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和南子

　　——《论语》乱谈之二十九

　　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论语》6、28）

　　作为社会名流，孔子的绯闻似乎不多，不，几乎没有，却因为去见了一次名声不太好的“南子”姑娘，惹得学生子路不高兴了——嫉妒还是吃醋，不得而知，而孔子的表现也实在异乎寻常，他甚至对子路发毒誓：如果自己做得不对的话，就让上天厌弃我吧！子路和孔子此二人的这些反应都有些不合常理，似乎不应该发生在师生之间，倒像一对“夫妻”之间的争风吃醋——这不禁让我们这些无聊读者又产生了不恭敬的联想了。孔子和南子之间的这次见面，已经成了一桩历史悬案，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来佐证，但是不少好事者还是认为两人之间有暧昧存在的，理由是孔子的“发誓”明显是越描越黑，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的嫌疑。如果仅仅是子路的不悦，我们还可以理解成对老师去和一个社会上名声不太好的女人见面的不满，而孔子的过激言行才恰恰是让事情复杂化的根源，或许孔子他仅仅是玩笑话而已，但无心之举却引起了媒体同志的广泛关注，可见名人是不能随意讲话的，更不能动不动就发誓。我想，如果孔子对子路的“不悦”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几句或者干脆沉默以示认错，那这件事情或许早已不了了之了，后世也不会有人记得；而孔子却偏偏动真格了，反应如此激烈，这引诱着大家往“深层”去挖掘。大家之所以对这件事情有兴趣，主要还是因为当事人南子的特殊身份，她是国母，国母倒也罢了，问题是她十分貌美，貌美倒也罢了，问题是她的私人生活有点小混乱，所以她是一个名声不佳的漂亮的一国之母，而另一个当事人孔子与她见面的地点好像不是在朝堂上而偏偏是她的居所！虽然具备了能够构成“犯错”的所有条件，但我还是觉得孔子和南子之间要撕破暧昧这层纸几乎是没有可能性的。南子的“淫乱”记录其实就只有过两个人，她似乎不是那种坏到极点的女人，即便南子是个坏女人，看到孔子未必也会心动的，孔子名气再大，学问再好，美女南子也不一定就会喜欢，何况孔子当时毕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除非南子有恋父情结，否则谁会爱上这么个糟老头呢。其实，孔子这次见南子，连脸都没有看清楚呢，整个流程仅仅是外交上的礼节性见面。据司马迁《史记》的记载：“灵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孔子辞谢，不得已而见之。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佩玉声璆然。”根据司马迁的描写，当时的情况是，南子派人找到孔子，告诉他，凡是前来卫国，想觐见国君，必须先见她南子，至于孔夫子，她南子是愿意见的，于是孔子“不得已而见之”。司马迁还详细描写了两人见面的场景，当时南子在絺帷中，估计也就是纱帐之类的东西背后，孔子进屋行礼，“北面稽首”，然后南子还礼，“夫人自帷中再拜，环珮玉声璆然”，除了拜来拜去，根本没有其他“实质性”的事情发生，孔子只听见帐子里面有环佩叮咚，只闻其声，却始终未见帐中人的真面目——孔子其实“亏”大了，难怪他要对子路恶毒地“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