“你无需害怕,此事与你无关。”说完,立刻传来兵马指挥使,询问道:“当年张士诚专凭一邑称王,我今为天子,京中居民竟把我比作'老头儿’,如何能容得下这样的奇耻大辱!”
兵马使听了大惊,立刻调来五城戍卫,对京城所有住户进行排查清查。到了晚上,所有悬挂了灯谜的住户全部被军队屠戮,一夜之间遍地血流成河,死伤无数。仅仅因为这样一个无心的玩笑,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就此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全家老少无一幸免。
第二天清晨,京城街头一片死寂,到处都是沾血的尸骸。百姓们口中的“老头儿”两个字,成了他们招来杀身之祸的罪证。自此之后,整座京城弥漫着一片死亡与绝望的气息,人人自危,百姓们再也不敢提起这个挥之不去的恶梦。
又一年盛夏。
金陵入夏,骄阳似火。正午时分,街市上行人稀少,大都把自己藏在阴凉处避暑。朱元璋照例微服出巡,想寻一处避暑的所在。
正巧走到一条小巷里,只见巷子尽头有户人家的大门敞开着,门内隐约传来笑语。朱元璋走上前去,只见是一户普通百姓家。家里只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人在。
朱元璋告知来意,想要讨些水解渴。老妪热情地招待他入座,为他倒上一碗甜糯的枣汤。朱元璋一边啜饮,一边随意与老妪攀谈起来。
“老母亲家里只有你一人吗?儿女都出去了?”
“正是,我这把老骨头只剩下一口气。儿子媳妇半年前去了北直隶做生意,我昨儿才收到他们的来信,说已经安顿下来了。”
“北直隶可远了,他们也不放心将老人单独留在家中。”
“哎,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反正这把老骨头总不会饿死的,哈哈......”老妪说着,开始絮絮叨叨地抱怨起儿媳妇的不是来。
朱元璋听她抱怨一会,又问起当今朝政来。老妪撇撇嘴道:“别提了,咱们老百姓哪懂那些。就知道,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太不易了。就是那位老头儿,也没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啊......”
朱元璋听她直呼自己“老头儿”,顿时脸色一变。他放下碗站起身来,说了声多谢,转身便走。
老妪还在后面喊:“客人且慢,汤才喝了几口,就要走吗?”
朱元璋头也不回地离去。待回到皇宫,他立刻传来近来得力的心腹夏原吉,告知刚才老妪谈话中的内容。夏原吉听后大惊,立即调来御前侍卫前去调查。很快,那户老妪家的住所就被抄了个底朝天。
此事的影响远不止这一家。很快,京城内所有与这户人家较近或来往较多的民家都受到牵连。一时间,京城百姓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也中此祸。那老妪口中的“老头儿”二字,成为了百姓心头的惊慌源头。
如此残忍地对待手无寸铁的百姓,实在令人发指。若非亲历其境,谁能想到,这位驱除胡虏,收复河山的君主,竟也会有如此暴戾的一面。匪夷所思的残酷手段,已经完全脱离了一个正常人的底线。
后人评价朱元璋这个人,褒贬不一。但至少从这几起事件来看,晚年的他已经完全丧失了做人的底线与道德观念。手握大权的他,将除暴安良视为敝屣,崖山为乐。生杀予夺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这般残暴的君主,实在令人发指。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朱元璋已逝去数百年。我们不能因为几起残忍事件就否定一个历史人物的全部,但也绝不能为其行径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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