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做减法,相对的,物质好像永远在做加法,随生命的延长做加法。生命无法承受物质之重时,物质逐渐堆集,终有一天压垮生命。正是因为这样,物质与人失去联系,哪怕是一些与记忆贴近的物质,一旦失去与人的联系后,气脉尽断,无法引人关注,自生自灭,从未废物。
在我刚才读的一篇评论中,作者邢丹文认为:“生命在做减法,生命越来越短,总要消亡;但物质越来越多,却在做加法,便成了负担。所以我对自己说,在物质上做减法是对生命质的延长,就是你可以有更多的精力做你可以专注的事,否则你的生命承受不住了那么多。”(《明日风尚》2009年10期《邢丹文:减的哲学》)
物本来就有命,人与物的关系由此微妙。倘若人与物、物与物都漠不关心、互无来往,人和物之间的神气自然就涣散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时间是有限的,你必须清楚什么是主要的,你能不能专心?”其实更精确地说,是人心只有那么点大,而对外界的物欲则无限,最好的办法是专注,拿到一点是一点,只拿重点,“学会给生命做减法,才能学会专注。”
什么是“生命的减法”?时间上紧缩,欲望上简单,还有人情交际上学会拒绝?人生的趣味大概会因此稀薄寡淡,周围也冷清几分,但专注的对象却开始深情、厚重、浓得化不开。
以前总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实现自己的理想梦想之类,只要不突破道德和律条的底限,都可以一试,如今知道生命有限,也就知道只能做到——还不是做好——其中最喜欢最顺手的部分。
我在(不自觉地)做着减法,也许还会就此得到另一种加法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