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在贾府中,不是级别最高的丫头。她的月例一吊钱,只能算是二等丫头。拿着月例一两银子的贾母房里的鸳鸯、琥珀等八个大丫头,王夫人房里的金钏儿、玉钏儿、彩云、彩霞,还有怡红院的袭人,级别都比她高。
晴雯在《红楼梦》中,却毫无疑问是作者笔下的第一丫头。“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中的第一位,就是晴雯。她的那首“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惹人怨。寿夭多因诽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的判词,充满了作者对她的怜惜。
她在《红楼梦》中,也是戏份最重的丫头。“撕扇子作千金一笑”,“勇晴雯病补雀金裘”,“俏丫鬟抱屈夭风流”,都是以她为主角的精彩片段。
同时,众所周知,她是《红楼梦》中第一女主林黛玉的影子。晴雯身上的这一切设置,都奠定了她作为《红楼梦》中第一丫头的地位,不容置疑。
那么,晴雯身上究竟有哪些优点?使得她成为《红楼梦》中的第一丫头呢?
第一,漂亮。晴雯无疑是贾府中最漂亮的丫头。贾母曾经说过,“这些丫头们那模样儿,爽利言谈、针线,多不及她”;就连最讨厌晴雯的王善保家的,也不得不承认,“那丫头仗着她的模样儿比别人标致些,又生了一张巧嘴,天天打扮的像个西施的样子……”当晴雯没有任何妆饰,去见王夫人的时候,王夫人虽然挡不住内心的反感,却张口就是:“好个美人!真像个病西施了!……”
无论是最喜欢晴雯的贾母,还是最讨厌晴雯的王夫人和王善保家的,都不得不承认,晴雯长得确实漂亮。
第二,针线好。在那个一切都要全部靠手工的年代,女红是每一个女子的必修课。这一点对于丫头们来说,则无疑更为重要。而晴雯,就是贾府中针线最好的那个丫头。
整个京城的裁缝都不认得的雀金呢,只有晴雯能补。这要用到一种很高超的技艺——界线。正如麝月所言:“孔雀线现成的,但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会界线呢?”
第三,嫉恶如仇。这一点,整部《红楼梦》中,只有在晴雯身上表现的最突出。靠着巴结王夫人,而提前登上了准姨娘宝座的袭人,她看不起。她讽刺袭人:“……或者太太看见我勤谨,一个月也把太太的公费里分出二两银子来给我,也定不得。”
偷了平儿虾须镯的坠儿,更是不能被晴雯容纳。虽然贾宝玉劝阻,宋嬷嬷也建议“等花姑娘回来知道了,再打发她”,但晴雯却一刻也忍不得,坚持把坠儿撵了出去。她这不是在和袭人争怡红院的管理权,而只是眼里容不下沙子。
第四,念旧。晴雯的出身不明,她只记得自己有一个姑舅哥哥。当年的晴雯,也必定是跟着这位姑舅哥哥,在外流浪,这位姑舅哥哥,也必定对这位妹妹有一番照顾。
当晴雯被赖嬷嬷买了回来,又在贾母房里站住了脚,立刻就想起来这位朝不保夕的姑舅哥哥。“故又求了赖家的收买进来吃工食。赖家的见晴雯虽在贾母跟前,千伶百俐,嘴尖性大,却倒还不忘旧,故又将她的姑舅哥哥收买进来,家里一个女孩子配了他。”
赖家的为什么认为晴雯“不忘旧”?很有可能,就是晴雯在贾母房里的时候,也没少替赖家的说好话。虽然自己是赖家的买来的一个丫头,但也从此得以温饱。即便是这点恩惠,晴雯也记在心里。这是晴雯的人性中,最光辉的一点。
当然了,晴雯也有一些很明显的缺点,她性子急,爱打骂小丫头;有点小傲娇,敢和主子贾宝玉对着来。但这些缺点,掩饰不了她身上这四个无人能及的优点——《红楼梦》中,又有哪个角色身上,不是优缺点并存的呢?这才是最真实的角色塑造。
晴雯,不失为曹雪芹笔下有灵性,又真实的女孩子之一,也是《红楼梦》中最出类拔萃的丫头。她不是十全十美的,但她的优点,也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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