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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关于下方文字内容，作者：马坤，吉林大学经济学院，通信邮箱：mkDylan@163.com

之前的文章：1.《中国经济问题》主编EJ文章: 空气污染和制造业企业生产率，2.又是用逆温作为空气污染的IV的JDE文章, 研究对中国人口迁徙的影响！

Oreopoulos, Philip, Till von Wachter, and Andrew Heisz. 2012. "The Short- and Long-Term Career Effects of Graduating in a Recession." American Economic Journal: Applied Economics, 4 (1): 1-29.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magnitude and sources of long-term earnings declines associated with graduating from college during a recession. Using a large longitudinal university-employer-employee dataset, we find that the cost of recessions for new graduates is substantial and unequal. Unlucky graduates suffer persistent earnings declines lasting ten years. They start to work for lower paying employers, and then partly recover through a gradual process of mobility toward better firms. We document that more advantaged graduates suffer less from graduating in recessions because they switch to better firms quickly, while earnings of less advantaged graduates can be permanently affected by cyclical downgrading.

在经济衰退时毕业的长短期职业影响

一，摘要

本文分析了在经济衰退时期毕业的大学生们的长期收入下降的幅度与原因。我们通过对一份含有大量大学-雇主-雇员信息的纵向数据集的分析，发现这些新毕业的大学生要为经济衰退付出巨大而不平等的成本。在衰退的冲击下，这些不幸的毕业生经历了持续十年的收入下降。在这一过程中，他们开始为薪酬较低的雇主工作，之后在慢慢跳槽到更好的公司，从而使自己的收入得到部分恢复。我们的结果还显示，更有优势的毕业生在经济衰退中受到的影响较小，因为他们很快就转到了更好的公司，而那些优势较小的毕业生的收入则会受到周期性降级的永久性影响。

二，引言

1.主体研究内容

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不利的初始劳动力市场条件可能会对大学毕业生的收入产生深远影响。当遭遇这种不利条件时，一些大学生尽管也接受了高等教育，可是教育回报率比正常条件下要低得多。那些毕业于非名牌院校或冷门专业的大学生，由于没有接受多少训练，个人能力不够突出，因此更容易在毕业伊始陷入失业风险。然而，以往毕业生数据与教育背景的详细信息不足，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关于持久性损失的整体幅度与异质性研究尚处于空缺状态。同样地，人们对收入持续性减少的原因也知之甚少。理解初始劳动力市场状况何以产生持续性影响，有利于政策的制定，从而防止毕业生群体在收入与职业上陷入停滞。

2.样本选择

1）研究主体

我们利用加拿大20余年的男性大学毕业生行政雇主与雇员的匹配数据集，以衡量劳动力市场状况的短暂变动如何影响企业内部与企业之间的长期收入。

2）样本优势

i.在毕业时，绝大多数毕业生进入劳动力市场寻找工作——样本量较大，同时工人在工作经验等方面的差异较小，能够更全面地反映市场短期变化所产生的影响。

ii.可以根据大学类型、学习项目和学习时间等信息，预测个体在劳动力市场上的成功程度，将毕业生进行分组。

3.研究意义

1）首次研究了大量具有代表性的大学毕业生的持久性收入损失，为进一步的研究提供了条件。

i.不利的劳动力市场状况是否导致收入持续下降。

ii.背后的盈余损失机制。

iii.企业内部就业时间的持续性影响。

iv.工作流动性与收入之间的关系。

v.在经济衰退中毕业对优势大、优势小的大学生的差异性影响。

2）全面描绘了初始劳动力市场条件变动所产生的各方面的影响

即使是劳动力市场条件短暂的恶化也会造成长期影响，并且这种影响在技能水平不同的人群中存在巨大的差异。根据本文的结果，在一次典型的衰退中，如果失业率上升5%，那么最初收入可能会损失9%，在5年内这种负面影响减半，并最终在10年内消失。如果这段时期的收入损失的折现值相加，可以计算出总收益大约受损5%。

与已经有几年工作经验的人相比，这些不幸的毕业生刚刚踏入劳动力市场，没有工作经验，遭受到不利的劳动力市场状况所带来的更为强劲的持续影响。

这种影响在预期收入方面同样存在异质性。毕业的大学和专业不同，这些学生的预期收入不同，进而受到的不利条件的冲击程度也存在差异。预期收入最低的毕业生比最高的一群人遭受更大、更持久的收入损失。按照我们的估算，这些最弱势的毕业生在经历经济衰退的冲击后，相比正常情况，在工作头10年里累计损失了8%的收入。这一数字几乎是普通毕业生的两倍，是顶尖毕业生的四倍多。

3）初次就业在决定劳动力市场成功方面的重要作用

  在经济衰退时毕业的大学生，长期累计收入遭遇损失，高等教育投资回报率大大下降。经济衰退，劳动力市场条件陷入暂时恶化，失业率上升，收入减少，更多的工人不得不接受低质量的公司的提供的职位。随后，劳动力在企业与行业之间的流动性增强，收入因此进入调整过程，并带动了雇主平均质量的上升。我们发现，毕业生的雇主质量下降可以解释高达40-50%的持续收入损失。而跳槽进入更好的公司，就职企业内部的质量提升与复苏则是应对这一不利现象的重要步骤。那些预期收入处于顶端的毕业生会在二到四年内通过跳槽到更好的公司追赶上原有的工资水平。一般的毕业生可以通过更换工作，公司内部的改善，在十年内恢复过来。而那些预期收入较低的毕业生则会永久地被降级到薪酬较低的公司，经历持久性的收入下降。

4）对宏观经济学的贡献

i.证明了在面临波动时，刚毕业的大学生的工资比已经就业的工人的工资的变动程度更为激烈。

ii.为部门间再分配模型所强调的渐进分类过程提供了直接证据。

iii.短暂的冲击也可能会导致劳动力分配的持续性变动。

iv.估计了毕业生们在面临衰退时所要支付的巨大且不平衡的成本。

三，初始劳动力市场状况持续性的替代性解释

1.既有模型及其评价

1）搜索（求职）模型

  经济衰退，工作锐减，工人寻找高薪工作的时间延长。能力强的年轻人更有可能在部门与地区间流动，从而加快了自己从衰退中恢复过来的速度，而能力较低的一群人在匹配到质量较低的雇主之后更换工作的意愿降低，并且求职成本随着年龄增长，加大了人们的更换工作的难度，这些都导致其收入难以恢复。

2）雇主学习模型

在此模型下，雇主只能逐渐了解工人素质。当不利的劳动力市场条件短暂出现后，收入持续下降。但是，因为雇主能够更快地了解能力较强的工人的素质，所以这一群体的工资恢复速度较快。因而不同素质的群体，其收入恢复所需的时间也存在差异性。

3）对前两类模型的评价

i.合理地解释了不同群体受损的收入为何恢复速度存在差异。

ii.无法解释复苏如何在工作中发生。

iii.无法解释劳动力市场条件短暂变动如何产生永久性影响。

4）人力资本积累模型

  经济衰退时，大学毕业生所经历的工作与行业流动周期延长，从而挤压了劳动者在公司与行业特定技能积累上所花费的时间。按照凹型学习曲线，当这些不幸的毕业生在技能积累上逐步追赶到与同龄人相近水平时，企业在内部开始复苏。当这一模型被拓展成为长期合同谈判模型时，可以用来解释劳动力市场条件的短暂变动造成的永久性影响。经济衰退时，初始工资低；当市场状况复苏时，劳动者要求重新谈判。如果谈判结果不尽如人意，则会产生持续性影响。但如果不重启谈判，则会造成永久性收入损失。

2.模型的选择

本文选择构建一个包含高能力与低能力的工人的搜索模型，按照技能差别对劳动力市场条件的短暂变动所带来的持续影响进行差别性预测。在这个模型中，能力强的人可以得到更好或更频繁的工作机会，而流动成本取决于年龄或工作年限。当遭遇经济冲击时，工资在一段时间内出现下降。通过不断的跳槽，能力强的工人能够更快的从这次冲击中恢复过来。但是能力低的工人搜索强度比较小，向高薪企业的流动性比较慢，比较依赖于企业特定的资本积累的作用。随着流动成本随着年龄不断增加，这些低能力的工人在找到一份收入较高的工作之前很可能就停止了求职。只有当初始条件加上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加剧的搜索摩擦时，初始条件才会导致永久性的收入差异。我们认为，如果不区分这些“新晋”工人和已经定居的工人，即忽略它们之间搜索摩擦的差异，那么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这些遭遇不幸的人都去寻找更好的工作，并最终从低迷的劳动力市场中恢复过来。

标准的求职（搜索）模型可以解释那些高技能工人从市场冲击中快速恢复过来的持久性。但是，当保持获得工作机会的概率在合理的水平上时，单纯依靠搜索摩擦并不能解释阐释为什么普通大学毕业生收入持续下降的程度更高。这时就需要有与年龄或任期有关的流动成本来对对这些工人的公司质量的缓慢恢复过程进行解释。对于能力最低的那一批工人，在初始市场冲击消退之前，工作流动性已经足够低，与年龄相关的成本已经足够大，导致其对公司质量与收入的持久性影响。

我们还另有两个有用的发现，可以加深我们对模型的理解。首先，在最初的冲击影响消散以前，工人们，尤其是低技能工人最初受到的冲击越大，跳槽速度就越有可能放缓。并且，衰退的程度越强，收入不平等、错配越是持续的增长。第二，收入下降的持久性随着企业质量的扩散而增长。因此，劳动力市场中预先存在的收入不平等程度越强，因初始冲击而导致的不平等的持续上升幅度就越大。

四，实证研究与数据匹配

1.实证模型的建立

在我们使用全省所有工人的失业率作为劳动力市场冲击的衡量标准、固定毕业生之间的组别差异后，这一点仍旧稳健。这表明，我们的结果不受大学毕业时间的选择性变动、劳动力的选择性参与、功能形式或劳动力市场状况的衡量标准的影响。

2.动态影响

1）问题：劳动力市场条件持续影响更具工作经验的工人的收入，因此我们对于最初失业率影响的基本估计是第一次失业率的长期影响加上工人在职业生涯中面临的失业率的加权和。

2）方法：剔除可能存在的长期衰退对收入的后续影响。

3）具体方案：检验在控制了组群、年份固定效应后，早期失业率的影响是否会保持稳定

由于多年的总失业率之间具有很强的关联性，因此，本文重构了如下有限模型。

3.数据来源

1） 来源：匹配了加拿大统计局收集和汇编的三个大型管理数据集。

该合成数据库包含了1976-1995年加拿大约70%的大学生和毕业生的行政信息，以及1982-1995年的个人所得税纵向记录与公司工资信息。

透过这些数据，我们可以得到课程学习的特殊信息(如学位类型、专业和毕业日期)，以及详细的职业信息(如年收入、居住省份和失业福利领取情况)和雇主信息。

i．雇主特征数据的处理：剔除时间固定效应，计算公司的平均规模、平均中位工资和企业层面的总工资。

ii．将企业特征视为永久性固定不变，非跳槽不变动。

2） 样本选择

i. 排除样本中获得更高学位的毕业生

ii．排除大学辍学生

iii.计算实际毕业年份与预期毕业年份之间的差异。只保留具有非负差异的毕业生样本，将样本集中于更同质的工人群体

3） 工作区域的确定

i.将大学生毕业后的最初定居的省份作为相关的劳动力市场。

ii.排除永久停止纳税的个人与移民

4）曲线解读

图1A基于学位完成的年份，描绘了“新晋”工人与成熟的工人的年收入变化。加拿大在20世纪80年代初和90年代初经历了两次大衰退。在某些年份，年轻工人的失业率上升了7个百分点以上。从第1年到10年，平均公司规模和平均工资分别增长了34%和24%。从图1A中可以推测出，不同组别的毕业生的起薪不同，平均收入也存在差异。并且，初始条件的差异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呈现出一种收敛模式。

图1A “新晋”工人与成熟的工人的年收入

五，初始劳动力市场状况对收入的持续性影响

图1B 进入劳动力市场的毕业生的收入

图1B绘制了加拿大青年工人的失业率和按毕业组别划分的群体具有不同工作年限时的工资差异。透过该图，我们得出结论，初始收入与失业率之间存在很强的相关关系。直到工作年限增长到一定程度时，这种相关性才渐渐减弱并消失。那么，图1A中的收敛现象就可以得到解答。正是初始劳动力状况的变动（工作年限的增长）引起了收入差距的收敛。

表1毕业时失业率对男性大学毕业生的年收入的持续影响

表1的所展现的情况与图1类似。结果表明，劳动力市场中的初始性影响（工作年限）的确持续存在，但是大约在5年后趋近于消失。

六，主要区域模型

1.结果说明

图2主要绘制了毕业当年的地区失业率对年收入、工作流动性、就业和公司质量的持续性影响。面板A显示，省级层面失业率的最初影响在效果上与国家层面相似，但是从第四年开始，基于区域层面上的时间跨度估计更为长久。图2（面板B）表明毕业时高失业率对收入的冲击大约需要经历10年才收敛到0。这一结果无论是采用毕业生样本，还是采用所有拥有学位的工人，都是相近的。

国家和区域层面上结果的相似性表明，国家一级的初始失业率与未观察到的毕业生组别特征之间的相关性不会干扰研究结果。国家一级的估计由于综合了各地劳动力市场的冲击，可能更容易受到测量误差问题的影响。加拿大的区域流动性较低，劳动力冲击主要集中在区域层面。因此，国家一级的估计结果并不高于区域一级。

根据我们主要区域模型，随着失业率上升5个百分点，经济从繁荣到衰退，大学毕业当年年薪下降了约9%，5年后仍下降了4%，9年后下降了约2%。在经济衰退期间毕业，“新晋”工人们的收入显著下降，但在毕业后十年内差距趋同为零。

图2毕业当年的地区失业率对年收入、工作流动性、就业和公司质量的持续性影响

2.动态影响

1）主要思路

省一级与国家一级上的动态影响分析思路相近。都是剔除未来几年劳动力市场条件的持久性作用。结果表明，初始和持续的区域劳动力市场条件的相关性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初始失业率。

2）工作经验差异

动态模型的结果表明，地区失业率变动对“新晋”工人影响要甚于成熟工人。图3显示，有2到3年工作经验的工人经历的失业的冲击要比刚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工人小得多。碍于数据的限制，本文无法观察到全部时期的回归结果。但是通过对数据的检查，这种限制是无足轻重的。工作年限长的工人，冲击对其收入影响甚微。而那些“新晋”工人，在刚刚踏入劳动力市场之后，这种收入上的影响力度同比要大得多。

图3 毕业当年的失业率对收入的影响

（按照工作年限分组，控制了动态影响与未来的失业冲击）

3.稳健性分析

在经历了一系列稳健性检验之后，我们的结果仍旧显著。

1）表1的余下几列报告了进一步的稳健性分析。

i.在第4列中，只采用收入恒为正的工人作为样本，结果显示同基准结果相差甚微，排除了选择性劳动力参与干扰研究结果的可能。

ii. 第6-8列显示，结果对于不同的劳动力市场进入者非常相似。

2）其他稳健性分析

i.对于获得研究生学位再进入劳动力市场的组别样本分析

ii.排除频繁缺薪的工人样本

iii.使用大学所在省份作为初始冲击的区域

iv.使用入职几年后的平均失业率，检验是否产生差异性影响。

3）对区域失业率影响更持久的解释

工人们被困在持续疲软的区域劳动力市场中，区域层面上的失业率影响效果估计因此比国家层面上更为持久。

解决方案：固定区域效应、时间效应

结论：向工资更高的省份流动并不是工人工资恢复与追赶的重要来源。

5）对就业的影响

i.问题：失业率的上升可能会影响毕业生在劳动力市场的参与，可能出现样本选择问题。并且，失业率上升，劳动力市场工作经验积累减少，工资被压低。

ii.解决方案：如图2面板D所示，将申请领失业保险的工人比例、没有收入而纳税的工人比例与未纳税的工人比例作为结果变量。透过这些图表，可以发现零收入者与失业者在前三年迅速消失。

iii.结论：劳动力市场的短暂变动对男大学生的市场参与没有持久影响，不会使得结果产生严重偏离。

6） 更换数据源

采用加拿大人口普查作为替代数据源，也得到了相似的结果。

7）对区域流动性的影响

i.目的：探究经济衰退时劳动力市场的进出是否与各省之间更高的流动性有关

ii.结果：当失业率处于较高水平时，大学毕业生的跨省流动性有所增加。对于毕业生样本来说，入职时失业率确实与头两年的省级流动率相关。但是这个比率远小于企业流动率，并且在第三年开始迅速下降。并且，同企业之间的流动相比，省际之间的流动并不能给首次进入劳动力市场的毕业生们带来多少持续性的好处，因此，当经济衰退时，大学毕业生的工资追赶主要发生在省内。

iii.省级流动对收入的影响

分别对从未移动过和移动了工作省份的工人进行估计。那些未曾移居外省的工人与完整样本的行为方式相似，说明遭遇冲击后的区域流动性的作用在加拿大不够重要。

表3大学生毕业当年地区失业率对年收入、工作流动性、就业和企业质量影响的异质性

七，经济衰退时大学毕业影响的异质性

1.年收入、工作流动性、就业和企业质量的异质性

毕业生的先天能力、大学质量不同，预期工资也会存在差异。根据预测工资的差异，我们将毕业生群体分成五部分。

毕业生预期收入不同，承受劳动力市场条件短时冲击的能力也不同。预期年收入最低的大学毕业生最容易受到较高初始失业条件的影响，并经历永久性收入损失，而收入最高的大学毕业生则经历短暂的损失。从图4和表2中可以看出，那些能力处于底端的毕业生，在失业率上升5%的情况下，第一年的收入锐减15%，即使在10年后，收入仍然比正常情况下低了7.5%。而排名前5%的名校大学生，即使面临突增的失业率，在毕业第一年收入下降了约7.5%，在不到4年后同正常水平的差距就追赶至不到2%。能力处于中间水平的毕业生群体的年收入、工作流动性、就业和公司质量则经历了与图2所示的类似的演进模式。

图4 毕业当年的地区失业率工人的年收入、工作流动性、就业和企业质量的持续性影响

2.衰退成本的估计

我们按预期收入的高低划分十分位数。图5报告了按照十分位数分类的年收入折现值的下降比例。我们以5%的利率对收入进行贴现，并在计算中只包括前10年的收入。这隐含的假设是年收入的差异在10年后已经衰减。但是这种做法无疑是简化条件较差的毕业生组别的永久性收入损失，只能算作是是对全部收入的下限估计。

透过图5，我们能够得出两条关键信息。首先，经济衰退的成本在不同预期收入组别中存在较大的梯度差异。能力较差的工人所要承担的成本几乎是最具优势的工人的四至五倍，这些处于最劣势的毕业生需要负担起经济衰退带来的主要影响。第二，即使是最具优势的毕业生，在最开始工作时所经历的收入减少比例也很高。对于样本中一般的工人而言，他们所需要的负担的损失远超其他文献所发现的情况。

图5 在衰退中毕业不同组别收入损失的异质性

八，毕业时遭遇经济衰退的大学生的收入复苏机制

1.初始雇主与流动性

即使是短暂的不利的劳动力市场条件也会产生长期影响。并且 “新晋”工人比已经有了几年工作经验的工人所要遭受的冲击要大得多。并且，技能水平不同，这种影响的大小与持久性存在着显著差异。

我们对收入复苏的两个关键渠道——初始雇主的作用与工作与行业间的流动性进行了分析。

图2面板C和表2第1列显示，失业率较高时，“新晋”工人更有可能在质量较低的雇主下工作。在最初的匹配到更低质量的雇主之后，由于工作流动性高，工人在劳动力市场上度过的头三至五年内，公司质量会迅速提高。随着初始条件对工作流动性的影响减弱，公司质量的改善速度明显下降。我们将工人的追赶过程分为两个阶段。在第一阶段，通过高工作流动性，工人体会到雇主质量的改善。第二阶段，雇主的质量改变程度不大，企业内部出现了回归迹象。

图4和表2的其余各列记录了技能水平不同的工人在赶超过程中的差异。经济衰退时，能力强的工人的工作流动性短期内大幅提升，迅速弥平了雇主素质的差距。中等能力工人在前四年里也经历了工作流动性与公司质量的提升，但是并未完全弥平差距。处于能力最劣势的毕业生组被永久性地降级到较低质量的公司，也只在前几年经历了工作流动性与公司质量的小幅提升。对于这些最不利的工人来说，追赶过程几乎全部发生于企业内部，但是却不能弥平差距。

2.稳健性检验

1）使用全国性代替省级失业率变化

2）计入当前居住省的失业率

3.工人转行

除了找工作，工人们还可以积极寻找“正确”行业以进行更好的匹配。就业流动性在复苏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4.追赶过程

最初匹配到低工资雇主与公司质量的逐步改善在解释持续的收入效应时发挥着重要作用。我们发现，在经历了最初的收入损失之后，40—50%的复苏可以用较强的工作流动性解释。如图6所示，菱形线反映了进入劳动力市场0-1年初始失业率对收入的影响。圆形线反映了在控制了公司质量之后初始失业率的剩余效应。这表明收入差异的一个重要部分（约40-50%）可以用公司质量的下降来解释。正如求职（搜索）模型所预测的那样，公司质量的差异在毕业生进入劳动力市场的第一年尤为重要。

我们发现在加入劳动力市场条件的持续影响后，初始的劳动力市场冲击在第六年完全消失。公司质量的短暂下降、不利的劳动力市场条件的持续性，能够在很大程度上解释工人的收入损失。

图6大学毕业当年失业率对年收入持续性影响

（基于对劳动力市场条件和企业特征的分析）

5.进一步讨论

1）工作流动性

在不利的市场条件发生时，跳槽到更好的雇主是实现追赶的一个重要渠道。工作流动性不同，对收入和公司质量反应也存在差异。总体而言，工人们，不论是能力高低，都逐渐向更好的公司移动，寻找更好的工作。但由于特定资本的积累和工人年龄增长所带来的流动成本的增加，复苏速度减慢。并且，这一过程在不同能力的工人中间存在差异。能力较差的工人更有可能受到时间增加的流动成本的影响，被持续地降级到低工资的公司因此更有可能经历初始劳动力市场条件变动带来的永久性影响。正如我们在之前用附有摩擦成本的求职（搜索）模型所解释的那样，只有加上随年龄增长而加剧的搜索摩擦，初始失业率的影响才会导致永久性的收入差异。如果不区分这些“新晋”工人和已经定居的工人，即忽略它们之间搜索摩擦的差异，那么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这些遭遇不幸的人都去寻找更好的工作，并最终从低迷的劳动力市场中恢复过来。

2）其他模型的解释

i.新古典主义的渐进分类模型

雇主了解工人的能力的速度不同，提供的培训水平不同，工作流动性不同，技能水平的持续性也不同。

3）其他稳健性检验

将第一个雇主的固定效应与工作经验虚拟变量的交互项纳入回归模型，以直接评估工人第一份工作的长期影响。结果表明，第一个雇主就能单独解释大约一半的收入损失。经济衰退时毕业生第一份工作的去向对于其收入的具有长期影响。

根据求职（搜索）模型，当工人进入生产率较高的公司时，其工资追赶的性质会发生改变，并且开始由特定技能的积累来推动。那些被首任雇主支付较高工资的工人，其追赶的速率会减缓。

九，结论

本文对加拿大男性大学生的收入、雇主与职业生涯表现进行了为期10年的追踪调查，研究了经济衰退时劳动力市场的恶化对于收入的长期影响。研究发现，在经济衰退时毕业的大学生遭遇的收入损失是相当持久的，但不是永久性的。失业率的变化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工资的减少。并且，衰退对不同工作经验、能力的工人收入冲击存在异质性。衰退对年轻人的影响最大，对已有两年劳动力市场经验的工人影响较小。那些预期收入较低、能力较差的大学毕业生受到的收入损失更大、更持久，而相比之下预期收入较高、能力较强的人群受到的影响更小，期限更短。我们还估计经济衰退的成本。与最有利的工人相比，最弱势的工人年收入损失的现值可能是三到四倍。

紧接着，本文探究了背后的作用机制。经济衰退会使得“新晋”工人受雇于薪酬较低的公司。在之后的几年里，工人跳槽到薪酬更高的公司。这种工作上的流动性在更具优势的毕业生身上体现的更为明显，而那些不具优势的毕业生的恢复过程则要慢得多。相比于已具有两三年工作经验的人群来说，这种模式对于要更为显著。

之后，我们还为短期冲击所导致的周期性降级、工作流动与就业分配过程提供了证据。这种过程需要很长时间，并且因大学地位而存在差异。一些能力较低、最不具优势的毕业生群体可能会受到永久性影响。

最后，关于工资追赶过程，不同模型给出了不同解释。我们将在之后的研究了进一步测试与比较不同模型的效果估计。关于我们的不足，那就是只关注了男性大学毕业生，而忽略了高中毕业生与女性群体，从而忽略了这些劳动者在决定劳动力市场进入者对周期性冲击的整体反应上可能存在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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