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灯下读书,我常常会惊叹:我们前人非凡的智慧和神奇的想象力,更佩服那些身处国弱民穷、列强瓜分的乱世,还心系国家命运和民族安危,还做着世博梦、强国梦的先贤们。 你看,思想家郑观应,早在1893年5月1日,美国芝加哥举办第十届世博会的时候,就撰文向国人宣传举办世博会对一个国家经济发展、民族振兴的巨大推动作用。他写道:“此会角九州万国之珍奇,备海澨山陬之物产,非此不足以扩见识,励才能,振工商,兴利赖。”并由此呼吁:“中国之商务衰矣,民力竭矣,国帑空矣……故欲富甲华民,必兴商务,欲兴商务,必开会场(注:世博会)。”那么,中国举办世博会的最佳会址在哪里呢?他毫不犹豫地指出,在上海。因为“上海为中西总汇,江海要冲”。 比之郑观应,梁启超的世博梦更富想象力。他觉得用小说的形式,更便于大众了解世博会。1902年,他在小说《新中国未来记》中写道,中国经过10年立宪50年改良,已进入“雄飞时代”,为举行维新50年大祝典,中国举行了两大盛会,一是“万国太平会议”,在南京召开;二是在上海举办“大博览会”(即世博会)。在他的笔下,上海世博会的场地异常的广大,“竟把偌大一个上海,连江北,连吴淞口,连崇明县,都变作博览会会场了,阔哉阔哉!” 令人惊讶的是,梁启超笔下世博会的主题,已不是当年盛行的产品和技术的展览,而是“各种学问、宗教皆以此时开联合大会。各国专门名家、大博士来集者不下数千人,各国大学学生来集者,不下数万人,处处有演说坛,日日开讲论会”。这与今天上海世博会的“展馆展示、文化交流和论坛”三大主题,何其相似。 至于清末小说家吴趼人的世博梦,那就更奇特了。他在《新石头记》第40回中,写贾宝玉梦游上海“万国博览会”时,竟能写出:“浦东开了会场,此刻正在那里开万国博览大会。”还让吴伯惠对贾宝玉说:“这万国博览大会是极难遇着的,不可不看看。”接着,吴趼人还让贾宝玉在世博会场内看到:“各国分了地址,盖了房屋,陈列着各种货物。中国自己各省也分别盖了会场,十分热闹,稀奇古怪的制造品,也说不尽多少。”这种叙述与今天正在举办的上海世博会是多么相似,不得不令人惊叹佩服。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到,假如这三位先贤今天还健在的话,他们一定会不顾年迈,或拄着拐杖,或坐着轮椅,兴高采烈地参观世博会的。郑观应一定会为每天数十万海内外游客顶着酷暑,排着长队,参观世博会而激动万分,他一定会自豪地说:上海世博会“不惟远胜东洋,当无难与英、美各国齐驱并驾矣!”梁启超则一定会精神抖擞地出席各次世博论坛,大讲他的“强国论”,与各国专家、大博士、大学生进行学术交流,探寻未来中国和世界发展之路。 至于吴趼人,一定会以他的生花妙笔,续写《新石头记》。他会以贾宝玉参观上海世博会为线索,写出每天数十万人排队3小时、5小时直至9小时入馆参观的感人场景,写出“一个懂得排队的中国”,是如何赢得世界喝彩的;当然,他还会写出4900个喷雾头、1500台风扇、158处直饮水点……写出许许多多可爱的“小白菜”和辛勤的保洁工……写出千千万万朵绽放在上海世博会内的文明之花。他还会骄傲地告诉读者:他们的梦想已经实现,上海世博会就是他们梦想中的最精彩、最难忘的“万国博览会”。 最后,他会大声地对我们说,人应当有梦想,因为人是有了梦想之后,才变得伟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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