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荡的白马湖

未同

 

大概在白马湖生活了几年光景的缘故，我脑海中经常闪出这样一个念头：不知在其他地方有没有像上虞白马湖这样的水系、湖泊?有一天心血来潮，上网收索后发现天南地北竟有如此多叫“白马湖”的地名和湖名。忽然又异想天开地希望在别国的土地上再能找到与此白马湖相同名称、相似形状、一样平静的湖，但知道恐怕要寻找有一个有同样动人的传说、同样书写着人文历史的一方湖水是很难的。

近日，我仔细端详身边的白马湖，浏览着它一点点长大的历史，却发现它与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白马湖很久以前就敞开着宽阔的胸怀，湖水中早就荡漾着世界文明的朵朵浪花。

人们说，建筑是历史文化、风土人情的反映和浓缩。春晖园不仅有中式木结构的长廊、房屋，曾经更多的有瑞典式的仰山楼、曲院、一字楼、二字房等经典建筑，象山脚下的平屋、小杨柳屋是全部或局部仿日本式建筑。可以想象，如果这些建筑都能完整地留存下来，那白马湖畔的春晖园有点像“世界风情园”。

当然，“北有南开，南有春晖”的美誉，不是因为湖光山色的美丽，也不是因为建筑的独特风格，而是因为它的教育和创造辉煌教育的大批名师俊彦云集白马湖畔。

20世纪上半叶，白马湖成了中国乡村教育的一颗明珠，在这里，逐渐注入了“民主、科学、平等”的进步思想，“男女同校”的教育和管理模式是与封建的男尊女卑道德观念的彻底决裂。“人格教育”主张的探索，其实追求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平等目标。这一些体现了当时世界进步的文明的思想理论。如此快速传递和实践代表时代先进潮流的思想，与春晖早期的名师俊彦远涉国外求学深造的经历有关，经亨颐、夏丏尊、丰子恺、李叔同、范寿康、朱光潜等或负笈东渡或留学西方，使春晖园成为教育家的乐园和各种进步思想的融合地。

翻开白马湖教育史册，却使人又惊奇地发现，在这里孵化的教育思想、教育理论中那么多地直接汲取了当时世界教育的新鲜血液。夏丏尊先生在这里翻译了意大利作家亚米契斯的小说《爱的教育》，使夏先生更深刻地认识到教育不能没有情爱，没有情爱的教育就像无水之池，总是空虚的。“爱的教育”曾经在春晖园长盛不衰，至今还是我们追求的教育崇高境界。

以前我们只知道白马湖是国文、艺术等教学的圣地，想不到丰子恺先生除教美术、音乐课外还兼上英语课。张孟闻先生是自然、生物教师但还兼授英语。美学家朱光潜先生“好像一个不会说中国话的英国人”，用十分流利的英语讲授着他的美学课程。共产党人杨贤江用他比较扎实的日、英文功底，翻译了大量的革命著作。如果要组织语言沙龙的话，在那时的春晖园可以有日语、英语、法语等多种外语沙龙。如果在当初的春晖园要推行中外双语教学，那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回忆过去的历史，世界的文化如涓涓溪流汇入白马湖；放眼今天的世界，春晖的光芒如旭日照射着五湖四海。春晖的大量学子在海外求学，继续遨游在无穷的知识海洋，有的成为首席科学家，有的成为知名学者，有的成为外交家，有的成为工程师，有的……在不同岗位上为人类的进步和发展默默地奉献着。

现在，日本、美国的、澳大利亚等国考察团接二连三来到白马湖畔，来自世界各地的外籍教师执教于春晖园，雅思英语落户象山脚下，特别是以强化外语为特色的外国语学校的诞生，把白马湖与世界各地的距离拉得很近很近，使这一方山水在显示其历史文化厚重的同时集聚着现代文化的精华。

白马湖可以悠悠地容纳百川，白马湖水也会缓缓地流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