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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是李商隐笔下的嫦娥飞进了红楼梦(下)

妙玉是李商隐笔下的嫦娥飞进了红楼梦(下)


 

其实,我们把红楼当纯粹的小说来看的话,那么很清楚,第一回是楔子,内容浓缩整部红楼梦,并暗示主题是雪芹哭“真应怜”,即哭普天下薄命女儿。换言之小说里的甄士隐、甄士隐一家由望族到败亡,实影射着贾宝玉、贾府命运。而第五回之前,是小说引子,主要人物出场并具体“交代”金陵十二钗最终命运。

 

从第六回起一直到元春省亲之前,应该说是小说的序幕,--因为红楼梦重点写大观园三春,即三年。其中二尤故事基本游离于大观园,特别是游离于金陵十二钗,故占用的二年时间与大观园三年无关,但与红楼梦主题有关,与宝黛钗湘等的年纪有关。红楼二尤其实是秦可卿英灵再现,是为进一步点明红楼主题服务。

 

红楼梦结尾处应是贾府被抄;普天下薄命女儿最终“飞鸟各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而贾宝玉尘缘已满回归天庭与黛湘重圆,完成“三生石”典故,那时间点是在中秋之夜。因此,贾宝玉不存在死亡之义,也绝不会在人间当和尚。事实上贾宝玉是赤霞宫神瑛侍者,只因“凡心偶炽”而下凡“造历幻缘”。

 

我们清楚了整部红楼梦的结构布局,就可以知道,贾宝玉刚进大观园时所做的四时即事诗,理应伏笔大观园三年中发生的大事,而这些大事理应与贾宝玉爱情与婚姻密切相关,也与贾府盛衰有一定关联。因为金陵十二钗是附着在贾府皮上的毛,贾府不存毛将焉附?但我们必须明确,红楼梦主题是注目在金陵十二钗。

 

宝玉的四时即事诗,简言之是伏笔黛玉春末死二宝夏季成婚宝湘姻缘深秋展开而成婚是在冬季。宝湘成婚时,黛玉妙玉均已去世,而宝钗在另处守活寡。诗里引人注目的是“苔锁石纹容睡鹤,井飘桐露湿栖鸦”,说明湘云在追求宝玉之前,贾府已衰败。此实相合于黛玉《五美吟》中“红拂”诗。换言之湘云乃红拂。

 

“抱衾婢至舒金凤,倚槛人归落翠花”。“抱衾婢”典出西厢记,暗点林红玉。此说明宝湘姻缘的红娘是小红、贾芸夫妇,还有红楼梦里的“嫦娥”妙玉!贾芸、小红是撮合宝湘姻缘的白首双星,而起主要作用的是小红,即织女。事实上在洪昇《长生殿》里,牛郎织女与常人理解的有所不同,并没有天河永隔之义。

 

“倚槛人归落翠花”,此倚槛人是指妙玉。是宝湘姻缘的另一半红娘。在洪昇《长生殿》及白居易《长恨歌》里,都有人间道士杨通幽的身影。杨通幽为唐明皇重圆杨贵妃上天入地竭尽所能。而红楼梦,整部书贯穿着三生石典故。因此,妙玉在红楼梦里取代了杨通幽,为宝湘姻缘四处奔走,其实起着杨通幽的作用。

 

为什么我说妙玉是李商隐笔下的嫦娥飞进红楼而不说妙玉就是嫦娥?实因概念有别。须知雪芹写作有个特点,就是“含沙射影”,这一特点我早就说过,是雪芹把写诗技法运用于小说,乃前无古人的天才独创。我们看黛钗作诗往往勾连唐诗宋词,六十三回各女儿抽签更是典型。而妙玉形象紧贴李商隐笔下嫦娥毫无疑问。

 

妙玉判词中“金玉质、无瑕白玉、才华馥比仙”,还有当面批评黛玉乃俗人自称是畸人、宝玉一语定评妙玉是槛外人等等,无不显示其嫦娥身份;给黛钗用的茶具,只有仙家才能拥有;给宝玉用的绿玉斗,皇宫里找不出来!妙玉茶道远胜陆羽;妙玉与贾府没有血缘,但判词排名在第六;与湘云是嫦娥与青女关系等等。

 

其实红楼梦深受洪昇《长生殿》影响,结尾处与《长生殿》有类似之处。《长生殿》里是牛郎织女绾合唐明皇与杨贵妃,红楼梦里是贾芸、小红这一对白首双星绾合贾宝玉与史湘云。其实我们必须清楚,《长生殿》里有人间道士杨通幽为唐明皇上天入地,红楼梦里有妙玉为宝湘四处奔走。妙玉最终为宝湘献出了生命! 

 

红楼梦问世260多年,遗憾的是没有人真正读懂红楼梦!捧着半部红楼梦,不了解曹雪芹的后红楼,岂能正确解读?或许有人认为雪芹的后红楼,谁也看不到,可是恰恰不懂,曹雪芹的小说不是胡乱写的,从落笔第一个字起,曹雪芹就是胸有全局注目到底的。换言之雪芹写的第一个字就直射红楼结尾处!

 

不是嫦娥,而是李商隐笔下的嫦娥,也就是说妙玉紧贴李商隐笔下的道姑。而李笔下的道姑与嫦娥密不可分二位一体。你有空了可以看看李商隐《嫦娥》诗。我说妙玉是李笔下的嫦娥飞进红楼梦绝不牵强,也符合雪芹一贯笔法,就是“含沙射影”就是让人联想。红楼梦是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完美结合。

 

五十二回蒲东寺怀古其九:小红骨贱最身轻,私掖偷携强撮成。虽被夫人时吊起,已经勾引彼同行。--这诗清楚地说明宝湘姻缘的红娘是小红与贾芸,但是牵连着妙玉。为什么?因为诗里“小红”乃双关之意。换言之妙玉与小红一样是宝湘的红娘,不然怀古诗伏笔在妙玉身上有何意义?诗出梅花女神薛宝琴之手!

 

当然有人说怀古诗有俗物谜底,与十二正册命运无关。我要说,那是不懂小说创作。道理很简单,因为二十二回谜语有俗物谜底,而五十二回怀古诗就不应有俗物谜底。须知二十二回谜语与五十二回怀古,一个是大观园第一春一个是第二春,伏笔意义相同但形式不同。一个有俗物一个没俗物,因为雪芹绝不会犯重!

 

湘云“自是霜娥偏爱冷,非关倩女亦离魂”明说自己乃霜娥,即青女。并点明与倩女之典毫无关系。换言之,宝湘姻缘是实实在在的,而不是倩女离魂后所发生的事!黛玉“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是说妙玉缝合宝湘而宝钗日夜哭泣。诗句虽然关联黛玉但重点在宝钗!

 

五十回,宝玉乞红梅,诗云:不求大士瓶中露,为乞嫦娥槛外梅。诗中直接称妙玉为嫦娥。我们看李商隐《霜月》诗: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则湘云与妙玉,一个青女一个素娥毫无疑问。判词里雪芹将两人紧挨顺理成章。须知妙玉充当宝湘姻缘的红娘,此才是妙玉判词中“云空未必空”的根本之所在。

 

四十回,黛玉牙牌令:“仙杖香挑芍药花”。芍药花象征爱情、象征宝湘姻缘。六十三回湘云醉卧芍药裀,乃是暗示宝湘姻缘的最浪漫的画面。黛玉牙牌令里的“仙杖”正点明妙玉撮合了宝湘。至于海棠诗菊花诗中的隐义,可以说有很大一部分直接牵连宝湘。--详细解读,红友可以参阅拙作《海棠诗菊花诗隐义解》。

 

黛湘中秋之夜联诗,妙玉飘然而至,正是传统观念中嫦娥下凡的时刻。事实上黛湘联诗相当不错,然而对妙玉续诗竟然五体投地。须知黛湘在红楼梦里是作诗高手,这只能说明妙玉并非凡人乃天上嫦娥。雪芹说黛湘诗比不过妙玉实乃不敢争胜李商隐。其实妙玉续诗与李商隐《嫦娥》紧密相关而与黛湘联诗毫不搭界。

 

李商隐《嫦娥》: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我希望红友们把妙玉续诗与《嫦娥》逐一对照,很明显,妙玉续诗是对李商隐《嫦娥》诗的扩写。不同之处是李笔下的道姑永夜不寐,几乎与嫦娥合二为一,而妙玉续诗不仅永夜不寐且噩梦连连。妙玉是“道姑”但更为悲惨!

 

在李商隐笔下,道姑常年孤独孑然一身,根本不能享受到正常的男欢女爱。因此由己及彼由彼及己推想嫦娥必然与自己心情一样,故发出“嫦娥应悔偷灵药”的感叹。道姑悔了,其实妙玉也深深悔悟了!她公然违背师傅的临终嘱咐,走在回乡路上。然而,王夫人没有放过她。妙玉最终为宝湘姻缘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妙玉是王夫人下帖子请进大观园的,后又是王夫人把妙玉逐出大观园。这不仅根据“蒲东寺怀古”、根据红楼故事情节发展、还根据有关脂批:庚辰双行夹批:补尼道一段,又伏一案。这“又伏一案”理应是王夫人对妙玉的“劝惩”(先劝后惩)。可妙玉乃“风尘肮脏违心愿”,其中“肮脏”是刚直不阿、强项之义。

 

靖藏本四十一回有脂批云:妙玉偏辟处,此所谓过洁世同嫌也!他日瓜州渡口劝惩,不哀哉!屈从,红颜固能不枯骨,然惜也。--上面脂批,我原封不动,只是加了标点而已。"然惜也"三字原缺失,是我据意妄添。现在有些红学家说妙玉被“枯骨”霸占只能屈从乃完全错误!须知妙玉乃嫦娥,真那样早就自寻短见!

 

王根福

2015.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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