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瑛生活在明朝末年,他是一位民间的职业画家。明末画坛由文人画家统领,在这种氛围下,蓝瑛纵然技法全面,在审美上也会向文人画风靠拢。蓝瑛长寿,创作周期很长,故此传世作品较多。从这批作品的风格可以看出,宋元两代画家对他的影响很大。南宋院体技法的严谨,元人笔意的淡然天真,都能在他的画中看到。
这幅《渔父图》,体现了蓝瑛的技法特点。他采用南宋院体常见的边角构图,模仿元代吴镇的笔墨特征,画了出普通人对自由天地的渴望。渔父,原本是传统文学中的文化意象。元代吴镇将其融入山水画中,让作品有了高远的意旨。后人为了表现淡泊超脱的情怀,常常以此为题进行创作。
蓝瑛 渔父图
4画《渔父图》要明确两个创作目的。其一是,塑造出鲜明的人物形象。其二是,表达出人生态度。山水画承载文人情思,具有无限的想象空间。这样的山水画很符合文人口味,只不过蓝瑛的笔下的渔父看上去却是货真价实的打渔人。
原本是文化意象,变成了生活中的普通人。仔细看下图局部,波澜不惊的神情,表现出淡定睿智。一叶扁舟,一份闲适,身处山水之中摆脱了红尘俗事。他拓展了主题外延,画出了真实感。很多人觉得蓝瑛作品重视装饰性效果,缺少深意。看过这幅《渔父图》就知道,他没有忽视气韵,只不过他的表达方式过于直白。
蓝瑛 渔父图 局部
蓝瑛学习前人技法的时候,重视笔墨。他喜欢中锋运笔,墨色苍润。他笔下的山石,没有过多的棱角,用苔点表现肌理结构。很明显,他没有照搬照抄吴镇的皴染方法,他有独到的表现方法。他笔下的古树,多为团点簇叶,看上去郁郁葱葱。点笔成形,枝杈交错,借此表现出空间层次。
古人画树,喜欢在树林中夹杂一两棵枯树,强调前后关系。蓝瑛没有用这个方法,可见他的笔墨功底有多么扎实。枝枝叶叶半明半暗,衬托出山水清旷澄明。淡墨、破墨、焦墨并用,浑厚古朴之意溢出画外。
蓝瑛 渔父图 局部
《渔父图》构图相对简单,蓝瑛虽然是民间职业画家,但他努力向文人画风格靠拢。他保留了民间绘画重视形似的需求,还努力营造出苍劲浑厚的氛围。典型的构图样式,独到的笔墨特点,向往文人画风,也许这就是蓝瑛成功的秘诀。
由于这幅画没有年款,无法判断出具体的创作年代。从画中山石没有勾画轮廓这个特点可以推测出,《渔父图》应该是蓝瑛中后期的作品。此时,他已经从中锋用笔,转变为中锋、侧锋交替运用。这种变化,让水墨山水看上去更加拙朴劲健。
蓝瑛 渔父图 局部
临摹古人佳作,可以积累大量的创作经验。最怕泥古不化,被古人“牵鼻子”。蓝瑛用他鲜明的风格告诉人们一个道理,锤炼笔墨技法之余,更应该努力提升审美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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