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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往事:好汉梁铁匠的传奇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那个小镇上有一户梁姓人家,这户人家靠打铁为生。

我们那个小镇的煤炭资源最为丰富,打铁的地方,最好有用不完的煤炭,才能精炼出上好的铁来,也才能打制出结实耐用的农具和兵器来。有些地方的铁匠人家,仅用山中取来的木头烧融铁水,打制成铁器。但因为温度不够,制作出的铁器和农具,质量肯定是不过关的。

这户梁姓人家的铁匠,听说是江南人。以前是左宗棠手下的一名将士,在董志塬一带打仗时受了伤,于是回到我们那个小镇休养。后来认识了一个小镇上的姑娘,两人结为夫妻,很是恩爱。

梁姓铁匠伤好之后,和他的一帮兄弟们又去了新疆,和外国侵略者进行斗争。梁铁匠在新疆的时候,在军中学会了使用火器,也就是德制的长枪和大炮。他们手中的武器在当时算是比较先进的,敌人打不过他们,没有沾到什么便宜。

左宗棠收复了新疆之后,留下了一些军营里的兄弟们,让他们在新疆生活,亦军亦农。那里地广人稀,有的是土地,可以让人们尽情耕种粮食和蔬菜。那些河流多,水源丰富的地方,庄稼长势十分旺盛,这样物产丰富的地方,人们生活起来,也是比较滋润的。

梁铁匠和他的几个兄弟们,把家安在了一条河流的旁边。他喜欢打铁,又喜欢做点小买卖,就一边打铁,一边给周围的人家卖点家常的用品。他们所住的地方,水草比较丰茂,是理想的放牧地。梁铁匠认识一个哈萨克族的朋友,从他那里买了羊和牛,在山中砍了有胳膊粗的一些树木,在他居住的房屋背后用木头建起了羊圈和牛圈,放牧起了牛羊。

这时候的梁铁匠,丰衣足食,每天可以喝到新鲜的羊奶和牛奶,到了冬天的时候,还经常和他的袍泽们一同饮酒,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有一天夜里,月亮升起,梁铁匠忽然想起了远在小镇的老婆。他想这样有奶喝有肉吃的日子虽然美,但没有一个女人天天搂在怀里,也算是不小的遗憾。要是能够把老婆也接到这里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和老婆睡在一个被窝里亲嘴,白天和老婆在一个锅里吃饭,那样的日子才算过得丰美盈实。

说干就干,梁铁匠第二天将家中的一应事务,交给了他的邻居们暂时替他料理。随身带了防土匪打劫的刀,路上充饥的锅盔、晒干的奶酪,羊皮缝起来的水壶,还有一些金银,起程向千里之外的小镇赶来。

梁铁匠到了河西走廊的一个小县城时,在路旁的一家小饭馆里就餐。这个小县城有一个孤苦无依的妇人,见梁铁匠坐在桌子旁,吃一碟煮熟的了牛肉。那个妇人已经有一天没有吃上什么食物,她站在桌子旁,看着梁铁匠吃桌子上的牛肉,却一句话也不说。

梁铁匠见这个妇人的脸色饥黄,就知道她可能是没有饭吃。他掏出银子给了饭馆的伙计,对伙计说,再割来三斤煮熟了的牛肉,用纸包了,给那个街边的女人。

那个妇人接了牛肉,也没说一句感谢的话,对梁铁匠只是点了点头,就转身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梁铁匠到了我们那个小镇的时候,天已是黄昏,他站在小镇的河水边,看着周围熟悉的风景,闻着空气中熟悉的味道,感到格外高兴和亲切。梁铁匠在归家的路途中遇到一个小镇上的老人,向他问起家中的一切,不料那个老人伤感地说,你的老婆去年的时候,去探望嫁到南稍门的姐姐,却被那官府的恶霸陆麻子强行奸污,她不堪凌辱,跳了崖死去了。你家的房子,还有你的邻居们的房子,以及他们的百十来亩土地,全被那恶人陆麻子强行占有,倒卖给了莲荡池的财主张七爷。

梁铁匠心中悲愤,第二日到老婆的坟头烧纸,流着眼泪发誓,一定要到官府告状,杀了陆麻子,替死去的老婆报仇。

不料陆麻子在官府有人,上下通气。他们为了斩草除根,把梁铁匠以土匪的名义抓到了监狱。陆麻子和一帮出了名的恶人聚在一起,商议之后,决定将梁铁匠在金城西南的安定门外斩首杀害。

天佑善人,管监牢的吴姓狱头,和梁铁匠曾一同在刘锦棠的手下当过差。他知道梁铁匠的事情,也知道陆麻子不是个好人,于是半夜里将梁铁匠偷偷放走了。

陆麻子等人第二天到狱中杀人,发现梁铁匠越狱逃跑了。他们派了许多衙役,手中拿着刀,向西一路追赶,要将梁铁匠杀害。恶人们赶到令居县武胜驿的时候,追上了梁铁匠,想要将梁铁匠杀死。梁铁匠手中没有刀刃,他捡起了死在路旁的一只公牛头上的双角,和恶人们相互拼杀了起来。梁铁匠是一个上过沙场的勇士,有着丰富的撕杀经验,也有着顽强的毅力,他用牛头上的双角杀死了那些凶恶的奴仆,但他一人孤身拼杀,他的肩膀和大腿也被恶人的刀所砍伤,流出了许多血。

梁铁匠来到了河西走廊以前到过的那个小县城,终因伤势太重,昏迷在了路旁。善人的路上总是充满好运。梁铁匠以前遇到的那个女人,恰好看到了倒在路旁的梁铁匠。女人认出了梁铁匠,心说,这不是那个救助过我,给了我牛肉充饥的好心人吗!

梁铁匠在女人的家里休养了一个月的伤病,恢复了体力。女人给了他路上食用的水和炒面,还有一把尖刀,梁铁匠终于回到了他的家里。

他的邻居们听说了梁铁匠的不幸遭遇,一个个愤怒异常。他们合聚了十八个有战斗经验的勇士,带上刀,骑着马,星夜赶往金城,要杀了恶人陆麻子,替梁铁匠死去的家人报仇。

十八个勇士赶到了黄河边的三江口时,陆麻子正和一帮恶人在三江口忙着抢农人们的土地,要用来种植大烟,获取暴利。

梁铁匠看到站在土地田间,指手划脚的陆麻子,大吼一声,陆麻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陆麻子看到十八个勇士,吓得手足冰凉,骑了马,往南面的柳荫堡中逃去。柳荫堡中的守兵远远看见陆麻子骑着马,后面有追赶他的人,并且手中拿着明亮的刀。

看守城堡的兵丁说,关了城门,让我们看一看那些勇士是如何砍死这个苦害了金城老百姓的恶人的。

守门的人们于是拉起了吊桥,关闭了城堡的大门,躲在城堡的墙垛中,想要看一看这个恶人的下场。

陆麻子赶到了柳荫堡的城门下面,对着守门的人喊,我是你们的主人,快快开门,后面有人要杀我。

城门上的人笑着喊道,你是谁?我们从来就不认识你。黄河没有盖子,你可以跳到黄河水中逃避追杀你的那些人。

十八个勇士围住了恶人陆麻子,用刀将他剁成了几块,扔进了黄河里。城门上躲藏的兵丁相互说,能看出来,这些人必是义人,必是世间少有的勇士。我们应该给他们送几坛酒。

城门上的兵丁将几坛酒装在细柳木编的篮子里,用绳子吊了这木条编的篮子,从城墙上放了下去。对着十八个勇士喊道,我们知道你们都是一些义人,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勇士。请喝了这些酒,再请离开城堡,免得我们受牵连。我们只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十八个勇士喝尽了他们坛子里的酒,说道,我们从远路上赶来,希望能得到你们烙熟了锅盔,好吃饱了快快离开这里。

城门上的兵丁拿来家中的锅盔,又夹了菜和肉,用纸包了这些食物,从城头上扔了下去。勇士们吃完了这些带着菜油香的锅盔,就离开了城堡,向北行去。

他们这些人又来到了河西走廊从前来过的那个小县城,梁铁匠带走了那个救过他性命的女人。

勇士们回到了他们的村落,过起了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第二年的时候,梁铁匠新娶来的那个女人,给他生了一个孩子。村里人看了,都说,长得虎头虎脑,长大后必是一个世间少有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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