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Richard Rogers:“惊世骇俗”的蓬皮杜中心

当地时间2021年12月18日，“高技派”的代表人物之一、2007年普利兹克奖获得者、英国建筑师Richard Rogers（理查德·罗杰斯，1933,7,23 –2021,12,18）于伦敦去世，享年88岁。为了缅怀这位伟大的建筑师，我们来重新读一读建筑师的成名之作——“惊世骇俗”的法国巴黎蓬皮杜中心。

Richard Rogers©National Assembly for Wales（CC-BY-2.0）

无疑，在度过了战后重建的初级阶段后，上个世纪70年代是西方社会思想、艺术发展的黄金时期。蓬皮杜中心——法国国家艺术与文化中心即是这个时代的杰出作品。在这里，艺术、设计、文学、音乐和电影等当代文化交织在一起。将不同形式的艺术和文学（图书馆）融合在一个多元文化综合体内，即是始于第一任文化事务部长安德烈·马尔罗以及法国总统乔治·蓬皮杜（1969-1974）于1969年的构想。

1971年，设计面向国际招标，年轻的Richard Rogers和Renzo Piano合作的设计从 681个参赛作品中脱颖而出，1977年年1月31日正式建成开放。

建筑位于巴黎老城区密集的传统城市肌理中，建筑占据了一半的基地面积，另一半则创造一个城市公共空间——广场，它缓缓地向下倾斜直到首层的入口大厅。

“Google Earth”中的蓬皮杜中心——如同天外来物降临于巴黎古老的街区中。

这座6层的建筑（地下 3 层）呈简单的长方体形态，长166米、宽60米、高45.5米（西侧广场处，东侧42米）。

东向角度的模型©褚智勇

西向（广场侧）角度的模型©褚智勇

东北角度的模型©褚智勇

无疑，蓬皮杜中心是一个“惊世骇俗”的建筑，它如同一个巨大的“天外来物”降临于巴黎传统的街区中。它完全抛弃了传统建筑学对于建筑的理解，在这里，你见不到传统的立面、传统的空间、传统的比例控制、……，建筑只是由结构、设备系统自然产生。这些常常被传统建筑学隐藏的元素——结构系统、设备和管线系统都自然地暴露在建筑物的外部，并以不同色彩加以区分：白色为主要的结构系统、绿色是上下水管道、蓝色是空调系统，黄色为电力电缆，红色为垂直交通系统及安全设备（如消火栓）。纷繁复杂的、色彩鲜艳的裸露管线、外露的钢结构无疑形成了建筑形式的主要特征。

建筑西向©褚智勇

西向广场立面与排队的访客©褚智勇

圆筒形自动扶梯道©王晓川

管线密布的建筑东向©褚智勇

出地面风口©褚智勇

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将对该设计的反应描述为“一见钟情”。《费加罗报》的一篇文章则说“巴黎有自己的怪物，就像尼斯湖中的怪物”。《纽约时报》则指出该中心的设计“颠覆了建筑世界”。普利兹克评审团指出“蓬皮杜中心革新了博物馆，将曾经的精英纪念碑转变为受欢迎的社会和文化交流场所，并融入城市的中心。”

建筑完全采用钢结构形式，除东西两侧管线、走道、服务等辅助空间外，跨度达48m的桁架横跨了建筑物的使用宽度，从而创造出约48x160米的巨大的、无柱的开放空间，实现了空间最大的灵活性，几乎可以布置任何活动。自动扶梯外挂于广场侧的主体结构外，自动扶梯蜿蜒穿过建筑物前部的透明管道，可以在行进的过程中欣赏到巴黎传统街区的景色。

平面示意图

剖面图——巨大的无柱空间

剖面图——大跨度（48m）钢桁架结构

精妙的结构——主体结构与外悬挑结构

精妙的结构——悬挑钢构件详图

结构设计：Ove Arup及其合伙人事务所

建筑南向立面©王晓川

6层的屋顶露台©褚智勇

室内空间无疑是室外的延续，除了长期布展需要的墙体及吊顶背景外，大部分的空间保持了裸露管线的处理手法。

暴露管线的室内空间©褚智勇

直接暴露的消火栓©褚智勇

无疑，如同绝大多数新生事物一样，项目早期遭到了民众广泛的反对，但在一段时间后公众很快便接受了这个“天外来物”，这也从其参观者数量就能看得出来。据统计，自其1977年开放-2006年，已有超过 1.8 亿人次访问过该中心，在1997-2000年翻新前，每年的800万游客中有 20%（主要是外国游客）乘坐自动扶梯从建筑物的外面到观景台游览。虽然访客的数量与中心展陈内容有较大的关系，但冲着建筑本身而来的游客应该也是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

当然，这样一个管线外露的建筑面临着更多的自然侵蚀，无论是建设成本还是维护成本都极高，据称1977年竣工时该建筑耗资9.93亿法郎，1996,10-2000,1 期间进行的翻修工作耗资5.76亿法郎，将于2023年开始翻修的预计成本为 2.35 亿美元。

“建筑究竟应该是什么样？”、“什么样的建筑是好建筑？”不同的年代、不同的人们对于这些问题有着不同的答案。然而，无论如何，建筑是供人使用的、为人服务的，离开了“人”的建筑将毫无意义。无疑，蓬皮杜中心是一个划时代的建筑、一个令人震撼的建筑，它打破了传统的建筑思维，拓宽了人们的想象空间，……。

“它不是一个建筑，而是一个城镇，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一切——午餐、伟大的艺术、图书馆、美妙的音乐……”（Renzo Piano语），跳出建筑论建筑无疑是建筑师设计的初衷之一。

除此之外，我们熟悉的英国伦敦劳埃德大厦、法国波尔多法院、西班牙马德里巴拉哈斯机场T4航站楼等都是Richard Rogers的经典作品。

伦敦劳埃德大厦模型©褚智勇

伦敦劳埃德大厦©褚智勇

法国波尔多法院模型©褚智勇

对于“高技派”，我们潜意识里容易认为他们更多地炫耀技术，实则“高技派”更多地是从技术出发、以技术为手段以便更为科学地解决问题，这也能从他们的作品中感受到。除了Richard Rogers外，Renzo Piano（伦佐.皮阿诺）、Norman Foster （诺尔曼.福斯特）都是我们熟悉的、典型的“高技派”建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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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千禧穹顶©Maureen Barlin（CC BY-NC-ND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