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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美泉宫:见证哈布斯堡王朝兴亡

美泉宫的名字来源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马蒂亚斯,传说1612年他狩猎至此,饮用此处泉水,清爽甘冽,遂命名此泉为“美泉”,此后“美泉”成为这一地区的名称。马蒂亚斯的继任者经常以次地作为夏季狩猎之地,并建造夏季寝宫。巴洛克风格的美泉宫曾是茜茜公主的夏宫,是维也纳最负盛名的旅游景点。

美泉宫的名气要比霍夫堡(博物馆)大得多,游客也多,排队买票就需要半个多小时,买好票还不能马上进去,得再等一个小时。


美泉宫地处郊外,面积大,可以让建筑师自由挥洒,加之哈布斯堡的帝国财富,使得它成为巴黎凡尔赛宫之外别具一格的欧洲皇家宫殿和园林。



我们在捷克慕夏的斯拉夫史诗中提到波希米亚国王欧图卡二世的野心极大,四处扩张,其他选帝侯对他十分忌惮。1273年,他们选举相对弱小的哈布斯堡家族的鲁道夫一世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


哈布斯堡家族原本不过是现在的瑞士东北部到德国、法国国境的阿尔萨斯一带的小领主,现在却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历史上充满了这样的故事,几位造王者想选择一个弱小的可控制的人物担任他们的领导人,最后却发现人家是一个装糊涂的强者。其实,一个稍有能力的人,若给他一个拥有很强大的权力的舞台,很容易爆发出难以想象的能量。


鲁道夫一世就是其中一位,他剿灭了最大的对手波希米亚国王,并把夺来的一部分土地并入哈布斯堡家族。其他选帝侯一看,立刻对这个家族心生警惕,鲁道夫一世去世后,他们不再在哈布斯堡家族中选择皇帝了。


130年后,鲁道夫一世的第四代孙、25岁的腓特烈三世在1440年登基。1452年,腓特烈前往罗马参加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加冕仪式,同时与葡萄牙女王艾利诺联姻,期望获得贸易大国女王丰厚的嫁妆。


腓特烈三世夫妻生下了马克西米安一世。腓特烈碌碌无为,却做对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他促成儿子与当时欧洲文化最发达的勃艮第家族的联姻,迎娶勃艮第公爵勇士查理的独生女玛丽为妻。


对哈布斯堡来说,幸运的是勇士查理直至战死也没生出一个儿子。虽然玛丽在1482年的一次骑马事故中不幸早亡,但现在法国的勃艮第一带到荷兰、比利时、卢森堡三国都并入了哈布斯堡家族。



壮大哈布斯堡的致胜法宝就是联姻,继承腓特烈的马克西米安生下一男一女,他让子女与西班牙公主胡安娜、王子胡安二重联姻。由于带有西班牙血统的人除了胡安娜外都已消亡,哈布斯堡家族继承了西班牙国王的领地,获得了那不勒斯、西西里岛、萨丁尼亚岛等地。


马克西米安又让儿子腓力与胡安娜生的四男二女与匈牙利王朝缔结多重婚姻,当时匈牙利的国王才20岁,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打赢哈布斯堡王朝,没想到他在战争中死去,匈牙利也成为哈布斯堡家族的一部分。


有人调侃哈布斯堡王朝是“要婚姻,不要战争”。哈布斯堡的精子征服史确实是世界和平史的一部分,当然,哈布斯堡的血与火的扩张征服也不少见。哈布斯堡能够成功,原因在于当时的死亡率高预期寿命短,君王又喜欢身先士卒,很容易战死。哈布斯堡家族的人却以活着为第一目标,成功的几率就比较大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婚姻战略的致命缺憾是导致近亲结婚。


腓力与胡安娜的儿子成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查理五世兼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一世,他能征善战,也很会治理国家,是哈布斯堡王朝最伟大的皇帝。


1529年,奥斯曼帝国军队围攻维也纳时,查理五世与他在奥地利领地的弟弟费迪南共同抗敌。1521年,两兄弟已把帝国一分为二,哈布斯堡王室分成西班牙和奥地利两个王室。


西班牙王室这支的卡洛斯一世与表妹结婚生下的腓力二世管理水平不错,可婚姻状况不佳,最后与妹妹的女儿,也就是亲外甥女结婚,终于得到男性继承人的身份。令人不安的是,这个外甥女也是父母近亲结婚生下的。


接下来是腓力三世与表妹的女儿结婚。


第四代腓力四世和妹妹的女儿结婚。56岁的腓力四世竟然生下了一个男性王储,但他3岁还没断奶,也不会站立,身心很脆弱,智力低下,相貌也极为丑陋,但他还是奇迹般地活到39岁。1700年,随着他的离去,哈布斯堡西班牙王室分支消失了。


西班牙王国被瓜分,法国波旁王朝占领了一部分西班牙领土,奥地利则得到了意大利的一些省份和西班牙的荷兰领地。

  

美泉宫也贯串了哈布斯堡王室的历史。


中世纪时,美泉宫是一个地主庄园。1569年,马克西米安二世买下了这个地方,在购买合同上写着一座房子、一间磨坊、一间牲畜圈房和休闲果园。面积看上去不大,却为修建后来的官邸、休闲花园和动物园奠定了基础。



后来这里成了皇室的狩猎场,由于1612年皇帝马提亚斯发现了一泓美丽的涌泉,30年后在这里建立休闲宫的费迪南二世遗孀将之命名为美泉宫。


1683年,奥斯曼军队围困维也纳,美泉宫的休闲花园和动物园都被彻底摧毁了。1686年,皇室决定建造一座新的美泉宫,但因西班牙继承战争爆发,直到1736年还未建成。这一年,查理六世将美泉宫送给了女儿玛丽亚·特雷莎。


在西班牙长大的查理六世是随着父亲利奥波德一世和哥哥约瑟夫一世的相继离去在1711年登基的,为了阻止哈布斯堡家族的王位继承权落入他人之手或被其他帝国分割哈布斯堡家族的世袭领地,1713年,查理六世颁布了《1713年国事诏书》,这份文件保证女性也享有继承权,这为他的长女特雷莎接替他成为奥地利世袭领地的统治者铺平了道路。



1740年,特雷莎继承了奥地利王位,但不久为了保护王位与法国和普鲁士对抗,在历时几年的战争中,双方互有胜负,最后,特雷莎不得不把西里西亚省割让给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反过来她又获得了后者的认可,支持她推举自己的丈夫、洛林公爵弗朗茨·斯蒂芬作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这对夫妇创立了哈布斯堡-洛林王朝。


出于政治上的考虑,特雷莎遵循哈布斯堡的传统,让自己的16个孩子和欧洲的其他皇室联姻。受到启蒙运动的影响,她迈出了政治和法律体系改革的第一步,其中包括废除酷刑。为了与启蒙运动的基本思想保持一致,她立法规定年龄在6到12岁的儿童都有接受教育的权利。


在特雷莎执政期间,昔日的狩猎宫改建成帝国皇家宫殿,从此,美泉宫成为深受特雷莎喜爱的夏季官邸,整个夏天,皇家宫廷一直居住于此。这样一来,需要保障宫廷1000多人的日常生活供应。


18世纪70年代,特雷莎布置花园,建筑师在山顶建起了观景台——凯旋门,在山脚挖掘出希腊海神喷泉,在侧翼构筑了罗马废墟,树立起了方尖碑。此外,建筑师还用众多古典人物雕像、塑像群和花瓶装点林荫道、喷泉和广场。



特雷莎去世后,美泉宫无人居住,直到19世纪弗朗茨二世统治时,美泉宫才恢复了昔日皇家夏宫的地位。


在弗朗茨二世执政期间,美泉宫两度被拿破仑占领,1817和1819年,繁琐的洛可可外墙装饰被铲除,刷上了原创性的美泉宫黄色,黄色成为美泉宫风格的代表。

 

很难想象明清时代的紫禁城会让老百姓进去逛逛。但在1779年,就算特雷莎还在世时,美泉宫的皇家花园与宫殿的礼仪大厅都是可以参观的,只要“皇帝不在,并且您和宫殿管理官预约好了时间”。


美泉宫的格局与装饰都不如霍夫堡宫的皇家居所那样气派,不过功能大同小异。我只挑一些特别的说。


桃木厅是弗朗茨·约瑟夫皇帝接见客人的地方,周一与周四,帝国的普通臣民可以来这里求见皇上,我们在霍夫堡中也说过这事。有意思的是,通过这样的接见,约瑟夫养成了惊人的记忆人名和相貌的能力,直到老年时仍是如此,能记住无数人的人名和相貌是一种很讨人喜欢的实用技巧,在与人交际中可以占很大的便宜。


桃木厅是为弗朗茨·约瑟夫的前辈约瑟夫二世改建的,使用昂贵的桃木,单个的桃木片镶嵌在墙架上,四周是镀金的木条,再饰以镀金洛可可风格装饰物。雕刻精细的洛可可橱柜和由48个支架构成的吊灯也属于这种引人注目的洛可可布置。



弗朗茨·约瑟夫的工作厅和卧室很节俭,使用简单的“文艺复兴式风格”家具,在当时很大众化。这两个房间都是在1868年布置的,直到皇帝去世的50年间没有任何变化,卧室中用很多徒步朝圣图片装饰的屏风是皇帝的情人女演员施拉特送给他的礼物。


 

茜茜公主的皇后生涯也是从美泉宫开始的,她在1854年4月22日抵达维也纳,在美泉宫度过了第一个夜晚。第二天,欢庆的游行队伍把她迎进了帝都维也纳。


约瑟夫和茜茜公主1854年结婚,他们共同的卧室里装饰着蓝白色纺织物,陈列着沉重的紫檀木家具。皇帝夫妻只是在婚后头一年一起住进这间卧室,茜茜公主很快就不让她丈夫进来了,或者她一个人住在底楼的私人房间。



所以,约瑟夫在婚后五年出轨是正常的,可茜茜公主不肯原谅他,逃亡外地,后来回来了,仍远离维也纳宫廷,常住美泉宫。在她的写字间,她让人修建了一条通向底楼她私人房间的旋转楼梯(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从这里,这位喜爱自由、拒绝古板的宫廷生活的皇后可以随时离开宫殿,而无须让门房和卫兵看见。


玛丽·安东尼厅装饰着白色金边护墙镶板、枝形吊灯,墙上安装着用波希米亚玻璃做成的蜡烛支架灯。在茜茜公主时代,皇帝一家人在这里就餐,按照原有格局布置的餐桌让我们感受到这个时期的宴会文化。不过,我猜测,喜欢出外旅行又要瘦身的茜茜公主越来越少在这里就餐了。



宫殿朝向花园一侧的房间从黄色沙龙开始,沙龙里的家具都是玛丽亚·特雷莎时代的,它在18世纪中叶被称作“被火焰烤黄的”房间,里面最让人感慨的是由艺术木匠师艾斯埃雷制作的1780年的路易·瑟日风格写字柜,它是1793年法国王后玛丽·安托瓦妮特被送上断头台处死后,送回维也纳的唯一纪念物。

  

明镜大厅(以其华丽的白色描金装饰和水晶明镜为特色)是特雷莎时代典型的接见大厅,墙面和天顶都用包金装饰,中间镶嵌着巨大的玻璃镜子,两边是镀金蜡烛灯支架。1762年,特雷莎可能在这里接见了小莫扎特,6岁的莫扎特为女皇演奏后,“跳到女皇的膝上,抱住她的脖子,狠命地亲了一口。”



宫殿中央是长43米宽近10米的大节日大厅,这里是举办宫廷大型活动最理想的地方,大型舞会、盛大接见活动以及节日宴会都在这里举行,特雷莎很喜欢举办各种节日庆祝活动,尤其是家庭节日活动,除了舞会,还有她的孩子们演出的话剧和舞蹈节日。



白色描金的浮雕装饰、巨大的水晶玻璃镜面和大厅天顶画构成了一个洛可可风格的完整作品,是欧洲宫殿建筑中最为富丽堂皇的大厅,在1755到1761年间完成。


天顶画中部展现了在特雷莎和丈夫弗朗茨·斯特凡统治下帝国的繁荣,围绕在他们身边是各项美德——言行谨慎、坚韧不拔和司法精神。环绕在他们旁边的是哈布斯堡帝国的世袭领地和丰富的资源,游走在他们中间的是商业之神墨丘利,他是连接上天和人间的纽带。

  

小节日大厅在特雷莎时代是举行小范围家庭庆典的地方,1670年代,人们用一种乳白色的抛光墙面代替了以前的白玫瑰色石灰大理石墙面,而白色描金的浮雕装饰则沿用至今。



小节日大厅的两侧是中国厅和日本厅,它们都有私密的特点,特雷莎喜欢把它们当作社交聚会的场所,例如在这里打牌。中国厅是小型会议厅,可以召开秘密会议,会议期间,有一张桌子可以移开来,那是通向底楼房间的通道,与会者的食物和饮料都是从这里送上来的,这样不会受到侍者的打扰。


特雷莎十分喜爱中国艺术,她将很多美泉宫房间装饰成东亚风格,东亚厅装饰着白色描金护墙镶板,在镜子之间安装着各式大小和形状的中国漆器画板,画板上画满了山水花鸟,墙面镀金支架上放着瓷器人物、花瓶和其他瓷器,这些都来自中国与日本。


  

我们在无忧宫谈到了它的主人腓特烈大帝,而同时代的美泉宫的主人就是特雷莎皇后。


路德维希在《德国人:一个民族的双重历史》中评论道:

 

她和腓特烈一样聪明,但要比他坚强和稳重得多。

 

特雷莎只有三十多岁时就经常对自己说:“要保持精神思想上的宁静!”“要以己度人。”


当被告知得到一个孙子时,她正在市剧院看戏,她走向包厢的前沿,朝着下面的乐队喊道:“利奥波德得到了一个儿子!”她经常劝女儿多生孩子:“我们需要皇太子”或者“你的孩子需要伙伴”。她在给子女写信时总是在结尾写上几句王室箴言。她严格的道德规范容不得她已经长大成人尚未成亲的孩子有一点放荡的行为,但在涉及国家关系时,她又显得相当明智和灵活,她给路易十五的情妇蓬帕杜写信,逢迎这位影响力很大的女人,还说服女儿在宫里接待公公的这位情妇。



她给她26岁的摄政王儿子写信说:“你的心地并不坏,但有可能变坏,现在是你改邪归正的时候了,不要让别人为你感到伤心和被人取笑,你对自己追求的目标不能过于轻率,在我即将搁笔之际,我拥抱你,温柔地吻你,原谅我的啰嗦。对待做人的道德,我一说起来就没完,我只希望你能受到你应该得到的尊敬和爱戴,并使你相信,我永远是你最好的、真正的老母亲。”


公暇之余,特雷莎非常热爱生活。她热爱自己的丈夫,而且爱情深挚,她和孩子一起玩旋转木马、打扑克牌,如果去参加一个公开场合的舞会,她一定会乔装打扮得使人认不出她。


与腓特烈相比,特雷莎确实具有赤子的天性。在莱茵河畔法兰克福加冕典礼之后,在上千群众面前,她的丈夫身穿一件古怪的长袍,学着“查理曼大帝鬼魂”的模样,蹿跳到她的面前。她失声大笑,挥舞着手帕,向上千群众欢呼,群众也欢呼雀跃不已,这样的场面在寒冷的普鲁士是从来看不到的。但特雷莎在外交场合上的庄严一点也不逊色于腓特烈,她是一个相当出色的统治者。她热爱生活,这是她与腓特烈最大的不同点。


特雷莎与150年后的茜茜公主也有鲜明的不同之处。特雷莎是个头脑健全坚强的妻子,是个有责任感的母亲,一个出色的政治家。这些茜茜公主全都不具备,她只是热爱自己。


 

接下来的礼仪大厅有一系列纪念丰碑般的油画。1760年,皇太子约瑟夫和法国帕尔玛公主举行婚礼,这是特雷莎的一步政治好棋,为的是把法国拉到奥地利一边。该系列画中最大的一幅是10月5日这天路易十五的孙女波旁王室公主的马车队伍驶入维也纳霍夫堡,接着是婚礼、午宴、晚宴和音乐会。



最有趣的是画家把当时并不在场的小莫扎特画在观众席上,自从他在美泉宫传奇式地为皇家演出之后,这个音乐神童在欧洲家喻户晓。


特雷莎的丈夫1765年突然去世,她的儿子约瑟夫二世被指定为摄政王,与母亲共同管理国家。他的母亲与腓特烈一直是敌人,他却被冷酷无情愤世嫉俗的腓特烈给迷住了。


母亲去世后,约瑟夫二世决心用真正的伏尔泰启蒙精神来治理国家,如废除农奴制、迅速解决宗教、阶级和民族之间的矛盾,最后收效甚微,临死之前自称是最不幸的人。


1790年约瑟夫二世死后,他的弟弟利奥波德二世继承了皇位。可惜两年后去世。利奥波德的早逝标志着改革政策的结束,因为他的儿子和继承者弗朗茨二世转向了保守主义。


哈布斯堡家族最后一个世纪的统治变成了“履行职责”。以弗朗茨二世为开端,他上台的第一年社会十分动荡,那时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发动的战争都在进行中。他以勤劳区别于他的祖辈,但他常常阻碍而不是推进国家事务的发展。由于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渐渐地转向支持拿破仑,弗朗茨二世也自称奥地利皇帝,解体了“既不神圣也不罗马”的神圣罗马帝国。于是,存在了1000多年的大帝国就这样消失了。


弗朗茨统治期间,他的儿子费迪南建立的带特务系统的警察部队开始发展壮大,而首相梅特涅发挥了他的外交才干,将奥地利这个欧洲二流国家扮演成维持欧洲秩序的强国,并实质统治了奥地利半个世纪。


费迪南一世1835年开始执政,但只是位“影子皇帝”,他得了严重的癫痫病。1848年革命期间,费迪南退位,他18岁的侄子约瑟夫当了皇帝。

 

美泉宫宫殿的东侧翼有特雷莎的丈夫弗朗茨·斯特凡皇帝的蓝色中国厅,这个厅最早的装饰是桃木镶板墙面,1806年换成了中国宣纸墙面,它来自于18世纪中叶特雷莎购买的收藏品。



这种宣纸裱糊纸张用黄色作底色,上面加以花卉图案。从纵向看,蓝色的背景下,用昂贵的石青色颜料绘制的椭圆和菱形交替排列,透过黑墨水和铜色颜料绘制的图案,欧洲人得以更加详细地了解中国人的四大主题:丝绸产品和蚕茧养殖、水稻种植、瓷器生产、茶叶种植。用花和竹子架把这些画装裱起来,上方的篮子中盛满了鲜花,周围是鸟儿、蝴蝶和昆虫。


这间房间也见证了哈布斯堡王朝的最终灭亡。


正如《哈布斯堡的灭亡: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和奥匈帝国的解体》的作者杰弗里·瓦夫罗所言:“从未有哪个帝国垮得如此之快。靠英国的财政援助和海上武力,将拿破仑打得一败涂地的强大的奥地利帝国,1866年却败于普奥战争。在遭受实力劣于自己的德国彻底击溃前夕,奥地利还让外界觉得它几乎是所向无敌的。”


1866年的战败给帝国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创伤,原来在哈布斯堡王朝的土地上安分守己的德意志人、意大利人、波兰人、捷克人或匈牙利人都想独立了。


奇怪的是,在美人茜茜公主的推动下,约瑟夫皇帝竟然同意了匈牙利人所有的政治要求。当时匈牙利只占哈布斯堡王朝的七分之一人口,完全没有资格与奥地利人平起平坐,成立一个“二元帝国”:两个首都(维也纳与布达佩斯)、两种“国民”(德意志人与匈牙利人)、两个君主(由约瑟夫兼任奥地利皇帝和匈牙利国王)。


帝国内的其他民族无疑觉得自己成了第二等级的民族,于是他们发起了争夺最高权利的斗争。


反讽的是,匈牙利人没有因此成为帝国的中流砥柱,他们继续走向独立的道路,这给帝国带来了巨大的内耗。到了1914年,奥匈帝国沦落到与意大利争夺“最小大国”的地位,但由于皇位继承人费迪南大公此时突然在萨拉热窝遇刺,帝国不甘被人称为窝囊废,竟然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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