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故乡的热土上 / 王秀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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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495期

审稿|谭长征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行走在故乡的热土上」

——写在第二届三秦文学班的毕业典礼上

文/王秀琴

离开家乡，在国外环游了一段时间归来，刚刚踏上故土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激情涌动，眼中泪水婆娑……我想大声地喊：“故乡，你的女儿，我回来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也就是两岁吧，就随着父母离开了故乡。父亲是一名军人，我和妈妈以及哥哥们作为随军家属辗转迁徙于西北五省生活。数十年后，又随着父亲的转业回到了老家——陕西省西安市蓝田县。

我和几个哥哥们基本上都是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故乡，在外地长大的。无论是在生活习惯上、学习上、语言上，以及其他方面都已经习惯了外地的、以及部队机关大院的那种模式。所以，除了大哥年纪稍大，对故乡还有些模糊的印象外，我们几个小的脑海里几乎是没有任何痕迹的。只是在学习历史时，课本里讲到“蓝田猿人”，才知道那个地方就是我的老家所在。

在当时，部队对转业军人安置有好几种方案。一是就近安排到所在省会的大城市，二是依据本人的书面申请可以转回老家，三是特殊情况特殊照顾。

17岁就当兵离开家乡的父亲，心中一直牵挂留恋着故乡。“亲不亲，故乡人，美不美，故乡水。”倔强的父亲，他甚至瞒着母亲，不和任何人商量，就将转业地点申请成蓝田老家。为此，母亲曾与父亲大吵了一顿，但终究拗不过父亲坚决返回故土的那颗心。终于，一家老小6口随着父亲坐上火车，千里迢迢，回到了阔别近30年的故乡，踏上了故土。

初回到故乡，对于在部队机关大院生活惯了的孩子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不适应。

当时的家乡没有一条柏油马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泥土小路；没有部队家属院儿里居住的三室一厅的房子，而是一家老小都租住在狭小的民房当中；上学的学校也不在家门口5分钟就到，而是要步行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没有每周都能看到的电影大屏幕，没有让我们能够自由地玩耍蹦蹦跳跳的大大的操场，还没有......没有的东西太多了！

我曾经对着父母任性地哭过，闹过，可这一切都不是他们个人能够改变的，他们尽他们的能力尽量来满足我们的需求。他们耐着性子给我们讲故乡的人和事，带我们回故乡去出门、行礼，让我们去认识故乡的山水，故乡的人和事，熟悉故乡的风土人情。可我那时候却几乎不愿意去做这些事，因为离开太久，又没有在这里生活，所以感到比较隔膜、陌生，到最后，纯粹是出于一份孝心耐着性子陪伴父母。

几番往返除认识了几家直系亲戚外，其他人一概不熟悉，就是这次知道了，下次就又忘了是什么辈份，如何称呼，见了面都不知道怎么招呼，只是笑笑讷讷地点点头。

一晃，我在故乡已经生活了40多个春秋了。我在故乡的怀抱里上学、工作、结婚、生子，忙忙碌碌地慢慢成长，几乎都忘了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地，父母变老了，身体越来越虚弱了；耳朵背了，眼睛花了，和故乡人的联系多有障碍，好多和故乡有关系的事，他们已经是有心无力，做不了了。

慢慢地，这些事就落在了我们做儿女的肩上。我们代替他们出门行礼，招呼接待。每每看到二老见到家乡人那如同菊花绽开的笑脸，心里就感到欣慰了许多、许多。

去年，二老相继去世，临终前嘱咐我们做儿女的一定要在老家给他们办丧事。早在十年前，二老就已将后事安排妥当。墓地、棺木、老衣等都是在生前就自己准备停当的。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他们最终都如愿以偿地躺在了自己的故土上。安息吧，我亲爱的父亲母亲！

父母的离世，并没有像一般人想象的那样，隔断我与故土联系的纽带，相反却更加紧密了。每逢“三七”“五七”“百日”周年、祭日、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寒衣节……这些特殊的日子，不管再忙，我都会和哥哥们从县城和外地自己的家奔回老家去祭拜。一趟又一趟，一次又一次的往返，让我们的心越来越感受到故乡亲情的温暖和包容的情怀。一颗哭泣漂浮的心，在厚重的故土上又找回了重新安放的位置。

仿佛在一夜间，家乡竟大大改变了模样：一幢幢新居排排建成，一条条水泥路延伸到家门，实现了村村通、户户通；农家院的门前，停放着不同颜色和型号的小轿车。新农村建设使农村也办起了幼儿园，过去滚得像土蛋似的孩子，被打扮得像花朵儿一般，背上新书包，唱着歌儿去上学，又唱着歌儿回到家，像一群快乐的小山雀跳跃在绿荫花海中。

进入每家每户，窗明几净，环境整洁。那原先盘在堂屋，一做饭熏得人直流眼泪的大灶台被拆除了，换成了电磁炉、煤气灶。爱生跳蚤、虱子的土炕变成了柔软华丽的席梦思，笨拙的木椅换成了皮质的大沙发，自行车换成了电动车、摩托车、小汽车。院子里，种着韭菜、菠菜、小葱、蒜苗等各种各样的绿色蔬菜，足可供一家日常生活食用。

走上村头最高处，环顾四野，玉米金黄、小麦葱绿，各种经济作物、花卉苗圃，如同画家画笔下的画布一一呈现，五颜六色，绚丽多姿。

我的故乡，山清水秀，如此之美！如同一个小姑娘，在不知不觉间渐渐地褪去了破衣烂衫，换上了美丽的衣裳，变成了一个摩登女郎，展现在世人的面前，让人眼前一亮，心动神摇。

我行走在故乡的热土上，从她的怀抱了汲取了营养，积蓄了力量，使我目光明亮，脚步更加坚定！

我的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希冀：我的故乡会越变越美，越变越好！

“为什么我的眼泪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