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我,最希望像哪一位艺术大师那样度过一生,我的回答一定是——
莫奈。
作为印象派的创始者,莫奈画出了无数人向往的生活。通过《睡莲》《日本桥》等旷世名作,莫奈引领我们走向田野与自然,感受风、云、光、影的美好。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给自足,田园牧歌式的生活让无数在大都市中苟延残喘的人们醉倒。我们一边在“996”的苦海中挣扎,一边向往着一场归园田居的美梦。
说起我和莫奈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那是2014年,作为中法建交50周年的庆典活动之一,“印象派大师·莫奈的特展”在上海开幕,展出了超过40幅莫奈真迹。
当时的我,刚刚结束紧张的高考,带着一身疲惫,专程前往上海观展。
近距离观看莫奈笔下的睡莲,无论是驻足欣赏,还是无意间掠过,总会有股力量,将你的思绪轻轻揽住,那种力量很微妙。
风和日丽,云淡风轻,春暖花开……
莫奈的风景写生重视客观光影的观察,他的作品很少看到用雷同色调,不会功利地套用所谓虚实套路处理手法,对同一个场景不同时间段反复地写生与研究,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克劳德·莫奈
1840年11月14日-1926年12月5日
法国印象派主要画家,印象派运动领袖人物。
Part 1
莫奈是印象主义的创始人之一,是印象主义大师中最有影响的一位。在有代表性的印象派画家中,唯有莫奈以其86岁的漫长人生始终如一地将创作热情倾注在印象派技法上。
▲《自画像》
莫奈一生留下了500多件素描,2000多幅油画,其中有整整14年,莫奈的画作中常常会出现一个人的身影,这个优雅而不失娇憨的女子便是他的第一任妻子,卡米尔。
▲《草地上的午餐》
▲《撑阳伞的女人》
年少时期的初遇,让这位眼神中透露着光彩的少女成为莫奈心中乃至往后14年当中作品里无法忽略的缪斯女神。
▲《穿绿衣的女子》
▲《穿日本和服的女子》
莫奈深爱妻子,卡米尔在他的画作当中像是一个被记录生活的幸福少女,一颦一笑都被深爱的丈夫用画笔记录下来。
▲《日出·印象》 (1872年)
在他们相爱的期间,莫奈创作出了他的成名之作——《日出·印象》,也正是这幅作品,让莫奈名声大噪,成为了印象派的开山之作。
▲《临终的卡米尔》
但只可惜这位与莫奈相守14年的幸福女子在生下他们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便身患绝症,弥留之际莫奈为她留下了全世界中唯一一幅拥有桃心落款的画像,用来记录自己心中最爱的女子在世界最后的样子。
这位深情温柔的男人在失去挚爱之后陷入了长达数年的消沉当中,直到他遇到了他的第二任妻子——爱丽丝。
在卡米尔去世前一年,爱丽丝和她的6个孩子闯进了莫奈的生活。爱丽丝的丈夫是巴黎百货业大亨奥修德,他买了莫奈的《日出·印象》,是莫奈的资助人。奥修德破产,爱丽丝竟然带着孩子们投靠穷困潦倒的莫奈。
卡米尔去世后,爱丽丝同时帮助照顾莫奈的两个儿子,1892年,莫奈和爱丽丝结婚,组成了十个人的大家庭。
Part 2
莫奈说自己一生只做了两件事——
绘画和园艺。
莫奈有两座花园,
一座在他的画中,一座在吉维尼。
1883年,刚经历了丧妻之痛的莫奈独自乘坐火车在巴黎周边散心,当途经吉维尼(Giverny)时,这个小地方一下击中了他:美丽、宁静、阳光充足,这就是他寻觅一生的乌托邦啊,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治愈一个厌倦了都市喧嚣的43岁中年失意画家。
几乎是顷刻间,莫奈就决定要在这个梦幻之地度过自己的余生。
之后,莫奈举家搬入吉维尼这个只有279户人家的小镇, 他在那里租下了一幢房屋和一片果园。
子女多,画卖得不好,中年莫奈是印象派画家里养家糊口比较艰难的一个。1889年是他转运的一年——他和罗丹一起在巴黎办了一个联展,莫奈展出他1864年以来创作的70幅作品,包括日后名声大噪的《干草垛》、《白杨树》及《鲁昂大教堂》系列。
这次展览后莫奈的画好卖了很多,于是他买下了吉维尼租住的房子和附近的土地,开始不停建造着专属于自己的自然王国——一座为他的艺术创作带来灵感的花园。
这就是如今举世闻名的系列画作——《睡莲》的“出生地”,那个由他亲手种满鲜花的莫奈花园。
莫奈买下房子后,把重心放在了打造花园上。
为了造出属于自己审美的那座花园,最多时,他曾雇了5个园丁。他自嘲,“我所有的钱都花在了花园里”。
完整的莫奈花园在1890年基本成形,总占地约一万平方米,由诺曼底园和日式水园两大核心花园组成,包含莫奈一家居住的宅子、温室、工作室等建筑。
若说莫奈花园与其他法国花园有什么不同,就是传统的法国花园是按照几何图形栽种修建花木,而莫奈则任由花木自由生长,有点放任自流,却又别具一格。这种特点也像莫奈的画作,随心所欲却自有一套章法。
他在花园里,种满了各地引进的花草,这是他的“阳”园。
东方美学讲究阴阳和谐,他还需要一个带水的“阴”园。
于是他买下铁路另一侧的土地,开凿水塘,建成水园,并在水园中,修了那座著名的日本桥。
而水中,则种满了他喜爱的睡莲。
秋天,池塘边的高大树木直冲天空,在风中卷曲的柳条倒映在水中。
步入莫奈的宅子,会被他温柔自然的室内美学所感染和打动。
他对色彩的细腻运用,在他的家中也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刚开始时,莫奈并不受当地居民的待见。当地人世代务农,过着中世纪的生活,并不认为画家是一种正经职业。
莫奈在他们眼中,是个巴黎来的不速之客,是个不事生产游手好闲的怪人。
当莫奈要扩建睡莲池时,当地村民们甚至抗议,认为他的奇花异草会污染河流,危害村民们的健康。
不善言辞的莫奈,只是选择默默坚持,精心在家中造园和绘画,奉上了一幅又一幅佳作。
▲莫奈在睡莲工作室
然而,一百年后的今天,吉维尼小镇却对莫奈充满感激,当年那个"怪人"造的这座美丽的花园,现在已经成为世界各地游客法国之行必去的打卡观光之地,为当地带来了源源不断的零排放创汇。
▲莫奈花园整体布局
Part 3
“我能成为一个画家,
或许应该归功于这些美丽的花朵。”
这座花园简直就是莫奈的天堂,他天天对着花儿写生。
隐居于此的过程中,莫奈的影响力与日俱增,不仅成为印象派之父,更成为现代绘画的先驱。
▲《维特伊的艺术家花园》
莫奈余生的43年在这里度过,花园是他用几十年心血创造的“自然画作”,而大师又从这片“自然画作”中源源不断汲取灵感,尽情地在画布上挥洒出一幅幅传世名画。
▲《花园门》
▲《花园里的小路》
▲《阿让特伊的莫奈花园》
▲《花园》
▲《花园的蜀葵》
艺术史地位的重新定义,不仅令莫奈在1950年代大受欢迎,其影响力也绵延至当代,成为时下全球市场的绝对明星。而其“睡莲”系列更如皇冠上的明珠,不断刺激着顶级藏家的购买雄心。
如2008年,伦敦佳士得以4092万英镑(约合8066万美元)售出了莫奈1919年的《睡莲》,大幅刷新了莫奈作品的拍卖纪录,直至2016年才由《干草垛》超越。而2018年,纽约佳士得洛克菲勒专场中的另一幅晚期《睡莲》以8468.75万美元成交,又大幅拉升了莫奈作品的价格指数。
无论背后隐藏了多少名利和故事,对艺术的讨论始终要落实到具体可感的欣赏当中。莫奈“睡莲”真正的魅力,或许一如莫奈创作《睡莲》的初衷:
“被工作弄得紧张不堪的神经
将在此得到放松,
就像水面一样平静,
人们犹如置身于花池的中央,
在这里静思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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