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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下）》剧照，斯内普第一次见到莉莉
这个问题真的很值得想一想，「想通」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最近，我有一点点想通了，所以把我所想的，分享出来。01
我们从小到大学的东西，古诗词、三角函数、圆锥曲线、物体的运动定律、化学反应方程式、历史事件，无论我们当时复习了多少遍，有多滚瓜烂熟，绝大部分都会忘。
所以我们常开玩笑说，高三毕业，是我们一生最博学的时候。那么学了会忘的东西，意义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应付当时的考试、通过高考么？而且还有更令人困惑的，即使这些东西我们没有忘，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大部分知识也都是屠龙之术，很少能用到实际的生活和工作中去。02
为了便于展开，我们先以读书为切入口。把这个具体的点讲清楚后，再进一步回答更广泛的问题。「读书早晚会忘，为什么还要读书？」
「忘掉了里面经典的话语，忘掉了故事的经过，忘掉了作者的感悟。收获了读书时的内心的满足。那么除此之外我还收获了什么呢？」——摘自知乎的问题描述。
读书其实不一定是为了记住什么，更重要的是学会思考的方式。「记住一些」确实是重要的，但是能确切记住的，极其有限。
这是一句正确的废话。我来打几颗栗子，看看能否有妙手回春的效果。我们小时候看的电视剧、电影，情节几乎全部都会忘记，甚至角色的名字、人物关系都记不清了；
我们小时候听过的童话，家长老师为了教育我们，讲述的榜样故事，也同样如此；
再比如我们切身的经历，结交过哪些朋友，和朋友有过哪些美好或者矛盾的时刻。你还记得么？即使隐隐约约记得大概，但细节已经忘记了多半。
03
《西游记》的细节你还记得么？不记得。但是孙悟空大闹天宫的反叛精神，要想取得真经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奋斗品质，你不会忘记。《狼来了》这个故事里，狼来了几次你还记得么？但是你学会了不要撒谎。《忠犬八公的故事》看过没？八公和教授如何相遇、如何分离，你全都忘了，你只记得八公特别好特别爱他主人，你记得你流了很多眼泪，还记得那句台词「不要忘记你爱过的人」。本质上，我们所有的经历，都是在接受信息，或读或听或看。这些信息在我们身上的影响，和读书并没有什么不同，具体的细节和内容会忘记，但是本质的东西留下来了，类似某篇文章的中心思想，类似某种为人处世的品质，类似某种解决问题的思维。但是，我还是没有回答「为什么不需要记住」这个问题。别急，我先讲给你一颗通俗的栗子。04
回想一下我们是如何学习说话的？从牙牙学语开始，我们是有模仿的行为，但并非一字不差地重现大人讲的话。小孩子在学习了有限的词语和句子后，就能够按照一定的语法进行自如、随性的表达，而且，即使是此前不曾出现过的新句子，他也能够理解。你看，我们并不是以记住和重现的方式，来学习讲话的。我们把语言系统的底层逻辑内化到思维之中，然后可以流畅地表达和沟通。试着把它类比到我刚才讲的读书上面，是不是能够理解我所说的了？读书不一定是为了记住什么，更重要的是学会思维方式。我们借助具体的东西来理解抽象，最终留下来的，是更为本质的东西。而这些抽象的本质，能够帮助我们在之后，更高效准确地，把握具体的存在。——如果这句话有点难懂，结合我所说的如何学习说话，大概就能理解了。05
卡尔维诺在《为什么读经典》中说，经典能为人们提供应对事物的经验、价值的衡量标准以及美的范例等等，这些可能会变成阅读者内心的信念与标准，构成我们内部机制的一部分，持续地影响着我们。哪怕我们会忘记这些作品，但是种子会留在我们身上。讲完了读书的意义，接下来，进一步展开讲我们学习的意义。圆锥曲线、等比数列、英语语法、地理名词，那些注定会被遗忘的东西，难道仅仅是为了应付考试么？这些实用、概念、工具性的知识，和能够以情动人、以理服人的读书、经历等，差别还是很大的。我们需要了解一个专业术语，叫做「迁移」，意思是：人们在一种情境中所获得的知识或技能，可以影响到随后学习的另一种知识或技能。（彭聃龄《普通心理学》）06
有一种迁移情形叫做「远迁移」。也就是说，先前学习的东西，和后面接触的，直接关系不大。先前学到的知识越通用，越概括，迁移到不同情境中去的可能性越大。大学时学习到的知识很多都是比较通用的知识，在实际工作中可能感觉没有太大的用处，实际上是远迁移比较强。（《普通心理学》）
也就是说，我们的基本思维得到了训练。其实我们在应对生活和工作的很多情境时，都在不知不觉中，应用到了之前所学留下的思维。
我们所读的书、所受的教育，在新的情境下，会产生自动化的迁移。比如，人的文学素养渗透到个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并且对认知过程和行为产生广泛的影响。——这就是「无意迁移」。（《普通心理学》）07
大概已经基本能够回答我文章开头提出的问题了？
读书早晚都会忘，但重要的东西，已经构成我们内部机制的一部分：品格、思维、价值观。
我们所学的一切，大多数都不会直接在生活和工作中用到，但除了应付考试之外，实际上，它可作为背后的幽灵，从根本上对我们产生深远的影响。
那么也许我们可以说，无论你读什么，无论你学什么，它都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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