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学”当死

原创于: 2006-02-18 23:2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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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名作家刘心武近几年来对《红楼梦》很感兴趣，甚至还插入“红学”领地，弄出了个“秦学”。刘先生不但出了几本书，而且前一段时间还在中央电视台的“百家讲坛”作了一系列的讲座。刘先生其实对自己的行为将招致什么结果是知道的，他在“百家讲坛”时就讲过，对他的学术，那些主流“红学家”是不赞同的。但刘先生认为，“红学”不能仅是精英学者的学问，更应该是平民的学问，刘先生还呼吁“红学”家给平民以话语权。但刘先生的苦心看来没起什么作用。最近，主流“红学”家纷纷站了出来，叱之曰：“你懂什么？！”

　　文人的笔墨官司历来是不好说清楚道明白的，可不去管它。但笔者有一个念头不吐不快。那就是：不管是专业红学也好，还是业余“红学”也好，都是百害而无一益的废物。

　　所谓“红学”就是鼓捣《红楼梦》的学问，是《红楼梦》的寄生品。《红楼梦》是什么东西？就是一本还算成功的小说，如此而已。但就是这样一部小说，竟然衍生出了一门学问，也算是一个世界奇迹了。然而，无论是专业的还是业余的“红学”家大多是懒惰的学者，他们只喜欢翻翻书，看能不能翻出黄金，翻出如玉之颜。他们不关心自己身边一日千里的现实，不关心社会发展进程中的各种矛盾，不关心民众疾苦。这些“红学”家侵淫《红楼梦》获得的技巧没有帮助中国的文学家们写出象样的东西。

　　那些正统的主流“红学”家们从《红楼梦》里翻出的是些什么名堂呢？什么封建社会的历史，什么性文化，什么饮食文化，什么诗词绝佳，什么服饰文化，什么园林文化，什么修行成佛……应有尽有。《红楼梦》到底旷不旷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小说，它的人物就应该是形象鲜明的，它的环境就应该是和人物性格及主题合拍的。任何文学作品都是时代的产物，它本身必然会也必然应该反映时代的信息。停留在人物塑造、环境刻画、历史信息这样一些基本要求的层次上评价一个小说，这在学校的课堂上是可以的，但如果把这些竟作为一种学问堂而皇之地折腾，那只能说明中国文学确实死了。正统的主流“红学”家们做的也大多是些无聊的勾当。

　　那么业余的“红学”家们又在做些什么呢？《红楼梦》的文化研究已经被正统的“红学”家们把持了，这些业余的学者也就只有独辟蹊径，剑走偏锋了。他们大多从《红楼梦》的字里行间去挑出些主流“红学”家们不在意的细节，然后把做些缝合处理，打造出一把“密钥”，最终把《红楼梦》与清宫野史、政治争斗联系了起来。在他们的研究之下，《红楼梦》不但是中国文学、建筑、衣饰、茶饮、园林、饮食等等诸多文化的集大成者，而且更是包括诗词、戏曲和武侠志怪等各类小说在内的中国所有文学艺术形式的集大成者。更有甚者，有一个博士甚至还按年表推算出这部书写的是真人真事，是曹雪芹的自传。这样去研究《红楼梦》这本书是中华文化的悲哀，也是对原作者的极大侮辱。

　　沉迷于环境道具和主观臆断的“红学”是中国当今文学颓废现状的一个缩影。成功的文学作品本质上都是演绎一种思想，演绎一种哲学理念。没有思想，缺乏哲学思考的所谓文学作品远比它们依赖的纸张腐朽得快。中国现代的作家大多从中文系毕业，学的不过是怎么码字，于思想，于哲学大多是空白。当然，当前，中国哲学在整体上并不发达。但主流哲学也有其深刻的内涵，即使是这些东西，我们的作家也是不太懂的。另一方面，我们的作家只想过安逸的生活，不愿意深入生活，不愿意投身于实践，不愿意流汗，更不愿意流血流泪。没有实践没有思想，你要他们写什么？当然只有无病呻吟。当然，要说毫无实践也是不公正的，很多的作家于性的实践就极其投入和丰富。但遗憾的是，他们写性事也只知道写写如何做，却不知道写写精神上的愉悦与矛盾，写写感受，甚至连挑逗都写不来。可以说，是实践和哲学的颓废导致了中国当今文学的颓废。

　　中国文学欲生，则“红学”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