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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庵由广州电达和喜雨新句,感酬
肥瘠终关秦越人,海云蚀字写忧新(1)。群儿已解天能挽,此日争存意最真(2)。鬐爪馀腥犹点酒,须髯抵几想经旬(3)。图成不到焚香地,烦补西铭见智仁(4)。
【笺注】
陈三立写《喜雨,赋呈陶斋、樊山两公》诗后,远在广州的节庵即梁鼎芬(详见0152《送梁节庵还焦山》笺注)和了《江南喜雨,伯严有诗,余亦继作》,陈三立因而又作此诗。
此诗写出了梁节庵对江南干旱的关心,表达了陈三立对江南祈雨行为蕴含的意义的深度挖掘,并期望梁节庵写出《西铭》那样“民胞物与”的好文章。
(1)“肥瘠”二句:收成的丰歉,最终都引起远近两地人的关心,海上潮湿的云气,侵蚀了你忧虑江南干旱的新诗。
“肥瘠”句,此反用“秦越肥瘠”之意。“秦越肥瘠”,秦越两地相去遥远,比喻疏远隔膜,各不相关。语出唐韩愈《争臣论》:“视政之得失,若越人视秦人之肥瘠,忽焉不加喜戚于其心。”肥瘠,指土地的肥沃和贫瘠,此处指庄稼收成的丰歉。
“海云”,此指海边的云,因广州在海边故云。
“蚀字”,腐蚀字迹。宋司马光《送王校理守琅琊》:“秦碑苔蚀字,鄅稻日翻芒。”
首联写江南干旱,引起了梁节庵的忧虑,并写来新诗。
(2)“群儿”二句:众多小民已经理解了天意能够挽回,这些日子争取生存的心,最为真挚。
“争存”,争取生存。陈三立此语当自艳福阐发的生存竞争而来,严复《天演论·导言一·察变》:“夫物既争存矣,而天又从其争之后而择之,一争一择,而变化之事出矣。”
颔联写这次江南祈雨,使百姓知道了天意可挽、生存竞争的道理。这一联可说是运用了严复《天演论》的道理来认识此事,也表现出陈三立希望用生存竞争的精神启迪百姓。
(3)“鬐爪“二句:你毛发和手爪留着海鲜腥味还要喝酒,一副连鬓胡须,靠在桌案前挂念江南已过了十天。
“鬐爪”,马鬃髦和兽爪,借指人的头发与手。清汪由敦《西湖竞渡词》:“鬐爪之而白浪翻,舴艋攀鳞百千聚。”此指梁节庵,带有笑谑之意。
“点酒”,选酒,要酒。宋苏轼《元修菜》:“点酒下盐豉,缕橙芼姜葱。”又《丁公默送蝤蛑》:“半壳含黄宜点酒,两螯斫雪劝加餐。”
“须髯”,络腮胡子。《汉书·高帝纪上》:“高祖为人,隆準而龙颜,美须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颜师古注:“在颐曰须,在颊曰髯。”此指梁节庵。
“抵几”,靠在桌案前。宋吕祖谦《送丘宗卿博士出守嘉禾以视民如伤为韵》:“奋髯疾抵几,解衣徐探雏。”
“经旬”,经过了十天。唐杜甫《江畔独步寻花七绝句》其一:“走觅南邻爱酒伴,经旬出饮独空床。
颈联描写梁鼎芬在广州吃饭喝酒都挂念着江南的干旱,已经十多天了。
(4)“图成”二句:江南的《喜雨图》绘成了,到不了你焚香祈祷的地方,就烦请你写篇《西铭》那样的文章,献出仁爱与智慧。
“图成“,陈三立自注:“江南人士新成《喜雨图》。”
“焚香地”,焚香祈祷之地。唐皮日休《奉和鲁望四明山九题·云北》:“焚香住此地,应得入金庭。”
“西铭”,指北宋张载所撰《西铭》一文,其文称:“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富贵福泽,将厚吾之生也;贫贱忧戚,庸玉汝于成也。存,吾顺事;没,吾宁也。”
“智仁”,仁爱而多智。《韩非子·问田》:“故不惮乱主闇上之患祸,而必思以齐民萌之资利者,仁智之行也。”
尾联属望梁节庵写出《西铭》似的文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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