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医这么多年，我永远都记得爷爷跟我说的：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术不近仙者不可为医。
有很多人问我，中医是不是没落了？中医是否没落，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不算，事实才是最好的证明，什么是事实？
就是口罩这几年，中医的参与度，哪怕是个瞎子，也能感受的到。
但不得不承认，中医的辉煌，确实大不如前，就拿我自己来说，我身边继续坚守在中医岗位上的越来越少，更多的是被西化的中医，更多的是随波逐流的中医，早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而从医！
记得之前有一天都很晚了，我收到了一位患者的留言，满满一屏幕的字让我十分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留言里的那句“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患者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却被耳鸣折磨的不轻，他就想着带母亲来看看，我拒绝了他千里迢迢从福建赶来的提议，说耳鸣不是什么大问题，还到不了多跑冤枉路的程度。
详细了解后，得知患者一到下午，就会觉得耳鸣、眼睛干涩，脑袋也晕乎乎的，而且明显觉得腰膝酸软、身体乏力。所有这些，都是下午开始严重，第二天早晨起来到中午之间，还真就没这么多毛病。
不过，平时她总感觉到明显的心悸、乏力，夜里睡眠不好，常常盗汗。
刻诊，见患者舌红、少苔。量血压后，发现患者高压160，低压90。
在了解到这些情况以后，就开出一张方子：
枸杞子、菊花、熟地黄、山药、山茱萸、牡丹皮、泽泻、茯苓、续断、杜仲、淫羊藿、夏枯草、怀牛膝。
结果呢？
患者服用以后，效果十分明显，耳鸣目涩之感大大减轻，眩晕感减轻，高压降到140。这时候原方稍作加减，加生龙骨、生牡蛎、知母、黄柏、生地，继续投用。最终，患者诸症悉平，生活恢复正常，高压120，低压80。
这就是医案的基本经过，这里头什么道理呢？
其实，这个患者的问题，在于肝肾阴虚，耳目失养。患者的主要症状，就是一到下午的时候，频繁耳鸣和眼涩，伴随腰膝酸软乏力。
中医讲，肝开窍于目，肾开窍于耳。所以耳目的问题，我们要找肝肾。
患者的年龄，从生理变化规律来说，她到了肝肾不足的年龄。肝肾之阴，对她来讲，开始亏虚了。腰为肾之府。肝肾阴虚之下，患者就有腰膝酸软之感。耳窍失养，肝窍失濡，患者就会耳鸣眼涩。舌红少苔，脉细数，这都是标准的肝肾阴虚的舌脉。阴虚生内热，所以患者多梦盗汗。
一切，都比较好理解，问题是，这些症状，患者为什么觉得下午严重呢？
对这个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读。我认为，人从早上开始，就开始工作、奔波，这些，都需要阳气的支撑。阳气发挥作用，离不开对阴气的消耗。
这就好比一盏灯，不停地燃烧，灯油势必被逐渐损耗。因此，当到了下午的时候，人体的阴气被消耗得十分明显了，那么阴虚的症状，也就跟着出现了。
同时，到了下午，人的状态也不如上午那么好，阳气消耗开始减弱，所以从下午到晚上，阴气就有了缓解损耗、得到补充的机会。
但是无论怎么说，人体的阴气，在下午呈现出亏耗的状态，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很多人下午的时候表现为阴虚症状。医案里的患者，下午时耳鸣、眼干、腰膝酸软，这都是正常的。
这个时候怎么办啊？
自然要滋补肝肾之阴，缺啥补啥，这没啥好说的。
我们来看当时的方子：
这个配伍，是杞菊地黄丸的加减。杞菊地黄丸，是六味地黄丸的亲戚。它在六味地黄丸的基础上，加枸杞和菊花。枸杞滋补肝肾之阴而明目，菊花能清肝明目。
所以，这方子在六味地黄丸滋补肝肾之阴的基础上，注重养肝明目。它对于肝肾阴虚，伴随眼睛干涩的的人来讲，是很有帮助的。
上文医案里的患者，诸多症候，皆由肝肾阴虚而来，所以就应用杞菊地黄丸加减，实现滋补肾阴，养肝明目的目的，这个思路简洁而明了。
在这个基础上，加续断、杜仲、淫羊藿强腰膝，补肾阳，使得阴随阳长，阳中求阴。以夏枯草清肝明目，用牛膝来强腰膝，缓解腰背乏力，并能引血下行，辅助降压。
爷爷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他不光是我的亲人，也是我学医路上的老师，更是我的人格健康形成的指引者。
他之前跟我说过很多话，其中有一句是：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术不近仙者不可为医。我一刻也未曾忘记，并一直在朝着这个目标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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