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勃称帝，寄奴也称帝


　　公元417年9月，刘裕进入长安之后，东晋兵威之盛，是一时无二。北凉的沮渠蒙逊听说东晋灭掉了后秦，一时之间，大有唇亡齿寒之感，吓的是战战兢兢，这个时候，手下有个大臣不知道吃错药了，估计是把这个后秦完蛋当做喜讯来对待，穿戴的漂漂亮亮来奏事，沮渠蒙逊暴跳地说：“你听说刘裕进关，还敢穿得如此漂亮！”你是不是盼着他继续进攻啊，就斩杀了这个大臣。
　　北凉的统治者，将刘裕看成是危险人物，这是少数民族政权对刘裕的一种看法，但在其他的少数民族政权里面，却有人不看好刘裕能长久地占据长安，这里面，北魏的崔浩就是一位，这位曾经在那次通宵长谈之中，给拓跋嗣就说过，“刘裕攻克秦国后回国，一定会篡取皇帝宝座。关中地区汉族、戎族杂居一处，风俗强悍。刘裕打算用教化荆扬百姓的方法统治函谷关和秦国这一带的百姓，这就好像脱下衣服包火，张开罗网捕捉老虎一样，难以奏效。刘裕虽然会留下军队驻守，可一时人心难以信服，志趣习俗又不一样，恰好为别人入侵提供了好条件。”
　　除了北魏认为这个刘裕不可能长久地据有关中，还有个人在后秦完蛋之后，也看到了巨大的机会，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赫连勃勃。
　　这个赫连勃勃啊，本来是叫刘勃勃的，他是匈奴铁弗部人，其父刘卫辰曾被前秦天王苻坚任为西单于，督摄河西诸部族。后来，他们的部族为仇人北魏所击败，刘卫辰全家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只有最小的儿子刘勃勃逃了出来，这位是一路颠沛流离，最后被后秦高平公没奕干所收留。于是刘勃勃就在没奕干的部落长大，没弈干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刘勃勃。
　　这个刘勃勃身材魁梧伟岸，容貌漂亮，仪表堂堂，生性善辩，聪慧机智。后秦王姚兴见到他之后觉得他是一个奇才，便与他谈论军队、国家的大事，对他的宠爱超过了功臣旧属。姚兴的弟弟姚邕劝说他道：“刘勃勃这个人不可过于亲近。”姚兴说：“刘勃勃有拯救乱世的才干，我正要和他一起平定天下，你们怎么这样疑心猜忌他呢？”于是，任命刘勃勃为安远将军，让他协助没弈干镇守高平，并把三城、朔方等地的各夷族部落和刘卫辰的老部下三万人交付给他统辖，让他严密监视北魏的行动。姚邕坚持争辩，认为万万不可这样。姚兴说：“你怎么知道他的为人？”姚邕说：“刘勃勃对待上级，态度傲慢无礼；对待下属部众，手段残忍、贪婪狡猾，不讲仁义，对待去留问题，都轻率决定。这样的人，过分地宠爱他，将来一定会成为边疆的祸患。”姚兴这才放弃了原来的想法。但时间一长，又任命刘勃勃为安北将军、五原公，把五个鲜卑部落以及其他杂族二万多部落交给他，让他镇守朔方。
　　很快，刘勃勃就露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乘后秦衰落的机会，他截留河西鲜卑族首领献给姚兴的大批马匹；假装行猎，袭杀恩人又是岳父的没奕干，并吞他的部众。
　　公元407年，刘勃勃觉得自己羽翼丰满了，就脱离后秦的统治，他自称是夏后氏的后代，这年六月，自封为大夏天王、大单于，下令大赦，改年号为龙升，设置文武百官。他的这个大夏政权，也是十六国里面最后成立的一个，因为以夏为号的政权很多，所以刘勃勃的这个政权，就在历史上被称为胡夏国、又称赫连夏。这位在后世也经常被称为赫连勃勃大王，现在有位当红的作家，也取这个为笔名。
　　刘勃勃称夏王之后，很快就向鲜卑、后秦等势力展开进攻，他的部将们建议他先定个首都，部下们说：“陛下如果打算夺取关中，那么应该首先巩固自己的根基，使我们的人心有一个寄托凭借的地方。高平山高河深，地势险要，容易驻守，土地又很富饶肥沃，可以在这里定都。”刘勃勃说：“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的宏伟大业才不过刚刚开始，士卒部众还不够多。姚兴也是一个时代的英雄，他的那些将领又都肯于为他卖命，关中是极不容易到手的。我现在如果只是固守一个城池，他一定会全力向我发动进攻，我们人少，绝不是他的敌手，灭亡那是立刻就会到来的。不如像现在这样战马驰骋，来去如风，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他们营救前面，我们便袭击后面，他们营救后面，我们便袭击前面，使他们疲于奔命，自顾不暇，我们却游击四处，猎取现成的食物，从容自若。这样不到十年，岭北、河东地区便都是我们的了。等到姚兴死后，他继位的儿子昏庸懦弱，我们便可以慢慢地攻陷长安。这些都是在我的计划中的。”这话充分反映了这位的游击战思想。从此，夏国就侵扰抢掠岭北地区的居民。岭北各个城池，白天也不敢打开城门。姚兴后悔地说：“吾不听信姚邕的话，才到了这个地步！”
　　到了公元413年，这个夏王刘勃勃下令实行大赦，改年号为凤翔。同时任命叱干阿利兼任将作大匠，征发岭北胡人、汉人共十万，在朔方水以北、黑水以南的地方建筑都城。这个地方在现在陕西靖边县城之北。刘勃勃说：“我正要统一天下，以君王的地位统辖所有地区，因此，新城的名字应该叫‘统万’。”负责驻城的叱干阿利性情乖巧伶利，但却凶暴残忍。他用蒸过的土修筑城墙，验收时铁锥如果能插入一寸深，他就要把泥工杀掉并把他的尸首筑进城中。刘勃勃认为他非常忠诚，便把筑城的事全部交给了他。凡是把兵器造成，呈送给他过目的时候，做工的人当中就一定会有人被杀死：弓箭射不透铠甲，那么就杀掉作弓的人；如果射透了，就要杀死作铠甲的工匠。（《晋书?赫连勃勃载计》：既成呈之，工匠必有死者：射甲不入，即斩弓人；如其入也，便斩铠匠。）还造成龙雀大环的百炼钢刀，前后大约杀掉了几千名工匠，因此，夏国的武器什物等都打磨得非常锋利和精良。
　　之后，刘勃勃自认为他的祖先沿用母姓，姓刘，不合礼法。鉴于古人用姓氏也没有常规，于是自己改姓“赫连”，意思是说帝王是天的儿子，他的伟大光耀与天相连。那些不是直系亲属的旁支后裔，都用“铁伐”为姓，意思是说他们钢强锐利如铁，都可以攻伐别人。
　　对于赫连勃勃，崔浩也曾经评价过，他说：“赫连勃勃当年国破家亡，孤身一人，寄食在姚家门下，接受姚氏的官禄。不但不想报答姚氏的恩情，反而乘人之危，占据一方地盘，与四邻结下了仇怨。像他这样的撅起自我竖立的小人，虽然能强大暴虐一时，终究要被别人吞并。”
　　崔浩对赫连勃勃的评价，能不能实现，这是后话，但是他对长安城的归属的判断，很快就验证了一部分。
　　早在刘裕要征讨后秦的时候，赫连勃勃也没闲着，这位大王对文武百官说：“姚泓不是刘裕的对手。而且他的兄弟们纷纷背叛，怎么还能抗拒别人？刘裕定能夺取关中。可是，刘裕自己也不会长久留在关中，最后还得回到江南，留下子弟和一些战将守卫在那里。那时，我再去夺取关中，就像拾一根草叶一样容易。”于是，他秣马厉兵，让士卒充分休息，加以训练。然后，赫连勃勃兵进占据了安定。后秦岭北各郡县、军事重镇、戍所纷纷投降了夏国。刘裕派人出使夏国，致信给赫连勃勃，相约结为兄弟之国。赫连勃勃命中书侍郎皇甫徽代写一封回信，暗地里背诵下来，然后当着刘裕使臣的面，口授舍人命他照写。刘裕知道这个情况后，叹息说：“我比不上他！”

　　刘裕九月到的长安，到了11月，就从建康传来了一个坏消息，就是刘裕留在首都的耳目刘穆之去世了，刘裕听说后，一连几天都很震惊悲痛，他也怕这个时候，自己出兵在外，自己的耳目死去，建康有什么乱子，本来打下长安之后，刘裕还打算留在长安，继续征服西北，但是，东晋的各位将领都因长期征战，思念故土，大多数都不愿再留。正巧，刘穆之去世，刘裕鉴于朝中没有可以托付的人，就决定东返。
　　于是，刘裕任命他的次子刘义真为都督雍、梁、秦三州诸军事，安西将军，领雍、东秦二州刺史。刘义真当时只有十二岁。肯定干不了什么正经事情，于是刘裕又任命太尉谘议参军王修为长史；王镇恶为司马，兼任冯翊太守；沈田子、毛德祖都为参军。命沈田子兼任始平太守，毛德祖兼任秦州刺史、天水太守。做好了人事安排之后，刘裕就收拾行囊，准备回建康。
　　在此之前，陇上流亡到关中寄居的流民，冀望东晋军队乘胜西上，光复故土。后来知道刘裕没有继续西上的意图，大家都叹息失望。
　　刘裕留在长安的这些人里面，表面上看是文武都有，但是很不团结，这个王镇恶啊，是当年前秦谋士王猛的后代，关中人一向看重王猛的威名，刘裕攻克长安，王镇恶的功劳又是最大，所以南方的将领都忌恨王镇恶。沈田子自以为自己功绩不凡，就与王镇恶争功。刘裕将回建康的时候，沈田子和傅弘之多次对刘裕说：“王镇恶的老家在关中，不能完全信任他。”刘裕说：“现在，我留你们这些文武官员、将领和精锐士卒一万人，王镇恶如果图谋不轨，只能是自取灭亡。你们别再多说了。”刘裕还私下对沈田子说：“钟会之所以没有作乱，是因为卫獾的缘故。俗话说：‘猛兽不如群狐’，你们十多人，难道还惧怕王镇恶不成？”
　　其实啊，早在这之前，就传出王镇恶要谋反的说法，王镇恶一向贪财好利，后秦府库仓储十分丰富，打下长安之后，王镇恶私自盗取的财物，不计其数，刘裕因为他的功劳很大，所以不予过问。有人向刘裕诬陷王镇恶说：“王镇恶私藏姚泓的御用辇车，可能会叛变。”刘裕派人侦察。原来，王镇恶剔取了辇车上的金银珠饰，然后把辇车抛弃到城墙外面。刘裕这才安心。但到了自己要回建康的时候，他又对王镇恶也起了疑心。所以才对沈田子说了这面那番话。
　　当时，三秦地区的父老，听说刘裕就要返回江南，都痛哭流涕地来到大营门前诉说：“我们这些残余的汉人，没有接受朝廷的教化，至今已有一百年之久，直到今天才看到汉民族衣冠装束，人人都互相庆贺。长安十陵是你们刘家的坟墓，咸阳宫殿是你们刘家的住宅，你放弃它们想要去哪里！”刘裕也很伤感，安慰他们说：“我接受朝廷的命令，不敢擅自停留。感谢诸位怀念故国的诚意，现在留下我的次子与文武贤才共同镇守这里，希望你们和好共处。”十二月初三，刘裕便从长安出发，自洛水进入黄河，开掘汴渠东返。
　　夏王赫连勃勃，听说刘裕返回江南，非常高兴，他向谋士王买德询问说：“我打算夺取关中，你赶紧说说你的方法策略。”王买德说：“关中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而刘裕却叫他的幼子镇守，自己则狼狈而回，正打算快点办完篡夺帝位的事，没时间再把中原这块地盘放在心上。这是上天把关中赏赐给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青泥、上洛，是南北的险要重镇，应该先派出游击部队，切断他们的补给和退路，然后在东部阻住潼关，切断他们与本国的水陆通道。然后向三辅地区发布檄文，恩威并施。这样，刘义真就等于掉进了网篓之中，不用费劲就可以生擒。”于是，赫连勃勃听从这个建议，带着大军向长安奔来。
　　公元418年初，夏国抚军大将军赫连璝率军开到渭阳，东晋沈田子，率军迎战，但是他害怕夏军人多势众，只好退守。然后派人回去向王镇恶报告。王镇恶对王修说：“刘公把十岁小儿托付给我们，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沈田子拥兵众多，却迟迟不进攻，敌人怎么会击退！”使节回去，把这些话报告给沈田子。沈田子与王镇恶平时就互不相容，现在更是又愤又惧。不久，沈田子和王镇恶同时出军北地，抵抗夏兵的进攻。东晋军中传言：“王镇恶打算全部杀掉南方人，然后派几十人把刘义真送回江南，自己占据关中，背叛朝廷。”几天之后，沈田子请王镇恶来到傅弘之的大营商讨战事。沈田子屏退左右侍从密谈，然后命他亲信，在虎帐下将王镇恶斩杀，还声称是奉刘裕的旨意行事。傅弘之急忙跑去报告刘义真，刘义真和王修全副武装，观察局势的变化。不久，沈田子率领几十人赶来，声称王镇恶谋反。刘义真虽然年纪小，但是也不是个傻子，觉得王镇恶不会谋反，于是王修就逮捕沈田子，历数他擅自杀戮的罪行，将他斩首。然后命别人代替王镇恶。傅弘之也大败夏军，夏军撤退。
　　东晋守军一下子接着死了两个大将，这个事情还没完，刘义真年纪还小，却随意赏赐左右侍从，一点都没有节制，真正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所以王修常常限制他。于是，刘义真左右都怨恨王修，在刘义真面前陷害，说：“王镇恶打算叛变，所以沈田子杀了他。王修杀死沈田子，这样也是打算造反呀。”刘义真信以为真，就派亲信杀死了王修。这样，自己老爹留个自己的几个帮手里面，就一下子自相残杀，死了三个。
　　王修一死，人心惧怕离散，各自为政，无法统一。刘义真只好把驻防在外地的军队全部调入长安，关闭城门自守。关中的各个郡县全都投降了夏国。夏王赫连勃勃进兵占据了咸阳，长安往外的路都被切断。
　　在刘义真被赫连勃勃困在长安的时候，刘裕已经接受了相国、宋公、九锡之命。他听说长安危及之后，担心儿子的安危，赶紧派辅国将军蒯恩前往长安，征召刘义真回到江南；任命朱龄石代替刘义真镇守长安。刘裕对朱龄石说：“你到了那里，立即让义真轻装疾速前进。等出了潼关，才可以放慢脚步。如果关右确实难以驻守，你也以与刘义真一道回来。”随后，刘裕又命中书侍郎朱超石慰劳黄河、洛水一带的军民，安定人心。
　　十一月，朱龄石抵达长安。刘裕的命令是让刘义真赶紧回江南，但是这个小屁孩，年纪不大，贪心不小，纵容手下的将士胡作非为，在长安周围大肆掠夺以后才准备返回江南。刘义真的车辆上，都装满了金银财宝和妇女，然后缓慢向东撤退。夏国大将带着三万人追击刘义真。傅弘之对刘义真说：“宋公让你疾速前进，而现在你带这么多辎重，一日走不出十里，敌人的骑兵马上就要追到，你该怎么办？应该放弃车辆，轻装前进，才有可能幸免。”但是刘义真舍不得财宝就没有听从。不久，夏国的大军追到，傅弘之、蒯恩在后面掩护，奋力拚战，连续几天不能休息。在青泥，东晋军大败，傅弘之、蒯恩都被王买德生擒。司马毛修之与刘义真走散，也被夏军擒获。刘义真在最前面奔逃，正巧夜色降临，夏兵没有继续追赶，所以才幸免于难。刘义真的左右亲兵都被夏兵冲散，他一个人藏在草丛中。东晋中兵参军段宏，单枪匹马找寻，一道呼叫刘义真。刘义真听出是他的声音，才跑出来，说：“你是不是段中兵？我在这儿呢，咱们走吧！你保护我上路一定不能两全，如果情势危急，可以割下我的头，带回南方，叫我的父亲不再想念我。”段宏哭着说：“我们要生死与共，下官不忍心那样做。”于是，段宏把刘义真绑在自己的背上，两人乘一匹马逃回。

　　傅弘之不肯归降而被杀，因为刘义真之前在长安胡作非为，所以长安城的百姓驱逐朱龄石，朱龄石纵火焚烧了长安的宫殿，逃回潼关。之后，也被俘被杀。东晋北伐长安的几十万大军，就这样在关中覆灭。
　　刘裕听说晋军在青泥大败的消息，不知刘义真的生死。是又气又急，拍打着桌子宣布一定要北伐，谁劝都不行。不久刘裕听说刘义真孤身逃了回来，他的一腔热血都化为乌有，只好登城北望，慷慨流涕，以表怀念。
　　占有长安之后，419年，夏王赫连勃勃，在灞上建筑高台，正式登上皇帝宝座，改年号为昌武。
　　就在赫连勃勃称帝的时候，失去了长安的刘裕也在给自己打算着，他认为谶书上有句话：“昌明之后，还有两个皇帝。”于是，派中书侍郎王韶之，与晋安帝左右亲信密谋毒死安帝司马德宗，另立琅邪王司马德文。但是因为司马德文常在司马德宗身边，饮食睡眠，都不曾暂时离开。王韶之窥伺多时，没有机会下手。正巧有一天，司马德文患病，出宫休养。于是，王韶之用衣裳拧成绳索，勒死司马德宗。刘裕于是声称奉司马德宗的遗诏，拥立司马德文即皇帝位，大赦天下。这司马德文就是晋恭帝。
　　之后，刘裕又成为宋王，这年十二月，宋王刘裕被朝廷加授特殊礼仪，进封他母亲萧太妃为太后，称世子刘义符为太子。
　　公元420年，刘裕觉得自己年纪已经很大了，怕是时间不多了，就希望晋恭帝司马德文能以禅让的形式把帝位传给自己，但是这事却难于启齿，于是，他召集手下朝臣饮酒欢宴。在筵席上，刘裕若无其事地说：“当年桓玄篡位，晋国大权旁落。是我首先提倡大义，复兴皇帝宗室，南征北讨，平定了天下，可谓大功告成，业绩卓著，于是承蒙皇上恩赐而有九锡之尊。如今我的年纪也快老了，地位又如此尊崇，无以复加，天下的事最忌讳装得太满而盈溢出来，那样就不可以得到长久的安宁了，现在我要将爵位奉还皇上，回到京师颐养天年。”群臣不理解他的真正含意，只是一味盛称他的功德。这日天色已晚，群臣散去。中书令傅亮走出宫门，方才悟出刘裕一席话的真实用意，但是宫门已经关闭，傅亮便叩门请求见宋王，宋王即令开门召见他。傅亮入宫，只说：“我应该暂且返回京师。”宋王刘裕明白他的用意，也不再多说别的，直接问：“你需要多少人护送？”傅亮回答说：“数十人就足够了。”随即与宋王刘裕辞别。傅亮出宫时已是半夜时分，只见彗星划过夜空，傅亮拍腿叹曰：“我过去常常不信天象，今天看来天象开始应验了。”傅亮来到京师建康，当时正值初夏四月，很快，晋恭帝就征召刘裕入京辅弼。
　　六月初九，刘裕来到建康。傅亮用委婉的语言暗示晋恭帝将帝位禅让给宋王，并且草拟了退位诏书呈给晋恭帝，让他亲自抄写一遍。晋恭帝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事情该怎么办，否则估计自己就得和哥哥一样了，于是就很高兴地对左右侍臣说：“桓玄之乱的时候，晋朝已失掉天下，后来幸赖刘公才得以延续将近二十年；今日禅位给他，是我甘心所为。”于是将傅亮呈来的草稿作为正式诏书抄写在红纸上。十一日，晋恭帝司马德文让位，回到了琅邪旧邸，十四日，刘裕在南郊设坛，即帝位。之后又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永初。就这样，司马氏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统治，终于是到头了，从司马炎代魏到司马德文退位，虽然皇帝从数目上来说，也10好几个，但是能真正说话算数的，却是少之又少，这里面，呆子也有，傻子也有，被杀的也有，被俘的也有，被架空的也有，被绑架的也有，对于这样的皇帝，真的只能说声“真不容易。”
　　公元420年，刘裕取代司马氏称帝，他就是宋武帝，自此，中国历史又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