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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马赤军"不是回回人
文章提交者:嘉庆天尊

已故回族学者杨志玖先生在其《元代回族史稿》中,有这样一段话:

长期以来,一些研究回族史的同志多把元代的探马赤军,作为回回人组成的军队,有因探马赤军在平时“下马则屯聚牧养”、也曾“随地入社,与编民等”《元史》,因而认为这些探马赤军逐渐成为农民,成为后来回回农户、回回村落的部分来源。这一说法,直到1982年印刷的《回族简史》,依然没变。

随后,杨志玖列出了几条探马赤军不是专指回回人的理由,主要有以下几点:

首先应该弄清楚,探马赤军是由什么人组成的,这是问题的关键。

《元史》卷九八《兵志》说:“若夫军士,则初有蒙古军、探马赤军。蒙古军皆国人,探马赤军则诸部族也。”从字面上看,对探马赤军的解释过于简略,蒙古军是蒙古人组成,探马赤军则由蒙古人以外的各个部族构成。但是,元代的部族很多,远非只有回回人一种。元代学者陶宗仪的《辍耕录》上列举当时的部族说,蒙古人有七十二种,色目人有三十一种,汉人有八种。怎么就能说探马赤军就是回回人呢?《元史》中除“探马赤军”外,为什么还频繁出现“汉军”、“契丹军”、“回回军”、“女真军”、“色目军”、“阿速军”、“唐兀军”等名目呢?

要弄清楚问题,应该从事实着手,探讨探马赤军组成的真实情况。

据《元史》记载,探马赤军最早创建于1217年,成吉思汗令大将木华黎伐金时组成。当时的探马赤军是由五个蒙古部族构成,分别是:弘吉剌、兀鲁兀、忙兀、札剌儿、亦乞烈思,统帅的将领也是阔阔不花等蒙古人。这说明,最初的构成探马赤军的部族都蒙古人。既然探马赤军主要是由蒙古人组成,那《元史》上的“蒙古军皆国人,探马赤军则诸部族也”不是自相矛盾吗?应该这样理解诸部族呢?

最早对“诸部族”提出解释的是俄国的帕拉基,他认为诸部族是“从异民族,如契丹人、突厥人中等征调的军队”。日本学者箭内垣认为诸部族是“指蒙古人以外之北族,即契丹人、女真人等”。

波斯史学家拉施特在其著名的《史集》中,是这样解释探马赤军的:探马军,也就是被指定从各千人队,百人队中抽出人来组成的军队,被派赴某地区长期驻扎者。意思就是说,探马赤军是从各支部队,千户、百户中抽调组建的混成部队。由于千人队、百人队原来是属于各部族,从而探马赤军也就是各部族组成的军队了。

总之,总探马赤军的民族成分来看,它与回回人的关系并不大,虽然不排除其中有回回人,但数量不会很多。

另外,关于探马赤军的入社,也值得怀疑。

《元史食货志》确实有“至元十年,令探马赤军随处入社,与编民等”记载,但这只是一道公文,并未认真执行。《元典章》中有两宗文件,说明了当时的实施情况。一条标题是《复立大司农司》,里面说,由于“探马赤军等军户不肯入社”,因而“圣旨到日”,要他们“并行入社”。又一条标题是《蒙古军人立社》,大意是,蒙古军和探马赤军若与“汉人民户一同入社”,则军队数目易被地方官吏得知,这是不符合军事保密体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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