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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餐厅往事,川菜一代宗师——陈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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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17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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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说川菜是个江湖,这个话看怎么理解。在建国初期,民间餐饮企业几乎都被集中合并“优化”了,那么那些优秀的名厨名师也就散落在社会各处,1956年开始陆续被政府安排去到国营餐馆饭店,最为集中的当属成都市内五大餐厅,其中就包括芙蓉餐厅。

1960年的芙蓉餐厅外观,中间的建筑即为芙蓉餐厅。左边是四川剧场,右边是成都市机关公费医疗第一门诊部。

芙蓉餐厅经营期间,涌现出一批又一批优秀的厨师,他们都是行业的佼佼者。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大名随即出现:孔道生、张淮俊、陈志兴、蒋伯春、白松云、华兴昌、林家治、龚世烈、陈海清……其中孔道生、张淮俊、陈志兴是1957年筹备芙蓉餐厅时,作为筹备成员就被调去,开业前后陆续调出;陈海清是1969年从北京四川饭店返回成都后,进入芙蓉餐厅的。

《中国名菜集锦》中拍摄的芙蓉餐厅贵宾休息室一隅。

陈海清,生于1907年,于1988年去世,四川简阳人,1984年经省商业厅批准命名为技术顾问、特级红案厨师顾问。先后在三合园、福华园、荐芳园、姑姑筵、中国食堂、颐之时、北京四川饭店等地事厨,1971年回四川到芙蓉餐厅工作。代表菜肴:红烧鱼唇、酸菜鲫鱼、开水白菜等。

川菜一代宗师、名厨——陈海清

陈海清11岁入中药铺当学徒,13岁进入成都福华园跟随王金廷学徒。1925年王金廷和黄少清散伙,王金廷创建——荐芳园,黄少清创建——桃园春,陈海清继续跟随王金廷去了荐芳园。十二年后满师,于1935年去姑姑筵当厨师。后面在荐芳园、中国食堂、颐之时等餐厅工作。但解放后,随着餐馆关门歇业,他也就失业了,在城里头卖了一段时间毛笔,回到简阳老家务农。

四川省饮食服务技工学校专业教师工作照(前排右一:蒋伯春)

1959年至1969年,经罗国荣举荐,储土根亲自试菜考核后选调入京,进入四川饭店,成为炉子组组长,十年时间一直站头炉。1969年,受文革迫害,北京四川饭店被迫关门歇业,四川籍的员工返回原籍。陈海清带着一家人回到成都,在芙蓉餐厅工作,直到1988年81岁去世。

陈海清

1978年12月16日,香港美心集团董事长伍沾德的千金,即香港世界贸易中心总经理伍淑清女士,来芙蓉餐厅用餐。这次她是慕名而来,点名要吃陈海清师傅做的姑姑筵经典席桌。

1978年12月,伍淑清女士(右三)在芙蓉餐厅,跟随齐鲁餐厅的付福荣师傅(右二)学习刀削面。

原来伍淑清女士偶然得到一张姑姑筵流出的宴席菜单,找了很多人想按菜单订制一桌品尝,但一番寻访之后,竟然没人接招,说菜单里的好些菜不光没见过,甚至都没有听过。这更加激起了伍淑清女士的兴趣,彼时她正在酝酿一个大动作,邀请四川厨师赴港表演川菜,想把我们的川菜介绍给世界。后来在锦江宾馆张德善师傅的引荐下,她来到芙蓉餐厅找到陈海清师傅。张德善师傅当时说:“我这做不了,你们去问问芙蓉的陈矮子(陈海清),他解放前四处跑滩,见多识广,也曾经在姑姑筵做过,他可能知道。”

罗国荣、陈海清、张汉文、黄少清合影。

就这样一路坎坷,终于找到陈海清师傅。陈海清师傅看了菜单,报价300元。这在当时完全是天价,普通席桌10元左右,好的也就20、30元。伍淑清女士爽快付钱订餐,那天的菜,客人十分满意。菜单里的烤乳猪本来就是烧烤菜里的代表,陈海清师傅很擅长。“扒三白”是一道京菜,当年也是姑姑筵的一道名菜。陈海清师傅曾经做过,就这样,陈海清师傅给客人送上一桌原汁原味的传统菜肴,让大家见识了几近失传的姑姑筵菜肴。餐后伍淑清女士找到陈海清师傅,邀请他去香港工作,许以高薪,被婉言拒绝。

《中国名菜集锦》中登载的“出水芙蓉”,陈海清制作。

在《中国名菜集锦》中,芙蓉餐厅有一道菜“瓤豆尖苞”,,和鸡蒙豆苞有几分相似。原料大同小异,也用到鸡糁、豌豆尖最嫩的豆苞部分以及清汤,但没有蛋皮了。“瓤”和“蒙”都是川菜基本技法,“瓤”又称“酿”,指以加工成细小的原料为馅,填入另一种原料中的方法,是制作高级菜肴的精加工方法之一。“蒙”则刚好与之相反,是将打好的糁粘裹在某一原料上的加工方法。换言之就是糁和时蔬哪个包裹哪个的区别。瓤豆苞尖对火候的把握更加精妙。时间长了,外面的豆苞肯定烫死变色。时间短了,里面的糁又没能煮熟。此菜非陈海清大师傅亲手料理不可。

《中国名菜集锦》中收录的芙蓉餐厅名菜“瓤豆尖苞”,由陈海清制作。

还有流传在成都芙蓉餐厅吃“开水白菜”的故事。20世纪80年代,大概是1982年——1985年期间,几个结拜兄弟工资从36元8角到90元不等。大家约好,发了工资就轮流请客,偶尔会去芙蓉餐厅“搓”一顿。此时已经比60年代计划经济时代好多了,至少包里有钱就敢大着胆子下馆子。

芙蓉餐厅

众人点了几个菜,四五个人花费15元左右,其中的汤菜“开水白菜”甚是鲜美,一扫而光。意犹未尽,叫来服务员,“同志,这个汤不错,给我们再加点儿汤嘛。”服务员闻言,莞尔一笑,回答道:“同志,白菜我可以给你加,汤确实不行。”接着就给几人耐心解释了,这看似开水的高级清汤其中的奥妙和价格成本。这下着实吃了一惊,结账时发现开水白菜这道汤菜,就价值4元5角,基本上是三分之一的价格了。

开水白菜

芙蓉餐厅那时候名师荟萃,荣字派、福华派、枕江派、“多宝道人”一脉等等,哪个师傅说出名号,不比今天活跃在舞台上的大师更有实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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