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玮/文(头条号签约文章)
诗经不但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而且还是一部最古老的“吃”歌总集。诗经全篇306首,基本都是爱情、愤怒和歌颂,然后,每一次情感的波动几乎都跟庄稼和食物有关。
也就是说,整部《诗经》,几乎每一首诗里都隐藏着一种食物,由于诗经采用的都是“因物言志,借物言事”的赋、比、兴手法而创作的诗歌,所以,广大的劳动人民在顺口创制这些诗歌的时候,基本都是从身边的事物而起句,看见什么物件,因物生情,从而触发联想,直接就顺口唱出来了内心的想法和心事。于是,就成了到处传唱的诗歌。
而那时,身边的事物相对简单,无非是在田间看到的庄稼和瓜果树木,在厨房里看到的各类吃食。于是,在留下了宝贵的诗歌遗产的同时,也有意无意地就将当时人民群众日常的食物记录保存了下来,从而,也让今天的我们,能够通过这些诗句来了解当时的吃食。
纵观全篇,从日常的蔬菜、瓜果、肉食、鱼类以至于当时的腌菜和烹制技术基本无所不包。过去,我们对诗经的阅读只注重了它的艺术性和思想性,而忽略了它其中食物的史料性价值。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今天,我们就来简单地梳理一下这些诗篇中的吃食,看看当时的百姓都在吃什么食物,哪些食物又流传到了今天,也算对这部古老的经书表达一个白吃主义者的敬意。
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
黍稷重穋,禾麻菽麦。
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
昼尔于茅,宵尔索綯。
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
——《诗经·豳风·七月》
黍稷重穋,禾麻菽麦:
就是今天的五谷杂粮,这一句几乎把当时所有的谷类食物全包括了。
五谷是当时百姓日常的主食,今天我们所说的“五谷杂粮”、“五谷丰登”中的五谷都是这五种粮食。
传统的五谷有:稻、黍、稷、麦、菽;也有六谷之说,就是把“麻”加入进来。
关于“麦子”,历来史学界有争论,有的说麦子就是中国的原产,有的说麦子是从西域引进而来。关于麦子的来源,我们另文再说。这里的麦子,还应该是大麦!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诗经·周南·关雎》
荇(xing)菜:
是一种水生植物,属浅水性植物。茎细长柔软而多分枝,匍匐生长,节上生根,漂浮于水面或生于泥土。
荇菜一般干3-5月返青,5-10月开花并结果,9-10月果实成熟。植株边开花边结果,至降霜,水上部分即枯死。
荇菜的茎、叶柔嫩多汁,无毒、无异味,富含营养 。
荇菜生水中,叶如青而茎涩,根甚长,江南人多食之。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
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诗经·周南·芣苢》
芣苢(fúyǐ):
即车前草,其叶和种子都可以入药,有明显的利尿作用,并且其穗状花序结籽特别多,荒地或路旁常见,分布几遍全国,嫩叶可拌凉菜。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
黾勉同心,不宜有怒。
采葑采菲,无以下体。
德音莫违,及尔同死。
——《诗经·邶风·谷风》
葑(feng):
就是今天的蔓菁,俗称大头菜,外型酷似萝卜,可以做榨菜。
菲:
专指菲菜,一种芜菁类植物,又名芴,其实就是今天的白萝卜的前身。你看,这系的形状是不是就像一棵大罗卜?
当时,还没有胡萝卜这个品种。胡萝卜是到了汉代以后,有张骞从西域引入的。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诗经·周南·桃夭》
桃:
就是今天的桃子,这个就不用说了吧?
诗经中有很多类水果,如:栗子、棠梨、山梨、枣、桃、猕猴桃等,限于篇幅,在这里就不再多引用。
摽(biao)有梅,其实七兮。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诗经·召南·摽有梅》
梅子:
古代调味,先秦时期百姓生活的调味品,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盐,一种是梅。梅子,既有甜味儿,又有酸味儿,《尚书·说命下》中就说:“若作和羹,尔惟盐梅。”后来,在盐的基础上,又发明了酱,最早的酱主要是肉酱和鱼酱。当时的周王朝,制作的酱多达120多种。
孔老夫子也留下有:“不得其酱,不食”古训。
这里面的梅子,除了生食外,主要还用于调味儿。
我有旨蓄,亦以御冬。
燕尔新婚,以我御穷。
——《诗经·邶风·谷风》
旨蓄:
本意是指储藏的美味食品,其实就是通过晒干和腌制的办法而制作的梅干菜和腌菜。郑玄在注释中说:“蓄聚美菜者,以御冬月乏无时也。” 就是这个意思。
当时,食物不像现在这么丰富,为了在青黄不接和灾荒之年能够有食物吃,就通过晒干、发酵、腌制的办法来保存食物,以延长食物的周期,并因此发明了古老的酱菜和发酵食物。直到今天,还被我们一直沿用。
如:东北的酸菜、杭州的臭豆腐、四川的腊肉、泡菜、豆酱都属于这一类。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
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
岂其取妻,必宋之子。
——《诗经·陈风·衡门》
鲂(fang):就是鲂鱼,即今天的鳊鱼。
鲤:就是鲤鱼,就是专指今天的黄河大鲤鱼。
鲂鱼和鲤鱼在当时被认为是两种最好吃的鱼。直到今天,黄河大鲤鱼还被誉为四大名鱼之一,尤其河南菜里用黄河大鲤鱼烹制的“鲤鱼焙面”一直是中国传统的名菜。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
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
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诗经·召南·野有死麕》
麕(jun):一种小鹿。
鹿:就是野鹿。
在诗经中,多次提到肉食,包括小猪呀、牛啊、羊呀、小猪啊什么的。譬如在《豳风·七月》“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的诗句里提到的羔羊,就是小羊羔。
在日常的肉食之外,当时的人民群众也是不是地捕猎些野味儿。这里面所提的麕啊,鹿啊,都属于野味儿。那是的人们一直保持着狩猎的古风。比如,在魏风的伐檀片里,就有这样的句子:“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xuan)特兮?
可见,那时候的人们,把打猎当做一种必需的获取食物的手段。
至于诗经中的窈窕淑女们除了天天怀恋爱情外,喝的是都是什么饮料,下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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