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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冠军:几种痛症的针灸治疗


刘冠军临证经验:法随证立依法组方

专家简介

刘冠军(1929-2003),男,吉林辉南人。弱冠承舅父田润周先生亲授,后就学于辽源市伤寒论专家洪哲明先生,六年寒暑不辍,尽得两家之学。1956年被聘执教于长春,曾先后讲授《金匮》、《诊断》、《温病》、《各家学说》、《方剂》以及《针灸》等课程。主张“继药物之妙,取针法之巧,综百家之长,走创新之路”,有《脉诊》、《子午流注易通》、《现代针灸医案选》、《针医心悟》、《中医针法集锦》以及《经穴命名汇解》、《针挑疗法》等专著。在景伯舒主任协助下,研制了人体经络智能模型,被选送到日本参加万国科技博览会展出。现任中华全国中医学会理事,全国针灸学会理事,省中医学会副理事长,省针灸学会主任委员,长春中医学院教授,附属医院院长等职。

一、学术特点和医疗专长

1.标本兼顾,用“胃上穴”为主治疗胃下垂

胃腑下垂,古称“胃下”。根据《内经》的阐述,产生胃下垂之原因,在于体弱正虚,中气下陷,胃腹收缩无力,可出现胀、痛、便秘诸症。治疗胃下,必须提高胃肝韧带以及腹肌的收缩力、紧张性,然后调补中气,扶助正气,以收全功。可取胃上穴(脐上二寸,下脘旁开四寸)以提高消化道平滑肌张力,增强运动而使胃的下垂位置不断上提。因该穴恰好是脾经支脉,从胃直上入膈,针之使脾气健运,升补中气而改善胃下垂的状态,加中脘、气海扶正固本,百会、脾俞、胃俞、肾俞助阳健脾。

具体针法:先请患者仰卧屈膝,术者一手压在另一手上,在腹部按顺时针从右向左按摩50次,然后一手拇指分开,压在患者的耻骨联合上缘软组织处,先轻轻按压,寻找下垂的边缘,然后用掌部推扶胃体,徐徐向上推去,至脐孔下,按住不动,压迫五分钟,这个过程叫做“推位复正法”。这时另一施术者(或自己)取6寸长毫针,从胃上穴治皮下肌层,直刺到脐孔,如大捻转、提插,使胃部出现热胀、收缩感,即可停针不动。然后加针中脘、气海(温针)、百会,这时可将压在腹部的手放开,再在胃上穴加电针,电量由小到大,以患者能忍受为度,留针15分钟,以上方法,可以提高胃肝韧带,增强胃部肌肉的收缩力、紧张性,促进胃体上升,此为治标。为增强疗效,出针后可行高尾盘卧(即头低臀高),行腹肌运动(一呼三停,一吸三放),先鼻吸到丹田,然后气沉丹田,忍住不动,当不能忍时,再开始口呼3次,反复30次,最后俯卧灸胃俞、脾俞、肾俞各五壮,此为一次治疗,隔日1次,连续治疗7次为一疗程。

凡是肝气郁结者,可加太冲、期门以疏肝气,以散气郁;凡属虚寒加灸关元、命门助命火,驱虚寒;凡有停水者加三焦俞消水邪;凡有瘀血者加膈俞散脾滞;凡有胃热者加内庭、解溪清胃火。

当胃体已经上升之后,就要培补中气以治本,防止复发。针灸提中气法,可常灸百会、神阙、涌泉。(《针灸大成》说,能治“男子如患,女子如孕”,因肾为胃之关,故补涌泉可对胃有上提之力)。加灸胃俞、脾俞、肾俞培补中气,巩固疗效。还可常服健脾强胃之剂,佐以逐饮消胀之品,才能防止复发,方药为黄芪、升麻、柴胡、枳壳、当归尾等。外用蓖麻子仁50克、五倍子20克为面,加醋成膏,分别涂于百会、神阙穴上,外用热水袋加温,每日1次,每次30分钟,连涂7天。治疗中用布袋扎紧小腹,制怒以防止肝气横逆,脾气不生。

2.常法中有变法,选“筋缩穴”治疗胃脘痛

如患者王X,因长途跋涉,又食生冷油腻,乃发胃脘疼痛,胀满不舒,吞酸嗳气,脉沉紧,苔白腻,望诊上腹见肌肉跳动,板硬,但无压痛,以手压跳动处,立被挛动弹起。初诊以为是胃失和降,脾失健运所致虚寒型胃脘痛。针中脘、梁丘、内关,结果腹肌挛动更甚,痛不可忍。再査胃虽痛,却以挛动为主。由于肝在体主筋,因胃痛引起腹肌抽动不休,遵《内经》“从阳引阴”的法则,选取具有镇静止抽,缓解痉挛的“筋缩”穴,针下痛止,挛动随之消失。刘氏认为:此患虽为胃脘痛,但主要矛盾不在痛而在抽,故取中脘、梁丘、内关不但不能消除抽痛,反会使腹肌挛动更急,此常中之变,故当细心体认,分清主次而针之。今取“筋缩”症治相应,故补下一针,始乃奏效。

3.随证立法,针药并施

刘氏最重随证立法,临证每针药并施。如某患体胖神倦,闭目欲睡,面色不华,脉来弦滑,舌质淡红,苔白腻,主症胸膈满闷,恶心呕吐,诊为脾湿中阻,脾失健运,致使清阳不升,所致头眩,治遵“除痰须健中,熄风可缓晕”的法则,针中脘、风池、百会、足三里,内服自拟止眩汤(天麻、勾藤、半夏、川芎、襄藜、陈皮、菊花、竹茹),佐加茯苓、赭石、生姜汁,经针12次,服药六剂而愈。某患者形弱神疲,头眩目花,面色恍白,脉来濡弱,两尺细小,舌淡而润,兼见心悸失眠,纳少腰酸。此乃髄海不足,肾经虚亏所致眩晕,仍用止眩汤加淡附子、茯苓、肉桂、枣仁、元肉、人参,冲服鹿茸粉,连进二十四剂而愈。某患体健形盛,头眩目赤,每情绪激动而头眩益甚,兼有头痛、抽掣、脉来弦数,舌边有黄薄苔,血压130/80mmHg,诊为营阴不足,肝气偏盛,似有内动之势,仍用止眩汤加牛膝、夏枯草、龟板、女贞子、白芍、玉竹。针太冲、太溪、风池、合谷十六次,服药十三剂而愈。此三例眩晕,甲为痰湿中阻,重在除痰;乙为肾虚作眩,重在益肾;丙为肝亢作眩,重在平肝。由此可见,三例虽皆用止眩汤,但确体现了辨证施治,随机立法之妙。刘氏常告诫医者,针药灸不可偏废,要适中病情,针药得体,才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4.培补后天,治疗耳聋和口喎

根据《内经》“头痛耳鸣,九有不和,肠胃之所生”的理论,于临床治疗杂症,常收显效。如治疗李X耳聋症,该患者系建筑工人,因过度疲劳,睡卧湿地,致使胃纳不佳,便溏肠鸣,渐觉左耳胀闷失听。査其形体弱瘦,精神疲倦,情绪忧郁,面淡黄,舌质淡,苔薄白,脉来沉缓无力。此乃“清阳不升,九窍不利”之疾。遂每日针足三里、脾俞、听会(左)、翳风(左),兼用苍术灸左耳,共灸4次,针二周(16次),痊愈。追访三个月,未见复发。此例为胃虚不能使脾承受营养,则脾失输布精微,九窍失充而发生耳鸣、耳聋。治疗则以理脾健胃入手,针足三里、脾俞以调健脾胃,补中益气,升提清阳,兼刺听会、翳风疏通耳部之经气,尤妙在采用具有健脾燥湿,含有大量维生素的苍耳直接灸耳,改善内耳血液循环,由此可知,九窍虽分属五脏所主,但必赖胃气滋养,脾气升清,才能通利聪明。

又如治疗口喎一症,多着眼散风通络,但刘氏体会,胃中火盛,常服辛燥以耗散胃津,造成胃津缺乏,清阳不升,使筋肉失养而成,亦不少见。如宋某,因感冒发烧,自汗乏力,右面麻木,口角向左歪斜,吹气漏风,口角流涎。查面赤苔黄,脉沉数有力,大便三日未解,小便黄赤。知病由外邪化热入里,造成胃热蕴结,复因风邪侵袭面部筋脉,乃至口喎,治疗仿东垣之清阳汤加减,投葛根、石斛、沙参、元参养胃阴,清胃热,少佐升麻升阳散火,加黄芪益气敛汗,再配当归、桂枝、红花、苏木通经养血,以解血络中风寒,兼温灸面部,使络脉通畅,经治五日而愈。可见治愈以上诸病,都是着眼于脾胃,本着“脾胃之气既伤,元气亦不能充,而诸病之所以生”的理论而收显效的。

5.审经辨证,循经取穴

刘氏强调经络辨证。认为经络与人体脏腑之间,以及内脏与五官之间相互关联,互相影响。如治一工人,因过劳入房,次日即觉四肢酸软,疲倦无力,胃纳不佳。刘氏循经辨证立法,认为脾主四肢,“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先温灸百会、脾俞、足三里,加大杼、大包、阳陵泉,然后遵“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的原则,取生芪、升麻、白术、柴胡内服,经治9次而愈。刘氏重视“交经缪刺,左有病而右畔取”,认为在人体正常情况下,气血循经络灌溉、营养脏腑百骸。一旦经络失衡,发生偏盛与不足,就必须“合乎治于权衡”,根据经络“上下相连”、“左右贯通”及“维筋相交”的生理功能,采取“以上调下,以左治右”的方法治疗疾病。如李某,男性,左侧上齿痛,咀嚼受限,吸气加重,不能入睡。查左上齿龈微红肿,舌淡红苔黄,脉沉数,大便三日未解,知病由胃热所致。乃取右侧解溪降胃火,患侧颊车止痛,病齿龈处锋针放血,一次告愈。又如冯某,因重力抬物,扭伤腰痛,牵引胁部,背项拘急。两肾俞压痛明显,两委中血络怒张,知系用力伤腰,乃于委中穴放血除瘀滞,肾俞压痛处点刺出血,兼拔火罐,二次而愈。此二例充分体现出了循经取穴审经辨证的规律。

6.针刺选穴,重视日时

刘氏在运用针灸选穴时,重视《内经》提出的:“旦慧、昼安、夕加、夜甚”的病理规律。这是因为人在自然界中,是一个适应周围环境的完整有机体,外界气候的温热寒凉和朝夕光热的强弱,对人体脏腑生理活动具有密切的关系。人能顺应自然这个规律,就可以“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违背这个自然规律,就要“半百动作皆衰”。至于四时气候对脏腑活动的影响,《素问·脏气法时论》有过论述,如肝主春,心主夏,脾主长夏,肺主秋,肾主冬。《素问·六节脏象论》中也说:“心者……通于夏气。肺者……通于秋气。肾者……通于冬气。肝者……通于春气。脾者……通于土气。”这说明五脏之气,要应天时,否则就会发生疾病。所以,《素问·金匮真言论》中指出“春善病鼽,夏善病胸胁,长夏善病洞寒中,秋善病风疽,冬善病痹厥”。而“善病”必然是“两虚相得,乃客其形。”实际就是机体的“时钟”违背了自然规律,不能适应其变化,才产生疾病。一天之中的某些疾病也有生物周期变化规律,如哮喘发作多在寅时,五更泻多在天明前,这些现象不是偶然的,而是有着深刻的内在规律。正因为有这些现象,为医者就必须洞察天之六六为节,地之九九制会的周期性规律,否则“不知年之所加,气之盛衰,虚实之所起”就不可以为所以。《灵枢·四时气篇》明确提出:“四时之气,各有所在,灸刺之道,得气穴为定”。《素问·八正神明论》亦云:“凡刺之法,必候日月星辰,四时八正之气,气定,乃刺之”。由于子午流注医学,内容广泛,推算繁琐,不易学用,因而刘氏著《子午流注易通》—图,意在简化运算,便于掌握,后经景伯舒主任将此纳入计算机内,使流注理论系统化,组合内容规范化,表达形式简明化,为推广子午流注医学开辟了新途径。临床应用,取效甚捷。如治王某胃痛,根据痛在每日丑时发作,而脉象两关沉弦,原穴经电测查表示肝盛脾弱,证属肝气犯胃所致。考丑时气血到肝,由于肝盛,横逆犯胃,木盛土受其克,造成脾弱肝强,加之脾虚不及其子,则肺气亦虚,制木无权,乃至每日半夜丑时肝盛克土,致胃脘作痛,症状加重。鉴于此说,每日泻太冲平横逆之肝气,补脾经公孙以助脾气,再补肺经母六太渊,健旺肺气,以增强金盛制木之权,连续治疗7次,定时胃痛停止。偶感胁胀,乃改用太冲平肝,加刺章门散胁下之瘀滞,气顺痛止。又如治疗李某呕吐症,其脉左关沉弦,知系肝气犯胃,故在肝旺之日时,开取大敦、太冲、曲泉,意在疏肝之郁,平肝之逆而收效。

 二、医案选

例1:食指抽痛

刘XX,男,13岁,门诊462号。1975年4月19日上午9时初垓。

患者于4月14日患感冒发烧,咳嗽咽痛,经治好转,17日夜晚,突然身冷,随即发生右上肢抽搐、疼痛,每抽时自觉右食指发凉,抽痛沿食指呈一带状直达颈部,痛连项背,兼有鼻塞、咽痛,经区卫生脘治疗内服汤药,抽痛未止。现每天抽痛2〜4次,时间不定,每次抽痛时间约持续5分钟左右,食指喜暖怕惊,患者经常用左手握住食指,使其温暖,以防抽痛发作。诊见体格中等,肌肉不丰,面色淡白,右颈有枣核大结节二个,活动无压痛,咽部稍有充血。体温36.8℃,脉来沉弱无力,舌苔薄白。诊察中,患者突然叫痛,抽搐发作,出现右上肢向内侧弯曲,活动受限,患者告抽痛从食指内侧开始,自觉食指发凉,所指抽痛处为沿第二掌骨,经合谷至曲池,上肩®,直达颈部天鼎穴,并向后伸展到大椎穴处,自诉好象一条带子抽痛,经测量抽痛中心带,下宽(指肘腕部)上窄,最宽处约为1.5cm,抽痛在肘部,肩部呈向四周扩散范围约3cm左右,指压检查,发现合谷、曲池、肩髃等穴均有明显的压痛,大椎穴处亦有压痛,但不明显。当时用经络测定仪测定体表电阻,商阳穴左为9μA,右为4μA;原穴合谷左为12μA,右为7μA,病侧痛点(曲池、肩髃)电阻均比健側高3〜6μA。发作全过程,均无直视、流涎等症候。辨证为大肠经脉虚寒抽痛症治拟温通大肠经气。

处方:患侧合谷、曲池、肩髃。

治疗经过:麻胀针感向上伸展缓慢上行,直达颈部天鼎穴,并向大椎处放散。针感所到处,抽痛停止,压痛消失,留针15分,加温针曲池而去。次日再诊,自述针灸治疗后,抽痛停止,未再发作,仅在夜间患肢有冷感,但没有抽感。经络测定结果表明,商阳左为9,右为7,合谷左为17,右为15,病侧痛点与健侧皮肤电阻差异不大。单针合谷,用捻转法,当用逆时针方向捻转时,针感沿大肠经,呈一带状,宽约1cm,缓慢上行,直达大椎处,复在迎香接刺一针,发现针感延伸到颈部天鼎,与大椎麻胀带仅差3cm即能相接。三诊:针刺后抽痛完全停止,食指着凉也不再发抽痛;经络测定:井穴左为9,右为9,原穴左为17,右为16,左右皮肤电阻接近平衡,气血平复,抽痛已愈。后经几周追访,右上肢抽痛未再复发,临床治愈。

【按】本病首患感冒,次即发生沿大肠经抽痛,这表明了该患者素日体虚,经气虚,因而表病及里,由于肺经支脉,从手腕侧列缺处,一直走向次指内侧,出于指端和大胲经相连,而大肠经脉,向下进入缺盆,联络肺脏。先患感冒咳嗽,咽痛发烧。足可证明先病在肺,次发食指怕冷,沿经抽痛,是因大肠经气不足,因肺与大肠相表里,故邪气循经相传。同时大肠经气不足,必病沿经发冷,战栗而不容易回暖。患者抽痛及针刺感传的麻胀均缓慢沿经上行,这点也极符合大肠经的经络现象,所不同处在于抽痛仅达颈部天鼎穴附近,然后向大椎处伸展,未达面部鼻旁,加刺迎香,针感下达颈部天鼎,虽未和前者感传相连接,然而鼻塞已通,足可证明经络现象是客观存在的。

例2:咳嗽

宋X,女,33岁,职员,于1974年3月初诊。

素体虚弱,纳少脘闷,近日不慎感寒作咳。误服凉药后则咳嗽更甚,痰白肢懒,神疲乏力。诊见面淡黄,脸微肿,舌质淡,苔薄白,脉濡滑,惟右关细弱。辨证为脾阳不足,复感外邪,致使痰浊恋肺,气失清肃。治宜培土生金止嗽。

处方:太渊、肺俞,列缺、丰隆、脾俞、足三里。

治疗经过:补太渊,泻肺俞、列缺、丰隆,灸脾俞、足三里。每日1次,连续治疗7次而愈。

【按】本例咳嗽,由于平素脾阳不健,兼感外邪,更因凉药所误,导致脾阳更加衰惫,证属阳虚冷嗽范畴。今予补太渊,泻列缺、肺俞,意在宣通肺气,丰隆系足阳明胃经之络穴,另走足太阴脾经,泻之能起到涤痰降浊之功;灸脾俞、足三里能健脾益气,驱饮邪而止嗽。由于病穴相应,故能收效。

例3:低烧

邱X,男,46岁,职工,于1974年9月初诊。        -

体质素弱,胃纳不佳,近日过劳,复感外邪,头痛发烧,经治好转,唯午后低烧不退,体温在37〜38C之间,连续使用青霉素、链霉素、四环素等治疗,诉烧仍然不退。某医施用生地、黄芩、青蒿、鳖甲、地骨皮等寒凉药服,20余剂后,更见肢冷倦怠、纳少畏寒,自汗、心悸,便溏肠鸣。诊见体弱神疲,面淡黄,唇淡白,苔薄白,脉沉细无力,血压130/90mmHg,白细胞总数为5500/mm³,中性74%。辨证为脾虚元气不足,阴火高涨,致使低烧不退。治宜健脾升阳以除热。

处方:中脘、足三里、脾俞、气海、大椎、阳池(灸法)。

治疗经过:麦粒灸中脘、气海、大椎、阳池各五壮,足三里、脾俞各七壮。每日灸1次,连灸七日,烧退脉起,白细.胞升为6800/mm3。惟恐低烧复起,再予灸七日,乃愈。

【按】本例低烧,是由于平乎素体弱,抵抗力不足,兼之连进寒凉之药,益虚其脾,故症见畏寒自汗,纳少便溏。治取中脘、脾俞、足三里,均系健脾胃的要穴,灸之能补益脾胃之气,而除虚热,气海乃元气生发之处,灸之可健身滋养百脉;大椎为阳经之会,灸之可以泻诸阳之热;阳池能通三焦之气。诸穴合用,则阴火自散,诸症随之消失,此皆本“土厚则火气自敛”、“健脾则统摄有权”之意。

例4:着痹

陈XX,女,47岁,工人,于1973年8月初诊,

因冒雨推车,次日膝关节疼痛,.重着无力,纳少,腹泻,自服小活络丹等药略见效,但两下肢膝关节仍然沉重,麻木,疼痛。症见面微黄,苔薄白,脉沉缓无力,两膝关节微肿,压痛明显,活动受限。着痹乃体虚脾弱,复感寒湿,伤及阳气所致,治宜温阳健脾燥湿止痛。''

处方:针阳关(膝)、阳辅、阳陵泉、阴陵泉,温针足三里、阳关(腰)、脾俞。

治疗经过:经治7次,疼痛减轻,腹泻好转。后又加温针命门7次,诸症消失而愈。

【按】本例着痹,由于素体虚弱,又冒雨受湿,则益虚其脾,故患膝痛而兼有腹泻。况脾主四肢,今湿盛聚而不散,着于关节,故取阳关(腰)、阳辅、阴陵泉、阳陵泉以温通经脉,驱散寒湿之邪以止痛,再温针脾俞、命门、阳关(腰)、足三里以健脾扶阳。脾气健运,水湿得以布化,则膝肿沉重之感自除。

例5:肾泻(肠结核)

王XX,男,49岁,缝纫工人,门诊号491,1976年7月20日初诊。

素患肺痨,经治好转。于二年前发生腹泻,时发时犯,近二月来,每到下午6、7点钟,自觉肠鸣、腹痛,遂即腹泻,泻物无红白脓血,小便清长,经某医皖诊断为“肠结核”,乃投抗痨药治疗,及服中药四神丸等,效果不显,遂来我科诊治。查:发育正常,营养欠佳,面淡黄,苔白薄,两尺脉沉弱无力,心肺无显著变化,腹平坦,无压痛,拒按,肝脾未触及。证属肾虚泄泻。治拟温补脾肾。

处方:①命门、大都、天枢;②太溪、大敦、灵道。第二组按时选穴。

治疗经过:根据脉来两尺沉弱无力,腹痛肠鸣,疑为肾阳不足,命门火衰,致使脾失温养而导致腹泻,治以温补脾肾法,乃取命门补肾火,益阳气,加脾经大都,胃募天枢以调整胃肠,扶助脾气,经治4次效果不显,病仍如故。考人体气血酉时(下午5〜7点钟)循入肾经,可见该患腹泻乃由肾阳不足,不能温养脾土,乃致关闭不密所致腹泻,遂用北航产经络测定仪测查肾经原穴太溪,结果表明左1xA,右7|xA。乃改用流注纳干法开六。时值己日癸酉时,正当肾经俞穴太溪值时,随取28号毫针,采用补法,针刺15分钟,仍配命门、大都、天枢,次日大便提前2小时;再诊庚日乙酉时无穴可开,乃采用肝经大敦补之;辛日丁酉心经灵道开穴,壬日己酉无穴可开,可采用脾经火穴大都,经上述四日按时开穴治疗,休息三日后来诊,腹泻停止,一般大便均在上午9时左右,大便成形,经测肾经原穴左27HA,右28HA。

【按】此病前4次采用一般取穴法,症状不见好转,后4次改用按时开穴,配一般取穴法则收到良好效果。由此可见,按时取穴之法,不可废弃。

例6:眩晕(高血压)

迟xx,女,47岁,营业员,门诊799号,1976年8月15日初诊。

近两周来,时发头痛,眩晕,兼有耳鸣(左)。偶有惊恐,即难入睡,多梦善恐。小便多,大便间日1次,经停三月。经厂医院诊断是原发性高血压,投降压灵等,效果不显,遂来诊治。査:发育正常,营养佳。面赤,体胖,舌赤苔黄,脉来沉牢有力,但两尺小弱,血压200/120mmHg,辨证为肾水不足,肝阳上亢。治拟滋水涵木平肝。

处方:太溪、太冲、风池、神门、然谷、曲泉、按时选用。

治疗经过:眩晕、头痛、面赤、耳鸣、善怒失眠、脉来沉牢有力,显示病由肝亢,魂不守舍所致,但两尺脉小弱,可见肝亢源于肾水不足,非滋水不足以涵木平肝,遂与病人协商,定时开穴治疗。第一次于甲日癸酉时,取肾经俞穴太溪补之,以益肾水而养肝木,加太冲平肝阳之上亢,再配风池以止眩;第二次于己日癸酉时,开取太溪,配神门安神镇静;第三次于丙日癸巳时,互取肾经荥火穴然谷,配风池;第四次于戊日乙卯时,开取肝经合水穴曲泉,配风池。四次针后,血压160/100mmHg,眩晕止,睡眠佳,患者自诉是多年来血压从未降到160/l00mmHg,后随访半月,血压基本稳定。

例7:神经性呕吐   

李xx,女,23岁,营业员,门诊293号,1977年4月2日初诊。

于今春二月间,与人口角,生气卧睡,醒后吃饭,于半小时后,突发呕吐,呕出食物。经某医大神经科诊治为神经性呕吐,服用止呕镇静剂,病情依然,遂来诊治。查:发育正常,营养欠佳,面微赤,体健,神志清楚,苔腻舌赤,脉来左关沉弦,腹平坦,心肺无显著变化,肝脾未能触及,血压94/65mmHg,胃透无异常所见。呕吐由肝气犯胃所致。治拟行气疏肝,和胃降逆。    

处方:中脘、足三里、太冲,大敦、内关、曲泉。按时选穴。

治疗经过:先针胃募中脘降逆止呕,足三里和胃,太冲行气疏肝,连续针治8次,呕吐如常,不见好转。乃改用流注纳干法,定时于乙日乙酉时针刺大敦平肝气,加内关止呕、足三里降逆,丙乙未时取太冲平肝气,配穴同上;戊日乙卯时开取曲泉行肝郁,配太冲平肝,加内关止呕。经治4次,饭后呕吐停止,两月后讯知宿疾未作。

【按】此症呕吐,乃肝郁犯胃所致,故均在肝经旺盛之日时,开取大敦、太冲、曲泉,意在疏肝之郁,平肝之横逆。

本文摘自《刘冠军针灸临证精要与医案》,作者:刘冠军,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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