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沮、桀溺耦而耕》欣赏

四川省绵竹中学  龚志华

《长沮、桀溺耦而耕》是篇老课文，现在留存在《先秦诸子选读》里。

 这篇课文最值得欣赏的是对话描写。

一、问答怪而有味

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

曰：“是鲁孔丘与？”

曰：“是知津矣。”

问于桀溺。桀溺曰：“子为谁？”

曰：“是鲁孔丘之徒与？”

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

 无论是长沮，还是桀溺，都是明知故问。而长沮则是答非所问。

明知故问，是为了引出谈论对象；而答非所问，则是语含嘲讽，或者表明看法、

长沮的“是知津矣！”字面意思是说，这个人知道渡口在哪儿了！而潜台词是：你孔子周游列国，栖栖遑遑地四处奔走，难道还不知道渡口在哪里吗？他对孔子选择这样的人生道路表示不满。

桀溺的话有两层意思：其一是说，天下到处都是洪水横流一般的混乱情形，你跟谁来改变它呢？另一层意思是说，你子路与其追随孔子这种避人之士，哪里比得上追随我桀溺一样的避世之士，出世而隐居呢！言外之意是，像我桀溺这样避世隐居的人才更高超更彻底，像孔子那样的人根本不在话下。

无论是长沮，还是桀溺，都没回答子路的问题，要么是表明情感态度，要么是宣扬己方思想与观点。

二、对话个性化

短短的故事中，人物个性分明，几乎全靠对话。

你看子路，回答长沮、桀溺的问话，准确的可爱。表现了他的老实。

而长沮、桀溺两人，都在玩语言花招，显得高傲。特别是桀溺，还有“耰而不辍”的动作，显示了他瞧不起孔子师徒人生选择的神情态度。

而孔子呢，则信念坚定，境界高尚。面对长沮、桀溺的咄咄逼人，他怃然曰：

“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

孔子的话有两点意思：一是说，人不可以跟鸟兽同群，自己只会跟世间众生在一起；一是说，自己之所以要改变这个世界，是因为天下没有德政，──假如天下政治清明或者说天下有德政，我就不会投身到变革天下的活动中去了。

第一点意思是要告诉桀溺那样的避世之士，自己只会生活在世间众生之中。后一点意思是要告诉桀溺等人，天下越是混乱自己越不会选择避世，因为自己有改变这种混乱局面的责任。

由孔子这两句话可以看出，他根本就没有落入下风。他考虑的是天下众生，所以思想更为高远。

其中蕴含着孔子对世间众生的深刻关怀。

三、对话的思辨色彩与象征意蕴

孔子、子路等人要打听的，是脚下要走的实实在在的路。可长沮、桀溺说了很多，则是就人生道路大做文章，根本没回答他们的问题。可以说，这是一种很高明的“顾左右而言他”。长沮直接针对的是子路，最终嘲讽是却是孔子。桀溺直接质问的是子路，最终针对的也是孔子。

孔子答子路的话，自然讲的是自然也是讲人生之路，变革之路。

整个文章，借“问路”以“答路”，写一场革新派与隐逸派的论争，表明孔子及弟子积极投身社会“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决心和关心天下苍生的博大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