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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女皇”——美国P-61“黑寡妇”夜间战斗机传(下)

女皇族谱

◎P-61C

由于P-61A和P-61B在最大速度和实用升限方面都有许多不足之处,于是美国陆军试图通过在P-61上安装涡轮增压发动机来进行改善。1943年11月11日陆航正式授权空中技术装备司令部和诺斯罗普共同开发一款新的高性能的P-61,编号是XP-61C。XP-61C将安装2台2.06兆瓦的普惠R-2800C涡轮增压发动机。由于动力的加强,预计XP-61C在30000英尺高空的最高速度可以达到690千米/小时。

P-61战斗机艺术画

诺斯罗普此时正在大量生产P-61A和“复仇者”,并在开发XB-35飞翼轰炸机计划,因此急需一个转包商一起参与P-61A机身按照XP-61C标准的改装工作。位于俄亥俄州阿克隆的古德伊尔飞机公司中选。2架P-61A被运往该公司。XP-61C本打算安装R-2800-27发动机,但陆航认为该发动机过重,于是古德伊尔公司只得安装R-2800-14W发动机。到2架飞机准备试飞的时候,发动机又改为R一2800-57,于是这两架飞机又被陆航赋予了新的编号——XP-61D。陆航设想XP-61D原型机只作为其生产型号的试验机型,而生产型号的编号仍然是P-61C。

古德伊尔公司面临许多问题,而诺斯罗普公司又因忙于XB-35计划而帮不上一丁点儿忙。问题主要集中在发动机上:活塞之间的间隙太窄,必须加宽;从涡轮增压器里排出的废气使得发动机舱过热,于是涡轮增压器门必须重新设计。最终,飞机又一次更换了发动机,不过这次是原计划采用的R-2800-27。

试飞是成功的,完全达到了陆航的要求,因此陆航马上下令生产270架,编号P-61C。第一批P-61C于1945年7月从哈索恩工厂的装配线上下线。后来合同又追加了207架。但随着二战的结束,后续的P-61C订单都被取消了,生产线也关闭了。总共生产出54架P-61C,而其中有13架在生产线上被就地拆解。

P-61C和P-61B的最大区别在于发动机舱、螺旋桨以及代替扰流器的战斗机刹车闸。P-61C还重新设计了发动机舱和整流罩,在两边机翼添加了汽化器进气口。增压设备安装在发动机舱下大而突出的整流设备里。同时,P-61C用史密斯四叶宽弦(桨板)螺旋桨取代了以前的汉密尔顿标准四叶窄弦螺旋桨。

所谓战斗机刹车闸是一种安装在外翼上下副翼之前的大型凿孔水压驱动嵌板。虽然其工作原理与减速板差不多,但还是能改善飞机的转弯表现,使P-61C的转弯半径比P-61A和P-61B更小,还能防止飞过目标的情况出现。P-61C的武备、雷达和电子设备与P-61B晚期型完全一样。

P-61C的性能远远超过其前辈,最大速度从595千米/小时提高到690千米/小时,实用升限从10065米上升到12505米。

◎XP-61E

XP-61E是诺斯罗普公司为美国陆航研制的远程日间护航战斗机,准备用于护送长途轰炸莫斯科的B-29轰炸机。美国陆航乔治·金尼将军和第5航空军参谋部成员于1944年夏天向诺斯罗普公司的约翰·迈尔斯表示拟用这种飞机执行轰炸日本的远程任务。尽管空中物资司令部反对这一计划,但是陆军在XP-61D的原型机合同中添加了研制2架XP-61E日间战斗机原型机的条款。2架P-61B-10于1944年10月从哈索恩的生产线上被选出来按照日间战斗机的要求进行了改装。

XP-61E基本上是在P-61B晚期型的基础上对机身进行较大修改而成的。飞行员座舱重新设计,取消了炮手舱和雷达操作员座位。整个座舱呈气泡形,一前一后安排两个乘员。不过说实话,这么一修改之后,“女皇”的外貌虽然变得更漂亮了,但却失去了原有的威慑力。曾经安装在机鼻的SCR-720C雷达被4门15.2毫米机枪取代。另外在座舱后面还添加了一个容量为1960升的油箱,使内部油箱的总载油量达到4383升。如果在翼下再加挂2个1173升的副油箱,其总载油量将达到9076升。这对于长途奔袭进攻莫斯科已经足够了。

2架XP-61E原型机主要在座舱盖和武备方面不一样:第一架原型机的座舱盖左边与座舱链接,向上打开,4挺机鼻机枪上下两对排列;第二架原型机的座舱盖向后依靠滑轨打开,机枪呈一排排列。尽管XP-61E的性能大大优于所有的P-61型号,但却输给了北美公司的F-82“双野马”,后者赢得了远程护航战斗机的合同。

F-82“双野马”战斗机

◎XP-61F、P-61G和P-61H

另外还有3种P-61的改型没有投入使用,其中有两种只停留在设计图纸上。XP-61F是诺斯罗普公司开发的双座夜间战斗机。陆航于1945年8月10日接收了这架由P-61C(编号43-8338)改装的飞机,不久返回诺斯罗普公司进行必要的修改和测试。没有记录表明这些修改包括哪些方面和最后是否被修改。1945年10月这架飞机被贮存起来再也没有使用。

P-61G倒是试飞了,但编号却非陆航赋予的官方编号。16架P-61B-20曾在道格拉斯飞机公司位于俄克拉荷马州的图尔萨工厂改装以执行气象探测任务。SCR-720机载拦截雷达被通用电气的APS-10气象雷达替代;机背炮塔被拆除,另还安装了一些无线电设备和空气取样仪器。最后这16架飞机都改装完成了,其中14架配属给驻扎在堪萨斯州独立城的第4185基地单位使用。1946年这些飞机被送往空中物资司令部的其他基地用于气象研究任务。

SCR-520采用了更先进的盘式天线

P-61H是用机身上方突出的油箱替代机背炮塔的改型。这种空运油箱的想法并不新鲜,在太平洋战争期间就有不少P-61在长途穿越太平洋飞行期间在炮塔位置安装了B-24的机身油箱。P-61A和P-61B都曾计划接受改装。当飞机到达目的地机场之后这些油箱又被拆除,换上四联装炮塔。

◎F-15A“通讯员”

尽管XP-61E并没有达到远程护航战斗机的要求,但却达到了陆军超远程高空高速侦察机项目的要求。在XP-61E作为远程护航战斗机首飞6个月后,第一架XP-61E机体被送回诺斯罗普公司,改装成侦察机。

该机机鼻机炮被一组照相机取代,安装机炮的地方装上了照相机隔舱。1945年6月该机试飞非常成功。陆航与诺斯罗普签订了生产175架的合同,并赋予F-15A“通讯员”的军方编号。1945年7月3日诺斯罗普首席试飞员帕雷特驾驶XF-15升空。

生产型的F-15A综合了XF-15、XP-61和标准型P-61C的种种特征。一架晚期型P-61C-1(编号43-8335)被改装成XF-15的机体,并安装了第二架XP-61E使用的滑动座舱盖。其动力为2.06兆瓦的普惠R-2800C涡轮增压发动机。生产型XF-15A于1945年10月17日进行了首次试飞。

F-15A侦察机的串列双座具有整体式座舱盖

F-15A-1和XF-15相比除了取消战斗机刹车闸以及照相机隔舱上作了一些细微改动之外,几乎完全一样。第一架生产型的F-15A-1于1946年9月由陆航接收。然而,其生产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取消F-15A生产的原因并不清楚,据传是因为陆航认为类似F-15A的高性能活塞发动机飞机和喷气式飞机相比已显陈旧。1947年,在生产了36架F-15A之后陆航取消了余下139架F-15A的订单。

在这36架F-15A当中,有9架配属给空中物资司令部用于各种研究计划,剩下的27架配属给驻日本约翰逊空军基地的第8照相侦察中队。1948年已经独立出来的空军对所有以F和RF为代号的侦察机进行了重新编号。在新的编号体系下F-15A被重新编号为RF-61C。1949年4月1日第8照相侦察中队的RF-61C在服役仅22个月之后被逐步淘汰,后由约翰逊基地的第35维修中队接收,最后拆解。

戎马生涯

第一个使用P-61作战的部队是位于夏威夷的第6夜间战斗机中队。这支中队从1942年就列装道格拉斯P-70和P-38J的改型进行夜间战斗。1944年5月1日第6中队在瓦胡岛的西克厄姆机场接收了第一批P-61A夜间战斗机。在该中队接收了所有的P-61A后,全体经过长途飞行转场到了塞班岛。两天之后,位于瓜达尔加纳尔的第419夜间战斗机中队也换装了P-61A。

美军太平洋战区第一个装备P-61A的单位是第419夜间战斗机中队

在欧洲,第一个使用P-61A的部队是曾经在奥兰多空军基地用YP-61受训的第422夜间战斗机中队。1944年5月9日第422中队带着P-61A来到斯科顿皇家空军基地。一个月之后,第425夜间战斗机中队也来到了这里。接着在太平洋战场和欧洲战场上立即拉开了美军夜空作战的序幕。值得一提的是,第6中队在塞班岛取得了“暗夜女皇”的第一个战果。

第6中队是于1944年6月21日到达塞班岛的。9天之后,戴尔·哈勃曼少尉和雷达操作员雷蒙德·姆利中尉拦截了2架不明敌机。姆利花了30分钟将P-61导引至正确的位置以确保哈勃曼能够击落敌机。后来确认敌机是一架三菱G4M“贝蒂”轰炸机和一架护航的“零”式战斗机。在这场战斗中,三菱G4M轰炸机沦为“暗夜女皇”的第一个猎物。

图示:P-61飞行员戴尔·哈勃曼(右)中尉和雷蒙德·姆利中尉首开记录,击落三菱G4M轰炸机之后在座机“月亮快乐”号前面合影。

P-61在欧洲战场上的第一个战果是由第422中队获得的,但它并不是一架有人驾驶的飞机。1944年7月14~15日夜间,第422中队的赫尔曼·恩斯特中尉和雷达操作员爱德华·科普塞尔中尉受命拦截英吉利海峡上空的德国V-1导弹。恩斯特中尉驾驶P-61A一直飞到离导弹仅23米的地方才用机身的20毫米机炮开火。子弹打在V-1的助推器上。V-1一下子就栽了下去,在海峡上凌空爆炸。

第422中队为P-61引入了光泽黑色的伪装色。这种颜色的伪装效果比草绿色、中性灰色甚至是哑光黑色更好。部分飞机机头的雷达天线罩是用玻璃纤维制造的,没有涂装。后来这些雷达天线罩用明亮的皇家空军涂料涂装,其中最普遍的是黄色。当整架飞机被重新喷涂为光泽黑色的时候,机鼻底部和雷达天线罩被喷上了一层铅,以消除地面反射波,同时机鼻也被喷上了浅灰色。

第425夜间战斗机中队决定将雷达操作员座位移到飞行员背后的炮手位置上。尽管第425中队使用的P-61A取消了机背炮塔,但炮手的座位还是保留下来用作观察员的位置,或者用来训练其他机组成员。保留这个空闲的座位,驾驶员座舱里就像多了一双眼睛,在进行夜战的时候它能帮上飞行员很大的忙。

击落德国夜间战斗机的美军P-61“黑寡妇”

然而,第9航空军最初禁止下属这么做。尽管如此,还是有一架飞机秘密地进行了上述改装。实战证明第425中队的做法非常有效。后来第9航空军的指挥官不得不改变他们的看法,批准对那些无炮塔的P-61A进行类似改装。

在太平洋战场上,第6夜间战斗机中队的P-61A也进行过改装。其措施就是将机炮换成15.2毫米口径机枪,同时将枪管朝前固定,由飞行员操作。不过炮塔本身没有作任何改动,和一般的P-61A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1944年夏天P-61开始执行夜间轰炸任务。由于盟军此时已经在白天拥有完全的制空权,德军只能在晚上借助夜幕的掩护转移物资和配置兵力。第9航空军的P-61机组成员受命用雷达确定类似火车和卡车之类的车队,同时进行地面攻击。有时P-61先用凝固汽油弹迫使火车或卡车车队停下来,然后用机炮反复攻击车队。第425中队的部分P-61在翼下装上了127毫米的巴祖卡火箭弹,以提升对地攻击能力。作为夜间轰炸机的P-61在突出部战役期间表现非常出色,击落了7架敌军夜间战斗机,摧毁了大量物资和许多火车头。

在太平洋战场上,P-61也被用来执行轰炸任务。其中第427夜间战斗机中队的部分P-61也安装了巴祖卡火箭弹。而418夜间战斗机中队除了使用P-61B执行轰炸任务外,还用B-25H执行相同的任务。有趣的是,他们的B-25H在涂装和颜色上都和P-61B一样。

正常的P-61机组成员值班安排是两晚值勤(白天休息),两晚休息。由于必须要有一架P-61整夜待在夜空中保持警戒,因此在下一架P-61升空之前,空中的那架P-61还不能降落。通常在晚上飞行之前,机组成员在下午晚些时候都要预先飞行一下。此时他们都佩戴深红色的护目镜,以适应黑暗的环境和提高在夜空中的视力。正常的夜空巡逻任务通常持续2个小时。当然这段时间是非常枯燥的,不过偶尔也能碰上一些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这就是跟敌机相遇,并且击落它们。

图示:绰号“简女士”的P-61战斗机机身上的标记说明了它的战果:1架Me410、1架He-111、1架Ju-88和2架Ju-188,外加1枚V-1导弹和5列德军火车。

二战结束时美国陆军航空队的16个夜间战斗机中队有15个使用P-61A或P61-B夜间战斗机。最后一个换装黑寡妇的中队是第416中队。1945年夏天,该中队放弃德·哈维兰“蚊”式Mk30夜间战斗机,配备了P一61B。

P-61B还是二战最后一次空中战绩的获得者。1945年8月14~15日夜间,第548夜间战斗机中队由罗伯特·克莱德中尉和布鲁斯·雷福德中尉驾驶的一架名为“黑暗女士”的P-61B迫使一架日本中岛Ki-43'奥斯卡”坠入伊江岛附近的海里。尽管二战于1945年8月15日早上8时正式结束,但是这名“女士”却在所罗门上尉和约翰·舍雷尔的驾驶下又迫使一架Ki-44“东条”坠入太平洋,取得了第二个战果。两个战果都没有浪费一颗子弹!最后一个飞行P-61的作战单位是第68中队。迟至1950年5月该中队至少还有一架F-61B(此时美国空军已经成立,各种作战飞机的编号都作了修改)在服役。

由于战争已经结束,P-61C并没有发挥其应有的作用。除了12架P一61C被指派给位于华盛顿州西雅图郊外迈科德机场的空中防御司令部使用以外,大多数P-61C都被移交给研究和试验部门。数量最大的一批P-61C参与了“雷暴”项目。该项目主要使用飞机横穿雷暴,以获取仪器数据。另外还有一些P-61C被国家航空顾问委员会和海军试验部门使用。1949年4月所有P-61从空军名册中被划掉。

P-61后来的各种改型都没有参加实战。它们在很大程度上仅作为试验飞机而存在。不过由于P-61A和P-61B在反法西斯战争中取得的辉煌战绩,“暗夜女皇”的头衔也自然而然地戴在了“黑寡妇”头上。回顾P-61'黑寡妇”的一生,可圈可点之处非常多。尽管它没有P-51、P-47、P-38这些威名显赫的战斗机那么出色,而且只是在夜间行动,但是它为人类所作出的贡献却是任何人都不能磨灭的。如今保留下来的P-61只有两架了,而其中有一架就落户在北京。也可以说这是对中华民族对伟大的反法西斯战争作出重大贡献的一种记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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